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一尊还酹江月
第八十七章 唯有一战
“想通这一层之后，我又开始思索，叶无道将我从沉眠中惊醒，是不是也是元始天尊一系安排好的？是看不惯我这么消极做事吗？”
“你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或者说你没有明确的善恶观。我一直觉得你的性格不太正常，执着，自负，所以我不意外你会做出这种事。”
苏澈的脸沉了下来，“新奇？有趣？”
此处不是战神台，哪怕战斗双方不想在人间界造成太大破坏，都在有意识地，将力量宣泄进界外虚空之中。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苏澈口中吟着，劫剑清河也出现在了右手掌心之中。
“此刻我想问的就是这个，这许多年来，我从你的行动中看出了矛盾，你帮了我不止一次，你对我到底是如何看待的？”
但出乎无缺意料的是，之前还沉下脸的苏澈，此刻非但没有显现出怒火，表情甚至还恢复了平静。
此剑长三尺三分，宽九分，整体狭长；它的剑柄由一种不知名的天青色石头制成，看起来干净而纯粹。
因为换做无缺自己的话，她也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是当年那一刻，看着充满生命气息的稚嫩婴儿，再加上之前雕琢婴儿外形时，无意间泛起的一个念头，我觉得我可以试试这个角色。”
“此剑是从仙界流传下来的仙剑，当初和那方仙界青石一起、交到我师父手中的。它名为【霜雪千年】，同时也是当年雕琢hetushu.com.com你出石身的那件宝贝。”
“当然，一开始只有师父一个，至于对你……”无缺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我不想解释太多，这些年来，确实是我亏欠你。”
“我从出生到现在，真正在意过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应该早已仙逝的、如慈父一样的师父；另一个就是你。”
“但是看着沉睡的婴儿，我忽然有了一些新奇的想法。”
二、看见新生的婴儿母性泛滥；
这次他选择握住了这把剑，既然要战，那便战吧！
“我一一回忆当年师父的嘱托，以及他从只言片语间透露出来的讯息。”
“如果只是付出虚假的情感，我很难让你察觉不出异常。我只有骗过自己，才能骗过你。”
“后来想想又不对，如果是这样，叶无道怎么还会被我干掉。而且都绝地天通那么久了，早不叫醒我，晚不叫醒我，偏偏是在一个不上不下的时间节点。”
见到苏澈的表情变化，无缺的语气倒是很轻松，她继续说道：“当然，最终我还是没有下手，或者说已经下手了，但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没有真正下力气。”
说完这一句，无缺就不再言语，她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如雪般纯白的长剑。
“当时我的第一想法是，你也是枚棋子，就像我师父一样，估计是上面交托了什么使命在你身上。”
“你刚才回避了，我想问的是，你对我究竟抱有什么样的情感？你真的将我当做儿和*图*书子来看待了？”
“我也有喜怒哀乐，但是和正常人并不相同。”
“亦或者你没有分开，一直将我视作一人，既是昔日的敌人，也是今日的儿子。”
“紫府算是我师父，在人间为数不多有交集的一个修仙门派，我把一个新生的婴儿送过去，他们肯定会卖这个面子。”
“铿～！”再现身时，两人持两把长剑交击，无形的气浪翻滚奔腾而出，战场周边的山河崩塌！天空中的云层，都因为两人激发的剑气，裂开一道巨大的罅隙。
这句话一说完，无缺的神色开始冷然了下来，仿佛她又成为了那个冰冷无情的、高高在上的无缺元君。
“或者说我越是神秘，在他们心中，我就越是强大。”
“总之，我从来没有当过【母亲】这个角色，以前也从未有想过要成为一个母亲。”
苏澈顿时有一种听鬼故事的感觉，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鬼故事，没想到他这一世离死亡居然如此之近？！
“其次，我还有一些疑惑，希望你能继续解答。”
无缺神色漠然，“没有，别自作多情，我说的【在意】，只是把你当做特别的敌人而已。”
听到苏澈的回答，无缺怔了一下，然后她叹了口气，“确实，外人一直觉得我是高高在上，几乎没有感情的存在。”
说到这里，无缺停了一下，她几乎可以猜测到，苏澈一定会十分愤怒。
一、培养对手；
然后他们齐齐转移了战斗地点，从地上飞升到和-图-书极高处的空中。
“因为我觉得不应该就这么杀掉了事，这事情太离奇了，难道是叶无道故意转世来找我复仇？”
无缺沉默了一下，她的语气未变，依旧带着冷然，“你是个心思玲珑的人，在叶无道还活着的时候，我就察觉到这一点了。”
“在你心中，你是否将苏澈、念儿，分开成两个个体；一个当做是敌人，一个当成是儿子。”
苏澈不禁笑了，“你真的是没多少说谎的天赋。”
无缺点头，“或许你很难接受，但这确实是那会儿，我心中的所思所想。”
“当年我以无缺破有缺，成就自身明净道心。如果他日你能成长起来，再次成为我的对手，那我再次将你击败，是否可以让我更进一步呢？”
由此，外界修士很快就知道，在大荒这里，有一场大战正在发生……
下一个瞬间，手中握剑的两人忽然齐齐消失在原地。
但是由于两人都是当世最顶尖那一档次的强者，因此他们战斗的声势依旧极其浩大。
这里罡风凛冽，身穿青衣的男子、与身穿白衣的女子互相对视了一眼，激战再次展开。
无缺说到这里的时候，向前走近了几步，似乎是想看对面那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不。”苏澈认真看向，白色衣裙上沾着数朵粉色花瓣的无缺。
眼看无缺要开始动手，苏澈只是摇摇头，“不用这么着急。首先，胜者必定是我，你没有给我收尸的机会。”
无缺微皱眉头，“你还想问
和_图_书什么？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很早之前，莲娥就跟我说过，你对我抱有母亲对待孩子的情感。她还说你保存着我的儿时玩物，还给我绣了很多衣服。”
“回答我吧，这将决定我接下来的行动。”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点是，先前那个【这孩子应该叫我母亲】的念头，不知为何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中，这让我感到有些新奇和有趣。”
三、性格有问题，或者说她一直都很不正常，内心存在一种支配欲。
“暂时将叶无道的出现归结为凑巧，然后我开始思索怎么处理这个婴儿。”
“不然要培养一个对手，我大可以用其他方式让你成长起来，比如直接把你送去紫府宗门修行之类的。”
“所以我们俩之间必有一战，决出生死的一战！”
“但是就我自己而言，我很清楚自身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名为【无缺元君】的符号。”
“总之在把【除之而后快】的念头压下去之后，我先延长婴儿的睡眠时间，不让你轻易醒来，然后开始从源头认真研究这件事。”
这等同是在说明，这把剑可以破苏澈的防，不是他借助身躯就能硬扛的。
这算是半证明了苏澈的猜测，不过无缺的话还没说完。
“如若你胜了，自然会有人替我收尸；如果我胜了，我也会亲手收殓你的尸骨。”
“而且我心底隐隐有所期待，将来的某一天，这个孩子长大了，知道自己的母亲就是曾经亲手杀死自己的人，他会是什么和*图*书样的表情呢？”
“这些年来，我思索过各种，你之所以会这样做的理由，此刻这种人性深处的恶，自然也猜测到了。”
不过这片桃花林，以及别府正上方的山谷，此时居然完好无损。因为两人居然很有默契地、没有波及到这两个地点。
“但是我很清楚，人性是复杂的，一开始可能是无所谓，可能是演演戏；但是戏演久了，自己却入戏了，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
“起初我对此是难以接受的，因为在我心中，你就是个肆意玩弄他人感情的恶者。”
“我不希望自己接过重任，也成为背负者之一。”
“苏澈，不，念儿，让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吧，”她的语气温柔，“如果一切能从头来过的话，或许我不会让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结局。”
“明确这个想法后，我依旧对你没什么好感。一方面是讨厌那个叶无道；另一方面，是讨厌师父背负的这个宿命。”
“想了想，叶无道的仇我已经报了，师父当年又千叮咛万嘱咐，于是我打算把你扔出去，让你自生自灭。”
“最终我确定，不是叶无道来找我复仇，而是他本就是那个，应该转世到仙界青石中的神秘存在。”
“绝大多数时候，我视众生如草芥，哪怕多年前被我点化的两只白熊，它们勤勤恳恳为我做事，但是在我眼中，它们也只是工具而已。”
让苏澈自己总结的话，无缺之所以会伪造出一个贫苦家庭的环境，让自己误认为她就是亲生母亲，原因不过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