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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说道：“现在最关键的是谁想杀你？”

“当然可以，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聂岚咬着嘴唇：“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我说道：“你说呢？一个好好的人变成这个样子你问我重要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竟然轻轻抽泣起来，我欠她的，我欠她一个承诺，可是我却这辈子都还不上了。

“我就说你会回来的，可是他们都不信。”她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我没有把手抽出来，任由她紧紧地抓住，我甚至感觉到她的指甲深陷在我的肉中带来的那种疼痛感。

还有那个费恒，费恒有没有罪我不好说，我不是法官，我也不能对他进行判决，但他曾经希望我能够帮他，而且我也答应了，他的要求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希望能够全身而退，可是最后他却跳楼了，然而我心里也很清楚，跳楼肯定也不是他自己的意愿，包括他留下的那份悔过书。

“这段时间晚上你就别出门了，如果非得出门的话我和你一起去。”聂岚说。

我“嗯”了一声，她没再说什么，默默走进了厨房。

她却自顾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你说过，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我笑笑：“是有那么一点，毕竟你说的这事儿和我有关系嘛，不过我们也不用放在心上，这只是你的一个幻想而已。陈晓，我建议最近一段时间你多休息，少玩点手机，也别看一些惊悚的电视电影，让心情完全放松下来，你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可能是最近训和图书练太紧张，又加上睡眠不足引起的一些幻觉。”

“见到她了？”聂岚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

聂岚听了大吃一惊：“她真能够预见未来？”

疯子这时抬头看向我：“你心里还有事儿？”

“那，好吧，潘医生，如果我再有这样的幻觉我能够给你打电话吗？”她有些期待地问道。

“真的是这样吗？”她还是有些不相信。

我听到她叹了口气，然后让我等她电话。

我的道歉是发自内心的，虽然我一心想要帮她，可是却是有心无力。

我走到了聂岚面前：“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洛华，你怎么来了？”文慧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看向我的眼睛也多了几分生机。

开着车来到了市三医，我直接到了505病房，并没像我想的那样病房门口会有人守着，又或许是聂岚提前打了招呼，那些人已经撤掉了。

在文慧的病房里呆了半个小时，后面的时间里我一直在听她絮叨，她在说着她和洛华的爱情，从他们相识到相恋的那些她认为值得回忆的事情，我听得心酸，最后还是决定离开。

从文慧的病房出来我又去了谢小萍的病房，谢小萍还是那个样子，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把我认出来。

我看了看他：“你什么意思？”

疯子则在一旁打着游戏，头都没有抬。

聂岚又说道：“而且这种状况不会持续太久，等院里来人将她的那段记忆抹除了她就可以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了。”

我似乎有些后悔拒绝聂岚加入706的和-图-书提议了，但这种后悔只是短暂的，至少现在的我还能够坚持我的本心，假如我真成了他那个样子，那么我面对这一切的时候还会内疚，还会遗憾吗？或许更多的只是麻木，因为我能够感觉得出，在他看来只有职责，只有利益，只有权利与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他很享受那种掌握一切，甚至掌握别人命运的感觉。

疯子说道：“感觉。”

我抿了抿嘴：“今天我去看了我的一个病人。”接着我就把陈晓的那个预见给说了出来。

我并没有再继续逗留，和陈晓道别便开着车准备回家，但突然我又想到了文慧，这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一直以来她都寄希望我能够帮她，可是却落了这样的一个结局，我的心里很清楚，文慧并不是真正的疯了，她的疯肯定也与洛华的出现有关系。

我看到了文慧，她看上去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目光也再没有了一点神采。

我并不怀疑她的预见，至少现在我已经不再怀疑，我已经确定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心理上的问题，一切都源于她对过去的感知和对未来的预见，而且无论是对于过去还是未来，她的感知与预见都是十分准确的。

她竟然看到我被人用刀给捅了，那么这件事情就肯定会发生。

大约十分钟之后她的电话打了过来：“你去吧，三医，505号病房，我已经和他们说了，你直接去就可以了。”

聂岚没有说话，像在思考着什么。

和她说话她也不理。

我站起来，走到了厨房：“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一下你，我们重逢的那天，https://m.hetushu.com.com在那家咖啡馆里见面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在？”

疯子咳了一声：“她说得没错，那个人担心你，就连我也很担心，接下来你能不能面对那些你必须面对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跟着你到底是对还是错。”

可我的心却沉了下去，她把我当成了洛华，原来在她的心里依然对洛华有着深深的依恋。

我淡淡地说：“她还能够感知过去。可是有一点我一直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预见到这些与我相关的事情。”

我一下子哑然了，和费恒相比，文慧的结局或许就好了许多。

“我现在就要见她。”我坚持道。

聂岚说道：“这重要吗？”

“文慧，你醒醒，我不是洛华，我是潘医生。”我说。

她笑着，笑得很开心，很灿烂，可我的心里却不是滋味，她是真的疯了。

挂了电话，我的心里有些迷茫，我和聂岚之间到底算什么，恋人还是仅仅是同学，朋友？

电话那头片刻的沉默之后她才轻声说：“好，我给你安排。”

“那天他知道我们要见面，说想要见你，我就让他去了。”

看来我猜得没错，陈晓确实没有弄错。

“潘医生！”陈晓叫我，我回过神来，她看着我：“潘医生，你的脸色好难看，是不是我把你给吓着了？”

我说道：“我自己会弄明白的，我不想再看到第二个，第三个文慧。”

“就像十几年前对待那些知道我起死回生的人一样吗？”

我平静了下来，坐在那儿抽烟。

我知道文慧现在肯定被关在某个精神病院，或许她和图书还受着某种折磨，我要去看她，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她。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帮得了她，但如果我对她置之不理的话我的良心会过意不去。

聂岚叹了口气：“她还活着。”

我认真地点点头：“嗯，你要相信我，我可是专业的心理医生。”说这话的时候我竟然有些脸红，因为我的心里很清楚，我在骗她。但这也是为了她好，有些事情她不知道反倒比知道要好得多，否则她就很难再维持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了。

护士打开了门，告诉我有事就摁铃，然后便转身走了，带上了门。

“别总把她想成你的对立面。”疯子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

我没有再问什么，回到了客厅里，聂岚也没再说什么，不一会，我听到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总要和她针锋相对。”疯子放下了手机，看向我，一副想要和我讨论人生理想的样子，仿佛他就是一个人生导师。

我掏出手机给聂岚打过去，我告诉她，我想见文慧。

我摇摇头，我哪里知道谁想杀我，我并没有和谁结仇。

我相信恋人之间的关系应该不像我们这样，但要说不是恋人，可为什么我能够感受到她对我的那种紧张，而我也常常会为她而担心。

是有人不希望她知道什么，甚至记得什么。

聂岚有些生气了，放下杂志：“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你想过后果吗？你以为这么做我的心里又好受吗？”她接连三个问句一下子把我给问得呆住了，站在大的立场他们其实并没有错，如果他们不这么做那么会导致什么ｈｅｔｕsｈｕ.com•cｏｍ样的后果我都不敢去想，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我的心理上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聂岚看着我：“我只是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完陈晓的话，我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文慧！”我轻轻叫她，她没有任何的反应，我走到了她的面前，她这才看向了我。

就如同他似乎也想掌握我的命运一般。

最近这段时间我的心里承受的事情太多了。

只是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什么时候发生，具体又是什么样的一个前因后果，不过我却已经有了警惕，晚上我一定不要到育英巷去，至少这段时间我是不能去的。

我没吭声，点上了一支烟。

离开市三医已经是五点多钟，我直接回了家。

我忙说道：“你可千万别乱来，我不希望你给她带去任何的伤害。”

“文慧，我对不起你。”

我发现如果我不把这些给弄明白的话说不定我也会疯掉的。

我对两个人的承诺最后都没能够兑现，我想起了那个人说的话儿，我还是太弱了，能力不够，实力不够，资格也不够，我在想假如我和他一样有着话语权，这一切是不是能够有所改变，结局会不会是另一种？

市三医，就是谢小萍在的那家精神病医院，我又想到那天去见谢小萍时的情形，谢小萍说我已经死了，可我再问她什么她就不说话了，她像是真的疯了，只是她的疯和我有关系吗？

我蹲了下来，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好了，不哭，不哭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聂岚停下了手上的活儿，望向我：“你知道了？也是那个陈晓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