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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你时光欢喜

作者: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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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无法接受的事实

第七章 无法接受的事实

那一刻,似乎真的有璀璨的阳光滑过我的心底,我一眼就知道,是的,一定是你,你就是唐爱。
“我可不是来喝茶的,我是来给你看病的。”邵屿点明主题。
而进屋的唐爱却似一尊雕塑一般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视线落在了窗台那盆茉莉花上。清风温柔地拂起厚重帘子后的白色纱帘,将茉莉花的清香缓缓带入室内。
当哥哥听说你要来安城的时候,他呆站在窗前许久,然后扭头对我说:“小爱要来了。”
那时的我很喜欢席杉杉,哪怕我特别讨厌那个口蜜腹剑的后妈。
但是那天,我没有等到哥哥回来,只等来了医院的电话。医生说……哥哥出车祸了,因为急着赶路,被一辆大货车撞到,整个车身被夹在货车与栏杆中间,车身变了形。
是的,朱悦生了两个孩子,双胞胎。
席辰疯了——
唐爱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便上了后座。邵屿将车门关上,背对着车门。
唐爱缓缓地松了口气,但是气还没喘匀,便又看见席正峰和谢婉秋在楼下等着。
当是她苍白着脸,握着痛哭流涕的邵屿的手,微笑着说:“傻瓜,若非身不由己,我怎么愿意离开你呢?”
邵屿刚要唤她一声,便感觉怀中的少女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身子正往下坠。邵屿连忙扶着她,见她已然晕了过去。
此时,邵屿从外面回来了,抬眉叫她:“走吧。”
“我不走……”唐爱从邵屿怀中挣扎出来,两手握拳无力地打在邵屿的胸口,发泄着心中崩塌的情绪,“你是不是也知道……知道现在那个席辰是假的!跟着他们一起来骗我?是不是?”
唐爱忽然想起两年前的那个暑假,第一次和席辰的相遇,以及把茉莉花枝赠给席辰后,他说的那番话。
“小爱,你若来,我便等你。”
爸爸很喜欢哥哥,哥哥非常照顾我,谢婉秋和席杉杉来了席家之后,哥哥也一直把席杉杉当作亲妹妹一样对待,席杉杉同哥哥的关系也十分亲密。
席正峰的脸色变得铁青,说:“你别忘了,我才是席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邵屿点了点头,对唐爱说:“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果然,唐爱找准了话中的重点,定定地盯着席辰,声音在微微打战:“什么叫……以别人的名字……”
邵屿心口有些微微作疼,若是席辰看见了这副模样的唐爱,一定心疼死了吧?邵屿叹了口气,将唐爱抱起来,带进了自己的车里。
席辰扭头看着他,眼眸里夹着隐隐的笑意:“你看我像是有病的人吗?”
地点是全市最好的一家咖啡店,沈若昀在店门口等唐爱,然后带她往包间走。
邵屿下车,顺便叮嘱唐爱拿好包包,说:“十分抱歉,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
“但你这样做太冒险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身边人的感受。”邵屿的眉峰慢慢沉了下来,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邵屿心中一怔,原来她知道了吗。
“好,好,我一定听你的,邵老师。”席杉杉连连答应。
邵屿心疼唐爱,源于感同身受。他的初恋女友在闭上双眼前,便是用这一句话来安慰他。
沈若昀默默地站在那里,半晌,他才缓缓回头,目光注视着席风离开的方向,嘴角挂起一抹欣慰的微笑。
“你别担心她了,她那边我会留意的,你先做好你自己的事吧。”沈若昀轻描淡写地说,毕竟照顾唐爱,除了席风,他也有分,那是他作为席辰最好的朋友答应下来的话。
既然盼着他出事,那么他就陪她演一场好戏吧。
难怪会这样。
席辰慢慢地将视线落在唐爱的身上,复杂的眼神底下是一片不易捕捉的柔软。
早在唐爱入学的那一年,席辰就死了。
唐爱没有直接答话,而是说:“席辰,谢谢你,把那盆茉莉花照顾得那么好。”
席风的眼睛慢慢变得有神,他缓缓站起来,看向沈若昀,说:“那就先麻烦你了,等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情,我就去找她。”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也是第一次触碰到哥哥心中的另一片柔软。
“回去后不要多想,好好生活、好好学习,如果有人找你茬,你找筒琳、找沈若昀、找邵老师,都可以。”席辰背对着唐爱,似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声音虽轻却可闻,语气虽淡却温柔。
邵屿不明就里地看着她,知道她现在神智有些不太清楚,于是伸出一只手抱着唐爱,说:“走,先跟我回去。”
“我来吧,你们都先下去等我的消息。”邵屿轻轻说道。
唐爱连忙跟上去,路过席正峰时,看到席正峰的脸色不太好。
席辰死了……他们说席辰死了……席辰怎么会死呢。
她撑着地面站起来,不停地摇头,恍恍惚惚地从席风身侧趔趄地走过,打开包间的门便跑开了。
那张无须滤镜、浑然天成的茉莉花照片,被唐爱设置成了手机屏保。即便沈若昀告诉她,那是他在席辰家随手拍的,但唐爱还是很高兴,因为席辰将这盆茉莉花照顾得格外好,如果他对她真的没有一点感情,也不至于如此精心照顾这盆茉莉花,更不会大意让沈若昀偷偷|拍了照片。
四周有单车清脆的铃声,也有电瓶车和摩托车刺耳的鸣声,那些声音离她那么近,却也离她好远。整个世界一片蒙眬,唐爱深陷其中,看不清前路,更无法后退。
彼时,唐爱正在宿舍窗边给窗台上的绿植花卉浇水,阳光落在亮晶晶的水雾上,形成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彩虹。她转身,背对着窗台和阳光,沉沉地说了声:“我想。”
“——好,谢谢。”
谢婉秋的脸色有些不好:“是,他是你的孩子,杉杉是别人家的孩子。亲生的和非亲生的果然就是不一样。”
于是,静谧的阳台上只剩下唐爱与席辰,他们一个微微低着头,一个望向别处,目光未碰撞,心却不由而动。
等我到了学校之后,我没想到会被你看到,更没想到会被你认成是席辰。
唐爱回过神,取下帽子和口罩,走到了邵屿身侧。知道是唐爱,席辰也没说什么,只是在阳台的藤椅上坐下,说:“喝喝茶吧。”
车子在暮色里穿过喧嚣的大街,往郊外驶去。
你会不会怨我呢?怨我来得这样迟,怨我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认出陪和*图*书在我身边的不是你。
哥哥生前有很多好友,他去世了,大家都觉得是天妒英才,来给他送花的人排了长长的一条队。当时我就在想啊,老天爷是瞎了吗?为什么要带走哥哥那么好的人,却留下我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站在一旁的唐爱眼神闪烁了一下,又默默地垂眼。
“你就是太操心了,你为人家操那么多心,人家还不领情呢。”谢婉秋看着席正峰上床后,贴心地给他盖上了被子。
他还说,明明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还能隐约看到许多带着新生的大巴车从身边疾驰过去,他还以为能再见到你呢。
你怨我吧,怨我,我心里才好受些,才敢微笑着去见你。
那件事后,唐爱的心就放了下来,席家却乱成了一锅粥。
想到这里,唐爱脸上便露出了微笑,微笑中夹杂着许多无法言说的苦楚。
“愣着干什么?小助理,过来。”邵屿已经走到阳台上,回头招呼唐爱。
席辰深吸了口气,移开视线,说:“再待一会儿就下去吧,邵老师,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跟我爸说吧。”
天气已经很暖和了,暖和到只穿一件衣服便够了。
我问:“你做好所有准备了吗?接受她的一切,也让她接受你的一切。”
哥哥伤得很重,一直在重症监护室。他在医院的第五天醒了过来,艰难地与我们对话,他说他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还抓着我和沈若昀的手,要我们记得去学校看看你,他怕你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地方孤立无援,要我和沈若昀在你需要的时候,尽心尽力地帮助你,照顾你。
“那是我的孩子,我能不操心吗?”席正峰说。
十八岁那年夏天,哥哥和他的好友沈若昀一起出去旅行,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似披着霞光,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对,扮成我的小助理,跟我一起去看席辰。”邵屿顿了顿,又说,“你不想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吗?”
紧接着,他撩开窗帘,看见唐爱迅速戴好帽子和口罩,走进来捧着邵屿的包包。席辰从外面走进来,蜷缩坐在床头,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
我惊慌地跟着许多人跑进医院,哥哥正在抢救,本来已经抢救过来了的……
唐爱慢慢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但我又不想放弃,不甘放弃,唐爱,你说……这样的我,该怎么办呢?
车子在管家的指引下,开进欧式的铁艺大门,停在了别墅园中的停车场里。
那一天,哥哥从很远的地方奔赴回来,为了给陪我一起过生日。那一天,他心里装着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你,他打算给我过了生日就去找你……
“就这么想我出事吗?”听到这一切的某个少年冷冷地自言自语,旋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说什么呢?说冷静一点吗?自己一心喜欢的人原来早就去世了,花了那么多真心对待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要见的那个人,不仅如此,身边的朋友全都合伙来骗她,此时此刻的她,要如何冷静?
我紧紧盯着席杉杉训斥我的模样,内心深处被拉开了一道血长的口子。
“我撑得住的,邵老师。”唐爱无神地注视着某处,只是表情一片平静。
哥哥是席辰,弟弟是席风,也就是我。
若不是我……
她怀疑过的,曾怀疑过席辰变了,但也是她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怀疑。怨谁呢?
“好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做什么事都有他自己的想法。他又不是别人家的孩子,干吗这么凶啊。”谢婉秋表面上帮席辰说着好话,可实际行动却永远偏向自己的利益,她说,“你看孩子这个样子,是不是真的生病了?还是找个医生过来吧,万一真生病了,可不能一直拖着。”
席辰忽然又闪烁其词,问:“小爱,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将与许多人为敌,如果我欺骗了你,以别人的名字喜欢上了你,你是否还愿意陪在我身边,经历未来未知的困苦?”
黑漆漆的房间里忽然睁开一双眼睛,明亮而机敏,转动的眼珠似是在斟酌什么。过了片刻,躺在床上的席辰伸手按下墙头的开关,屋内一下子亮堂起来。
“席辰!席辰呢——”眼前的少女忽然似发狂一般站起来,双手重重地拍在桌面,身子往前一倾,冲着他喊道。眼泪从眼眶中溅出,“啪嗒”一声落在席风的脸上,烫得他心里一阵揪痛。
若是席辰还在,看到席风这样的状态,一定也十分欣慰吧?
邵屿锁上手机,将手机放在一边,扭过头看着唐爱。她呼吸很是均匀,只是细长的眉毛一直紧紧地皱着,仿佛是解不开的万千结。
“不用太担心,及时医治就好。我在第一医院认识一个大夫,等下我把名片给你父亲。另外,我也会随时过来给他进行心理治疗,你们作为家人也不要大意,多多陪伴他,不要给他什么刺|激和压力。”邵屿叮嘱。
“是啊。”席辰转头,悠悠地望着上方的那片虚空,说,“我若是有病,就什么都得不到了,某些人的狐狸尾巴也该露出来了……”
“我们先替他管理。”
邵屿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半个小时后来我家楼下。”然后,他就将电话挂上了。
他取下头上的耳机,将窃听来的音频保存了下来。
邵屿喝着茶,话中暗藏玄机:“你有没有病不重要,但是似乎有的人希望你有病。”
席辰转过身,背靠着栏杆,脸上浮起疲惫的笑意,说:“快和邵老师下去吧,你打扮成这个样子,要是被我爸发现了,就糟了。”
谢婉秋点了点头,默默退下,下楼梯时还担心地再三回顾。
这到底算获得,还是算失去?
唐爱不知所以,喃喃地说:“不……不好吗?”
席风抬起头望着唐爱,整张脸被泪水打湿。
沈若昀了解席辰,如果席风爱上了唐爱,席辰一定会衷心地祝福他们。只是席辰啊,你若在天有灵,就保佑席风能在席家立稳足跟,能顺利地与唐爱解开纠葛、重新和好吧。
直到后来,与你发生了那么多事,你始终坚定地站在我这一边,信任我、待我好,我才发现,喜欢你的那个人,名字是席辰的,可是心却是席风的。
“你说什么呢?咱俩现在还和*图*书这么年轻,都扯到遗嘱上去了!”
我不知道,哥哥不过比我大几分钟而已,但是那时的他脑袋里已经装了很多小孩子不该装的东西。生存、未来、利益,所有我不会考虑的,哥哥都考虑了,也全都帮我考虑了。
“醒了?”他说。
邵屿刚想叫醒唐爱,便见她缓慢地睁开眼,泪水连接着上下睫毛成了几条丝状。
“小爱,你觉得……我们之间关系很好吗?”席辰抬起头,眼眶忽然泛红。
“什么?”席杉杉顿时紧张起来,她慌忙走过来抓住邵屿的手臂,问,“抑郁症?那……那会不会……”她最近听过太多因抑郁症自杀的案例了,所以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恐惧。
车上,邵屿替唐爱盖了层薄薄的毯子,晚来天渐凉,别生了病。
“正峰,别坐着了,过来睡吧。”谢婉秋铺好床,转头对坐在沙发上的席正峰说。
席辰默默无声地走向卧室阳台,拿起茶壶倒了三杯水。
微笑散在风里、散入世界,化成了千万朵美好的花。
随后,席家为他准备了葬礼,葬礼那天下着倾盆大雨,墓地上黑压压的一片,所有人都沉默地站着,隐隐约约的哭声被雨声所掩盖。
“好。”唐爱戴上口罩试了试。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唐爱看向窗外,轻轻咬着嘴唇,脸色更红。她不过是随意一说,干吗那么认真。
“我不知道,因为……因为我不知道你是跟我关系好,还是跟他关系好。”席辰的眼睛更红,里面盛着满满的湿润。
邵屿见她这个样子,叹了口气,俯身过去帮她把安全带系好,说:“我带你去。”说完,邵屿便将车开出了停车场。
然而,那学期还没到一半,还没等到唐爱拿奖学金,席辰就出了事,并且,还在学校传得满城风雨。
房内无人回应。
唐爱心中微微一怔,情绪莫名地涌动起来。她联想沈若昀说的关于席辰的身世,能大概猜出方才邵屿和席辰话中的“某些人”特指谁,但她不知道这背后还有怎样的玄妙,在等待她去逐步解开。
没过多久,邵屿的车便停在了一处墓地之前,唐爱下车后站在墓地外面,望着那片整齐有序的墓碑,心里忽然剧烈地撞动起来,眼睛也很快地湿润了。
学校里那些谣言说:
你被裹在夕阳的余晖里,穿着随性的裙子,在金灿灿的夕阳底下双手背在背上,眯着眼对着我温暖地笑,歪着脑袋,温柔地喊道:“席辰。”
“呵,怎么?现在要区分你我之间高贵卑微的区别了吗?席正峰,就算你是席氏集团最大的股东,那也不能拿集团的利益开玩笑!”谢婉秋苍白着脸抱起一床棉被就离开了卧室,剩下席正峰一个人待在卧室,万千思绪占据了大脑。
席风几乎秒回:
于是,我自私了,想一直瞒着你,能瞒多久就瞒多久,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席老爷,借一步说话。”邵屿做了个请的姿势,将席正峰带到了一边。
席风沉默了半晌,缓缓走到咖啡桌前坐下,无力地靠在椅子上,说:“说了……”
“好,那我进去待着。”邵屿挑挑眉,既然席辰无事,那么他就知趣地将时间留给席辰和唐爱两个人吧。今天带唐爱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如果哥哥是我生命中的阳光,席杉杉一定就是绚烂的彩虹。
我亲耳听到谢婉秋暗地里教育席杉杉,不可以和我来往,若是再跟我来往,便打断她的腿。我越来越恨谢婉秋,直到某一次我与谢婉秋发生矛盾,闻声赶来的席杉杉丝毫不犹豫地站在她妈妈那一方,连事情缘由都不问,就指责我的不是。
席风大概永远忘不了那时的唐爱,瞳孔在剧烈地颤动,眼泪似断线的珠子,一滴一滴滑过脸庞,打在桌上。她的双眼里充满了恐惧、愤怒,细长的血丝从眼角拉开,红得让人心惊胆战。
随后,邵屿又给席风发了条微信:
知道这件事情了?
唐爱将头靠在椅背上,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这里远离城市,人烟较少,也不知道席辰会不会孤独呢?只是这里视线不错,一仰头便能看见满天的星子,席辰孤独的时候,也会仰头望着星辰吧。
他信邵屿,因为席辰自小就看过心理医生,而邵屿是那个心理医生的徒弟。
“跟对席杉杉说得一模一样,只是添了油加了醋而已。”邵屿平静地说。
席辰的眸子有些黯淡,他喃喃道:“你不该谢我……”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席辰的房间前,谢婉秋敲了敲门,喊道:“席辰,开开门,有老师过来看你了。”
唐爱将手机关上,站在全身镜前,看着镜中在这半年里发生改变的外表,暗暗加油,一定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在席辰需要她帮忙的时候,好能及时赶到他的身边!
见人都下去了,邵屿敲了敲门,说:“席辰,我是邵屿,我带着我的助理来看你了。”
唐爱靠着窗台,握着手机思考了一会儿。半晌后,她立马拿着包包、换好鞋子,走出学校打了辆车,就往邵屿所住的小区赶去。
“哎呀,杉杉。”看到女儿落泪了,谢婉秋连忙将肩上的披风拉了拉,小跑上楼梯,抱着席杉杉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你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哎哟你看看这好看的小脸哭成什么样了,真叫妈妈心疼。”
可哪里知道,在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是此生与你之间的最后一面呢……
席正峰见邵屿下来了,忙问:“邵老师,我儿子他……”
“邵老师,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车子停稳后,管家帮邵屿开了车门,恭敬地说。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愿意离开自己喜欢的人。可是,死亡真的是无法挽回的事情。唐爱在邵屿的怀中哭了很久,直到没了声音。
我鬼使神差地张开双臂,尽量像哥哥一样笑起来,我说:“小爱,久等了。”
哭了那么久,晕倒后睡了这么久,唐爱的情绪没有之前那么崩溃,她靠着座背,问:“邵老师,你知道席辰在哪里吗?”
“邵老师,这边请。”管家走在他们的侧前方,引领他们走进了别墅。
对面的少年继续说:“小爱,我不是席辰,我是他的双胞胎弟弟——席风……”
“我有事要跟你说。”席辰的神色很认https://m.hetushu.com.com真。
她可以慢慢等他,没有关系。
但是我没有想到,那样的时光没有多久,就被谢婉秋打破了。
小小的我谁也不亲近,只信赖自己的哥哥,许多时候,我都不明白,为什么哥哥要在爸爸面前扮演乖孩子,爸爸对妈妈一点都不好,为什么哥哥还要喜欢爸爸呢?
“我的小助理。”邵屿抬头望了一眼楼上的房间,说,“还是看完病人再坐吧,席老爷,麻烦前面带路。”
唐爱听到声音,转头看去,才发现自己正在邵屿的车上。
席正峰道:“哪里患上了什么心理疾病?他那分明就是不满意我的安排!”
都怪我……
谢婉秋感到有些尴尬,看了邵屿一眼又继续敲门喊声,仍旧没有得到回应。
“我来吧。”谢婉秋走在前面,为他几人领路,贵妇太太的风姿显露无遗,“邵老师,我们家孩子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多天了,我们做父母的最怕孩子得个什么抑郁症,所以请您过来开导开导。”
席家人带着席辰去找那位大夫,因之前受邵屿所托,大夫知道怎么办事,给席辰正常地开了治疗抑郁症的药物。对外,席辰一直在接受药物的治疗,席正峰整日为他发愁,晚上睡也睡不好。
“小爱……”席风皱起眉头,沙哑的声音在打战。
唐爱小跑上去,邵屿将车后门打开,说:“口袋里有套衣服,你进去换上。”
那个口袋里是一套米白色的风衣,还有一顶鸭舌帽跟口罩。唐爱瞬间明白过来,邵屿怕席正峰认出她,所以需要她乔装打扮一番。唐爱迅速穿好衣服,敲了敲车门玻璃:“邵老师,我可以了。”
“小爱……”席风忐忑地盯着她。
——唐爱。
“那不一样。”谢婉秋抽回手,说,“你给杉杉的只是钱,但是你给你家儿子的却是未来。你不想一想,万一咱们老了什么的,谁来挣钱给杉杉啊?那你儿子就不一样了,十八岁的时候就有一家子公司的股权了,那你给杉杉什么了?是不是以后的遗嘱里,也不会分一点资产给杉杉?”
邵屿转身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等会儿下车的时候,你帮我拿包,戴好帽子和口罩,如果有人问你什么,你不用答话,我替你回答就好了。”
谢婉秋带着席杉杉来的时候,哥哥与我不过只有七岁。
那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说完之后,他脸上挂着笑,淡淡地说:“好遗憾呢,再也看不到她了吗?”
“他现在的症状,是轻度抑郁症的反应。”邵屿说。
唐爱有些困惑,却没有问出来。
“不睡。”谢婉秋又抽回手,抹了抹泪,说,“你不给杉杉资产我就不说什么了,毕竟杉杉现在还小,但是现在,你给我把你儿子的股份收回来,现在你儿子得了抑郁症,还怎么管理公司?”
唐爱脸颊微微一烫,别过头,嘀咕道:“老师竟然还骗人。”
正在犹豫之际,席杉杉忽然打开席辰卧室的门跑了出来,双手撑在二楼的扶手栏杆上,眼泪唰唰地往下掉:“妈……怎么办啊,哥哥现在都不认识我了……”
哥哥望着碧空,笑着摇了摇头。
席风的眉眼间多了几丝严肃,他笃定地说:“我不仅要挽回她,我还要代替哥哥照顾她、保护她。”末了,他眼中闪着光,“用我的余生。”说完,席风推开椅子,走出了咖啡厅。
“我只是打个比喻,我带着杉杉来你们家,我不为她着想,谁为她着想啊?”谢婉秋见席正峰这般态度,忍不住红了眼眶,嫁来席家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被当成了外人。
一直跟在邵屿身后的唐爱将帽檐拉低一些,一声不吭地随着他往里走。席正峰和谢婉秋正在大厅里候着,见到邵屿进来,他们纷纷迎上前,客气地招呼:“邵老师,您来了,这边坐。”
忽然,有一只强有力的胳膊将唐爱拽住,迅速地拉到了一边。唐爱回过神来,才看清拽着自己的人是一脸惊异的邵屿。
席辰默默往后退,将卧室门拉开一点点,让邵屿和唐爱进来。旋即,他又将门关上,拧紧了门锁。
少年拿起床上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了滑,屏幕上显示了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没过多久,你给哥哥寄了茉莉花插穗和柠檬薄荷,哥哥精心地照顾着它们,比照顾自己还要照顾得好。他在我面前从来不避讳关于你的事,你们俩聊天的时候,他也经常当着我的面,在我面前提起你的名字时,也十分随意。
窗外的暮光更深了,墨蓝色的天空上隐隐可见一轮昏暗的圆月,路的尽头已经亮起了一排排暖黄色的路灯。
“啊,这位是?”席正峰注意到了邵屿身边瘦瘦小小打扮奇怪的唐爱,试探地问。
因为那天是我和哥哥的生日,十九岁生日。我让哥哥一定要回来跟我一起过生日,我们每年都是一起过的。
席辰心中一凉,还是到了这一步了……
他曾这样跟他说,而如今,她来了,即便这段时间遇到很多事情,但是她坚信,在席辰的心里,他待她一如既往。
后来,我知道了哥哥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叫唐爱。我问哥哥:“名字叫唐爱,一定懂得什么是爱吧?”
腕表上的指针正一圈一圈不知疲倦地转动,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身侧的少女晕倒睡着了将近一个小时,眉头还是皱皱的舒展不开。忽然,少女动了动,眼睫毛轻轻颤动着,很快便被眼泪打湿。
可他总会忘记那一天也是他生日。
“小爱……”席风走过去,俯下身,双手呈搀扶的姿势,唐爱对他摆了摆手,说,“你别碰我……”
身边的人吗?
唐爱的身形有些不稳,邵屿没有松开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席正峰拉着谢婉秋的手,说,“杉杉也是我的孩子,我对杉杉不好吗?她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唐爱并没有接到席辰的电话,反之是沈若昀给她打了电话,说是约喝咖啡。
邵屿整理了下衣服,走过去,将门打开。
他们便是这样错过的吗……在生与死的边缘,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看见。
席正峰揉了揉眉心,走过去:“唉,睡不好啊。”
“——小爱在我这里,伤心过度晕了过去,不会有大的问题,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处理和*图*书完了事情,便来见她吧。”
渐渐的,我有了想守护的东西,我呀,想守护杉杉的笑,直到她再也不需要我了。
“你还是决定要挽回她吗?”沈若昀问。
我开始陷入低谷、沉默,谁也近不了我的身。
“席辰死了,他死了,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唐爱恍惚地念着含糊不清的话,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画面。她好像记得,在刚入学的那天,在大巴上看到了一辆救护车擦肩而过,那上面便是席辰吗?
唐爱坐上邵屿的车,等邵屿将车开出那片别墅区,唐爱才问:“邵老师,你跟席正峰说了什么?他脸色那么不好。”
小时候的席杉杉可没有现在这么漂亮,那时的她肉乎乎的,两只眼睛里藏着一股精明劲儿,歌声比黄鹂鸟儿的还要动听。她喜欢捉弄沉默的我,喜欢强制性拉着我在后花园里到处跑,一起追逐蝴蝶,将花瓣上的晨露收进玻璃瓶内。
唐爱从屋内走出来,走到屋外后还忍不住往里面张望,邵屿头也没回,说:“别看了,他好得很,还会演戏呢。”
沈若昀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将手揣进裤兜,说:“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了,不是吗?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你进去看一下吧。”邵屿侧开了身体。
唐爱的身体一僵,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说话,只怕声音就会暴露吧,可是不说话,岂不是更奇怪?
邵屿从中央后视镜里看了唐爱一眼,默默地拉档驱车离开。
唐爱的身体如被定住一般,大脑一片空白,思绪如被丢进了搅拌机中,哗啦啦地被搅碎。
邵屿笑起来,扭头看了她一眼:“不笨嘛。”
可是……可是原本是该与你相见的那一天,他却出事了。
唐爱呆呆地看着他,问:“他是谁?你怎么了?”
你在哥哥心中,真的很重要呢。
“你可以的。”林晓丫看着唐爱那般发奋图强,“由衷”地说。
那时我便想起哥哥的话,想起他放不下的牵挂。我思考了整整一晚,第二天早上拿着手机给沈若昀打电话,我说,我去学校看看她吧,那个叫唐爱的女孩子。
然而,我却是一个特别孤僻的孩子,打小就不合群,还总是反抗自己的父亲,父亲对我头痛不已,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两个孩子,差距会如此之大?
谢婉秋看到她,好奇地走过来,打量了一下她,问:“姑娘啊,我们家儿子,到底怎么了?”
席辰,我来看你了,来得这样的唐突,手上什么都没带。
在此之前,席正峰想送席辰去国外念书,席辰不肯。
室内邵屿的身子一顿,暗道:不好。
唐爱有些懵然,她迟疑着在席辰的对面坐下,吞吞吐吐地问:“你怎么出来了?”
所以,唐爱坚信,席辰那样说她,是有原因的。
日复一日的,席辰终日不肯离开那间卧室,谢婉秋认为席辰患上了某种心理疾病。
“你要我和你一起去看席辰?”听完邵屿的话后,唐爱很吃惊。
邵屿轻轻将唐爱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轻声细语地说:“若非身不由己,他也不愿离开你啊,傻瓜,谁会愿意那样做呢?”
席辰微微启唇,心中早已准备好的话却堵在喉咙口,不知该怎么说出来。果然啊,见到人之后,什么都说不出来。席辰轻轻叹口气,低着头,两只手攥成了拳头。
“那,席辰呢……”唐爱的反应看似很平淡,但心神恍惚已经快要崩溃。
那时,我没有一点做错事的愧疚感,反而很想呵护那样美好的你。因为我不知道,那时的你如果听说席辰去世了,该有多崩溃。
唐爱像是一只没有灵魂的空壳,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穿梭,有人不小心撞到她,她都毫无知觉。
席杉杉一脸紧张地往里张望了一眼,担心地问邵屿:“邵老师,我哥哥没事吧?”
看着眼前的少年,听着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唐爱只觉得心中极痛,比那个喜欢的人不爱她,要痛上千倍、万倍。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谁比你更希望他们快乐了啊。
唐爱阴晴不定的变化让宿舍里的三个女生傻了眼,林晓丫一边吃着外卖一边膜拜着唐爱的背影。唐爱此刻正一边嚼着面包,一边研究老师上节课做的花卉嫁接,还不停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唐爱问:“为什么这么做?你是觉得,这么说了之后,那个在席家别有用心的人就会露出马脚了?”
唐爱的手离开桌面,身形晃了晃,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唐爱,你怎么了?”邵屿的声音似自带混响一般,轻轻地撞击着唐爱的耳膜。
席辰的双手紧紧抱在一起,他没有躲开视线,而是面对自己该面对的事情。他说:“因为,我不是席辰……”
“小爱!”席风站起来想扶着她,但唐爱迅速地躲过他的手,从椅子上站起来,连连后退,直到身子撞在墙上。她举起双手挡在自己面前,摇了摇头,夹着哭腔说,“你,你别过来,算我求你了,我不认识你……”
他起身,连鞋也没穿,就走过去打开了门。门外面站着精神奕奕的邵屿,而席辰的目光却从他的肩头越过去,落在那个小小的助理身上,并一眼就认出了她。
唐爱嘴里嚼着面包,含糊不清地对她说:“我要拿这一学期的奖学金。”
唐爱正了正色,问:“什么事?”
后来有一天,沈若昀找到我,跟我说他在学校看到唐爱了。
可是她怎么相信?这将近一年里,电话是席辰的、微信是席辰的、样子是席辰的,就连性格都跟他以前一样啊……唐爱靠在墙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捂着自己的脸缓缓地蹲下身。
邵屿已经等在楼下了,他看到唐爱下车,便朝她招手:“小爱,这里。”
“席辰,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唐爱看出席辰的为难之处,安慰他,“没事儿的,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她想要的没有得到,得到的反而是一道晴天霹雳,那道霹雳几乎要将她的整颗心狠狠劈断。
她轻启嘴唇,喃喃地喊:“席辰,席辰……”
“我讨厌死你们了……”在他的怀里,唐爱闷声地流泪,整个被环着的身体剧烈发抖,“我想见席辰,我想他,我想去见他。他没有死,他说过……说过我若来,他便等我的,为https://m.hetushu•com•com什么?为什么你们说话都不算数呢?”
席正峰嘴上虽那么说,但在几天后,他还是打通了邵屿的电话。
唐爱没有心思与她说笑,全身心地扑在学习上。
邵屿微微笑起,将茶壶和茶杯端进卧室,顺便拉上了厚厚的朱褐色窗帘。
只是要演这么一出戏,有些事情,只怕再也瞒不住了。
邵屿把目光收回来,专心开车,但嘴角却无意地浮起一丝微笑。
邵屿于初恋,唐爱于席辰,都是如此道理。
唐爱慢慢地收回目光,暗自松了口气。
唐爱的身体如遭电击,浑身酥麻后提不起来半点力气。什么如果啊,没有如果!什么叫欺骗了她?以别人的名字喜欢上了她……
从那时起,哥哥便在等着与你相见的那一天。
“没事儿,哭一会儿吧。”邵屿将唐爱抱在怀里,一只手温柔地按着她的头,温柔地哄她。
暮色浓烈,街道两旁的屋顶上泛着鎏金色的光芒,几只飞鸟划过高高的天空,落在玫瑰色的晚霞处。
从别墅外面飞来的鸟雀叽叽喳喳地落在阳台栏杆上,席辰缓缓起身走过去,将手指放在鸟雀中间,那些鸟雀也没有受到惊吓,轻轻地啄着他的手指。
席杉杉钻进屋子,来到席辰的窗边,手轻轻地打在席辰的胳膊上,声音里有些难过:“哥哥,你怎么样了?你看看我好吗?我是杉杉,你最喜欢的杉杉。”
“你们先聊,我在外面,有事就叫我。”沈若昀关上门,在大厅里找了一个隐秘的位子坐下。
那个叫席风的少年,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犹如一把利剑直挺挺地扎在唐爱的心中。唐爱的神色很是恍惚,宛如灵魂已不在躯壳中,她满怀期待来到陌生城市要见的人……这么久来一直为之付出的人……到头来居然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吗?
只是我喜欢错了人,哥哥好像喜欢对了人。
哥哥在出车祸的第六天去世了,走的时候,眼角挂着泪,不知道是为谁流的,或许,是为自己吧。
她忽然不明白了,她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城市所谓何故?
邵屿接完席正峰的电话后,转而又给唐爱打去了电话。
席辰、席辰……席辰他……他死了啊……
唐爱站在原地,默默地抱着手里的包包。
见席辰仍旧没有反应,席杉杉抬起头,皱眉看向邵屿,问:“邵老师,我哥哥他……”
“找什么医生?我看他能熬多久。”席正峰没有理会谢婉秋的话,他自己的儿子,他心里清楚。
“我们替他管理?能替一辈子吗?那些股东又会怎么说啊,你有想过吗?”谢婉秋心一横,说,“我不管,咱们家集团我好歹也入了股,我也有说话的权利,我是绝对不允许一个抑郁症患者拥有子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权。”
唐爱也站起来,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隐隐听见有人在敲门,并喊:“哥哥!”
“你是不是……也知道了啊,邵老师?”唐爱仰起头,小巧精致的脸上早已被泪水打湿。
“老师为什么不能骗人?”邵屿耳尖,道,“骗人分为害人和帮人两种,我是后者。”
“席辰?”唐爱惊讶地问。
可是就在这样暖和的天气里,唐爱却感觉浑身冰冷,宛如坠入了亘古不化的冰壑之中。
在席杉杉的训斥声中,我转身离开了。那一年,我十四岁,心中最美好的东西在顷刻间变得支离破碎。
然后,你在夕阳余晖下奔向我,扑进我的怀里。
“什么……叫以别人的名字?”唐爱的视线变得模糊,但仍旧以平静的表情看着席辰。
其实从一开始,哥哥就是十分懂事,并很温柔的一个人。
在大厅里喝咖啡的沈若昀看见唐爱夺门而出,落荒而逃,心下明白了什么。他放下咖啡杯走进包间,看见席风耷拉着脑袋,浑身无骨地站着,他问:“你都跟她说了?”
唐爱一直挂着那样的笑,随着邵屿穿过墓地中的道路,最后停在一块苍白的墓碑前。
“我会替哥哥站出来,把属于我们的股份保住,并且让我父亲知道,哥哥虽然去世了,但我会像他一样努力,守住自己该有的东西。”席风注视着前方,眼神有些涣散,如今,他有勇气站出来完成哥哥的事业,但却丢失了面对唐爱的勇气。
我问他什么事那么开心,哥哥扭过头,神秘地说:“认识了一个我很喜欢的人。”
后来,席辰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将门窗闭得死死的,谁也不见,什么话都不说。家里用人送来的食物全都被他摔下楼,用人也会被他骂哭。
她是指他所埋之处。邵屿知她所指,便说:“如果你撑得住,我就带你去见他。”
“这么神秘,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跟我说啊?”唐爱稀里糊涂地跟着沈若昀进到包间,却看见包间里坐了一个人,棒球帽的帽檐压得低低的。
身上落伤了,可以用很多方法止血止痛,心里落伤了,该如何是好?没有人告诉她,没有人……
席正峰见此,语气软了下来,他重新拉着谢婉秋的手,说:“好了,睡吧。”
“准备好了啊。”他那样站着,玫瑰色的阳光透过窗户上薄薄的纱帘照在哥哥的身上,那时的他整个人都逆着光,仿若不是来自人间,“没准备好,怎敢让她来呢。”
然而,席杉杉是个例外。
哥哥死后,我依旧未回过神来。
哥哥和我都在安城最好的学校念书,哥哥是全校第一名,我是全校最后一名。我总觉得哥哥离自己远了,被名利蒙蔽了双眼,因此对于哥哥的温柔和照顾,我渐渐地变得排斥起来。
也是从那时起,我再也没原谅过席杉杉。
“看来你没有什么事嘛。”邵屿径直走向窗边,将严实的窗帘布拉开,让琥珀色的阳光慢慢地溢进房间,他回头说,“不过你再这样封闭自己,没病也会憋出病来的。”
我当时便想,喜欢的人吗?像我以前喜欢杉杉一样,那应该是十分美好的事情吧。
我苦苦纠结,我怎么能喜欢你啊,你是我哥哥最爱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早地说,为什么要骗她……都在骗她!全都在骗!
“小爱,你……”邵屿刚想说什么,却又立马止住。
“真是拼命三娘啊。”林晓丫看傻了眼。
没过多久,车子便穿过生长着法国梧桐的大道,旋即转弯进入了那条熟悉的长满三角梅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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