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Part 3
“你知道养猪和养宠物的区别吗？”
“听起来真舒服，那我们进去吃饭吧！”杨乃曦还没忘今天是楚薇请客，小丫头的那点心思怎么能逃过她的法眼，陈以航身边的莺莺燕燕原本就多，她能清理掉一个就能清理掉另一个，无论如何最后站在陈以航身边的女人一定是自己。
太恶心了，她被自己酸得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能想到秦非，看来她还没有痛到极致不是吗？
这一晚楚薇把三个女孩折腾得够呛，回到宿舍的秦非也是腰酸背痛，闻着他一身酒气，方彻忍不住八卦：“喝酒了？”
“噗——”一口水喷了出来，这丫头说话能不能一下子说完不要一半一半地说！
这都不是重点，楚薇看到他们俩亲密地挽着胳膊，确切说是杨乃曦主动挽着陈以航的胳膊甜蜜地叫着他的名字，像蜜糖一样怎么也甩不开。
啧啧，这么听起来好像是说她是很高贵的样子，但是秦非怎么能打以航哥呢？
等他们到，三个女生已经裹着衣服在楼下等着，看到楚薇，立刻都扑了上来。
秦非第一次知道原来她也会唱神曲，唱得还颇有那么点味道。
秦非，如果他现在看到她的狼狈模样是不是一定会冷嘲热讽上一番然后骂她是个“矫情的傻瓜”？
再或者直接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说：“哥，你能感受到我为了你而急剧变快的心跳吗？”
其实楚薇对陈以航表白的心从来没有死过。
“要我陪你吗？”方彻再问。
楚薇：“秦非，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人其实很讨厌。”
体育馆果然没人，楚薇打开大门走到篮球架下，篮球架旁边摆着一只很大的铁筐，筐子里满满的都是篮球。以前方彻就说要教她投篮，她一直懒得学，现在当做是预热练习吧！
“看你的样子好像是腰酸背痛，是不是酒后乱什么了？”
“青萝”的气氛是不错，不过楚薇从小不喜欢咖啡的味道，在里面坐的时间长了觉得有些恶心。
事情自然有其发展，当事人不愿意说，她们这些局外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又或者：“以航哥，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觉得我怎么样？如果觉得我还不错，我们就拉个小手恋爱下？”
原来那不过是一种掩饰，不知道是想要保护杨乃曦不被暗恋他的人欺负还是其他。
至于她和秦非什么时候“狼狈为奸”的，这要追溯到好久好久以前，那个时候……
“好，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
就是那次篮球赛之后秦非找到赵欢欢然后威逼利诱加零食攻略以及帅哥攻略让赵欢欢在秦大帅的笑容里沦陷甘愿成了他的“狗腿”，甘愿出卖楚薇一千次、一万次。
“如果真的要感谢我，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许。”秦非招呼老板叫几瓶啤酒，给楚薇倒了一杯，“要不要喝酒？”
方彻不认为楚薇有这么笨，但是他绝对相信秦非有办法让楚薇笨起来。
秦非：wwｗ.ｈetushｕ•coｍ•cｏm“对我说我这人很好很好的倒是很多。”
“这不一个性质好吗，你不要偷换概念。”
他被咬了，在伸出手想要当好人帮她擦眼泪的时候，她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对准就是一口，虽然隔着几层衣服，还是疼啊。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楚薇对自己有如此深仇大恨！
“秦非，你怎么这么讨厌！”她嘟囔着又睡死过去。
“在。”
“滚！”
秦非：“嗯。”
“你别哭了。”他见过她谄媚的样子，见过她恼怒的样子，见过她倔强的样子，见过她隐忍的样子，就是没见过她流泪的样子。心里莫名被抽紧，每一声眼泪的滴响都让他也跟着难过。
楚薇果真松了口，她泪眼蒙眬地盯着秦非：“你为什么不躲？”
老天真是跟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她准备了那么久，想了那么多，到头来倒成了一场笑话，还好她没有真的说出口，要是真的说了，那岂不是又要登一次“校园八卦榜”？
说到这儿，话题不得不又扯到第一次表白的时候，她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吃货”的本质，还好悬崖勒马没酿成大错。这一次她一定要选一个吃不饱的地方，然后选一个情调好点的地方。
现在她只想找一个地方发泄，彻底的发泄。
“学长麻烦你送楚薇回来。”赵欢欢扶着楚薇在她脸上拍了两下，“楚薇醒醒，到宿舍了。”
这段时间陈以航问遍了身边的人才知道学校附近的咖啡厅在哪儿，可真够近的，不过是走路一个小时，公交车也要二十几分钟而已。
秦非：“嗯。”
她不知道陈以航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意所以才会带着杨乃曦在自己面前招摇过市，也不明白杨乃曦的那一句“嫂子”是不是一种刻意的刺|激，她只知道陈以航不喜欢自己，她喜欢了十几年的男孩不喜欢自己。
他背着她往学校走，这丫头的酒品相当差，一路上笑笑闹闹像个疯子似的，唱完这首还有那首，一首接着一首的神曲唱得他头都大了。
“秦非，你喜欢过什么人吗？”酒过三巡，楚薇已经有点迷迷糊糊，她大着舌头问秦非，“你说为什么会出现你喜欢他他却不喜欢你这种事儿呢？为什么就不能彼此喜欢呢？”
她走到门口打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然一会儿陈以航来了当着人家的面吐出来可就不好了。
开始楚薇还以为又是吃面，感觉上像那个啥电视剧似的，心情不好就吃面，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其实比较喜欢吃肉，各种肉！
秦非微笑：“多谢夸奖。”
竟然是讨厌吗？
又咬！
他躺在床上想着楚薇傻乎乎的样子，同时也想到了陈以航，看今天的状况陈以航似乎是对楚薇有意思，事情似乎有点难缠。
秦非诚恳回答：“的确很好玩。”
“没什么。”秦非没有兴致再提这个话题。
倒是李笑看着楚薇表情有点奇怪，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和*图*书也没有说出口。看着李笑欲言又止的样子，赵欢欢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李笑，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为什么要躲？”秦非反问。
“你去死！”某人喝醉之后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导生更不管自己是不是在说一句脏话。
“楚薇，你想死吗？”
“喂，你要去哪儿？”方彻问。
如果暗恋也算恋，那楚薇的确是恋爱过的，秦非也是如此。
“那你还是继续唱吧。”
“你让我唱我偏不唱了。”
她傻傻地看着从不远处走来的陈以航还有他身边那个打扮清纯的女孩，因为有赵欢欢这个八卦女当室友，她对学校内美女还是有点研究的，比如说眼前这个，Q大美女排行榜上第三的美女，中文系的杨乃曦。她对这个名字印象很深，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还以为这妹子家里一定是开奶昔店的，不然她爸妈怎么会给她取这样一个名字。
小心翼翼地给陈以航发了条短信，内容大概就是，以航哥哥我有点事情跟你说，下午三点在学校附近的“青萝”咖啡厅见，我等你。
“和小学妹一起？”
快到宿舍楼下的时候秦非给赵欢欢打了个电话。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有两分钟就到时间，她深吸一口气……一口气吊在嗓子眼没下来，差点憋死自己。
连篮球也欺负她吗？
“哟，身上还有伤，小学妹真厉害，你们俩真激烈。”
“楚薇，别唱了，咱们快到了。”
他真想把她直接扔到排水沟里！
“其实都一样，老天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大家有各自的性格，各自的理想和未来，事情不会永远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发展，钱不会按照自己的想象去得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好好好，敌人，那咱们先回去好吗？”程焱像哄小孩似的哄着她。
“楚薇，你这次真的确定了？”赵欢欢问。
“随便走走，这次一定不会迷路。”有公交车再迷路就怪了。
她心里的难过越发膨胀，她不想在陈以航和杨乃曦面前哭出来，说了两句之后没有等对方的回答就匆忙跑开。
又被KO了，秦非说话总能说到点子上，一针见血。
楚薇觉得自己简直弱爆了，酝酿了好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告白，人家带着女朋友来说：“我有女朋友了。”
那天互相讽刺了一段时间之后，秦非带着楚薇到牛肉面馆。
你做得还少吗？
“没什么，楚薇祝你成功。”李笑僵硬地说了一句，然后继续埋头看书。
西餐厅的气氛是有名的好，那个地方的牛排分量很小，不用担心会吃饱。
“嫂子好。”她更虚伪。
“楚薇，你干吗？”秦非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狗咬吕洞宾”了，现在的楚薇就是那只发怒的哈士奇，而他就是可怜的吕洞宾。
楚薇翻白眼：“自恋。”
“她喝多了，今晚要麻烦你们了。”秦非交代说，“不管她今晚说什么，你们就当没听到就好，还要管好https://m.hetushu.com.com她的嘴，不要让她在楼里唱歌。”
“话说你对小学妹究竟是报复还是真的喜欢她啊。”方彻不怕死地又问一句。
和宿舍几个女孩研究的结果是：西餐厅。
一大口酒被灌下，秦非没有拦她，等到过了今晚就什么都好了。
果然是女朋友啊！
一会儿她要怎么说呢？
他实在太懂自己的心情啊！楚薇就差抓住秦非的手号啕着说“相见恨晚”了。
“祝你好运，自求多福。”赵欢欢知道自己劝不住索性也不多说什么。
三个女生费力地把楚薇抬上去，走到半路的时候，楚薇突然大吼一句：“秦非，你这个混蛋！”
当她再次被背起来的时候，她决定要为以航哥报仇。所以她对着他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下去……
他刚打完架，这妞子就不能让他安生一下吗？秦非忍着痛，想要把她扔下去的欲望更加强烈！
秦非的小自尊心有点受打击，他一直以为她不讨厌自己的，他也以为她总有一天会喜欢上自己，只是她一时半会没有了解到自己的心意。
唱累了，楚薇昏昏沉沉地在秦非的背上睡着了，竟然还做了一个梦，梦中原本被秦非背着的她被放到一边，然后秦非和陈以航一言不合打了起来，不过秦非像是练过武术似的，三两下就把陈以航解决了，还对陈以航说了一句：“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别来招惹楚薇，她不是你这种人有资格招惹的。”
愧疚不安就算了吧，她宁可陈以航对自己的宠爱是因为舍不得让她一个人。
当然这点被宿舍的女孩们嘲笑了好久，尤其是赵欢欢对陈以航和秦非做了一个深入的对比，最终结果还是秦非胜，她让楚薇想清楚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谁跟他关系好啊，他是敌人，敌人。”
看来下次学校搞活动的时候，还应该让她上去唱，还就唱这首《爱情买卖》。
又是一个篮球砸出，重重地砸在板子上发出“嘭”的巨响然后反弹回来。
“要！”大口酒大块肉，这样的生活多么惬意，很久以前她就想过要试试了，奈何一直被老妈看着没有机会，这次就当是对自己失恋的补偿了。
原来“狗咬吕洞宾”还可以这么用。
一个枕头扔向方彻，秦非有些恼怒地说：“这是和陈以航打架打的。”
“我们知道了。”
楚薇提前半个小时到了“青萝”，像上次一样她挑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等待着陈以航的到来。
“讨厌……蚊子！秦非，你这只死蚊子！”
楚薇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回复，过了好久陈以航才发来一句：“好。”
看到楚薇，陈以航的表情有点奇怪，杨乃曦熟稔地走上前：“这就是楚薇吧，久仰大名了。”
“不要！”赵欢欢一把堵住楚薇的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秦非会说让她看好她的嘴了。
“两男争一女，结果你小子胜利了？”哇，这绝对是很好的八卦素材，可以卖给八卦社的那群女孩子，“来，快来说m.hetushu.com.com说怎么回事。”
这段时间陈以航突然一反常态对楚薇十分好，楚薇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也只是笑笑说，前段时间因为太忙没照顾你，我心里愧疚不安啊！
“我要咬你啊！”
养宠物也不过是让宠物更粘你而已，而养猪，养肥了，就可以吃掉了。
收到短信的秦非淡然地收起手机，径直出门。
终于，最后一个篮球也砸了出来，秦非脸不红气不喘地站在那儿，甚至连步子都不曾挪动过，而楚薇已经气喘吁吁地蹲在地上了。
秦非一直忍着，他已经疼到脸色都白了，还是没有叫出声。他知道她现在需要发泄，只要泄了心头这股火，也就没事了。
虚伪。
养猪和养宠物的区别是什么？
她想要找个地方发泄，又来了死对头。各种不让她觉得顺心，世界突然一片灰暗，她的人生怎么能惨淡得这么过分？
她突然想到今天是体育馆闭馆的日子，每个月都有这么一天，体育馆是不允许外人进的，大家把这一天称为“闭馆日”。
因为心情紧张，楚薇并没有注意到李笑的异常，这一切却又看在赵欢欢和程焱眼里。等到楚薇离开之后他们俩小声讨论了很久也没讨论出个子丑寅卯，只能作罢。
“不好意思，我活得好好的。”
“你这么问我倒是想问你，你说为什么老天不给每个人的钱都一样而要出现有钱人和穷人呢？”
……
“喂，秦非！”
秦大帅……你到底对楚薇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她睡觉的时候都不忘记骂你两句。
篮球一个个砸出去，十投九不中，唯一中的那个靠的还是运气。楚薇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陈以航会喜欢上杨乃曦那种胸大无脑、弱柳扶风、表面看起来是小白兔内心其实是大野狼的女孩儿？又或者所有男生都容易被表象迷惑？她一直以为他是不同的，结果还不都一样？
陈以航表情僵硬地看了一眼楚薇，又看一眼身边的杨乃曦：“楚薇，这位是杨乃曦，我女朋友。”
楚薇你真麻烦！
请问，您恋爱过吗？
直接说：“以航哥，我喜欢你，当我男朋友好不好？”
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些期待的，期待陈以航会解释清楚他和这个女孩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楚薇也不是没有见到一些疯狂的追求者各种死皮赖脸往上贴的事情。她看着陈以航，等待他给自己一个结果。
楚薇回头，不远处秦非正拿着篮球在冲她贱贱地笑。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突然带球上篮，一个漂亮的三步上篮，球稳稳地落入篮筐。
“那就咬呗！”
咦？没有落地的声音。
后来楚薇喝得大醉，整个人趴在面馆的桌子上不起来，嘴里还不停唱着：“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
“你觉得你了不起啊，能投篮了不起啊，长得好看了不起啊……”说着，一个个篮球对准秦非狠狠地砸了过去。
“不……不用了，我突然身体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一下。”楚薇对陈以航说，“以航和_图_书哥不好意思啊，今天本来是想请你吃饭的结果我身体又不舒服，真的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不……”
去那儿也许会比较好吧？这么想着楚薇摸了下口袋里的钥匙朝着体育馆跑去。她有些感谢秦非让自己当了篮球部的经理，不然她怎么会有体育馆的钥匙呢？
愤怒的人毫无章法，秦非都不需要多费精力就能轻松避开楚薇砸过来的球，他避开的越多楚薇心中的怒火就越旺盛，篮球砸出的也就越多。
“你叫以航是叫哥哥的，那以后就要叫我嫂子咯。”杨乃曦笑眯眯地对楚薇说。
“我自己也好犯贱，为什么你都这么对我了，我还让你继续欺负？”
当然赵欢欢为了零食不忘记给秦大帅发条短信：“楚薇出门，青萝咖啡，表白。”
秦非像是知道她的心事似的，老板端上来的不是牛肉面而是孜然牛肉、卤猪蹄、红烧肉还搭配了两碟用来开胃的小菜。
“你真是混蛋，你让我一下你会死吗？你为什么总是不肯让我啊，我到底是挖你祖坟还是诅咒了你祖宗十八代，你为什么总欺负我啊？”
“你还是搞定罗妮的事情再说吧！”
楚薇点头，管他是秦非还是非秦，不管是谁出现她都一定表白成功之后再去理会，一定。
“楚薇，你安静点，我知道你和秦大帅关系好，也不用让全楼的人都知道吧。”赵欢欢小声嘱咐。
她之前曾半真半假地问过陈以航是不是有女朋友，他的回答是：事情那么多，整天都忙忙碌碌，哪里有女孩子敢当我的女朋友呀。
原来他在她心目中一直是这种形象。
“秦非，你很讨厌你知道吗？你老欺负我，欺负我那么好玩吗？”
长话短说。
不过这样也好，每天可以看到他，和他一起吃饭，然后他送自己回宿舍，感觉超级梦幻美好，心里也不由得冒出一句“其实陈以航对我有意思！”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就这样了呢？
“楚薇，你别哭了行吗？”他蹩脚地安慰，手掏遍身上所有的口袋也没找出一张纸帮她擦干眼泪，只能闭着眼睛伸出袖子说，“先擦干眼泪行吗？”
她越想越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地滴在地板上，在安静的体育馆里，声音清晰地让人心痛。
楚薇扯着嘴角不停抽搐，她知道杨乃曦所谓的听说是什么事情，惹上秦非想不出名都难吧？
“不要，我还要唱。”
为了零食，出卖舍友这种事情偶尔做一下也不伤大雅，虽然这已经不是赵欢欢第一次给秦非“通风报信”，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基本上只要是楚薇和秦非意外撞见的镜头都是她给制造的，她不禁赞美自己，真是大好人啊。
这一句话吓得三个女生浑身是汗，生怕会有人直接开房门扔出矿泉水瓶、臭鸡蛋。
要不更直接地来一句：“偶吧，撒浪嘿哟（大哥，我爱你）！”
“你说得太深奥。”她打了一个酒嗝，“我不懂也不想懂，反正我就是个悲剧，没有爱情也没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