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留不住的蛟龙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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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着嘴，没有说话，心里其实认同洪泽的话。洪泽继续说道：“傅灵妙，你所理解的‘家人’就是遇到事情会轻易消失的人吗？”
“负责人找我谈话时，反复问起了‘蛟龙王子’，我感觉他对于这个称号很感兴趣。”我舔了舔嘴唇，感觉自己就快要抓住事情的重点了，“洪泽说他身上带着某种东西，难道他也是那边的？”
“又是利益又是原因的，你可真累。”洪泽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我的脸上。
“那你的意思是没有别的可能了？可是就算我的来历不清不楚，万一是学校的档案管理疏漏呢。那个负责人会不会太闲得慌了？校长是他亲戚？”洪泽一口气喝了两杯水，坐在高脚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腿。
洪泽抢在周冕之前开口，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带着威胁的声音：“周冕！松开你的手，你想说什么你直说！”
为了避免聂氏派来的人跟着我们，我们顺势去了周冕家的医院。
洪泽低下头，牵起我的手紧紧握住，低声说：“别赶我走。”
我甩了甩头，把多余的想法甩出脑袋：“据我了解是没有过的，毕竟如果不是从小无依无靠的孤儿，那聂氏所做的事情也无法称为恩养吧。就好像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出现在你面前突然提出要资助你，你只会觉得莫名其妙，甚至觉得那个人不怀好意吧。”
“直接招揽？你的意思是？”我一下子没有领悟周冕的意思，不由得反问了一句。
“我觉得不如何。”洪泽轻蔑地扫了周冕一眼，看着我说，“就算你的负责人本来没有怀和图书疑到你的身上，但是你以为被‘卖面包的’抓住的那个人看见我们聚在一起之后，你还是安全的吗？”
“人类，你是害怕被我牵连？”洪泽目光如炬地盯着我，口气冰冷不带感情。
周冕和我同时看向洪泽，洪泽心领神会，摇了摇头：“不是，他就是个人类。倒也不排除他对我们的事情稍微有些了解，生出了不该有的贪欲。”
“那怎么行？当缩头乌龟我才不干！”洪泽一巴掌拍在柜台上，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小声点！周院长在给母猫接生呢！”一个护士姐姐跑了出来，小声呵斥我们。
“啧，谁要跟你们当朋友。”洪泽一扭头，一边满不在乎地说着，一边走到笼子边伸出手指戳醒了一只和玲珑长得相像的小猫。
我有些想笑，忍不住打趣他：“对，是我们哭着喊着要跟‘蛟龙王子’……做朋友……”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负责人似乎很在意洪泽在学校里“蛟龙王子”的称号，反复问了我几个关于“蛟龙王子”的问题。
我也紧随其后，想亲眼看看母猫生小猫咪：“我也去！我也去！一起！”
“灵妙？”周冕突然的惊呼声让我回过神，他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你这样做太草率了！”
“真的有母猫生孩子啊？我去看看！”洪泽惊讶地冲向手术室外的玻璃窗。
我紧咬着下唇，控制自己不去猜测他的话背后是不是别有深意。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我冷静下来：“既然他已经注意到你，那你要不要避一避风头？最近就不要上学了，待在家里。虽然你不能控制他的印象，但m.hetushu.com.com是你可以抹除你给其他人的印象，完全消除你存在过的痕迹。你又不出现，他就算想找你，也找不到你。”
洪泽吃痛地缩回手指，放在嘴边吹了吹，指着笼子骂骂咧咧的，一边小心地远离了笼子。
周冕的话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解释道：“不是，小锦小鲤就是我家的那两条锦鲤。洪泽给它们取了名字。”
我抬眼看了看他，暗自感叹我们之间的默契，不过是我说话时的一点停顿，他就能感觉到我的不同。
“哦耶！”周冕的话让我和洪泽同时欢呼起来。
“灵妙！”周冕呵斥了一声，“他糊涂，你不能跟着一起糊涂啊！”说完，他一下揪住洪泽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自从你出现以来，你给灵妙添了多少麻烦，你想过吗？一个小小的缚灵笼，你那么厉害，真的就没有办法破解吗？”
周冕点了点头：“那就好，你啊，别看见小动物就疯掉了。”
我明白周冕想要说的是什么了，有些失笑，相比较凌娇直言不讳地称我为“精英”，有时候周冕这样的欲言又止反倒更加伤人。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锦小鲤刚刚买回家时周冕曾经让我给它们取名字，不过被我拒绝了。我有心想要辩解，是洪泽霸道地自作主张，又觉得这理由显得太过苍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就是……”周冕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想要怎样措辞，“精英计划有没有招揽过……”
“就算是为了灵妙，你当一回缩头乌龟又能怎么样？”周冕听了洪泽的话显得有些恼火，“你现在消失是唯一hetushu.com.com不牵连到灵妙的办法，如果你和灵妙的关系被发现了，到时候你可以一走了之，你要灵妙怎么办？你要灵妙怎么在聂氏立足？”
“我那个什么？”洪泽差点撞了上去，一脸不耐烦地瞪着周冕。
“喂，我们来这里不是干这个的吧？”洪泽插嘴说道，“在学校的时候不还挺着急的吗？现在不急了？”
我的思绪被洪泽拉回现实，视线落在洪泽身上，有些恍惚：“你说负责人为什么会派其他人来监视我们？”
“我……”洪泽的话很大程度上打动了我，让我在一瞬间动摇了。可是我还是敏锐地找到了他话里的漏洞，就像周冕所说的那样，如果所有人都找不到洪泽的存在，那么负责人也没有一直揪着我不放的理由。即使我会有一段不那么舒服的日子，我相信也不会很久。
我思考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就是因为没有理由这样做，所以我才担心。按理来说就算你可疑也不至于会威胁到他的利益，可是他却这么关心，就说明背后一定有我们没有想到的原因。”
“小锦小鲤？”周冕端着三杯水，放在了柜台边，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又捡了小猫回家？怎么没有先带过来？”
我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不，我不在意这个。”
“洪泽，其实你比我要勇敢。”周冕低着头，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聂氏有没有直接招揽别人的先例？”周冕也一下进入了状态，托着下巴问我。
“贪欲？”周冕认同地点了点头，“我觉得这说得过去，越是表面光鲜的人越是不容易满足。如果是这样，他一个人的话，那你应和-图-书该能应付吧？”
我笑了笑，挤了过去把门推开：“你放心吧！只要洪泽在，就有效。玲珑有时候还会跑到我房里跟我睡呢，一点问题都没有。”
小猫被戳醒了，眼睛微微睁开一点，一爪子挠在洪泽的手上，“喵”地叫了一声，挪了个地方继续睡了过去。
“我……”面对周冕的指控我无话可说，我也不想辩解什么，“就让他继续留下吧。我们先保持原态，按兵不动。这恰恰说明我们心里没有鬼，可以为我们争取到一些时间。负责人也不是那么闲，每天都有时间来关心我们的事。”
洪泽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看周冕，不敢相信似的，连音调都变了：“你……你是在夸我？真是神奇，今天是什么日子？太奇怪了！”
短短的三个字，我却再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洪泽清澈的瞳孔里，我看见自己的头一寸一寸地点下，又一寸一寸地抬起。我的耳边听见自己略微颤抖的声音：“好。”
“不过，可能就要委屈你了，”我转头看着洪泽，继续说，“回家的路上，你就只能待在缚灵笼里了，免得再引起江浩他们的注意。至于在学校，也要跟我保持疏远的关系，你只是周冕的朋友，并不是我的朋友。这样可以吗？”
我不管他，跑到墙边的笼子前，挨个和里面的小猫小狗打招呼。自从玲珑住到我家之后，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洪泽的声音不高，却直击我的心脏。我不自觉地捏紧拳头，在洪泽的注视下摇了摇头。
“事情因我而起，如果我现在消失不见，那你的负责人不是必然会找上你吗？你以为我会放任你
hetushu.com.com一个人面对？如果我在，至少他的目标会一直锁定在我的身上。”洪泽一步一步走向我，问题也步步紧逼，完全不给我反驳的机会。“哼，我说你按照灵妙说的，避避风头。学校就不要去了，抹除你存在过的印记。家属大楼也不能回了，万一被人看见你出没在那里，灵妙更加危险。我会帮你找个安全的地方租个房子的，有时间的话，我会带着灵妙去看看你的。”说完，周冕回头看我，“灵妙，你觉得如何？”
“你身上沾上别的小猫小狗的味道，回家玲珑闻到会发脾气的。”洪泽靠在柜台前，看着我，抱怨地说，“上次我在小锦小鲤面前夸对面楼的金鱼漂亮，他们两天没有理我！真小气！”
“哈哈，夸你一句就骄傲了？快把尾巴收收吧，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我忍俊不禁，心里的不安也被平复了。
“当然！”洪泽得意地一甩头发，“你以为本大爷‘蛟龙王子’的名号是白叫的？”
周冕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的口气听起来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我不由得开口问道：“破解？周冕，你在说什么？”
“好日子！”周冕深吸了一口气，大喊了一声，“留下吃饭，我今天给你们做我的拿手好菜。”
在医院门口，周冕推开玻璃门，突然停住，回头看着洪泽：“你那个什么，她现在不对动物毛过敏了？”
洪泽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双唇轻启：“相信我。”
“怎么，想起什么了？”周冕扬声问道。
周冕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啊？这样啊……”周冕惊讶地低呼出来，表情有些不自在，“你让洪泽给它们取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