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铁马冰河入梦来
第363章 雨、梧桐
李梧桐红着眼眶看过来，声音很微弱：“可是你就不会愿意娶一个妖的……”
所以，这便是他不愿娶我的原因么……
“啪嗒啪嗒……”
“是么？”
在恍恍惚惚中，她好像做了一个梦。
自己，就不应该活着……
李梧桐慢慢抬起头来，并没有回答，眼神还是那般空洞。
但当她看到魏长天那无比认真的眼神时，却打从心底彻底相信了这一切。
因为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
“嗯……我明白你如今尚且难以接受此事，但在我看来不论是人是妖其实并无什么区别。”
还是一直隐瞒此事的李岐？
而魏长天也不在乎这些，只是看着李梧桐继续慢慢说下去。
但她可能无论如何也算不到……自己竟然是妖。
当魏长天这句话说出口的一刹那，李梧桐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停住了。
是的。
“公主，其实那时我便已经知道你是妖了。”
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晕了么？”
但有谁可以为此负责？
“他曾恳请我和_图_书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你，所以我就一直没说。”
“皆有善恶之分，皆有七情六欲，皆生在这天地之间，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顶多就是妖可以活的久一些。”
无情月，长恨梦，同到幽闺。
与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李梧桐自幼耳濡目染的价值观使得她对于“妖”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憎恶。
此时此刻的李梧桐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和刁蛮，便如同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一样瘫跪在墙角。
从怀中摸出那只小香囊，展开在手心。
李梧桐蓦然睁开眼睛，以一种最为凄凉与绝望的目光看着魏长天，想要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后者。
“公主，我知道。”
这是一种最为痛苦的无力感。
是那个已经死去的生母？
对啊。
“骗子……”
“公主，你可还记得半月之前我曾将你强行绑起，还问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李梧桐的眼神终于在此时有了一丝光亮，而魏长天也深吸一口气，正面回和图书答了刚刚那个问题。
而至于这梦中的另外一个主角……
至于魏长天……他则是摇了摇头，将长剑拿走收回剑鞘，然后便盘腿坐在后者对面，终于轻声开口说道：
李梧桐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却不明白魏长天的话中之意。
“不过当时我不知道你尚不自知，还以为你是阎罗变得。”
探了探李梧桐的鼻息，魏长天轻轻松了口气。
寒芒闪过，握紧长剑的手在颤抖中突然发力，然后又在最后关头毫无疑问的被魏长天死死摁住。
所以，就这样罢……
一瞬间，李梧桐不知自己该说点什么，身体不停颤抖的同时那被泪水遮挡的视线也越发模糊……直至完全变成一片黑暗。
扭头看向窗外，雨滴砸落梧桐叶，摇晃了初秋的深夜。
感情你是因为这个才不想活了的？
魏长天企图用这样一种方式来让李梧桐好受一些。
而今天，她只是终于得到了这个答案而已。
嗯？
魏长天一愣，赶忙保证道：“公主，我说的可句句和_图_书属实！”
“……”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情正苦。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娶你。
“这么想想，这反而还是件好事呢。”
她无比害怕看到那副当魏长天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后，脸上露出的厌恶表情。
可是……为什么？
“……”
窗外的雨声渐渐变得遥远，周身尽是那个男人熟悉的气味。
或许，自己活着就是一个错误。
也正因如此，她才会万般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公主，我既然早已知道你是妖，却仍收下了你的香囊，这代表了什么你难道不明白吗？”
李梧桐有些不敢相信，一度以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抑或是魏长天在骗自己。
在这一刻，李梧桐的心中已再也没有了“不论如何都要把自己嫁给魏公子”的决心。
这短短的三个字便似一柄重锤一样狠狠砸在李梧桐的胸口。
或许李梧桐其实早已察觉到了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与众不同”之处，也曾对此有过疑惑。
开了个玩笑，语气故意放得很hetushu.com.com轻松。
所以他是真的不在乎我是妖么？
“唰！”
她本能的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不愿意去相信那个叫冬儿的丫鬟说的是真的。
“让我死，我是……”
“……”
可谁知后者闻言却还是那副怔怔的模样，沉默了很久后才有两个细弱蚊蝇的小字在雨声的间隙中响起。
唉，这倒也算是替自己下定决心了。
他仍旧盘腿坐在地上，怀中抱着双眼紧闭、满脸泪痕，但嘴角却有一丝笑意的女子。
“当然了，除非在此之前你不愿意嫁给我了。”
抑或是以这种最为直接的方式来报复自己的虞平君？
一个虽然过程痛苦，但却结局美满的好梦。
“……”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
还有他说的要娶我……这、这又是不是真的？
“不知这次，我可说明白了？”
挂在床侧的长剑猛然出鞘，李梧桐死死攥住剑柄，目光在魏长天身上停留一瞬，旋即死死闭上双眼。
她身子猛地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魏长天，嘴唇几度蠕动却发不出任和图书何声音。
屋外，雨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断续响起，不知何时竟下起了细雨。
不过就在此时，魏长天却突然抢先一步打断道：
在经历了几次大起大落的转折后，李梧桐的精神终于没能承受得住，就这么晕了过去。
“直到后来皇上来了才将真相告诉了我。”
但妖与人终有不同。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说的再清楚一些。”
“公主，不管日后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娶你。”
一股苦涩涌来，李梧桐只觉得心中一阵绞痛。
而与忽然“吵闹”起来的小院恰恰相反，屋中此时却陷入了寂静。
她想要去夺剑，但身上却已没了丁点力气，握住剑柄的手也一点点滑落。
李梧桐曾以为不管发生什么都无法改变自己要嫁给魏长天的决心。
魏长天心中好笑之余又有一丝莫名的心疼，脸上表情也慢慢变得严肃。
如果魏长天嫌弃自己身份的话又怎么会收下香囊呢？
他们好像都没有错，于是李梧桐便只能将这一切怪罪到自己的头上。
我知道。
“沧啷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