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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天国的交换日记

作者:小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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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ARY Nine 虽然下定决心

DIARY Nine 虽然下定决心

“可是……”
“老师,其实叶希雅刚刚答不出来,是有原因的。”
我痛苦地捂住耳朵,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耳朵里居然又开始拉风箱一样呼啦啦地响了起来。那么嘈杂的轰鸣震得我头昏目眩,几乎要吐出来……
原澈野?他想干什么?
可是,脸上依然还是湿了……
不,不会的。
她在说谎!
话刚说了半句就被迫停止了,因为原澈野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自顾自拿出口袋里的手绢毫不温柔地抹着我的脸。
但是,早上被无视的那一幕情景倏地蹦出我的脑海,我犹豫了一下,手指在中途硬生生地转了一个弯,转而指向了旁边的薇薇——
让我的心情总是因他而变化。
第三节是英文听力课。
“聋子!都是她害了我们!”
终生失聪?
“你可以慢慢考虑,考虑清楚了再告诉我,我会等的。”丢下这句话,我头也不回地拉起辰的手走出了病房。
该死的!
“呵呵,照你这么说,被人当做特殊的人照顾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喽?”
心里溢满了甜蜜的感动。在他的怀抱里,呼吸着芬芳的蔷薇香气,我轻扬起嘴角,安心地闭上眼,陷入昏睡……
“辰?你怎么来了?”我定定神,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为什么……要给我穿鞋?”我颤抖着嗓子问。
“当然。至少说明你不会被人遗忘……”
我愤怒地看着薇薇,她回给我一个极其阴郁的眼神,扬起嘴角恶毒地笑了。
恶化?
“难怪有时候跟她说话,她会很茫然地请我重复一遍。”
原澈野先是有些愕然,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随即又开始微笑起来,笑容里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温柔。
突然间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呼唤声,脚步迟疑了一下。
哐——
……
“那……原澈野,对你来说,我是特殊的人吗?”我突然冲动地开口,然后紧张地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但无论我跑得多快,始终有脚步声跟在我身后。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像一个影子一样紧紧地黏着我。
辰一有时间就会来看我。为了让我有胃口,他拿着一本医疗食谱研究了很久,每天都试着炒不同的菜色。而爸爸也推掉了很多工作,尽量空出时间陪我一起吃饭,一起散步……
“医生怎么说?”辰转头征求原澈野的意见,原澈野看了看我坚决的眼神,无奈地点点头,示意辰带我回去。
“呵呵。他们组输定了!”
我不了解他,一点儿也不了解……
“原澈野……上午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喂,你干吗拒绝?”
我清晰地听到了薇薇冷漠的声音。
淅沥的雨声也仿佛变成了最美的插曲。
可是我还是看到了,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刚好看到原澈野眼睛里最后残留的那丝温柔神采。它们没有多作停留,转瞬间就消失殆尽了。
“只是什么?”原澈野望着我,眼神里有着前所未有的体贴和真诚,鼓励我说下去。
“那你刚说的那个小女孩,是你自己吗?”
“原澈野,故事里的那个男孩,其实就是你自己吧?”
可是,手腕被人用力抓住了!
……
“帮助我。”
我慌乱地用视线扫射了一圈四周,看到薇薇正张着嘴对我说着什么,眼神充满鼓励和期待。
这么说来,他原来和我一样,都一直在默默忍受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孤独。他在学校里惹是生非,惹得老师扬言叫他的家长来学校,其实也是想引起他父母的注意吧……
一个人对着镜子的时候,我无数次地喊:希雅,希雅一定没事的,医生只不过是在吓唬你呢!不要担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一个个嘲弄奚落的眼神。
我站在他面前,仰望着他,心不安地跳动着。他的脸在阳光下如雕塑般生动,那么清澈晶亮的眼睛轻易地就让我心动。
心里好难过好难过,我不过是想做一个正常人,想正常地拥有朋友和友谊,可是,太难了,太难了……
静!

“……”我赌气不回答。
也许,我所有的举动和话语在原澈野的心里都只是笑料而已吧?
刚刚就是他说出我的秘密,现在干吗又跟出来?跟我道歉吗?还是安慰我?可是,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安慰!
是原澈野?
我摇摇头:“我正准备回家去。”
“她一定是故意的!讨厌!以后我再也不要跟她一起玩了!”
意识逐渐恢复,鼻息间溢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我知道原澈野已经带着我顺利到达了医院。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如果有人答不出,就要接受惩罚。但是也可以选择其他组员帮助,不过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而且如果和-图-书这个组员答不出,可以拒绝帮助。因为如果你选择帮助,但是又没能答出的话,你们这一组人就要集体受到惩罚。”
“喂。”
“我要回家。”
逃离出教室之后,我开始茫然地在校园里奔跑。
“唔……唔。”
“下雨了!”一声呼喊,我已被原澈野一把拉起,抬头一看,天空果然下起了雨。
奔跑的过程里,他低着头又对我说了句什么,虽然我听不见,但从他担心关切的眼神中,我猜测他大概是说要送我去医院。
“她一定是故意的!这种人最讨厌了!”
第一组比赛完毕,竟然没有一人出错,老师赞赏地露出笑容,而我们这一组的成员也和第一组较起劲来。坐在前面的组长回头对我们说:“有没有信心赢他们?”
“原澈野,你在干吗?”
在眼睛的余光里,我发现他不动声色地朝我这边移了过来。于是我躲得更远。而他,不厌其烦地再次开始位移……结果我们就像圆上的两点这样不停地来回移动。
他沉吟了一下,似乎察觉到我有可能真的会生气,于是照实说出了答案:“其实以前就有怀疑……昨天在医院里碰见了你,所以特意去查了一下。”
可恶!
“你在嘲笑我吗?”
于是我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心里的难受远远不是因为惩罚,而是一张张明明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的脸。他们都冷漠地看着我,冷漠得仿佛不认识我。
却做了和决心相反的事,
“就是……就是,我对你来说是不是特殊的人?”
终于,我放弃了这种无聊的游戏,瞪着他,歇斯底里地吼着:“你到底想干吗?看我笑话吗?”
“等一下不要拖我们后腿啦。”
“其实让同学和老师知道很好啊。你这样不是会让他们误会吗?如果他们知道了你的真实情况,就会照顾和帮助你。就像今天,你可以不用受惩罚……”
“我觉得我答不出来,难道你想全组人一起跟着她受罚吗?”薇薇悠然自得地回答,“现在只有她一个人需要接受惩罚。”
我害怕地闭上双眼。
“哦,你可以听见了?医生说你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原澈野试图劝阻我,“乖乖躺着,我打电话帮你请假。”
竞争的胜念已经完全把我们这一组激得热血沸腾,老师这时宣布开始。
还固执地追问着想要的答案。
“哦,你会可怜她吗?呵呵。”
啪——
他缓缓地正要开口,可是——
“该死的!搞什么嘛?这么简单怎么可能答不出来?”
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咦,连吵架的方式都和小孩子一样,呵呵。”
“不对,他在发愁下半生的时间就浪费在埋葬大象的事情上了……”
准备工作进行完毕,比赛就开始了。
但越是这样触手可及的幸福,越是让我觉得不安和缥缈。
“如果有人答不出,可以选择组员帮助,但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而且如果这个组员答不出,可以拒绝帮助……”
我死死地捂住耳朵,迫使自己不要再去听那道熟悉的声音。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我都一直不敢抬起头,害怕视线里那抹耀眼的金黄会刺痛我的眼睛。
“你的心真恶毒!”
好怕以后我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更怕,我会成为爸爸一辈子的负担。
耳朵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犯病?
这样一想,我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脸部表情也不再那么僵硬了。
为什么人和人之间,始终要存在着这么深的隔阂和距离呢?
可是现在的我,
我难过地只想找个借口远远地逃开。小时候噩梦一般的回忆又沿着深绿色的沼泽游了过来……
“有个小男孩,在很小的时候,他的爸爸和妈妈就离婚了。他可以轮流到妈妈家和爸爸家去,可是对那个男孩来说,并不是一个家变成了两个,而是一个家变成了零个。他再也不能听妈妈讲故事,而爸爸也再没有带他去过游乐园。他觉得爸爸和妈妈都变得好陌生,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关心他。他成了一个被忽视的多余的人……”
以前,因为总是享受着异于周围人的特殊照顾,导致大家不愿意真正地和我做朋友;来到新学校,隐瞒了耳疾,努力变得和大家一样,却还是遭到了排斥。
脚步声缓缓走近,停在了我的床前。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额头,蔷薇的气息在我的鼻息间弥漫……
“你可不可以认真点?我在问你呢!”我望着他咬牙切齿地握紧拳头。
什么跟什么嘛?我居然会和他进行这么幼稚的对话!而且,有他这样安慰和图书人的吗?完全牛头不对马嘴。
我说不出话,喉咙发苦发酸,像是要把心脏吐出来的感觉,难受极了。我的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外滴落,头一阵一阵地晕眩。我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倒下去,再也醒不过来……
“希雅,怎么样?不要紧吧?”辰一脸关怀地打量我。
辰,如果你现在出现的话就好了,我很想借你的肩膀靠一靠……
“有!”组员们齐声回答。
思索了一下之后,我把手抬起,缓缓地指向一个方向。原澈野,那次数学课上你曾经帮我解围,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我恍惚地回想起那晚原澈野骑着机车带我到山腰上看城市夜景的情景……
“喂,你有病啊?”我终于忍不住发火了,停下来对他怒目相视。
“那个……”我平息了一下自己汹涌的情绪,也觉得刚才冲他歇斯底里大吼的样子有些过分,不由得红着脸辩解道,“别误会,我不是冲你发火。我只是……”
其实,我不过是想拥有一些善意的眼神和安慰的话语而已,这一切怎么就那么难呢?
有个人总是叫我笨蛋,
“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吗?”
一张张无声而扭曲着的脸。
我欲哭无泪。难道我能告诉大家刚才是薇薇引诱我上当请求她的帮助,然后又翻脸拒绝我吗?即使我说出来,也肯定没有人相信,薇薇自然也绝对不会承认的!
我点点头,仿佛受到鼓舞般更加专注地备战。
“我是聋子!”我答非所问,鼻子酸得厉害。
汗……
“我——要——回——家!”
……
“什么问题?”他帮我穿完鞋后站了起来,语气疑惑地质问我。
“哈,原来你也知道我的秘密了?”原澈野不怒反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那大家就扯平了嘛。”
我确定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
选择谁来帮助我呢?薇薇,还是原澈野?
他的话刚说完,教室里立即嗡嗡地炸开了锅。同学们神色各异地齐刷刷转头看向我。
记忆的噩梦在现实中重新上演,那些窃窃私语像密密麻麻的利箭朝我射过来,没有任何的空隙让我逃生。
我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碎裂的声音。
6月20日 星期一 雨
“她的耳疾已经严重恶化,以前因紧张才会引发的病症现在会非常高频率地出现。就像今天出现的恶心、干呕,还有耳鸣,都是非常不好的现象。病情发展到最后,病人很有可能将永远失去听力……”
“好了,像天空一样干净了。”
我的意志开始动摇……原澈野,你怎么可以这样?每当我毫无防备的时候,你就一步跨过来毫不犹豫地撞进我的心里。这样,你让我怎么有勇气做出放弃你的决定?
“哦。”
有个人可以逗我笑;
“没人要你,我就只好因为内疚勉为其难地永远待在你身边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待在家里。虽然期末考试临近,但是我不想去学校上课,爸爸只好帮我请了长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房间内的气场暧昧难明……
“哈哈哈,太搞笑了……”
而现在,也已经不敢再奢望了解了……
然而——
“噢耶,玩游戏……”
有个人可以让我哭;
我迟疑着没有回答。
我们一起躲到了最近的一座亭子里。亭子里的空间不是很大,伴随着雨滴的声音,我们可以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心跳。
我再也没有勇气面对,顾不上老师和同学惊讶的目光,噙着眼泪落荒而逃。
“嗯。”我点点头,直觉这个故事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所以竖起耳朵很认真地倾听。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薇薇,她的眼神不再如刚才那般友好,甚至还闪现出一丝快意的光芒。
看到我的表情不再那么僵硬,原澈野抓住机会开始献殷勤:“把脸弄得好脏,来,我帮你擦吧。”
我抬起头,无比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说。
在比赛开始前,老师就说过可以请组员帮助。现在,最有可能帮助我的,大概就是他们两个了。
“虽然我有两个家,但是灯火都是熄灭的。”
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痛骂着原澈野,但是难过的情绪却并没有因此减少一点……
“嗯。这次讲个傻瓜和聪明人的故事……”
门轻轻地响了一声,有人进来了。
“你的手像面团一样,肥肥的,不过很可爱!”原澈野突然探过头,靠近我丢下这么一句话。
“……”我张开嘴巴,久久没有合上。
“哦,因为我有足够的智慧啊。”和-图-书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可是,我根本没空去理会同学们好奇的目光,也没有回应老师的道歉,脑袋里轰隆隆地只剩下一个巨大的问号:原澈野是怎么知道的?他怎么知道我的耳朵有病?
虽然在心里极力否认,可是我的呼吸却开始变得急促起来。看着原澈野认真的样子,似乎他要讲的正是我心里隐藏的那个晦涩的秘密。
听到他的话,我被握着的手情不自禁地轻颤了一下,他知道什么了吗?他……知道那个真正的原因了吗?
我支着耳朵,断断续续地听着房间外面的谈话……
“我拒绝!”
“这就是我们目前最大的顾虑,手术成功的机会只有50%,而且一旦失败的话,病人就会终生失聪。”
还有第二次去他家的时候……
刚才还热闹的教室一下子变得安静极了!
“我是聋子,你想嘲笑就笑啊!混蛋!”
“很好?会很丑。”
“嗯?”
灰暗的天空。
“老师,为了展示你的裙子,我们可以去户外做游戏吗?而且外面的空气很清新,对皮肤有好处。”
这些无比残酷的字眼像锋利的锯齿啃咬着我的内心,我最最害怕和担忧的事,这么快就要变成现实了吗?
“我又不是小狗,你叫我怎样我就怎样啊?我才不要。”正说着,原澈野从柜子底下找到了我的鞋子。我准备跳下床穿上,谁知他却伸手按住我的肩膀不让我动,然后很自然地在我面前蹲下身来。
心失控地轻颤,我不敢看原澈野此时的眼神,因为我怕看到那里面的捉弄,所以我宁愿不要去看。
我极力忍耐着,警告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当着原澈野的面哭出来,我绝对不要让他再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够了!”我猛地打断他的话,“你不是我,怎么会了解我的心情呢?我根本就不想受到什么特殊的照顾,也不想成为特殊的人,不想不想不想!”
滚烫的眼泪在眼眶里蓄势待发。
下定决心只做朋友,
“真的吗?澈野,你骗人的吧?蚂蚁怎么可能嫁给大象?”
英文老师大学毕业不久,总喜欢穿得很时尚,被我们班上的同学称为“时尚达人”。而今天她竟然穿了条苏格兰裙子来上课。
我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原本想举手和原澈野打个招呼,顺便问一问他前一天突然变脸的原因,却发现他根本没空搭理我,和围着他的一堆女生嘻嘻哈哈地聊得正欢。
在我的耳朵完全听不见的那一天到来之前,原澈野,我想听到你的答案。
“是吗?”原澈野的口气突然变得有些异样,“变得特殊被照顾,总好过一直被无视吧……”
“不是,是以单词的最后一个字母接单词。”
我才不要待在这里,我的耳疾也只是暂时性犯病,根本就不可能永久性失聪。那个医生根本就是在危言耸听!我这样告诉自己。
晦涩的心情。
她的话音刚落,台下的学生就炸开了锅。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在原澈野面前哭出来。
“同学们,今天我们来做个游戏。”
“笨蛋!给你穿鞋还需要理由吗?” 我感觉到他的手捏住我的脚脖子,动作很轻柔地帮我套上鞋。
“就像汉语一样的接龙比赛吗?”
一声质问在一堆议论声中格外清晰地传入耳中,竟然是原澈野。
好疲倦……爸爸,我真的想放弃了,不想再做无谓地挣扎……
不行,我绝不能拖大家的后腿,让我们组的人都怨恨我。可是,我真的没有听到前面的组员刚才说的是什么单词……
他的手指触碰的地方,肌肤灼|热得厉害。
“不相信?你一定难以想象当大象死后,蚂蚁的心情……”
“怎么像小孩子一样怄气?”
但是,过了几秒,又迅速恢复了正常。
原澈野焦急地看看四周,我的眼泪和摇摇晃晃的身体似乎吓到他了。他猛地一弯腰,我只觉得身体一轻,已经被他抱了起来。然后他冲出亭子,向校园外狂奔而去。
那么,我会听不到爸爸说话,听不到辰说话,也听不到原澈野说话……我无力地闭上眼,不让泪水决堤……
“唔唔唔……疼啊……”我不满地怒吼。
看着女生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以及原澈野明亮的笑脸,我再也压制不住自己,鬼使神差地站起来打断他们:“切,这个笑话已经传滥了哦,我可以讲个更搞笑的!”
我的心情,爸爸大概是不会明白的吧。我现在不想接受手术的原因,害怕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也许,我缺乏的是某种内心的勇气,促使我勇敢地去接受手术的直接动力……
听老师说完规则之后,每一组的成员之间开始相互交流。说好到https://m.hetushu.com.com自己的时候要尽量想最简单的词,发音也要清晰,免得后面的组员出错。
“希雅,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爸爸这些年来的积蓄已经差不多了。”爸爸劝我再去医院检查一次,希望能尽早确定手术方案。
“反正我从来就是一个人,有什么好照顾的?就算我死了,你们也不会关心的,不是吗?”
我头也不回,加快了步伐往前奔跑。
“那么,手术成功的机会有多大?”
门猛地被一只焦急的手推开,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希雅!”
“明明是雨水!”
“蚂蚁一定很悲伤……”
“你刚才是想把我的脸抹平吗?”我摸摸还在发烫的脸颊,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说谎!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心里的紧张感竟然奇妙地跟着消失了,随即耳朵里的声音也似乎正在慢慢回来……
虽然下定决心不再流泪,
“我要回家!”
“那……她岂不是半个聋子?听起来好可怜的样子呢。”
我会等的,只是不知道还能等多久……
身体里的血液瞬间变得冰冷,我完全失了方寸,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
我抑制住内心的悸动,想起了在校园亭子里那个他没有来得及回答我的问题——
在他们面前,我始终保持着微笑,不想让他们担心。但是持续不断的耳鸣却让我的胃口变得很差。
“等一下。”我挣脱辰的手,跑近原澈野,低声问道,“那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眼看着游戏已经进行到原澈野的邻桌,接下来就是我,我更紧张了,一颗心提得老高。眼睁睁看着前面说着单词的人嘴巴张开就合上,可是他说的什么单词我根本没有听到!
“希雅!”
“啊!你什么时候醒来的?”他看了看我苍白的脸色,紧张地问。
“给你穿鞋啊!”他头也不抬地回答。耀眼的金发散发出温柔的光泽,弯着的背脊修长,在灯光下投射出温柔的黑影。
我急得快要哭出来,可是越是着急耳朵里的轰鸣声就越厉害。我们这一组的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我,眼神里有着急切的催促。
“我只是不想因为变得特殊而失去朋友。你明白吗?”我终于挣扎着说了出来,“如果大家知道我的耳朵有毛病,平时就不得不刻意地忍让我、照顾我,这样,我就很难交到真正的朋友了。”
怎么搞的,怎么这个时候……
“为什么哭?”
不要!
“切!我才不稀罕知道你的什么秘密呢!”看到他极不真实的笑容,我转身不理他,但脚步沉甸甸的,像灌了铅一样,再也跑不动了。
吱呀——
这家伙不知道“怜香惜玉”这几个字怎么写吗?这么大力,像跟我的脸有仇似的。
是我不够努力吗?
“那为什么哭?”
这样说的时候,他那张俊秀的脸上笼上了一层寂寥的雾,让我看不真切。
那时候,他脸上的神色也像现在这样寂寥。
“是我通知的。”原澈野在一旁解答了我的疑惑。
莫名其妙的家伙,真是可恶可恶可恶!
只要薇薇帮助了我,我们这组就依然有希望获得胜利。
“抹平很好啊。”
“……”原澈野惶惑地怔在那里,被我突然失控的模样惊呆了。
而旁边其他组的组员则露出了欢快的神情,他们的脸上都写着得意的五个大字:你们输定了。
“为什么你好像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有耳疾?”原澈野不解地望着我,根本不把我的愤怒放在心上。
“原澈野,你怎么知道我耳朵有病的?”过了一会儿,我低声开口。
“不会啊,我也跟你讲个故事吧。”原澈野抬起头对我展露一个有些萧瑟的笑容,“你想听吗?”
谜底揭开之后,我们不约而同地相视而笑。
我身边有这样的人。
“是吗?对不起,叶希雅同学,是老师的错。”英语老师诚恳地向我道歉。
“好……”我哽咽地答应着,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原澈野!我才不是小孩子!”
“好。那就先回家吧。”辰温和地拉起我的手。
英文老师丝毫不把学生的调侃放在心上,她朗声说:“游戏就在教室里进行,以连在一起的座位为一组。组分好后,由我先念出一个单词……”
在听力好不容易恢复之后,我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么冷酷的句子。
“笨蛋,想回家了?那我就带你回家,干吗这么较真的表情?好可怕哦。来,笑一个给我看,我就带你回家哦!”原澈野突然笑了,看得出,他在竭力想把气氛搞活跃。
“呵呵,那我也不是……”
“哼!”我的脸不争气地发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抹了一把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和_图_书泪水的东西,用力甩开了他拉着我的那只手。
“原因就是——”握着我的手紧了一下,似乎在叫我不要害怕。然后,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原澈野用很快捷的语速说了下去,“叶希雅得了一种先天性的疾病,一紧张就会听不见。刚刚她太在乎比赛,一紧张就犯病了,没有听见前面的人说的单词。因此,我认为老师不应该惩罚她。”
“我不……”
“那么,希雅是不是怕痛?”
什么跟什么嘛?拿我的脸和天空比?我脸上有飞鸟和云彩吗?上帝,到底是不是我太笨,不然怎么老是跟不上他的思维啊?
一进教室,我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这是我第一次发现原澈野到得这么早。
“澈野,再讲一个好不好?我还想听呢!”
“这种病很难完全治愈,不过最近国际上著名耳科专家海伦博士来到了我们医院,她对叶希雅的病情表示了极大的兴趣。如果病人及其家属同意,院方可以请海伦博士给她做一场手术……”
“嗯,很丑就没人要你了。”
“是以单词相同开头的首字母再说出一个单词吗?”台下有人不等老师说完就开始激动地插话。
“以前?”我回想了一下,我以前什么时候露出过破绽吗?但转念一想,他居然查我的病历档案,怒火开始上升,“喂,谁允许你查的?你这叫侵犯我的隐私权!”
然后走到亭子一角,和他保持着最远的距离。
“不是。呵呵……”
“我明明跟她说了,她却说没听到!”
耳朵时好时坏,有时候可以听见,有时候听不见。察觉到要发病的时候我就赶紧把自己关进房间里,装作学习的样子骗过爸爸和辰。
我愣住了。
又是新的一周开始。
“是不是真的啊?有这种病吗?”
我猛地睁开眼,就看见原澈野凑得很近的脸。他似乎被我吓了一跳。
“呵呵,是不是很难理解……”我看了看低着头仿佛在认真思索的原澈野。
不要这样对待我!
周围断断续续地传来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站在前面看着事态发展的老师清了清嗓子:“那好,按照游戏规定,叶希雅同学就要受到惩罚。先站到前面来……”
这群人根本就是故意的!他们刚才明明听见了我的话,却假装没有听到,完全无视我!
我看看她,又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前面的原澈野,内心开始斗争……
原澈野愣了一下,张了张口,看看旁边满脸不解的辰,沉默着没有回答。
“怎么会?”我激动地争辩起来,“我跟你说个故事吧!有个小女孩,从小就因为耳疾被别人当成异类,常常被人欺负和嘲笑。上学后,周围的人都知道她有耳疾,于是不再孤立她,还经常给予她平常人没有的特殊照顾。可是她知道,其实他们也很厌倦这样小心翼翼地处处维护她的情绪,维护她的感受。她渐渐地失去真心跟人交往的机会,无论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真挚的友情和关怀。她因此变得更加孤单了……”
那些愤怒讽刺的影像朝我扑过来,狠狠扼住了我的脖颈……
原澈野说着话的时候,那一头的金发都变得暗淡。
极快的工夫,游戏就已经轮到了原澈野。我看着他的嘴巴一开一合,耳朵里突然开始出现杂音……
邻桌的薇薇探身用手臂推了一下正专注地在脑袋里搜刮单词的我。
把这些一直压在心里的郁闷化为呼吸轻吐出来之后,心里一下子轻了很多。
旁边的原澈野见状,立即紧张地过来扶住我。他似乎在说什么,但是我根本听不到。
他抹了一圈之后,上下打量一番,终于满意地点头。
正准备睁开眼睛的时候,隐约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看来注射进我身体里的药水暂时控制住了我的病情,耳朵里已经不再有轰鸣声了。
胃里强烈地翻涌着,我赶紧退后一步扶住凉亭的柱子,冷汗从额头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可是,我知道自己的话是多么苍白无力,内心又是多么害怕。
“很想知道吗?”他笑了笑,专注地看着我,眼神里的热度让我窒息,弥漫着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我怔了一下,有点意外她会主动和我说话。
当然最可恶的就是原澈野!别人这样对我多少还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连他也这样?难道他还和昨天一样生我的气?可是我根本就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嘛!
但我无力去辩驳什么,只是机械地移动双腿跨出课桌,向前面的讲台走去。
旁边站起一个修长的身影,一头金发在我空洞的眼瞳中跳跃得更加耀眼。
“你哭了?”原澈野惊讶地看着我发红的眼睛,伸出手似乎想帮我擦眼泪。
我咬着嘴唇说,然后腾地从病床上坐起来,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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