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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予我空欢喜

作者:陌安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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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泉番外 我可能不会爱你

柴泉番外 我可能不会爱你

他看了一眼那被推走的病床,躺在上面的人脸色苍白,借助供氧机呼吸着,手臂上和心脏上都插着管子和仪器,我想走过去,医生拦下了我。
“二狗子?是你回来了?”陈丽看到我发出一声惊奇的尖叫,我妈以前喜欢喊我“二狗子”,陈丽她跟着叫了多年未改口。
陈丽在我眼前挥动着手:“哎呀,还不就那样嘛,还凑合,凑合,倒是你啊,你去外面发财也就算了,却不声不响地跑出去,这算怎么回事?要我说咕咚那丫头也蠢,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感谢上天,给了我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抓不住的我会放手,抓得住的,我再也不会松开。
“妈,你醒了啊?”我看到她醒来,凑过去检查各项仪器指标,还算正常,我总算放下心来,“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来看看。”
“我知道我要死了!你别给我假惺惺!我早为你安排好了出路……鞋柜子底下有张银行卡,里面是我的存款……都是干净钱,你拿了钱给我滚,不要让我见到你。”柴可芙边哭边喊。
我从书上看到的。
“胖子姨,不要乱说话。”我笑眯眯地端详着她,这么多年不见,她还是这么尖酸刻薄。
我和咕咚守在我妈的病床前,我替我妈擦手、擦脸,祈祷她能多活一段时间。二十几年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以至于我显得有点笨拙,但我心里却是极复杂的。
狠狠的一巴掌,扇到了我脸上,然后,她呜呜地哭起来:“我日子不多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才来看我,我心里有数,你巴不得我死了,你巴不得……我没你这种讨债鬼,你给我滚!滚啊!”
睁开眼时,鸟儿在外面和图书的枝头上叫得正欢,我打了个哈欠,看着空空的屋子,哑然失笑。
灯熄灭,我忙迎上去:“医生,我妈……”
原来只是一个梦……
这也是我为什么躲着她的原因,毕竟一个大男人被人喊“二狗子”不是多么光彩的事。
说着,柴可芙猛烈地咳嗽起来,我连忙起身安抚她。
我这个人,为爱勇敢,也被爱辜负,我有我的命运。
我不知道,有一个女人在等我,她叫咕咚,等我和她结婚。
“医生,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是人。”我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我从未把柴可芙放在心上,却不知……
要是我早知柴可芙的病,我怎么会一个人跑到外地没个音讯,要不是陈丽拖信给浪子他们,浪子他们再和我打电话,恐怕我现在都没回来。
我就那样呆呆地想着一些事,待回过神来,满脸都是晶莹的泪水。
“对了,我妈……怎么样?”
我说:“我想先问问情况再去,你知道我妈那脾气,我怕她被我气得更严重。”
这个小妮子,比我想象得更愚蠢,我有什么好?烂人一个!
陈丽又唠唠叨叨地说了我几句,给了我医院的地址。
“喀喀……你不要管我,你这个死家伙……我知道我造孽,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不知道这么快……”
我总是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我妈。
医生说,我妈已经是第三次抢救了。
十分钟后,柴可芙因为忧愤过度,晕过去了,医生们冲进来又是一轮检查,不住地摇头,叫我做好心理准备。
第二天,柴可芙醒了,我在椅子上打瞌睡,看到她睁眼,整个人顿时一个激灵。
尽孝,我多希望还来m.hetushu.com•com得及。
“别啊,要是你病好了,钱被我花了,你不得怄死啊。”
我摸了摸脸:“妈,你一巴掌的力气这么小,果然是病了,远不比从前啊。”
柴可芙很少回家,我也很少回家,我哪知道她得了癌症!
柴可芙说的没错,我是个讨债鬼,讨了债,讨了她的命。
风吹起窗帘,房间里还有花香,柴可芙惨白的脸上,先是浮现一丝疑惑的表情,然后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好像在确定是不是梦。
我的心中压抑着熊熊的怒火和灼痛,偏又无计可施。
“好啊,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她转过头来,举着那把还粘着香葱的菜刀,冷冷地看着我。
“陈老师,她欺负我。”
柴可芙只是普通人,一生名声不好,她给了我她的一切,我却只想着法子气她。
幸福街有一家幼儿园,一个身材胖胖的阿姨,正笑眯眯地跟孩子们玩闹着,她是我妈的朋友陈丽,我一直叫她胖子姨。
“好啊,成交!”
我鬼使神差地说:“咕咚,我们重新开始吧?”
女人双手抱住他的脖颈,在他脸上蹭了蹭,她叹息着:“你还有我。”他安心下来,似孩子一样躺在她怀里,声音像梦一样遥远:“还有你,真好……”
陈丽闹了一通,才细细地说起这三年的事情。
那些日复一日的光景,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
“您过得怎么样?”我并不自然地问候她,有几分生疏。
闷热的空气,压抑得让人难受。
“你这个没良心的啊——”陈丽拿起一根笤帚,朝着我就是一顿乱打,“你妈都快死了,你还记得回来啊?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你妈柴可芙要www.hetushu.com.com死了!你知道吗?”
我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们玩闹,并不打扰。
我的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慌,没想到我妈病得这么严重,我怎么没发现过呢?
医生问我:“你是病人家属吧?怎么第一次见你?”
医生取下口罩,示意我不要吵着病人,带我走到一旁。
胖子姨认识咕咚,当然也知道我对不起那姑娘。
这么多年来,我和柴可芙像两只斗犬,你咬我,我咬你,可是我们缺了谁都会活不下去,我们都太孤独了,不吵不闹,会更加孤独。
噢,柴可芙也年轻过!
我在梦中泪流满面。
男人动了一下,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肩头,迷迷糊糊地说:“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来玩捉迷藏呀。”
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刺眼的白色床单,空寂的走廊里,惨白的灯光照在我的脸上。
回到幸福街时是夏天,满城都是金银花的香味,浓郁而多情的花瓣,双生双谢,花期短暂,花开盛夏,孤单而唯美。
你妈?陈丽思忖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在家里睡了几天,一天,有人敲门,我打开门,看到咕咚站在门外,她提着一袋菜,沉默地走进来,开始给我做饭。
我手脚麻利地躲避她的笤帚,连忙叫道:“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这不是听到消息回来了!你这个人,怎么一见面就打我?搞得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滚,你先追我,追到手了,我才答应做你女朋友,怎么样?”
虽然我讨厌她,但大多数时候我还是爱她的。
想不到吧,我这种人也会看书了,事实上,从认识岚岚起,我就一直和图书在偷偷看书,为的是她说起一个名人时,我表现得不那么白痴。
柴可芙死了,我再也没有妈了。
…………
“扫把星——我打死你!”柴可芙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她手上的针管都被扯掉了,柴可芙想爬起来打我,奈何她全身没有力气。
当然,我说不出这种文艺的句子。
一想起她,疼痛就爬满全身,曾经我们吵架,又都不服输,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和我吵架了。
我们兜兜转转绕了这么久,咕咚还在原地等我回来,我怕了,我怕承受不起她的爱和等待。
我一定会忘记你。
“好了好了,别生气,别生气啊,药费贵着呢,别浪费了。”我扶起被她扯掉的点滴瓶,重新挂上。
一个梦而已。
咕咚见我们母子相聚,很懂事地回家了,把空间留给了我们。
“胖子姨,是我。”我笑嘻嘻地说。
盛夏的蝉鸣响彻在窗外,扰乱着人的神经,犹记得当初还是下雪天,柴可芙穿红戴绿,扭着屁股出去了,然后她醉醺醺地带回来一个男人。
我蜷缩成一团,睡在地板上,似乎做了一个梦。
“阿姨患癌已久,能够坚持这么多年,已经是个奇迹。”咕咚感慨道,“狗,你是她的亲人,难道没见过她发病吗?”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医生叹着气,走了。
咕咚,谢谢你陪着我这个烂人。
我说:“我听浪子说我妈病了,好像病得很严重,所以我回来了。”
我忽然觉得,欠了这个女人很多很多。
“三只小兔过家家!一只笨,一只呆,还有一只没回来!”
“不……不会是要我命吧?”
浪子和小帅赶回来看我,我抱着他们哭得一塌糊涂,我只是觉得快扛不住了。https://www.hetushu.com.com整天嬉皮笑脸的人,有谁知道他的悲伤也那么深呢?
我看着那个人被越推越远,心里像剜走了一大块,从来不知道柴可芙也会老,会那般脆弱。
那一天我想通了。
从下午到晚上,我就坐在地板上,看着这个毫无生气的家,夕阳落了,月亮爬上了树梢,房间里没有开灯,满屋子的酒气,月光洒在屋内,依稀可以看到我的影子。
见到我后,柴可芙像是完成了一个心愿,她的病情开始不断地恶化,十天后就去世了。
待他们转过头来,我看到了我自己,还有岚岚,下一秒,岚岚的脸变成了咕咚的。
梦中也有一个男人,他无助地躺在地板上,有一个女人,她轻轻地走过来,蹲下,唤着他,她说,我回来了。
我来到她的办公室,办公室简洁干净,桌上还放着她和我妈的合照,照片上的柴可芙在沙滩边,对着镜头笑得十分开心。
我将头埋在臂弯里,背微微弓着,焦急地等待着手术室门开。咕咚用看仇人一样的目光看着我,我知道她恨我。
“出去!给老娘出去!滚!”
岚岚,我会学着忘记你,学会不再爱你。
充满天真的孩童声音,叽叽喳喳的,像小麻雀,吵得我脑仁疼,中间被小孩子包围的妇女,她胖胖的身躯扭动着,像是一只笨熊,胖子姨在和他们在玩游戏。
“你说你妈啊?哎哟!命苦哟,住院好一阵子了,你个不孝子,不去看看她,来找我做什么?我也是被你妈赶回来的,她说死了算了,谁都不见,也就是咕咚那孩子,天天去照顾你妈。”陈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训斥我。
我跑去外地,也是想躲着咕咚,之前咕咚谈了很多场恋爱,可是她还是想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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