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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宇宙都流眼泪

作者:陌安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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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整个宇宙都为你流眼泪(陆铭羽篇) 二

第十一章 整个宇宙都为你流眼泪(陆铭羽篇)

车门打开,俞冰从上面走了下来。
这么想着,我被冰封的心,突然又开始解冻。
我就这样绝望地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握紧的拳头终于耗尽力气,无望地松开。
可裴吉星那个死脑筋,看着我被打,哪里肯走,她再次冲了上来,却又被那几个人推开。
“别哭。”
肉体与金属相碰撞,发出闷闷的响声,那个瘦小的身子在地上打了好多滚,然后像个支离破碎的洋娃娃,躺在了冰冷的马路中央。她的周遭,是一片残忍又殷红的血。
就这样带着质疑看了我很久,汤糖摇了摇头:“好吧,看在我们是朋友的分儿上,我就帮你一次。不过如果她不接受你,我希望你以后不要纠缠她。”
“你不该打扰她,她现在很快乐。”汤糖皱着眉责备我,“你不能给她幸福就算了,能不能不要纠缠她?她的人生因为你已经七零八落了。现在她好不容易走出去,你又回去找她,你不可以那么自私。”
她放弃挣扎,任由我抱着。眼泪沾湿了我的衣襟。
“跟你有关吗?”她的双唇颤抖着,仿佛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而我无力地靠在墙上,颓废地看着他,也跟着无声地掉眼泪。
我不记得我是怎样进的医院。
“有什么话,你快说吧,说完我上我的课,你回你的家。”她的冷漠一点儿也不像装出来的。
按照汤糖的指示,我开了一个小时的车,终于找到了那家教学机构。
毫无预兆地,我想起了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就在这时,她的遗体盖着白布,被医生们推了出来。
这样不对,这样一点儿也不对。
裴吉星的电话依旧没开机,我只能想办法找她具体在哪儿。知道她在哪里又唯一可能告诉我的人,就是汤糖。可汤糖也不接我的电话。我只能去找她。事实上汤糖也并不好找,我找了几个小时,才在她学校的图书馆堵到了她。她看见我,并没有多意外。
“陆铭羽,你怎么来了?”她错愕地看着我。
“啊啊啊,裴吉星,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冰冷、这么瘦弱啊!我都没好好抱过你……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此刻的我被拳头打得已经有点儿看不清了,但我还是认出了她,那个我爱的姑娘,她去而复返。我躺在地上,忍不住闷哼着,我想让她赶紧走。可是她却一脸倔强地跑了过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挤开那几个围住我的人,来到了我身边。
听到她的命令,那几个人加大了力气,一把将裴吉星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毫不犹豫地往外推。
她说:“陆铭羽,你听过一句话没,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她轻轻地叫我,我凑到她耳边,努力想听她说什么,她嘴巴开合了很久,终于吐出两个字。
是真真正正的爱。
我爱你,裴吉星。
我们从楼上走到楼下,从校园内走到校园外,她都不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她一眼就看到了我停在不远处的车,她把我拉到车子前,松开了我的手腕。
即便那条路,绝望又黑暗,荆棘又痛苦。可我也一定要抵达。
她抱住我的上半身,告诉我别怕,然后冲着那几个人喊:“你们再打,我就报警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动静太大,就在这时,她稍稍睁开了眼睛。
可我忘了,她也是别人的药。
大多数人身上,都拥有一个特性,那就是贱。当她天天在你身边,对你好的时候,你并不在乎,但当她有一天决定离开了,你才会真的意识到她究竟有多么重要。
睁开眼的一瞬间,我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房里。隐隐约约地,我听见有人在哭。那个哭声越来越大,把我引了出去。
我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她好像故意不让我听到。陈嘉令的表情就在这时松懈下来,继而,松开了她的手腕。
这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姑娘,就算她不肯和我在一起,却依旧待我如初。https://m.hetushu.com.com
汤糖自始至终都非常淡定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无可奈何地开口:“你把她晾在一旁那么多年,如今也算终于体会到她这么多年里的煎熬了吧。”
可是,不论我怎样叫,她都没有睁开眼睛看我。
因为我怕我回头一望,那些绝望就会把我击溃。
我爱她,在这一刻,竟体会得那样刻骨。
她那双如弯月的眼睛,轻轻地眨了眨,然后那双沾染了鲜血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
“她不会跟你走!”陈嘉令红着眼眶,拽住裴吉星的手腕,“坐下,上课。”说罢,他想要过来揪我的衣领,却被我一把打开。
“就算你是她的男朋友,也没权利限制她的人身自由。”我一字一顿,如仇敌般看着他。
“报警?呵呵,你报警啊,你以为我们怕吗?让开!”
现在的我一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有风度,没有气度,就像一个笑话,可我不在乎,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见到裴吉星。
“俞冰,分手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所以今天你做得就算再过分,我也不会怪你。”我坦然地说。毕竟我以一敌五,肯定没有胜算,但我也要把危险降到最低。毕竟这边是郊区,我被打死了,都不一定有人当场发现。
因为,那是我对她的承诺。
我扶着墙,站起了身,不敢靠近她的遗体,只能远远地望着她。我不配送她,就让陈嘉令陪她走完最后一段路吧。
“是,他现在是我男朋友。”她低着头,没有看我。
不过让她失望了,我并没有多惊讶。毕竟她这种女人,报复起人来,手段不少。
“是,是我活该。”我抚去额头的汗,“所以我知错了,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好吗?”
我躺在地上,就这样看着她紧绷的小脸,眼泪突然毫无防备地落了下来。
“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去伤害他,他等我等得够久了。”
带头的壮汉过来要扯开她,她却死死地抱住我不松手,我想要告诉她快走,可嗓子眼里含着一口血,话也说不清楚。
不是不服气。
一切都是因为我,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的自私任性,她根本不会有事。为什么我总是在伤害她,我怎么好意思口口声声喊着给她幸福!
“她到底哪里好,她到底有什么魔力?”她咬牙切齿地问。
她有些生气地摘下围巾,看了看陈嘉令,低声说:“我先跟他出去一趟。”
我失去理智地号啕大哭,声嘶力竭得像在唱一曲亡命歌。
“咚。”
我从地上费力地爬起来,想让她走,这是我的孽,我自己还。可还没等我说出话来,再次冲上来的她却被一个人用力推开。而彼时,一辆跑车猝不及防地快速驶过来,只是一瞬间的事,被推出去的裴吉星狠狠地撞在了那辆车上。
她伸出手,指向苍穹的一角。
有的女人像香烟,抽了一口就戒不掉。
“你不能死,你说过要攒钱给我做植皮手术的,裴吉星!”
裴吉星,你醒醒。
而裴吉星,她像白开水、像空气、像阳光。平平无奇,触手可及。她存在时,你根本不会去注意,但当她无情离开的时候,等待你的,只有死亡。
上课,上什么课,我可以养她,我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
这个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这一步,会在我爱的人的人生里,留下怎样的脚印与痛。如果我知道结局,我想,就算我痛到死,我也不会来纠缠她。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眼泪如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里。
这样一想,我的确应该好好受点儿惩罚。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处。
她朝我走过来,想要狠狠地给我一个耳光,手却终究停在了那里,没有挥下来。
短短的二十四年,我就深深地伤害了两个姑娘。
永永远远,即便宇宙所有的光亮都熄灭,整个宇宙都为https://m.hetushu.com.com你开始落雨。
我知道,我有麻烦了。
那也是一个大雪天,她缩在凉亭下,一个人摆弄着打火机,脸上的表情像惹人怜爱的小猫。情不自禁地,我就这样被吸引。
“不会的,我发誓我会好好爱你,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急得根本不知如何解释,她却依旧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
那里,是北极星所在的位置,我知道的。
小星星,你醒醒,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我可以给她幸福,我可以!”我诚恳地向汤糖解释,“以前是我不知珍惜,可我现在我知道了。我不能离开她,我离不开她,你就告诉我她在哪里,好吗?好歹给我一个知错就改的机会,如果就这样让我放手,我想我做不到。”
裴吉星拉着我,大步走出了教室。
一阵光亮就在这时扫了过来,我眯起眼睛,在隐约中,看见一辆熟悉的红色跑车向我驶过来,继而在我面前稳稳停住。
也许是我太过坦然的样子让她完全没有预料到,她咬着唇,摇着头,最终,她丢下一句“我给过你机会了”,然后转过头,背对着我,站在车前。
不是占有欲。
“不,你不会死的!裴吉星,你还欠我的,你不能像你那个没良心的老爸一样离开我!”
听到这句话,我浑身的力气仿若被抽走一般,我松开手,傻傻地看着她,泪水流了满脸。
我就这样与她对视,却说不出话来。爱情这东西,从来都不是谁比谁好,谁就能多得到一些爱。
那只纤细的手臂,就这样伴着雪花,缓缓落下,再次回到了我的怀里,而她的眼睛,也终于紧紧地闭上,再也没有睁开。
“我已经把我对你所有的爱,都用光了,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爱你。你懂我的意思吗,陆铭羽?”她伸出冰凉的手,替我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她悲伤又温柔地笑,把我心里所有的难过都引了出来。
这一瞬间,我只觉世界安静了,眼前的一切仿若电影中的场景一样不真实。我摇摇晃晃的,“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脑中不断发出一阵阵轰鸣,有什么东西以摧枯拉朽之势,在我心中绝望地崩塌了。
我懒得理他,直接拽起还在写字的裴吉星。
她也像这颗星一样,守护在我的生命里,一直到生命消逝。而我,却从未给予过她什么。
整个下午,我都开着车都在市区里乱窜。
原来,那句话,真的会应验。我可以为你去死,却不能为你而活。
“那当然,对付你,我必须认真点儿。”她像看个陌生人看着我。
“我不想在你的课堂胡作非为,我只要她!”我的声音拔高了,眼眶发热地看着他。
命运常常像一首悠扬的歌曲,起起落落,荡气回肠,把所有相关不相关的人圈进来,仿佛一定要凑足所有的音符一般。
她却始终都没有回应。
“陆铭羽。”
她终究是累了吧。
霸占她的好这么多年,却不允许她幸福。
她突然凑近,眼中含泪,笑着帮我把外套的扣子扣上:“天冷了,早点儿回家。下次,千万不要再伤害那些爱你的人。”
她还是那么乖,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听课。而台上讲课的人,竟是陈嘉令。站在教室门口的我,突然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原来陈嘉令那么爱她,爱到可以放下自尊回国,可以不辞辛苦地特意跑到这里来教书。
我无力地坐在地上,靠着墙,痛不欲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和他比,我像个不知羞的孩子。
而我傻傻地跪着,呆呆地望着前方躺在那里的裴吉星。
她终于抬起头,眼里的泪水像洪流一样倾泻而出。
可我的乞求一点儿用也没有,她只是目光呆滞地望着天空。雪越来越大,盖满了我和她的身子。
在我不知道被打了第几下的时候,一句脆生生的“住手”,就这样从我们身后传来。
“我做出的承诺,www.hetushu.com•com就一定要做到。”
“我不是你,我没有那么任性,没有那么自私。”
可老天终究是残忍的,它留下了我,独自一人来承受整个命运的悲苦。
不过,想起她哭的时候狼狈的样子,我又舍不得了。
她轻轻地推开我,仰着头,看着我,认真地一字一句说道:“陆铭羽,你明不明白,我可以为你去死,但不能为你而活。”
现在想来,这却是命运的陷阱,它把我和裴吉星困在其中,狠狠地折磨我们。让她饱受爱而不得的悲,让我忍受痛失吾爱的苦,却连一分一秒相爱的时间都不给我们。
在第三层楼的第一个教室,我终于见到了她。
我并不是一个不怕痛的人,只是外在的痛,和此刻我心里的痛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说着,她的眼泪哗哗地掉。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难过得像是要与这个世界诀别。
可这世上从没有什么是真的免费的,何况是爱。
“爱过你,我从不后悔,哪怕是心痛到生不如死,哪怕自尊被别人践踏,我也无怨无悔。可是那样被折磨的日子,我过够了,我的人生已经足够支离破碎,我不能那样糟践我自己。”
她脚上依旧穿着那双在她生日时我送她的fendi高筒靴,鞋跟踩在柏油路面上,噔噔作响。
有的女人像美酒,喝一口就忘不掉。
俞冰挂了电话,抱着双臂,倚在车上冲着我冷笑,像个蛇蝎美人。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一声嘶吼从我的嗓子里爆发出来,像哭,却又不是哭,像在哀号,却又充满了不甘。
只想要到以后她被别的男人抱着,亲吻,我就会觉得生不如死。原来,这世上蚀骨的毒,不是多么浓烈的酒,不是多么上瘾的烟,而是你永远离不开的空气和水。
在这一刻,我还没有精力思考发生的一切,我只是麻木地听着她的声音。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拉住她不撒手,“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我希望你能看在朋友一场的面子上,帮我一把,告诉我她在哪儿。”
我终于没有耐心,握住她单薄的肩膀,大声吼道:“告诉我,你爱他吗?”
“跟我走。”我把她桌旁的围巾抓起来,套在她的脖子上。
“可我现在后悔了,我错了,裴吉星,你不能这样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我近乎乞求她,“我悔婚了,我什么都不管,我只要你。”
而这一切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她走了,她真的走了,不是一场梦,是一场残忍真实的别离。
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与煎熬,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在这一刻,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连滚带爬地来到了她的身边,抱起了身体依然温热的她,雪花落在她的脸上,还是会化掉。我不敢扶起她,怕加重她的伤势,只能浑身颤抖地伏在她的身前,大声地喊着她的名字。
“俞冰。”我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我们就走到这儿,你把你的怒气全都撒出来,然后我们一刀两断,互不相欠。”
这一瞬间,我心里那道永恒的光亮,也跟着熄灭了。我知道,我永远,永远失去了我的那颗星星。
如果我知道结局是如此,就算你爱我,我也不要。
更不是习惯。
可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疼,任由他把我摁在墙上,狠狠地打着。
说完,她就这样与我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好。”我点了点头。
然而让我完全没想到的是,在这让我根本无力思考任何事的一刻,俞冰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机械地接起电话,听见了电话那头她冷冰冰的声音。
俞冰就在这时喊了句:“把这个女人给我赶走!”
深呼吸了几次,我终于朝教学楼走去。
拉开病房的门的一瞬间,我看见裴吉星的妈妈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而她身旁的陈嘉令,几乎同一时间就冲了过来,把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脸上。
这没什么可怕的,毕竟再大和*图*书的痛,我都经历过了。
“你不怕被打死吗?”她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忍,她再一次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你现在好歹说些软话,那些人是我叔叔派的,我们的事回去再说。”
总是站在原地无望地等,任谁也会离开。
“那你爱陈嘉令吗?在你心里,他真的比我重要吗?”我不服气地怒吼。裴吉星从来不会对我撒谎,她不可能爱陈嘉令多过我!
“你什么都没做,是我对不起你。”我诚恳地向她道歉。
我知道,她是在帮我,如果裴吉星出了事,我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来。
的确,我们并没有什么深入灵魂的交流。她需要一个适合的人完成婚姻,而我则被她包装过的外在短暂地迷惑过。
我发誓!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和你结婚,和你生子,和你携手到老。不管你觉得我任性也好,自私也好,我求你再包容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这个男人,比我想象中要爱她。
她的血沾染了我的双手,鼻腔里满是血腥的味道,我把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眼泪落在她的睫毛上,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求她醒过来。
这样想着,我的脚步早已控制不住地迈进了教室。
我再次抱住她,把下巴抵在她的脖颈间,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除了她,我无药可医。
而我并不在乎我是不是里面最重要的音符,只希望我不要做最后的那一个音符。
她的车子后面那辆面包车缓缓停下,接着,五六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壮汉从上面跳了下来。
那么,爱和不爱,又有什么关系?
不知过了多久,俞冰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腕,可连一丝温度都没有感觉到,她就这样离开了。我僵着身子,像一棵固执而挺拔的松树,不敢回头望。
我只是有些担心,怕她看到我刚才对裴吉星搂搂抱抱。她怎么报复我都可以,但若她敢动裴吉星一根毫毛,我绝不饶她。
“有关,当然有关。裴吉星,你不要和他在一起,好不好?我求你,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她紧紧地箍在怀里,仿佛要融入自己的血肉一般。她越是挣扎,我越是用力。
所有人在看到我的瞬间,全部愣住了,包括正在讲课的陈嘉令。
“你爱他吗?”我问。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我整个人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般,所有情绪在这一刻戛然而止,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陈嘉令立马冲了过来,狠狠地把我从她身边拽开:“这是课堂,不是你胡作非为的地方!”
我着实被她这些话惊到了,认认真真地端详她。在这一刻,我突然发现,她似乎真的爱过我,而我也的的确确是个人渣。
听到这两个字,泪水更汹涌地流了出来,我再一次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地求她不要离开我。
车上的人不明所以地下了车,接着,不知谁跟着喊了一声,死人了,有的人开始拿电话叫救护车。
我握紧双拳,我现在已经醒悟了,我不会再让她难过,一丁点儿也不会。我要好好爱她,弥补我对她这么多年的亏欠。
我突然感觉我的胸口破了一个洞,鲜血毫不留情地往外流。
可,我陆铭羽又怕什么?
陈嘉令没有应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然后牢牢地拽住她的手腕。而我则不服输地揽住裴吉星的肩膀。
他的力气可真大。
我下了车,重新整理了一下仪容,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狼狈。天空就在这时下起了雪。原来,秋天已经过去,冬天已经到来。路旁的两排路灯就在这时亮了起来,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五个人,像是得到指示似的大模大样地朝我走过来。
而我,还有一段别的路要走。
我傻愣愣地看着她,雪忽而变大,落满了她的发丝。这一刻,她仿佛站在另一个世界遥望着我。不管怎样,我都无hetushu.com.com法再触及到她。
我张开双臂,耸了耸肩:“无所谓。不管怎样,我只希望我们之间有个明确的了断。毕竟是我对不起你。”
那一声声惨烈的痛呼,犹如重拳般,一下下砸在我的心脏上。
“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吗?”我的声音不争气地哽咽了。
在小熊座的尾端,极北苦寒之地,那颗最闪亮稳固的恒星,叫北极星。它的光芒恒久明亮,它的位置始终如一,正如爱着一个人一成不变的心。
可思考了很久,我依旧没有找到答案。于是我索性不去思考,继续贪恋着她的陪伴,贪恋着她的温柔,甚至她的味道、她的发香。
“恨我吧,这样能好过一点儿。”我看着她美艳绝伦的脸,极尽所能地把话说得让她舒服。
我也依旧,爱你如今。
陈嘉令无心管我,跑去抱住陈美华,尽心尽力地安抚她,即便他自己也悲痛不已。
我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我之所以在公司里爬得那么快,并不完全是我的能力所致,这其中也有她的帮忙。而我从这个位置上摔下去,也仅仅就是她一句话的事。我深知其中利害。
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认真思考过我和裴吉星的关系。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到底是什么,让她这么死心塌地地对我?到底是什么,让我对她有着无限的依恋?这种依恋甚至超过我对自己的母亲。
很久很久以前,她跟我说过她名字的寓意。
“你以为说对不起,就完事了?”俞冰讽刺地笑道,“陆铭羽,敢这么拒绝我的,你是第一个。”她弹了弹指甲,“我不好过,你也别指望能安安稳稳。”
也许是我的话终于戳到了她的软肋,她再也控制不住,捂住脸哭了起来。就这样过了几秒,她抹掉眼泪,用红肿的双眼看着我。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自私。”裴吉星小声地说道,“陆铭羽,我不是不爱你,而是没有办法再爱你。”
我激动地望着她,眼泪却仍旧止不住地流。可这一切,却残忍地告诉我,只是徒劳。
陈美华哀号着扑了上去,掀开了她身上的白布,看见她被撞得残破的身体,还有那张惨白而冰冷的脸,紧紧地抱住她,一遍遍地哭喊着:
所以,还是得好好地活着吧。
“陆铭羽,我真的爱过你。”她在我耳边轻声说,“只是现在,我对你只有恨。”
“我一直在等你,在给你机会,可你从没想过要珍惜。”她无奈地摇头,两行清泪应声而落。
又有什么大风大浪,我是没经历过的?
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眼泪忽然落了下来。
他冷哼了一声,然后颇有气度地走回了讲台。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他停下了动作,撑着墙,开始隐忍地哭泣。
裴吉星看了我一眼,然后挣脱我,踮起脚,在陈嘉令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
死了也好,这样裴吉星说不定会因为我而悲痛欲绝,从而拒绝陈嘉令。
“哟呵,还专门找人来接我啊。”很奇妙,我居然笑得出来。
曾经的我,在某一段时间内,非常迷恋这种声音,因为我觉得只有穿着高跟鞋的女人才够魅力,可现在,它只会让我作呕。
我自嘲地想,说不定我被打残,裴吉星还会过来照顾我。
夜深了,我独自开着车返回市区。冷风呼呼作响,吹得沾染着水汽的脸颊发疼。我的人生里,从没有任何一天,比这一天还要漫长,比这一天,还要难挨。
而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这颗星的意义。
“陆铭羽,你疯了吗?这是公共场合!”裴吉星压低了声音对我说。
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撒开她的手。
听了我这番毫无波澜的话,俞冰似乎真的被伤到,失控地喊:“陆铭羽,你个人渣!我俞冰到底哪里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要这样对我!”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我的话就像个诅咒,神奇地把我心心念念的人勾了回来。
我求你,你醒醒,你看看我啊,看看我,我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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