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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鸢尾开如海

作者:希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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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是眉目如画的少年 05

第一章 你是眉目如画的少年

05

我只知道,见不到夏子轩,没有人和我抬杠,没有人总是用奇怪的腔调喊我会长大人……一想到未来是那样的,我就难过极了。
他为什么会忽然不见了?
我蹲在他家门口,号啕大哭了起来。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所以才会在一瞬间白了脸?
他不是因为讨厌我才做这些事情的吗?
“这个倒没有听他们说过。对面这套房子好像已经卖出去了,新房主过两天就会搬进来了,你以后也不要再来这里找他了。”
一种透心的悲伤从心底浮现,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有什么东西顺着眼角滑落,没入枕头里,我心里堵得慌。
我独自呆呆地站在夏子轩家门口,望着他家那道紧闭的房门。
自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在学校里见过夏子轩了。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有意要躲着我,直到我终于忍不住趁下课的时间去他们班上找他,被告知他已经好些天没有来学校之后,我才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我从没想过,那天他那悲伤到近乎绝望的眼神,竟是我与他最后一个眼神交流。
我朝对门的阿姨笑了笑,礼貌地问道:“和_图_书阿姨,您好,我来找我同学,他叫夏子轩。请问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可能他自己会先假装若无其事呢?那样我只要配合他,也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了。
是朋友的话,为什么我无法将“朋友”这两个字轻易说出口呢?
后来,我们不在一个学校,相处的时间少了,偶然周末的时候见一次,只感觉到他收敛了很多,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故意找我的麻烦,但是也没有感觉到他有多喜欢我啊!我只知道,他变得更加喜欢跟许颂对着干了,不管许颂提出的是什么建议,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否决。
渐渐地,我觉得呼吸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起来了。
整个下午,我都没有心情认真听课。下课铃声一响,我就收拾好书包往外冲了。因为太过着急,在门口我不小心撞到了同样急着出门的同学,都没来得及道歉就继续往外冲。
并且不只是这样,今天一整天夏子轩都没有出现。
越是回想,我就越是觉得这件事情处理得很糟糕。
“子轩前几天已经和他妈妈一起搬走了。”
现在我就站在这里https://m.hetushu.com.com,却丝毫没有那个心情了。
我们是朋友吧!
我真的真的真的,特别讨厌你这一点!
“什么?搬走了?”这个突然而至的消息让我震撼不已,不由得快步走到了对面,近距离地急切问道,“您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吗?”
夏子轩,你讨厌我了吗?讨厌到,用那样的方式与我诀别……你问我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夏子轩,怎么会有人的心是石头呢?
那个时候,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为什么知道再也见不到他会如此痛苦。
我想不通为什么,他会对我说那句话。
怎么办?怎么办啊?
越靠近学校,我的心越发揪紧,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要掉头逃跑,像鸵鸟一样跑回自己的家。
那天的“再见”,竟然是“再也不见”的意思吗?
千言万语在心头,我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
花田中,我、夏子轩和许颂都是幼年时的模样,我们欢快地在鸢尾花海中追逐嬉戏。
这一刻,我只觉得心里有个角落被人掏空了。
那是一大片紫色的鸢尾花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图书,迷迷糊糊之中,我沉入了一场梦境。
夏子轩喜欢把花瓣弄到我的头发上、衣服上,许颂看到后,就温柔地小心翼翼地把它们一瓣瓣拿走……梦里我在跑,夏子轩在闹,许颂在微微笑。
我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耳边却传来了机械的女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还记得,他那个时候动不动就骂我是大笨蛋来着。
我心中不停地预演着见到夏子轩时的情景。
回想起傍晚时候的情形,我就忍不住捞过一个枕头,按在自己的脑袋上:“骆小涵啊骆小涵,你真是一个大笨蛋,大笨蛋!”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夏子轩的话却始终在脑海中环绕着。
夏子轩,你怎么能在对我说了那句话之后,用这样的方式离开?
对面的阿姨跟我说完就关上了门。
很奇怪,曾几何时,就在这里,我被夏子轩抓到迟到,因为他不肯网开一面而生气跳脚,那个时候我还想,一定也要抓住他一次。
吃过早饭,我推着自行车慢慢朝着学校走去。
妈妈见我起得这么早,好一会儿没说话,她觉得今天的太阳一定是从西和图书边出来的。
我是不是不应该对他说“对不起”?我是不是搞砸了很多事?我是不是又仗着一无所知伤害到了他?
我当然也会难过,也会无措啊!
意料之中地,我失眠了。
他听到我说“对不起”那三个字时的落寞神情不断地在我的眼前浮现。
我将车停进车棚,心不在焉地戴上袖标走到学校大门边。
他最后的那个眼神让我如鲠在喉,整个人也越来越烦躁,浑身仿佛有很多毛毛虫在爬。
可是如果……如果不是这样呢?我该如何是好?
明明是个很快乐的梦,我却是哭着醒来的。
向来没心没肺,无论多大的事睡一觉就好了的我,这一次却没能好起来。
他消失了。
十五分钟后,我站在夏子轩家门口,不断地在心里酝酿着待会儿见到他要跟他说什么。
我觉得心口很疼,喉咙也像是被人用力地掐住,窒息得难受。
这个时候,夏子轩家对面的门打开了,一个中年妇女从里面探出头来,疑惑地看着我,问:“小姑娘,你找谁呢?”
那一瞬间,在我的大脑还未做出反应之前,眼泪就先溢了出来。
从我认识夏子轩开始,他就和-图-书成天惹我生气。捉蚱蜢吓唬我,在我文具盒里放毛毛虫,莫名其妙地摘掉我的帽子扔水里,把我的作业本藏起来……
同学一个一个从眼前走过,夏子轩迟迟没有出现。
不管是喜欢捉弄我的夏子轩,还是现在沉稳内敛、做事拿捏有度的夏子轩,我都觉得和他在一起很轻松,甚至觉得哪怕有一天天塌下来了,他也会帮我顶着。可是为什么,在夏子轩问我他于我而言算什么的时候,我会犹豫不决,会无法回答?
我心中很忐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夏子轩,或者说,见了夏子轩我应该要说什么,做出什么样的表情,用什么样的语气跟他说话……这些我统统都不知道。
我拼了命地踩着自行车往夏子轩家里赶去,一路上,我不敢有任何停歇,我怕,怕万一停下来,就再也见不到夏子轩了。
时间还早,我却再也睡不着了。我起了床,慢吞吞地穿衣洗漱。
可是,我站在门口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出来应一声。
但最终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是学生会的会长,况且……今天是我值日。
在我的心里,不管是许颂也好,夏子轩也好,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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