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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有些东西，是不会因为记忆的消失而消失的。

“啧啧，你真的很喜欢那孩子啊。”如芯嘲讽似的说，“我记得你说过，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怎么，自己说的话也不算数了吗？”

“顾言汐是不是也被抹去这段记忆了？他不会记得他喜欢我这件事，也不会记得我们真正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心里莫名地很悲伤，这种明明发生过却要当作没有发生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是，他并不记得这一段，他记得的第一次见面，只是你误入他家花园，被他逮了个正着。”阿九淡淡地说。

我去见了顾言汐，应该完全不记得我的顾言汐脑海里却记住了一些什么。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我问他，“你等了多久？”

我想开口说话，却无法张口，只能任由她抱起我，缓缓地走出这栋别墅。

我想起他说“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有一种东西，无论记忆被抹去多少遍，无论时间的指针逆转过多少遍，它都不会被磨灭，它一旦出现就不会轻易消散，因为和-图-书那会变成一种本能，一种直觉。

“你想问我的，就只有这个吗？”他站在原地，微笑地看着我。

我忽然想起，那时候我砸开仓库门后，透过那个洞口，他长久地看着我。是否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就将我的模样刻进了灵魂呢？

“我总有办法让你想起来的！”如芯还在嘴硬，她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诡异地笑了笑，“芷梨，我们会再见面的。”

“是啊，她本来是青丘国的大妖精，她控制时空的能力，是我们九尾一族里最好的。”阿九说着笑了起来，“你见到她了吧，她还是个少女的时候，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她背对着我，我只看到她肃杀的背影，还有如芯渐渐扭曲的脸，我看不到芷梨现在是怎样的表情。

她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发现她有一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她的额头上有一个红色的印记，她的眼珠是红色的，她的嘴唇与眼珠一样红，这让她看上去十分暴戾，仿佛一个眼神就能杀人于无形。

“和-图-书找回来了吗？对你来说，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阿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就是芷梨吗？

“再让我看一看，好好看一看。”我转过身。身为路痴的我，第一次想要牢牢地记住一个地方。我不知道芷梨会不会再一次让时间回到这里，但是我想要记住去往顾言汐家的那条路。

我不知道我和他的初见竟然是那样的，我不知道我的一句谎话会成为真实，我骗他说我是来自未来世界的爱人，他没有当真，我却当了真。

“不要爱上任何人，雪瑶，你要记住，好好地记住，你不喜欢顾言汐，现在不喜欢，将来也不会喜欢，记在心里面。”她说着，低头在我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她的唇像是火一样，烫得我心里也像是燃起了一把火。

不行，不确认他好好地活着，我不会放心的。这种想法深入骨髓，怎么都挥散不去。我忽然想起那时候，顾言汐因为救我而发病，我明明答应了小辰不再和他来往，却忍不住想去确认他好不好。

“可是他说，他似乎曾ｈｔｔｐs://ｗwｗ•hetusｈｕ.com•ｃｏｍ经见过我。”我有些不死心地说。

“不喜欢，就不会让他受到伤害；不喜欢，他就不会因为你而遭遇危险。我会让一切回到命运的十字路口，从那里到这里的这一段时间，我会让它从头来过，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有这样才能救顾言汐，只有让时间倒流，才能挽回逝去的生命。你要记好了，你不喜欢顾言汐，你的喜欢，会让他死在你面前的。”

阿九冲我笑了，他说：“还记得我说的话吗？有时候感觉比回忆更加真实，他不会记得那些事情，可那种感觉是抹不去的。”

“我现在要送你去一个月后了，准备好了吗？”阿九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到。

“再好好看看。”

“嗯，我见到了。”我说，“怪不得如芯会以为我是芷梨，原来我们长得一样。”

四周死一般寂静，我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只是一次遇见，原来竟然这么难。

“看样子当年揍得你还不够惨。”芷梨的声音冷如冰，“我警告你离这两个和-图-书孩子远一点，而且我是不可能让你得到钥匙的，因为连我自己都不记得钥匙放在哪里了。”

原来是这样吗，原来那个小丑是阿九伪装的。

那时候的心情和现在的心情重合了起来。

像是有什么东西苏醒了，我躺在地上，看到了一个穿着深蓝色衣服的女子，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她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里一样。

“没多久。”他淡淡地说。

他的笑容还在嘴边没有消失，下一秒，他就像一只玩偶般，被狠狠地丢了出去。

“闭嘴！”一声低喝，芷梨瞬间来到如芯面前，死死地盯着她。

我回过头，他安静地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氢气球，身上的白色礼服换成了小丑服。

她说完，化作无数飘落的雪花，然后一阵狂风卷着雪花飘出窗外，在月色下，那雪花最终凝聚成人形，再然后，那人形又消散了。

我努力地回头，想要再看一眼顾言汐，我想确认他好不好，我只是想再看他一眼。

芷梨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朝顾言汐走去。她扶起顾言汐，眼神带着一丝愧疚与怜悯，https://m.hetushu.com.com喃喃地道：“果然，无论是谁，只要有了爱，就会生出不幸。”

我想记住每一个细节，将这些都刻进脑海里，化为一种本能，这样我就一定能够遇见顾言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九带我回到一个月前的缘故，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站在熙熙攘攘的十字路口时，那些被芷梨夺走的回忆重新回到了我的脑海中。

他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就像我，明明不该再走那条路，但最后我们谁都没有按照芷梨说的去做。

她轻轻擦掉顾言汐唇角的血渍，然后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她跪坐在我面前，轻轻地将我拥进怀里，手一下一下温柔地拂过我的头发。

芷梨逆转了时空，让我回到了这个十字路口。那时候明明芷梨让我选择另一条路，可我还是走向了通往顾言汐家的那条路。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我拿下阿九头上的小丑面罩，“芷梨和你一样也是狐狸吗？”

原来并不是迷路过去的，而是我的本能，我想去确定他是不是活着，是不是好好的，所以在芷梨已经抹去我的记忆之后，我仍然踏上了相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