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为了你，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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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诺看着小时候的自己，一直在偷笑。曾宸的眉头皱得很紧，漂亮的眸子里仿佛闪着光。
手术室的门合了起来，“手术中”的提示灯亮起，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不停地在门口踱步。明知道手术开始不久，我却忍不住隔个十几秒就低下头看手表，巴不得时间早点儿过去。
我告诉了他曾宸和小诺的事，当听到他们居然是亲生兄弟时，林桐不由得发出了惊叹声：“天啊，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好了，不说了。”林桐低头看了看手表，“我的治疗时间到了，医生还在等我呢，先走了。”
“林桐？”我大吃一惊，上下打量着他，“你在医院干吗？哪里不舒服吗？”
“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病人现在可以到手术区里等待了。”
“我就在门口等你，直到你平安出来。”
“小诺8岁时的那个夏天，我们每天放学后都会在这条小河边钓鱼，然后用钓到的鱼跟老爸换零食。你看这傻孩子，抱着汽水笑得多开心。”
他点点头，说道：“我有一种很严重的遗传病，不能长时间生www.hetushu.com.com活在强光下，所以我无论去哪里都戴着墨镜。上次是因为教授把墨镜没收了，我的眼角膜受到刺|激，才会这样的。”
“6岁的小诺让我教他骑自行车，却不小心撞掉了一颗大门牙，那天他哭了整整一个小时，我也笑了他一个小时。”
曾宸和小诺都看着照片出神，特别是曾宸，他的脸上满是柔情。他心疼地摸了摸小诺的小脸蛋。
……
我为难地看看手术室，又转过头看看他。我是不是应该陪林桐去接受治疗？可是曾宸现在还在手术室里……
“这是10年来小诺走过的路，到过的地方。”我收起手机，郑重其事地对曾宸说，“从现在起，你不仅不再缺席他以后的生活，就连他10年前的生活，你也陪他走过了。”
我抬起头，看到戴着墨镜的林桐出现在我面前，而且更奇怪的是，他居然穿着一身天蓝色条纹病号服。
“啊……”
他右手握着小诺的手，左手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接着用力地握了握。看着他那如星般明亮的双眸，和-图-书我似乎能够读懂他眼里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第一次遇见小诺的时候，他就坐在这张石凳上。”我看着相片，陷入了回忆，“这天他才4岁，第一次来到我们家。在不久前的大地震里，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所以我们家决定收养他。”
“打住，不要再跟我说谢谢！”我立马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说完，他挥了挥手，转身走向走廊另一端。
“我不紧张。”穿着病号服的曾宸盘着腿，坐在病床上优哉地玩着手机游戏，“紧张的是你。”
曾宸轻轻地抚摸着小诺的脑袋，感慨道：“实在是太遗憾了，这10年来，哥哥没能看着你长大。”
“我当然紧张了，万一取骨髓的时候出现什么差池，遭殃的可是小诺。”我白了他一眼，故意表现出对他一丁点儿也不在乎的模样。
曾宸对我扬起嘴角，紧紧地握了握我的手，他的声音虽然很平静，但像是给我注入了一剂定心剂。
“当然不了。”我脱口而出。
“小诺7岁，我们在地上发现了一只掉下来的小雏鸟，小诺爬上树ｈetｕsｈu•ｃｏｍ.com把小鸟送了回去。”
原来他成天戴着墨镜不是为了耍帅啊！回想起上次被教授惩罚，林桐讲义气地不顾自己有病，还要陪我暴晒，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我蓦地紧张起来。
曾宸的脸色瞬间变黑，周围的温度也仿佛下降到了负值。
可是，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躲躲闪闪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要紧张啊，我问过医生了，他说手术之前先会全身麻醉，所以手术期间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坐在病床旁，边帮他收拾东西边唠叨着。
“骗你的啦，笨。”看着他受伤的表情，我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曾宸才松开我。听到小诺发出“嘿嘿”的偷笑声，我捂着滚烫的脸，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他陪着我在手术室外等了一阵，在我的再三追问下，林桐还是说出了自己为什么穿着病号服。
曾宸皱着眉头，就在他抬起手想要揪我耳朵的时候，几个护士走进了病房。
“嘀——”
“这个是一年后的春天。”我翻出第二张照片，“小诺5ｈｅtushｕ.ｃom•ｃoｍ岁了，他生日这天，我带他到梧桐公园来玩。因为他一直不开心，所以我特地给了他一个惊喜，为他准备了生日蛋糕，还告诉他说，以后我就是他的家人。”
时光如流水般逝去，我换了好几部手机，却一直保留着小诺的每一张照片。这是我们宝贵的记忆，每次回忆起开心的事，我依然能感觉到那时的快乐，回忆起感动的事，我也依旧被感动着。
我相册里的第一张照片就是胖胖的小诺，他那时候还很小，正托着腮坐在我家旁边的一张小石凳上，脸上满是闷闷不乐的神情。
“啊！记得，莫非你……”
“放心吧，这只是一个小手术。”
5岁的小诺有着一张圆圆的小肉脸，眼睛亮亮的，就像是两颗黑葡萄。照片上的他戴着一顶尖尖的礼帽，正站在点着蜡烛的蛋糕后闭眼许愿。
说完，她们把曾宸的病床推出了门外。我一路小跑着跟了上去，就在曾宸快要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加快速度跑到他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不用啦！”看出了我的为难，林桐露出一抹微笑，眼里透着一丝忧郁，“m.hetushu.com.com你好好守着曾宸，记得替我向小诺问好。”
“谁说你不能看着小诺长大？”我转了转眼珠子，凑到曾宸身边，打开手机里的数据相册，“你看！”
此时此刻，我好像变成了一朵向日葵，每分每秒都想向他温暖的笑容靠近。
“哦，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我吗？”他这会儿才放下手机，斜着眼冷冷地看着我。
三天后，曾宸要先进行骨髓取出的手术。我一大清早就赶到了医院，在病房里陪着他。
“曾宸今天做手术呢。”
“其实我也是来医院接受治疗的。”他那张总是神采飞扬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忧郁，“还记得那次我们被罚青蛙跳，我莫名其妙就晕倒了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一个熟悉的男声从走廊上传来，叫出了我的名字。
“没关系的，哥，姐姐把我照顾得很好！”小诺看着我，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恍然大悟。
“元菀？”
曾宸认真地听着我的解说，眼睛越来越亮。他深深地注视着我，仿佛全世界都缩小在这病房之间，他的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元菀……”曾宸认真地看着我，嘴唇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