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神陨乐章
第十一章 小乞丐
诡异森然的磨牙声自黑暗中传来，像是指甲在黑板上摩擦那般刺耳，卢宝柚猛地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桥洞旁的黑暗，一只手掌抓住了黑匣的把手。
“你不是乞丐吧？”许久之后，小乞丐忍不住问道。
卢宝柚依然一言不发。
卢宝柚的眼眸微眯，没有回答，只是提着黑匣从地上站起，指尖在把手上一按，一柄直刀便从匣中弹出。
小乞丐一愣。
“区区一只‘池’境的‘神秘’……”
长夜漫漫。
“陈涵？”
林七夜仔细打量了他许久，点头说道：“确实有些意外，而且你身上的气息……”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二十元面额的纸币，塞到了小乞丐的手里，淡淡开口：“我要在这里睡三个晚上。”
陈涵注视着下方的城市，一片片阴影，正在悄无声息的扩张。
一个小乞丐，一个独眼少年，就这么靠在火边，昏昏睡去。
“两年前，安塔县从迷雾回归的时候，我就见到了李叔。”陈涵的眼眸中和*图*书浮现出回忆之色，“当时我已经高烧濒死，他用一股力量修复了我的身体，又将一切都告诉了我……在那之后，我便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多了些什么。”
那是一只长着七只眼睛的血色狼狗，身体几乎比小乞丐的人还高，血色的毛发在风中飘舞，低沉的呜咽声从喉间传出，七只眼睛交错的睁开闭合，令人不寒而栗。
他身上的钱本就不多，在来上京的路上，几乎已经全用完了，就剩下了零零整整三十三块，这段时日在集训营倒是不需要钱，可一旦放假离开集训营，这三十多块钱在上京市，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
就在这时，一抹夜色自两人身后的虚无中绽开，一个披着深红色斗篷的身影，背着黑匣，缓缓走来。
陈涵看到林七夜，也愣在了原地。
陈涵缓缓收回了迈出的右脚。
“那你是被人贩子拐过来的？”
卢宝柚不是没过过苦日子，这么点困难对他来说算和*图*书不了什么，在桥洞一住，用剩下的钱去买点馒头或者吃碗面，三天也就过去了，而且这里距离市区很远，十分清净，他还能在这里继续训练，顺便练练刀法。
随后她又从后面的洞口取出一叠破毯子，裹在身上，冰冷的寒风之中，她只露出一张红彤彤的脸蛋在外面，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对面的卢宝柚。
小乞丐见卢宝柚不说话，耸了耸肩，将目光又落在了卢宝柚身边的黑匣上，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吃完饭有些无聊，出来凑个热闹。”
卢宝柚稳稳的将其握在手中。
“不是。”
“喂！快走啊！”小乞丐一边向后挪动身体，一边对着身旁依旧靠在墙边的卢宝柚喊道。
他犹豫片刻之后，正欲迈步走出，绍平歌的声音便悠悠响起：“不用急，现在出头的，都是一些小杂鱼，那些年轻人能应付得了。真正的大头，都还躲在暗中观察，他们才是你的目标。”
“不是。”
卢宝柚看htｔｐs://ｍ•hｅｔｕshｕ•ｃｏｍ.ｃoｍ了眼破碗，以及她手里紧攥的几张破旧纸币，陷入了沉默。
向其他新兵借钱？跟着他们蹭吃蹭喝？
“不是。”卢宝柚淡淡回答。
“哦……好。”
见小乞丐陷入了沉睡，卢宝柚将双手插|进袖中，凝视了篝火片刻，也逐渐沉入了梦乡。
……
林七夜微微一笑，“而且，上京市小队新队长的身份……我实在是有些好奇。”
“闭眼。”
似乎是感受到了寒冷的气息，小乞丐也睁开了睡眼惺忪的双眸，她抬起头，只见桥洞旁的阴影中，一只野兽轮廓，被缓缓勾勒而出。
“啊？”
对于自己的窝被人霸占这件事，小乞丐有些不满。
“喂。”卢宝柚平静说道，“闭上眼睛。”
见他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小乞丐嘀咕了一句，默默的将身子缩成一团，靠在火堆边，开始闭眼睡觉。
绝不可能。
“后来我才知道，那便是李叔的神墟。”
卢宝柚喃喃自语，正欲出手，脑海中突然想起离和图书开集训营时，林七夜的叮嘱，目光落在了身后表情惊恐的小乞丐身上。
“哦……”
她看了看手中的纸币，又看了眼继续闭目养神的卢宝柚，犹豫许久之后，还是将这钱塞入怀里，独自走到卢宝柚对面的墙壁坐下。
“不错的训练对手……”
“这个箱子里是什么？”
“是我。”陈涵无奈的笑了笑，“意外吗？”
见此，卢宝柚才转过头，提刀向着七眼狼狗走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小乞丐惊呼一声，猛地想要从地上爬起，双腿一软却瘫在了地上。
自从林七夜见到陈涵的第一眼，他就发觉，陈涵的气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身上所流露出来的那种气质，让林七夜想起了另一个人……
“我觉得也不像，你身上的衣服很干净……那你是离家出走了吗？”
他可以没地方住，可以吹冷风，但是训练是一天都不能落下的。
“李……酆都大帝？”林七夜诧异的开口，“你成了他的代理人？这是怎么回事？”
卢宝柚和-图-书重新闭上了眼睛。
卢宝柚没有回答，他揣在口袋的右手，默默的摩擦了一下身上仅剩的一张十元纸币和两个硬币，心中有些无奈……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小乞丐不解的开口，“你有钱，为什么不去住旅馆？”
她将破碗放在一边，将收集的柴火与杂草堆在一起，用蜡烛燃起一团篝火，短暂的驱散了冬夜的寒冷。
“嗯？”绍平歌眉头一挑，回头望去，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笑道，“你也来了？”
高楼之上。
这个独眼少年提着刀，踏过只剩余烬的火团，走到了小乞丐与七眼狼狗之间，一抹赤红色的光芒自眼眸中燃起。
两人面面相觑许久，林七夜才惊讶地开口：
或者说，另一个神。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穿着军大衣的陈涵身上，微微一愣。
卢宝柚的身形挡住了小乞丐看狼狗的视线，她瘫坐在地上，目光从卢宝柚的身上挪开，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阴冷的怪风吹过，瞬间熄灭了桥洞中跳动的火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