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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松龄流着泪，点着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正想着，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工装的女人。

蒲松龄思索了一会儿，问：“当真？”

杜羽抓起包袱就往范小果手里塞，“这都是活生生的鬼啊，她们都有自己的想法，把人家绑来送人，人家怎么想？”

他的脸憋得通红，最后只能吐出几个字：“确、确实没什么正当理由……”

安顿好蒲老，杜羽立刻让夸娥氏二子前去帮蒲松龄搬家，没多会儿的功夫就搬来了一个个石头箱子，这石头箱子应该是夸娥氏二子为了搬家而现场制作的。

面试又持续了一天，好在面试者和面试官都不是凡人，大都不会累。只有曲溪看起来有些疲劳，杜羽让她回房间休息了一会。

杜羽一愣，赶忙上去抓住范小果，“什么东西啊？难道是找到‘枉死的太枢了’？”

没多会儿的功夫，范小果又从门外走来，手里拿着一个大包袱，正好和杜羽对上了视线。

“啊？”

“那就是说，你承认你带着那个女鬼是因为某些‘不正当理由’了？”

范小果挥挥手，“既然如此就别在这儿烦我了，自己抱着你的‘女鬼们’玩去吧。”

杜羽没好气地说道：“她们不介意，我还介意呢。”

“喏。”

杜羽点点头。

范小果有些疑惑。

范小果看了看杜羽，然后把包袱背了起来：“你真是奇怪。”

“我靠！”

送走了范小果，杜羽才松了口气。

杜羽抓住蒲松龄的手，说：“蒲老，现在传说管理局的场地够大，你要和-图-书不介意，直接把它们都搬过来，若是愿意在这开店也没关系。”

他三两步跑上前去，扶起老人。

杜羽说道：“蒲老，你要是能来工作，绝对是我们所有人的荣幸。”

杜羽摇摇头说：“有些事你长大就明白了……”

杜羽跟着曲溪来到了“考试”的房间，里面人头攒动，看来他们也进行了改革，一次性放进将近二十个人同时考试，此时小七正在监考。

蒲松龄一双浑浊的眼睛泛起泪光：“这是第一次有人真正因为我的‘能力’而重用我，谢谢……”

杜羽吓的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一包袱女鬼？”

“这叫什么话？”

将许多“怨灵容器”搬来之后，杜羽给蒲老安排了一个大房间，这房间比他原先的店面还要大，蒲老谢过杜羽，开始整理起自己的物品。

杜羽说：“你跟八爷说，心意我领了，但这一包袱女鬼我不能收，你赶紧给他送回去。”

“当然不是啊！”

“小？杜羽！你可知道我多少岁了？”

蒲松龄苦笑了一下，对杜羽说：“你可知道……我生前做过最高的‘职位’是什么？”

说完她便拿起一张纸，说道：“我这边需要记录一下你的名字哦。请问你怎么称呼？”

杜羽说道：“明天才上班啊。”

“生前最高的“职位？””杜羽想了想，蒲松龄的生平他并不熟，所以摇了摇头。

范小果冷哼的看了杜羽一眼，“不要就算了，老祖宗问起来的话你自己和他说吧。”

杜羽撇了下嘴说道：“蒲老，ｍ.hetusｈｕ•ｃom•ｃoｍ你这‘两个意思’里居然没有一个是‘到传说管理局’工作吗？这样你考了榜首，我很为难啊。”

范小果说：“我当时不在，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整个无常殿的人都知道你因为‘好色’所以带着‘漂亮怨灵’，难道不是吗？”

传说里的男人立刻向四周张望，并且惊慌的问了一句：“是谁？”

杜羽咬了咬牙，刚要说什么，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算了算了，随你怎么说，这事以后不要再提了，你帮我谢谢八爷，把这些女鬼都放生了吧。”

小七一愣，随即点点头，“还真是‘状元’，一个老爷爷，把八个传说的内容全都写下来了，剧情和人名分毫不差，甚至还有自己的点评。”

“我叫董千秋。”

“这些怨灵都许久没有人陪了，急缺阳气，估计见到你跟见到大餐一样，放心，她们不会有意见的。”

鲁班坐镇的能人巧匠“公输家”、孔子坐镇的贤明圣人“孔家”、成吉思汗坐镇的骁勇善战“铁木真家”、更有爱新觉罗、竹林七贤、墨家、法家等诸多历史上有名的人物家族，这些家族坐镇地府或者天庭一方，每一个都有着响当当的名号，若真让杜羽和他们一一对峙，估计这面试一年都结束不了。

“老朽愧矣，愧矣。”

“老祖宗让我来送东西。”

“传说的结局老朽都知道，只是婴宁……”

曲溪扬起笑脸：“太好了，看来你有成为传音员的资格呀！”

杜羽赶忙扶起蒲松龄，“你这样我可受不起和-图-书，你的能力本来就是这世间数一数二的，我不仅要你在这工作，还要你成为‘辅助者’的领队。”

“蒲老！”

蒲松龄听后明显露出了一副感兴趣的神情，但随即又一皱眉头，说道：“老朽的店里还有许多怨灵容器，那也是一桩桩故事，老朽不能丢下……”

“呵呵。”

“那怎么行？”

“状元？”

蒲松龄的眼睛有些浑浊，“老朽生前屡试不第，直至七十一岁才中了‘岁贡生’，虽自称‘柳泉居士’、‘异史氏’，可老朽心中始终有个芥蒂……”

只见这女人缓缓的站到屏幕前，叫了一声：“东郭先生。”

曲溪冲着这个女人笑着，然后按照流程，让她对传说中的人传音。

话到嘴边杜羽又僵住了——因为她是“操作员”？

“哼，你自己在无常殿说的啊。”

“你们也太不讲道理了，好歹讲讲‘人权’……不，讲讲‘鬼权’啊。”

“哎？”

“婴宁一直都在这儿，你不仅可以知道‘婴宁的结局’，甚至可以知道很多传说的结局。”

范小果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包袱，默默说道：“明明是个色狼，但却很专一吗？”

“我靠！那更不行了啊！”

“咦？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杜羽惊呼一声，“这老爷爷答不上来才奇怪啊！快别让他写了，简直多此一举啊！”

蒲松龄不知原先是什么打算，此刻感觉稍微有些推脱，但又有些心动，“我来工作，是不是就能知道‘婴宁的结局了’？”

杜羽满意的点点头，现在看来这“传说管理局”真ｈｔtｐs://ｍ.ｈeｔushu•ｃｏm.coｍ要比以前更强了。

“不，你错了。”

“是吗……”

“是‘私塾先生’。”

“小七，我听曲溪说这里出状元了？”

杜羽说：“我怎么有点没明白啊，你是来考试的吗？”

杜羽的头摇的像拨浪鼓，“我带着那个怨灵是因为……”

“别别别。”

杜羽拉着他说：“大人，时代变了。虽然你没有考到状元榜眼探花什么的，但你的文学造诣绝对青史留名啊。”

“这……”

“你还小，不懂。”

杜羽说：“世间的‘传说’和传说管理局的‘传说’是有区别的，在这待上几天你就明白了，许多传说中的人物，根本就不是世人所想的那样。”

“真的。”

“好家伙。”

杜羽没事就到处环视一圈，他越看越觉得小七的这个方法实在是太好了。因为这次的面试真的不乏各大家族的能人，若是一个个的见面，应该棘手到不行。

“哦？”

曲溪盯着一个个的面试者，心说这里确实比“辅助者”的面试要轻松一些。

蒲松龄小声应了一句，然后说：“其实老朽来这有两个意思，一是想堂堂正正的考个榜首，二是想再问问你……那婴宁的结局。”

“什么？还有自己的点评？”

那女人轻声说。

“那不要紧。”

“我们要的就是你的‘故事’。”

杜羽怎么感觉这情况在哪里听过，“这老爷爷在哪？让我看看。”

“是的是的，我的怨灵只留那一个就行了，其他的我看不上。”

范小果惊呼一声，“老祖宗听了会怪罪的。”

范小果把包袱往地上一和_图_书扔，“东西送到了，我走了。”

蒲松龄摇了摇头，“老朽除了这满脑子的‘故事’，但无任何长处，又怎么能在如此重要的地方工作？”

“真不知道老祖宗为什么要讨好你这样的人。”

“蒲老，你这是做什么啊？”

“等、等会！”

“我肯定在这儿啊，问题是你为什么在这儿？”

蒲松龄抬起头来看了看杜羽，“你果然在这儿啊。”

蒲松龄说完就要下跪行礼，他流着泪，仿佛要把这跌宕的一生全部倾泻。

小七伸手一指，这个房间里的最后一排，默默地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留着清朝的辫子头，此刻正在奋笔疾书，可他用的笔和他人不同，是一支新买的毛笔。

“你好。”

范小果小声嘟囔着，“你自己查收吧。”

天亮之后，杜羽让曲溪离开了“辅助者”的面试职位，让她去比较轻松的“传音员”岗位面试，便去小七那边帮忙了。

范小果白了杜羽一眼，说道：“‘枉死的太枢’哪那么容易找？这包袱里有许多被怨灵附着的物品，老祖宗听说你喜欢在身边带着漂亮怨灵，所以找了一些漂亮女鬼给你。”

杜羽拽住范小果，说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八爷给我漂亮女鬼是几个意思？”

“我！”

心里不由地对范无咎这个人又多了几分防备，每次自己有点什么问题，他一定第一时间托人前来送礼，总让人觉得心理怪怪的，杜羽不由地想起谢必安的交代，绝对不能让八爷知道婴宁是“操作员”。

接下来的面试依然在如火如荼中进行。

“你……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