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3章 乌托邦式的意识世界
其中有一道声音如此问询着。
“那当是我辈正道修士，去惩恶扬善的时候！”
既来之、则安之，吸收了天魔携带精神性质的污染之力，他无法隔绝污染，索性也就不隔绝了，李道长决定把这里面的一些纷乱声音，给一一答疑解惑解决掉。
“如何，我这乌托邦式的意识世界，可能比你如今的仙道世界？”
“啊，这……”
就算祂们相对你来说，根本无法反抗你的意志，但到时候你自己是否又会因为对仙的心软，再放任那些家伙一次？
“我能多在这个世界看看，和底下这些人接触，去确定这里不是你给予我的幻觉吗？”
“不必如此，我并非仙人，只是路过这里的道士而已，我有疑问，却想要跟你们请教一二，却不知道可有时间？”
“你是个人才，但这个仙道世界似乎并不欣赏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干？”
这个世界怎样，是高高在上的仙大人应该操心的事，却是跟他们两个连仙都不是的修士无关。
但摆与摆之间亦有区别，有的摆是彻底的摆，会直接躺平，麻木地接受这个世界给予的事实。
李道长很想说上一句，你其实已经被域外天魔吞噬杀死了，但终究没有把这种真相说出来。而是回答道：“做好死后面对你之老父的准备，可将事情原本始末无保留告知给你自己的妻儿孩子，然后坦荡的活下去吧。”
李道长见此也没有多少犹豫，各种清心决和净化咒给自己的意识灵台加上，然后就运转起修仙接触的最基础功法夺天决，只是目标是面前的一团黑雾。
而还是稚童的他追问。
纵然仙道有种种让人感到郁气压心头的不公之事，但大是大非面前，就算不为了仙道，也要为了那些被天魔残害的凡人，坚定地站在与域外天魔势不两立的立场上。
哪怕你没有经验，一时心软放任了仙的欲望，允许祂们继续去对那些天生神圣生灵赶尽杀绝。
“你们怎么也在这？”
“李道长见笑，其实我们都是心有不甘之辈，不甘心在多年以后www.ｈetｕsｈu.cｏｍ•cｏm化作一捧尘土，坐化消散在天地之间，倒是道长，您不是看开了吗，怎么也出现在这里了？”
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意识的世界，所有被你口中天魔杀害的生灵，只要是心中没有疑惑的，都能在意识世界里自由活动。
“来看看这个吧。”
而有的摆则是无奈的摆，只要有机会去改变需要摆的世界，就会去争取那个机会，并不是麻木地接受一切。
“诶，这就没了吗？”
“一个连凡人都不会有生老病死的世界，哪怕你不愿意在外为诡道奔走相告、将这种福气传递给其他人，但你会拒绝进来这里吗？”
大暗黑天魔主没有隐瞒的意思，选择将实话告知给他，而这也意味着对方吃死自己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有多久，在解答完又一个意识的困惑，李道长喊出下一个的时候，周围却是静悄悄一片。
“不过没关系，即让我来了，就一定要给这个世界一个好结果，哪怕最终天道我保不住，也要让这个世界变成朗朗乾坤的模样，嗯，让仙道重铸的那个坏人，我帮你当了。”
但在第一次面对天道反扑之后，你其实就已经清楚了仙道所存在的一些弊端问题。
“家中贫困，遇上荒年，为养活妻儿孩子，我把七十有二的老父背上山，我错了吗？”
“我对你的期望只有一个，那就是做一个比为师更好的道士，但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却也不必过多纠结，退而求其次，顺遂顺心的活下去，只需做到如此，为师也就没有挂念的了……”
没错，在底下仙人与域外天魔打生打死的时候，吴克和世尊反而因为这四百年来的交集，成为了能够坐下来一起说话的关系。
大暗黑天魔主的身影消失，而李道长身上的禁锢也是消失了。
“谁说不是呢，但仙不就是这样靠着一代又一代的积累，才厚积薄发在某一代弟子的身上成就的吗？”
“偶尔，会有像是你这般勘破天魔混乱的修士闯入进来，愿意加入我
ｍ.hetｕsｈu•cｏｍ•ｃｏｍ的，我会给予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或是进来这个意识世界成为这个我所创造的意识世界的管理者，或是在外面为你们所称呼的诡道奔走相告。”回过神来的李道长，哪怕灵台不断被各种负面意识污染，但却比之前放松了许多。
“没了，这一部分都被你开解完了。”
而这正是连仙都有些难以抵抗的污染，李道长虽然努力想要清理意识灵台的那些污染，但他意识链接在作为污染源的混乱道蕴之上，污染几乎是持续不断地传来，他又能拿什么去清理呢。
这般说着，修士们就自然而然围成一个圈，看着李道长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想要知道对方吃的螃蟹好不好吃，吃后会不会被毒死一样。
“许是人家已经意识到了成仙无望，准备在坐化之前为自家后辈弟子博一些修炼资源。”
“那如果对方不听劝呢？”
“你需要什么？”
“但要是打不过呢？”
意识空间的场面一个变换，李老道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绚丽的光景之地，他与一黑影似乎飘荡在天上，而脚下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田间场景，田里有一些农人在耕种。
一群修士闯入了从一些空间缺口，渗透进小世界的魔灾黑雾里，在里面各施展自己的道法手段，一些普通的混乱眷属衍生物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被解决掉。
“王二是加入你的修士？”
当然，你们世界的凡间还处在农耕时代，所以大部分人的愿景就是有田耕地，风调雨顺，而官府的苛捐杂税不重。”
“你觉得老道会信？”
李道长还记得当时老师傅的反应，双手一摊就回答了一个字：“摆！”
吵闹是一回事，充斥在里面的负面情感才是最毒的地方，只是一下就让李道长感到了自己原本清净的灵台意识，像是被众生强烈而又混乱的香火意念给污染了一般。
“唉，可怜天下先辈心。”
当时，他师傅手握浮尘，如此这般义正言辞地说道。
“诸位道友，老道已无和-图-书多年可活，不如就让老道来为诸位道友，试一试这天魔身上道蕴的厉害。”
“名单，一些你觉得可以保留的仙的名单。”
“嘘，你真不要命了，这种话是我们这样的小修士可以随意讨论的吗？”
“那人比你早加入诡道，并选择了在外面传播诡道的福报。”
“真奇怪，魔灾的天魔携带着各种污染，平日里这些清除魔灾黑雾的任务，都得指派人去做的，怎么最近突然出现这么多修士抢着做了？”
“你们这个世界的人，都叫我大暗黑天魔主。”
此刻的他，意识上已经是污浊一片，却是见不得半分灵性之色。
“少扯了，若你在过去能够限制住仙的欲望，恐怕也不会让仙道世界发展成如今这般模样。
被这一打岔，说话的修士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自己这边后，这人才松了口气，但也不敢再继续下去刚才的话题了。
突然，李道长想到什么，就问了出来。
刚才意识世界停滞的时间再次流转起来，面前的老农还在给他磕头道谢。
李道长自告奋勇，其他修士自无不可，甚至还有修士赞叹起来：“不愧是李道长，颇有仙道先贤之姿，敢于天下先，如此，我们便在此地为道长您护法吧！”
“这里是？”
在李道长和意识世界的人，探寻那个世界真实性的时候，吴克的分裂体却在地仙宫做客。
李老道的意识在黑漆漆的空间里盘坐下来，此时此刻正是面对极为强大存在感到无奈之时，需要自个摆烂起来的时刻。
意识只是一接触黑雾，大量的呓语就出现，如同有无数人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说话那样。
那时自己不清楚那摆字的意思，但现在想起来，大概就是取自摆烂之中的摆了。
“请便，但需要注意时间，外面还有人在等着你给予一个结果呢。”
之前酒会上的修士望着他，脸上都浮现起几抹笑意，但也没有戳破李道长这蹩脚的借口，只是说道：“那道长，就让我们一起进入魔灾黑雾，齐心协力对付那些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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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道长指点……”
而对方的消失，似乎对于周围的吵闹污染之声，并没有太多的改变。
李道长有些恍然起来，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就是从那一刻，对成仙之事有了执念。
李道长有些诧异，看向似乎并不能被这些人看见的魔主，就听对方继续说道：“这些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外界的身躯已经死去的事实，只是意识突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被赋予了他们心中所想的田地，在这里按照他们原先想象的美好活着。”
“能来上香求签的，基本都是心中有困惑之人，如果那人心中的困惑不为损人之事，顺其心意说下去最好，为道观赚银子嘛，给香客说点好话不寒颤的。”
李道长尝试回答这道声音的问题，但说到后面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稍微停顿了一下，仔细斟酌一番才继续说道：“贫道只能说你无愧于人，而人本来就是复杂而多面的。”
“可是师傅，若是香客是个坏人，是因为做了大坏事才来求签解惑，以求安心的呢？”
“魔主你打算毁灭仙道世界，老道虽然不及魔主你半分，却也不会与魔主你同流合污的。”
只是你没有那个决心，在看出问题后去把当时出问题的仙道，给推倒重铸了而已。
李道长又问。
黑漆漆的意识空间里，有着李道长形态的意识个体有些茫然。
临终前的师傅，是如此对他说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连这仙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我们要怀抱爱人爱己的思想，以婉转之言劝导对方走向正道、善道。”
李道长说着，突然却想到了还未踏上仙路之前，他那骗子似的师傅给过来道观上香求签的香客，答疑解签的情形。
愿意接取清理魔灾黑雾的修士本来就少，如今在外头一碰头，好家伙，上次酒会上的修士基本全来了，看着彼此都有些面面相觑。
随着李道长的身影飘落，底下在田间劳作的人瞧见了，就连忙跑过来这边磕头，嘴里喊着见过仙人，多谢仙人保佑他们。
李道长不再去管所谓的污染和-图-书，而是深入地去探究意识内混乱声音的来源，而他很快就发现那正是被魔灾黑雾吞噬的凡俗众生，他们在一生所能遭受的各种烦恼、以及疾苦之事的抱怨和呢喃。
嘴上说着吞没天道就能解决仙道的问题，可你想让仙人到最后太上忘情，彻底成为你所化身新天道的一部分，但有没有想过那些仙人是否答应？
“这是如今，但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那些已经成仙的人反倒是封闭了其他人成仙上升的道路，实在是……”
……
李道长沉默了，仙之下，恐怕谁都难以拒绝这种诱惑。
而这群修士看着自己用禁锢手段，在诡谲的天魔被打败消散时候，去截留下的一丝混乱黑雾似的道蕴（规则），一时间全都停在了这里，竟是谁都不敢贸然去尝试吸收这玩意。
反而像是个修补匠那样，把仙道修修补补继续用了起来，以至于仙道世界逐渐发展成你难以去解决的局面。
世尊沉默着，没有再给出回应。
世上多有无奈之事，没能力自己又改变不了什么，与其纠结痛苦，那不如抬头挺胸开摆。
“谁，是谁在说话？”
心思浮动间，就有一个意识浮现出来道谢，道谢完后就直接消失无踪。
闻言，李道长的老脸不由一红，但确实强自镇定给出解释：“修炼资源难得，我总得为后辈弟子着想。”
“如果没有天道在侧，我也能创造出这样的世界。”
“那不愿意加入的呢？”
这是一件耗时间的活，时不时还要跟里面一些残缺的坏意识动手，但李道长还是一点点的磨下去。
“罢了罢了，既然这污染清理不掉，那就先不清理了，老道倒是要听听你们这些天魔音，到底在说些什么？”
“为人子，你弃养生养自己的老父自然是错了，但为人夫人父，你在荒年间养活了自己的妻儿孩子，却也做到了自身能做到的全部……”
“那道长，我以后该怎么活？”
负责对外发布任务的修士感到诡异，而旁边的修士则是说了一句。
“大抵也是这样，但如果我和你说，我并没有毁灭世界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