第九卷 复仇女神
第四百九十八章 快乐王子
汤尼刚想回答，房间外头就传来了敲门声。
“我们的老伙计来了”是他们用的暗号之一。
而这个时候，铸像厂的工头正为一件事感到惊奇：‘太奇怪了，雕像里这颗破裂铅心熔化不了，我们只能把它扔掉了。’
在外头等候的军官向他敬了个礼，邀请他走出了房子，来到庭院的树下。
于是他们就把快乐王子破裂的心扔进了垃圾堆，燕子的尸体也被扔在了那里。”
“守望者这一期刊登的故事也很精彩啊。”趴在床上的牧羊犬，汤尼·道奇用奇特的嗓音说道。
《快乐王子》的故事讲述了生前不知哀愁为何物王子死去后，世人给他做了金箔和宝石装饰的雕像立在城市里。在这里，王子看见了生前未曾见过的，王宫之外存在的贫苦和丑恶。
然而最后的结局却是燕子为王子奔走而错过了离开的季节，在寒冬中亲吻过雕像的嘴，然后死在了雕像的脚下。
“……就这样，他们把快乐王子的雕像投进炉
和-图-书里熔化，市长还召开了一次会议决定如何处理这些金属。“再给你念一篇故事吗？”道奇教授拿出了《探险家》杂志，这也是汤尼喜欢的杂志。
“是啊。”道奇教授点头附和，又扫了两眼杂志上的故事标题：快乐王子。
“情报局那边从其他部门那里收到了警告，说有一个名叫‘复生会’的宗教团体，正在刺探王国情报局的机密情报。”军官的脸色也相当严肃，“前天晚上基地有三名军官离奇失踪，就在今天，又有一人在巡逻的时候没了踪影。你应该还记得吧，之前，有一名负责‘进货’的人，被通报说有反叛嫌疑，然后被停职——这件事也是那个部门透露的。”
读到这些情节的时候，道奇教授满眼都是那些失去家园在广场上闲逛的难民。
汤尼已经十九岁了，早就不是看这种杂志的年纪了。
道奇教授刚说到一半，军官就抬手打断了：“不，实验场已经被入侵过一次hetushu.com.com了。”
他也是吃人的一方，而且比故事里的不自觉地在阶级上吃人的富人不同，他是双手和嘴唇都沾着血腥去吃人的，吃掉那些难民，连骨头都不吐。
“没事你去吧爸爸，我正好想睡一会儿了。”汤尼平静地回道。
而快乐王子的雕像因为失去了装饰变得丑陋，而被市长和议员熔毁重铸了，他碎裂的铅心和燕子一起躺在了垃圾堆里。
“一个宗教团体能做到这种程度？”道奇教授皱眉，“你们收到的警告来源是哪个部门？可靠吗？”
“我们遇到麻烦了。”军官开门见山地说，“有人在基地里搞破坏，计划可能已经被泄露了！”
‘应该是我的！’每一个议员都争着说，他们为此争吵起来。
“你说什么？”道奇教授脸色沉了下去。
对孩子来说，这只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但道奇教授亲自读过来，却隐约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颇为讽刺的是，故事的开头被金子和宝石装饰的m.hetushu.com.com快乐王子的雕像一直备受居民们的称赞。但在为穷人献出了一切后，却遭到了世人的嫌弃。
老伙计指代的意思是麻烦和问题，当说到要马上见意思就是问题比较紧急。道奇教授是“感染”计划的外聘顾问，通常那边的实验遇到了棘手的问题，他们也会过来找他咨询。
“那只要保证实验场的安全——”
每当他遇到乞讨的难民，都会给一些零钱，说不清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什么，他其实也知道清楚，做这种事情并不能补偿哪怕一点他的罪孽。
外面的声音来自己和他联络的军官，他一直和汤尼撒谎说这人是他在这里的老朋友。
“凯奇先生，我们的老伙计来了，说要马上见你一面，你有空吗？”男人在外面喊道。
受皇后宠爱的宫女和恋人抱怨自己舞裙做得太慢女裁缝太懒，而此时女裁缝却必须连夜赶工为舞裙绣上西番莲花，她的孩子发着高烧嚷着要吃橘子，但她只能喂孩子几口河水。
https://www.hetushu.com.com富人们在洋楼里烤着篝火，穷人的孩子们躲在桥洞里挤在一起驱赶严寒。
然后他就在记忆中听到了难民们的惨叫声，来自于“感染”计划的核心试验场，还有在最后处决的枪口前，那些恶魔化的难民苦苦求饶的声音——作为王国军方“感染”计划的特聘顾问，他当然视察过最核心的实验现场。
道奇教授四考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汤尼的头：“孩子，等我一下。”
道奇教授念完捧着书抬起了脸：“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这是刊登在这一期《童梦》上的一则童话故事，投稿的是这本杂志的话题投稿人“守望者”。
“这不可能。”道奇教授怔了一下。
“情报来源上级传达的意思是不方便明说，但绝对可靠。”军官回答，“从现在出现的这些‘意外’看，恐怕……事实也确实如此。”
‘我们有必要再铸一座雕像。’他说，‘那必须是我的雕像。’
但汤尼很喜欢“守望者”投稿的故事，道奇教授看过一两次hetushu.com.com就理解了原因——“守望者”投稿的童话故事确实很精彩，不仅小孩能看得进去，大人也能从一些故事中读出深刻的含义，这种作品的创作是很需要技巧性的。
他愿意背负这些罪，好拯救他善良正直的儿子。可以的话，他倒是希望儿子能像故事中生前的快乐王子那样不知哀愁，但这孩子生来就品尝过大多数人从未尝过的痛楚和遗憾。
道奇教授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确实是被入侵了，虽然只是大约十秒钟的时间。”军官很笃定地说道，“有人，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闯进了‘平衡空间’。”
人吃人的世界，他身处的现实比悲剧故事还要残酷。
他拜托燕子将雕像上的宝石分给了孩子生病的女裁缝、穷困潦倒的剧作家、卖火柴的女孩，又把金箔分发给了其他穷人和饥饿的孩子们。
附在动物的身上，他很难用爪子翻书，所以有的时候，道奇教授就会亲自念短篇故事给他听。
城郊平房内，道奇教授正坐在床边，念着一本杂志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