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我们是冠军
第二十章 稳住别慌
“告诉他们不要慌！慌什么啊？我们连最差的情况都考虑到了，比他们少一个人，还被他们追平。现在好歹我们既没比他们少一个人，也没有被他们追平！比赛还有十几分钟，收缩防守，顶住他们的进攻。如果球在我们脚下，也不要急着大脚开上去，尽量多传一传，利用我们在控球上的优势，消耗比赛时间，拖慢比赛节奏！听明白没有？”
这个时候，还要求他保持冷静，那实在是强人所难。
如果卡邦卡那个球进了，马德里海盗所有反扑的想法是不是就彻底熄灭了？
对于卡邦卡来说，他经历过那些东西，当然不是他想要主动经历的。可从客观事实上来讲，也正是因为那些经历，才让他在2030年的世界杯上，率领巴西队一路杀进决赛。又让他在决赛中顶住了来自全世界的巨大压力，和“失败主义者”的宿命论，完成了对命运的复仇，给了所有那些嘲讽他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有一说一，胡莱这个球很漂亮，并且也再次证实了这位“梅开二度先生”的外号不是白叫的。
也成为了新生代“三雄”中第一个获得这一顶级荣誉的球员。
在率领巴西队赢得2030年西葡世界杯的冠军之前，他其实是经历了许多失败的。
但是在现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他的所有声音都被淹没其中。
他自己才猛地兴奋起来，在后场喊了一声：“冲啊，胡！别浪费了我的助攻！”
现在怎么可能去抱怨卡邦卡没踢进点球，导致球队陷入被动？
在给卡邦卡转述的时候，后者扭头向自己这边看了一眼。
仿佛没有什么困难可以彻底击倒他。
他的立场就是永远都和自己的国家站在一起。
而且还是关键失败。
丢第一个球的时候，其实他们都还挺淡定的——无非就是领先优势从三球变两球，可两个球也足够了呀。
原本还在中和图书场休息时对卡邦卡点球没进表示不在乎，很大度地说“没事没事，就算这个点球没进也不影响最终结果”的人，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
就在维森特脑子里想法翻腾的时候，他看见佩雷拉上去挨个找到了队友，将自己的话传达给了他们。
做出提醒之后的维森特，其实并不是很担心卡邦卡。
更不要说就算没有胡莱，作为一个中立解说员，看到落后三球的马德里海盗有机会一个球一个球的追上来，完成逆转的精彩大戏，又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丢第一个球之后，他们还能很好的管理住脸上的表情。丢这个球时，很多人便戴上了“痛苦面具”。
从三球落后的绝望，到海威尔扑出点球时小心翼翼的振奋，再到胡莱扳回第一个球时若隐若现的希望曙光……
他在当初点球没进的时候，不也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沉稳样子吗？
在足球飞进球门时，现场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几乎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
如他们所愿，马德里海盗的攻势确实更猛了……但加泰联没守住啊！
“啊啊啊啊啊！”
还有人恶毒地嘲讽卡邦卡：“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主义者，我提醒大家想一想这个赛季的欧冠决赛，打进决赛的加泰联是何等雄心壮志？结果呢？脆败啊！完全被海盗打懵了！这完全不合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思来想去，最后觉得应该是卡邦卡的原因。正是他‘失败主义者’的光环，才影响到了加泰联全队，让他们在决赛中被失去了主力后腰和队长拉米雷斯的海盗摁在地上爆锤……”
比如世界杯决赛中的失败，欧冠决赛中的失败——欧冠决赛中的失败还来了两次——一时间这些失败都让他自己变成了球迷们嘲讽的梗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卡邦卡什么也没说。
贺峰激动，电视机前的无数中国球迷和图书也激动。
甚至他们还希望马德里海盗攻的更猛烈一些，这样一来，加泰联就可以趁机打反击了。
在还没有赢得欧冠冠军的情况下，他的风头超越了梅利和胡莱，也帮助他赢得了2030年的世界足球先生。
没有经历过失败的反复捶打，他的精神就不可能变得像钢铁一样坚韧。
这个时候的贺峰也顾不上什么“攒人品”了，他内心激动到无以复加，如果不说出来，只怕要把人憋炸。
这场比赛加泰联巨星云集，盛气凌人，却没有一个中国球员。马德里海盗拥有中国球员胡莱，他当然支持马德里海盗咯。
卡邦卡一时间成了“失败”的代名词。
想到这里，维森特又不可抑制地想到了卡邦卡踢丢的那个点球。
凯撒和凯里会师于半决赛，在荷兰队淘汰意大利之后，两个人互换球衣的那一幕感动了很多人。
胡莱当然没有浪费，他成功把德鲁一脚稀松平常的传球，转化为了进球。
他指着自己手中的世界足球先生奖杯，这就是答案。
他很满意地拍了拍这位葡萄牙国脚的后背：“去吧，把这话告诉所有人。”
下半场或许真就变成垃圾时间了。
但……
同样开始慌了的还有加泰联的球员。
如果没有优越感了，那鬼还和你谈什么“绅士风度”“费厄泼赖”。可想而知，如果这场比赛加泰联真的被淘汰出局，赛后卡邦卡会被骂成什么样子……
好不容易看到马德里海盗王朝要结束了，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怎么着也应该在加泰联和有着同样目标的卡邦卡，一起开创属于加泰联的王朝。
又怎么会让马德里海盗能够连追两球呢？
反正加泰联球迷们的心态要崩。
看着佩雷拉跑上去的背影，雷利·维森特对接下来的比赛恢复了信心。
但维森特却很清楚，那些失败正是塑造如今这个卡邦卡的重要“部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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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解说员桑切斯在足球飞进球门之后，突然发出一阵尖叫。
他和凯撒都是“四大天王”时代最后的余晖，是诸神的黄昏。
“这就是顶级前锋的能力！长达五六十米的传球，竟然被他如此轻巧地停了下来，而且不仅仅是停下来那么简单，他还停得非常完美，正好可以让他不用减速地往前冲，保持冲刺的节奏，顶住了福琼的干扰！漂亮！胡！太漂亮了！无论是停球还是射门，都漂亮！”
为什么一定要把他所经历过的苦难挖出来扔掉呢？
他自己内心也没把这次点球不进太当回事儿。
经历过又改变不了，既然改变不了那些失败的经历，那为什么不能从中收获积极的东西？
现在有种说法，一说到经历过的那些失败和痛苦，让自己变成了更好的自己，好像就是在歌颂苦难一样……
他冲到场边，对自己的球员们大喊大叫。
“我要感谢我自己，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失败的时候没有放弃……谁说失败是没有意义的？”
明明带着两球领先又来的客场，上半场还又进一球，甚至还获得了一个点球，结果最后却让马德里海盗把比赛拖入加时，加泰联的球员们心态会不会崩？
在场边看见这一幕的主教练雷利·维森特，立刻意识到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而且现在的欧冠淘汰赛，没有客场进球优势的规则了，在总比分3：3平的情况下，就算加泰联有一个客场进球，也只能和马德里海盗打三十分钟的加时赛。
马德里海盗只要再进一球，就能扳平总比分。
这是一个意外。
那些所谓的“绅士风度”，其实全都建立在优越感之上的。
恨不得冲下看台，跑球场上去当面找卡邦卡问个清楚：
无论如何，罚丢点球一定不是卡邦卡愿意的。
毕竟这个巴西人一点都不像是大家所熟知的那种巴西人，他在精神层面倒
和_图_书像是一个老派的德国人……如果自己的球队在客场没有进球，那现在还真的会被胡莱的梅开二度给逼得手忙脚乱。
上半场还得意洋洋的加泰联球迷们，都在海盗球迷的欢呼风暴里陷入沉默。
因为高球很难停，在高速跑动中高球更难停，在高速跑动中还有身体对抗的情况下停高球，失败的几率非常非常大。
领先两个球本来也挺安全的……领先一个球感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起初，没人意识到丹尼·德鲁大脚解围一样的长传球能够形成助攻。
或许那些球迷、媒体可以，甚至拿这个玩梗，但自己作为卡邦卡的主教练，是绝对不能这么做的。否则以后两者就别想合作了。
他只是在决赛中用一个进球，帮助巴西队击败了“众望所归”的荷兰队，赢得世界杯冠军。
人经历过就是经历过，每个人都是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切塑造而成的。
而对于荷兰队任何积极正面的报道，都会收获无数赞誉和关注。
就连巴西队的主教练在赛前接受采访的时候，都说：“我知道全世界都希望我们输……”
“见鬼！”
贺峰也很激动，但他不是在激动这个球有多漂亮，而是在激动，双方的分差只差一个球了！
毕竟如此简单粗暴的反击方式，成功率往往都不高。
他只能叫来距离最近的加泰联球员，左后卫努内斯·佩雷拉，让他带话给场上的队友们。
于是大家都希望上帝能够奖励凯里一座世界杯，以完成对那个时代的最好告别。
“只差一球！2：3！马德里海盗只落后加泰联一个球了！现在是全场比赛的第七十六分钟，不算伤停补时，这场比赛还有十四分钟。十四分钟，再进一个球，完全有可能！”
顽强、坚韧。
在年末的颁奖典礼上，面对镜头和全世界，他说：
佩雷拉连连点头：“明白了。不要慌，收缩防守，多控球。”
一时和-图-书间梅利和胡莱的那些欧冠荣誉，在世界杯面前，似乎都有些不够看了……
基于这样朴素的价值观，全世界除了巴西球迷之外，全都站在了荷兰队这边。
恐怕就连德鲁自己也没往那边想。
赛前对于巴西队任何不利的消息都能迅速传遍全网。
就像胡莱和帕罗蒂那样的组合，他也要和卡邦卡形成同样的师徒组合。
否则，“失败是成功之母”这句名言，不也成了歌颂苦难吗？
因为这是凯里第一次打世界杯，也是三十五岁的凯里最后一次打世界杯。
直到胡莱非常漂亮地把他的传球卸到身前去，距离不近不远，刚刚好。
还好，他们在客场进了个球。
这或许和他过去那些年的经历有关系。
不幸的是，他们只进了一个球。
挺有道理的是不是？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又不能表现出生气，因为那会让外界认为他没有风度，就只能一脸无奈的苦笑。
点球你都进不了，你还能干什么？！
那个虚无缥缈的希望从幻象一点点凝结出实体，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清晰，甚至终于可以亲手触碰了。
他虽然是个职业解说员，可职业解说员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再怎么客观中立也有立场。
要知道在那场决赛之前，几乎全世界都希望凯里领衔的荷兰队赢。
看台上的海盗球迷们更激动。
歌颂个屁啊，这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得多么自卑和敏感的人才能将陈述事实看做“歌颂”？
维森特就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示意卡邦卡作为球队的大脑核心，这个时候一定要保持镇定，千万不要像自己刚才那样，把思路朝着没踢进点球那个方向引……
维森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很危险——他竟然在责怪埋怨自己的核心球员。
见佩雷拉竟然能够把自己这么一番话精简出来，而且大意没变，维森特便确定佩雷拉是真的把自己刚才那番话听进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