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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你至星辰湮灭

作者:陌安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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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终于还是离开了 三

第七章 你终于还是离开了

秦芳蕤一下脾气爆炸,抢过碗,劈头盖脸地砸在我额头上,温热的粥和血液顺着脸颊流下来,我手还维持着喂她的动作,秦芳蕤咿咿呀呀的,用力发出音节,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路过我家,大门和窗户敞开,地上的花草踩得一片凌乱,我没空回家去看状况,直接赶到了林静湘说的卫生院。
“我跟护士说了,走这边,快。”沈星沫拉着我跑中间的楼梯,我们一刻都不敢耽搁,跑到马路边,拦车,马不停蹄地回了桐花小区。
有来查房的护士发出一阵惊叫,冲进来两个人把秦芳蕤狠狠按在床上,拿出一根针管,往她的胳膊上开始注射,秦芳蕤挣扎的力度小了许多,那双含满恨意的眼睛,盯得我感到悲哀。
不知道每一个生病的人,是不是都喜欢砸东西,秦芳蕤把手边能砸的都朝我身上砸,好在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沈星沫这段时间承受了很多,我看他的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给他买了一把剃须刀,这个温柔的少年,在他清瘦白皙的脸上,我看到一种叫坚强的光芒hetushu•com.com
后来林静湘说了什么,我全没听清,耳朵都快被她拧下来了,沈星沫打抱不平地扯她:“她不是故意的,你弄疼他了!”
粥被她砸了,只得去楼下买一份,在冷风中踱着步子,四处打量时,我看到了陈锦墨着急的脸。
“你神经病吗?我还有事,你这是发什么疯!”我气得手脚无处安放,用力在他的车上捶了一拳。
我回忆起了事情发生的始末,秦芳蕤打牌输了钱,早早睡了,傍晚我给沈星沫煲了玉米排骨汤,风风火火地出门,忘记关煤气。我们家的煤气罐子设备老化,平时关掉,也会泄露一丝丝刺鼻的气味,何况我开那么大没关。
要不是邻居来找秦芳蕤借酱油,后果不堪设想。
护士说,秦芳蕤再不进食,情况会恶化。
入冬时,考完会计考试,我去查成绩,有一科差了两分,于是,我光荣落榜。
“谁啊你?我家里的事,轮得到你插手吗?”林静湘发飙了,揪我耳朵的力气加大,凶得像秦芳蕤“上身”。
而就在我们为以后感到惆怅时和图书,林静湘一个电话,彻底颠覆了我的人生。接到她电话,是沈星沫提醒我的,为了不吵到沈阿姨,我进医院,手机就开了静音。
我端着一碗小米粥,凉得差不多了,端到她面前,想喂给她吃。
沈星沫的舅舅从国外赶回来,了解到沈阿姨的情况,要带他们去好的地方治疗,他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脑袋快要埋到衣领里去,我知道,他有多无助。
她忽然扑到我脸上,张牙舞爪地抓着我的头发,像是一个疯子,我不躲一下,身子被她摇来晃去,脑袋发晕。
“没事,谢谢。”我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力冲干净脸,额头上开了一道不长的口子,在冷水的冲洗下,出血量很少了。
这些情况,是林静湘带给我的。
一见到我跑来,她凶神恶煞地走过来,揪住我的耳朵,就往一边拽:“你想害死她啊,啊?你知道吗?煤气罐没关,妈到阎王罗那里走了一趟,差点死了!”
不想沈星沫知道了真相和我一样自责,我只说是我洗完澡,忘记关了,看到沈星沫不停地看手表,我m.hetushu.com.com不顾他的说辞,把他塞进出租车,要他去照顾沈阿姨。
被我害成这样,她和我一样苦。
秦芳蕤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嗓子受到严重损害,几乎说不出话,我们从医生那儿了解情况,他说要看恢复,也许明天就能说话,也许永远说不了话。
林静湘穿着橙色的卫衣,斜背着一个黑色单肩包,站在手术室门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你看,能力不行的人,老天也不会偏爱。
我帮他削苹果,沈星沫看到我扔在桌子上的手机不断闪烁,拿到了我面前。
“你没事吧?”一个好心的护士递给我一张纸巾,要我去看看医生,担心我脑袋被砸出问题。
“早知道要她跟我来住!摊上你个没心眼的!”
这已经是我远离他的第四个冬天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烦躁极了,明知道他可能是听说我的事来找我,可我不想与他有瓜葛,他一直在扰乱我的人生,好不容易,我决定为自己活一次,他又来闹我。
我不敢进去看她,三天了,除了在门口徘徊,趁她睡着的时候,从透视https://www.hetushu.com.com窗上看她两眼,我根本不敢在她面前出现。
我自己做的孽,自己受。
我实在不想自己的狼狈被他见到。
林静湘一只手不住地擦脸,手上全是泪珠,我一动不敢动,死死地盯着“手术中”三个红色大字。
林静湘有自己的工作,甚至贷款买了一辆红色跑车,她要上班,不能分分钟待在医院,服侍秦芳蕤的重担就落在了我头上。
老天听不到我的祷告,陈锦墨笔直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就走,我的粥还在做,可是陈锦墨什么都不听,把我硬塞进了他的车中,锁掉车窗。
一接通,林静湘尖叫的骂声直冲我的耳膜。
可她,根本不听我管,挖空了心思跟我作对。
细细的雪花在车窗外飘落,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宽阔安静的马路上。
“你用完煤气灶,不知道关罐子?白读了这么多年书,瞎啊!”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喜欢跟我开玩笑,我们还未开始,却要被现实活活拆散。
他跟着我跑出来,我急了,拉住他:“你干什么啊!沈阿姨需要人照看!”
她刚才说,秦芳蕤差点死了,差点https://m.hetushu•com•com被我害死。
“你还不死回来!出门不关煤气罐,妈出事了——”
秦芳蕤要是有命在,肯定会杀了我。
我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自嘲自笑,真怕有一天,秦芳蕤把我毒哑了。因为要陪床,我的包里带了换洗衣服,我在医院厕所,换掉了脏衣服。
说来好笑,每一次和他起争执,不是下雨,就是下雪。
我手中的苹果落到地上,脑子“嗡”的一声,顾不得打招呼,我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林静湘在电话里的声音那么大,沈星沫一定什么都听见了。
不只是耳朵上的痛,更因为自己的错。
秦芳蕤在住院第二天就醒了,听林静湘说,脸色白得像个死人,两只眼睛整天看着窗外,不哭不闹,令人不安。
我一声不吭,自知理亏,由着林静湘发泄,她是什么时候松手的,我不记得了,她突然声嘶力竭地哭起来,我无法抑制自己,眼泪跟着不停地往下流。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觉得,我和她的生命是连为一体的,那个生我养我们的人,差点死在这一年的初冬,我的手上。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哄着他,说没关系,我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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