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学妹，我把你捡回家！
2
“所以你就去电脑城举牌子打工？还弄得自己这么狼狈？”
“是呀，思铭哥哥……我是说江思铭，从小我都是看着他的背影长大的，跟随他似乎已经变成了我的习惯。小时候我扮公主，他就是王子。学校要表演节目，他就必须在台下。只是越长大，我们似乎就隔得越远。”甜歆不安地拨动着自己的手，声音闷闷的，“等我到南音以后，除了第一天开学，他几乎就没有找过我。可是我想他不来我就去找他啊，马上就是他的生日了，所以我才想去赚钱给他过生日。”
刚刚恢复的好心情迅速低落下来，她想起自己干的“好事”有些心虚，尤其是现在知道庄非泽居然是这么好的人……
甜歆轻轻掰着自己的手指，反正他已经见过各种没形象的自己，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甜歆一愣，原本低到尘埃里的心情突然像被浇过水，原本枯竭的希望又重新燃起。不论结果怎么样，自己的猜测永远比不上江思铭亲口说出的话。
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一下冲淡了她刚刚的羞愧。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千万种开头，甜歆偏偏挑了最麻烦的那一个，“我一直很喜欢M城啊，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离开来到南音大学。准确地说，是在我高一的时候，突然改变了志向，想考南音大学。”
她顺着半掩的门往外走，隐约听见似乎是有人在打电话的声音。等她走到客厅，她终于可以确认，这绝对是个www.hetushu.com.com男生的房子。
仿佛是给她时间适应这个打击，庄非泽没有再说话，只是带着她往厨房走，甜歆这才发现做了小隔断的厨房吧台后面，居然还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白色餐桌，餐桌上面放着一碗面，黄色的面条搭配着清爽的汤，点缀了一点点绿色的小葱花，看起来让人格外有食欲。
庄非泽忍不住扶额，她要不要这么古灵精怪。
“再狼狈我也愿意，就差那些钱就可以给他买好看的礼物了。可是，我偏偏看见对我说没空的江思铭带着其他女生出来，甚至……在遇到情况的时候还保护着她。”甜歆的眼睛里仿佛掉进了什么，惊起一片涟漪。水汽慢慢地占满了她的眼睛，连睫毛根部都浸满了水渍。
“你做的？”甜歆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面条，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甜歆一惊，猛地睁开眼睛，从黑色大床上坐了起来。她揉了揉自己已经肿成核桃的眼睛，回过神才发现，这里既不是她简陋的宿舍，也不是家里的粉色小屋。
“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甜歆气极了。
那是……迎新晚会上没来得及表演的笙吗？
“你不是已经适应了吗？在乎那么多不累吗？”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的心理还处在无以复加的悲伤阶段，可是这会儿居然觉得有些饿了。
“累，那就更累一点儿！学长，陪我逛街挑江思铭的生日礼物当赔罪吧？”甜歆气笑了和图书，不客气地走过去拉住了他的手，“哎呀，我忘记结账了，电脑城还没有给我钱呢，学长你顺便陪我一起去吧。”
这是哪里？
“我看看你是不是换人了，原来没有。”庄非泽收回手，嫩滑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指尖，“我印象中的苏甜歆天不怕地不怕，见面就敢跟我呛声，遇到委屈就敢让我在公共场合丢脸，现在为什么躲在公寓里一个人伤心？”
甜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接过筷子，顾不上形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庄非泽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闲闲地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几乎一口气吃完了一碗面。
甜歆接过纸巾，带着姗姗来迟的矜持轻轻擦了擦嘴。她知道，睡了一觉吃饱以后，就该说正事了。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人似乎总是在她最麻烦的时候出现，然后撞见她最狼狈的模样。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可以平心气和地坐在他面前，而且还有了倾诉的欲望？
对啊，为什么不相信呢？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怎么会比不上其他人呢？
“思铭哥哥！”小甜歆一边高兴地叫着，一边朝他跑了过去，把自己胖胖的手放到了他的手边。两个小小的人伴随着落日的余晖慢慢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简直完美！”甜歆被这个飘窗吸引走了过去，简直想马上泡杯茶待在飘窗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书啊！等她走近了，才看清飘窗另一边的柜子里，摆放着她曾经看到过的黑色皮革小箱子。
“www.hetushu.com.com真是……败给你了。”
“既然还有时间，学长你给我介绍下你的公寓吧。这是你自己的吗？看着很干净很冷淡，果然是你的风格。”
她光着脚走下床，床边铺着米白色的土耳其羊毛地毯，柔软的触觉让她的心也跟着一软。甜歆抬起头打量着这个房间，简单的白色风格，除了必需的床和书桌柜子，其他什么装饰都没有。
要不要这样啊！甜歆快气死了，亏她觉得自己聪明，原来在他们眼里就像猴子一样。
“甜歆甜歆，我们一起回家吧。”幼儿园里那个喜欢流鼻涕的小胖子搓着手过来，想拉一拉小甜歆的羊角辫。
“是因为……江思铭？”庄非泽淡漠地猜着，前面的人紧张地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会在你家？你没有对我做什么吧？”甜歆忍不住把手护在胸前，后退两步。
“不要那么冷淡嘛，我想看看。”甜歆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地走进客厅，顺手打开了客厅旁的房门——哇，居然还有这种用书柜做成的房门！
“学长，对不起，那天……”她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应该道歉，却被庄非泽打断。
想通了这一点，甜歆的心情终于放晴，她看着面前低头喝茶的人，真心实意地说：“学长，谢谢你。”
就在她自怨自艾的时候，庄非泽突然伸出手，一把拉着她的脸颊往两边扯。吃痛的感觉让甜歆迅速回神，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人：“喂喂喂，很痛的好和图书不好？”
“瞎子也看得出来。”庄非泽想起那天突然闯入的少女，嘴角轻轻弯了弯，“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说过话，一开始你还气焰高涨，一提到江思铭就蔫儿了。”
甜歆现在只想赶紧找个地方埋了自己，太丢人了！
“是什么风格不重要，反正跟你没关系。”
“那不然呢。”庄非泽去台上拿来了筷子，递给她。
“思铭哥哥……”梦里的甜歆忍不住喊出了声，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徒劳地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有空气擦过手心的触感。
“就你昨天的样子？”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庄非泽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到昨天拍下的画面，“你觉得我有那么猎奇吗？”
等她终于喝完了碗底的最后一口汤，庄非泽及时递来了纸巾：“脏死了，擦一下。”
“醒了？”在阳台打完电话的人走进了客厅。似乎是因为在家里比较放松，庄非泽穿着简单的米黄色连帽衫，下面搭配着同色的中腿裤，看上去终于像是正常的大学生了。
“没关系，我本来就不想参加。”庄非泽快一步走到飘窗上坐下，说，“是我那个祸害哥哥瞒着我报名参加的。”甜歆悬着的心还没有放下去，庄非泽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想打人，“再说了，就凭你的小手段我还看不出来？只是顺水推舟罢了。当时庄非池光顾着逗你也忘记了，你达成心愿，我也正好不想去，一箭三雕而已。”
甜歆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眼睛马上就瞪大了，这和-图-书什么鬼？照片上那个一脸泪痕、眼睛红肿、头发乱七八糟的人，怎么可能是她？
甜歆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家伙是在害羞吗？
甜歆扭头，躲开他：“我才不要！今天思铭哥哥说好来接我，我要等他。”
她站了起来，恶作剧一样，想对他鞠躬感谢，庄非泽这下果然装不了木头人了，赶紧站起来准备扶她，甜歆趁机抓住他的手：“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我有什么可谢的，是你自己的想法而已。”庄非泽并不领这个人情，反而摊开手，随意地搭在椅子上，别扭地把脑袋扭到一边，不肯再看甜歆。
正说着，不远处走过来一个背着小书包的少年，虽然五官还没有长开，但是能明显看出他清秀的气质，正是小时候的江思铭。
“学长，你家好独特啊！”甜歆大踏步走了进去，紫檀色的书柜整整齐齐一排靠墙立着，简单的同色书桌上摆放着电脑和摊开的书，没盖上笔帽的笔随意放在一旁。右边的飘窗上铺着日式榻榻米，随意散落着无印良品家的各色靠枕，飘窗两旁的墙壁被掏成了书柜，放着几本英文原版书。
白色简约的北欧风格，简单的宜家白色双人沙发上搭着一件黑色西服外套，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有几本摊开的汽车和体育杂志，旁边随意放着一串钥匙。客厅和厨房都是开放式设计，站在甜歆的位置一眼就能看见靠近门口的厨房，从橱柜上整齐摆放的琳琅材料和大理石版上整齐放着的碗筷，就能看出这个厨房经常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