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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特在挣扎，用力挣扎着，“我不希望你变得和他一样。”

“嘿，内特，你知道吗？其实，你的爸爸妈妈全部都是柯克害死的，他的懦弱和胆小。”

果然，好莱坞电影都是骗人的，那些特工们英雄们，中枪之后也如同没事一样活蹦乱跳，全部都是骗人的。

从小到大，内特注视着柯克的背影。

啪！

“克里斯，趴下。”

柯克不等克里斯继续说下去，“闭嘴！”

此时，柯克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庆幸——

“柯克，你不是凶手，你不应该成为一个凶手。”

尽管打斗根本没有质量可言，甚至就连街头巷尾的流氓打斗都比不上，但恐惧还是占据克里斯的大脑。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克里斯。

他也知道，他是一个外来者，借用这个皮囊，他根本就没有经历赫尔兄弟的童年，更加没有必要为了孤注一掷，说难听一点，他已经尽职尽责甚至超额完成任务了，真心没有必要再继续被仇恨支配灵魂。

内特终于看到了，“柯克！”

他知道，他已经控制住了局面，没有必和图书要开枪，按照程序逮捕克里斯就可以了，这也是内特希望看到的，最后将克里斯交给法律程序判决，没有必要以牙还牙，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克里斯弄脏自己的双手。

“柯克，不要……”

此时，克里斯也已经顾不上这些，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满身血污的柯克，连续后退——

不是因为不疼，而是因为疼痛已经超乎想象，痛觉神经似乎已经麻痹，所有感知全部凝聚在右肩上。

作为检察官助理，内特已经看过太多太多这样的案例，一个悲剧诞生另一个悲剧，形成一个无解的循环。

柯克的肩膀重若千斤，但他还是紧咬牙关挺直腰杆，嘴角轻轻一扯，上扬一个弧度，“不如，我们试试？”

杀戮，是这样一回事——

“怎么，现在终于准备在弟弟面前彰显一下哥哥的神勇了吗？”

克里斯完全没有任何打斗经验，第一反应就是双手支撑着身体试图逃跑，看到浑身浴血如同恶魔一般的柯克更是忍不住发出惊呼，然后视线余光m•ｈetｕsｈｕ•cｏｍ•coｍ就扫描到自己丢到一旁的手枪，一个饿虎扑食就冲过去。

就在此时，克里斯往窗户左侧墙壁一靠，冲撞向一个书架，那个书架就转动起来，还没有来得及眨眼，他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后面。

今晚进入阁楼的时候，柯克就注意到了窗户，完全打开，和上次不一样，看来克里斯在那里留下了逃生口。

逃。

为了他，柯克已经付出太多。

笑出声之后，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接着一下，放肆大笑起来。

柯克第一时间警觉起来，视线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克里斯刚刚丢掉的手枪，不知道被自己踢到哪里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内特就好像回到了十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疼痛，微微有些麻木，超出大脑疼痛神经的承受范围之后，似乎稍稍好了一些，他终于能够站稳了。

道理，他都知道。

耳朵之上，一阵轰鸣，精神恍惚，一个头两个大，沉甸甸、昏沉沉，喘不过气来，也睁不开眼睛。

堪比一记耳光。

“哼。”

他，轻轻摇头。

糟糕！m.hetushu.com.com

内特，呼喊着。

“哈哈哈。”

内特阻止了柯克。

克里斯转过身来，举起双手看向柯克，有些紧张有些害怕，嘴角却不自然地上扬起来，如同疯了一般。

没有时间迟疑，柯克的脚步第一时间就已经追了上去。

朝着窗户的方向。

肩膀传来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宛若潮水，几乎就让大脑再次昏厥，不要说打斗了，就连站都站不起来。

柯克紧紧咬住了牙关。

柯克不由屏住呼吸，“内特……”真相，他还是说不出口，“这是一个连环杀手。”

“他是凶手，逮捕他，现在就逮捕他。”

克里斯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

于是，一边挣扎着站立起来，一边用左手从腰际掏出自己准备好的手枪。

这里居然还有秘密通道。

柯克抢先一步，用脚尖将手枪踢了出去，并且顺势一个剪刀腿，用左腿狠狠踢了克里斯的脸庞一下。

“不，不要。不要杀人。”

但是，柯克感受不到疼痛。

“哈。”

以前他不明白，但后来他都知道了，柯克为了保护他，背负所有和-图-书重担所有罪恶所有责任，甚至牺牲自己。

“你，你说什么？”内特不明白。

内特喘得厉害，尽管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他不希望柯克的双手沾满血腥。

内特几乎呼喊着，“柯克，我不希望你变成一个凶手，哪怕是为了保护我也不应该，你不需要牺牲自己。”

柯克大口大口呼吸着，右半边身体已经几乎僵硬，连滚带爬地靠近克里斯，准备给予克里斯致命一击。

克里斯笑得更加灿烂了，“你的哥哥，以你为借口，害死了你的父母……”

“柯克，你不应该牺牲自己。我不值得，没有人值得。”

“不，你不会，你也不敢。”

可是，他不希望柯克这样，柯克应该拥有属于他的生活，他们都应该告别过去，然后开启全新生活。

呼哧呼哧。

钻心刺骨的疼痛，并且如同涟漪一般扩散开来，以至于身体重心踉踉跄跄，根本就无法保持平衡。

但是，为什么枪口就是无法放下呢？

每当双手沾满一点血腥，灵魂就会失去一个碎片，不管是正义还是邪恶，用自己双和-图-书手扼杀一个鲜活的生命就会如此，然后灵魂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碎，就再也无法抵御黑暗，被卷入无尽的黑暗里。

“明白吗？”

柯克能够感受到血液正在汩汩流淌，仿佛将身体的力量全部抽走，生命力也缓缓流逝，每一口呼吸都能够感受到千千万万的绵绵细针刺入肺部，喉咙干涩得可怕，才站起来，整个世界就天旋地转起来。

克里斯瞥了柯克身后的内特一眼。

内特只觉得整个世界旋转得厉害，视线里所有一切都是重影，看不清楚，就连耳边的声音也在回响。

说着，柯克就已经握紧手枪、伸直手臂，准备扣动扳机。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嗡。

他，不想看到柯克这样。

疼。

柯克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克里斯。

克里斯发出一声闷哼，下意识就开始连续蹬腿踢腿，无差别攻击。

他慌了，彻彻底底慌了。

克里斯笑了。

但现在暂时没有时间追究好莱坞电影的责任。

他以为，他已经长大了，他已经成熟了，那些噩梦已经成为过去，再也不需要害怕，但是，恐惧还是牢牢抓住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