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勾魂之主
第九十九章 迟来两千年的坦白
“天德口中应是，但是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想做出真正的大事来证明自己。”
“发现遗骨时，我只在他身上找到这个面具，还有这身黑袍。”苏澈指了指自己脸上戴的，和自己身上穿的。
“怎么死的我不清楚，但是他的额骨位置，两眉之间，有一道深深的裂痕。据我猜测，应该是被某种恐怖的力量直接破掉上丹田，连同元神被毁，死于一击之下。”
“但是他既然有，那我就不能昧着良心不还。”
“此后发生的事情，我在沧浪阁中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几个月不回来宗门。”
“天德听罢便向我发誓，他一定会成为让天下人瞩目的大英雄，一定会让我与有荣焉。”
“当时我急得要死，一点点追查他留下的一切蛛丝马迹，尤其是他身前一直瞒着我在做的事。最终我找到了勾魂殿，或者也可以说是勾魂殿找到了我。”
“如果刘夫人您希望将他的尸骨移回来，https://www.hetushu.com.com等会儿我手绘一张地图，告诉你详细的地点。”
不过刘芸儿只是摇摇头，“不用还，如果你真的不想还，也不会见面就向我坦白一切，你是不是还找过我？”
“此后相当长的几十、几百年里，天德都没在门中出什么风头，一直耐心蛰伏。不管他人是如何言语，他始终待我很好，很体贴。”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失踪，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他。”刘芸儿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神情还有些恍惚。
“天德太傻，他的性格太过争强好胜，如果他能不那么冲动，或许就不会死在血神窟。如果他肯早些对我坦白真相，我一定不会让他走到这一步。”刘芸儿边说，边用手帕拭去脸上残余的泪水。
“对，虽然我觉得您是两千年前的人物，或许早就死了，但还是尝试问过您的下落，没想到你真的还活着。”
“竟是那里？！”刘芸儿的哀容掩不ｍ•hｅｔushu•ｃｏm.ｃoｍ住惊色，“可他为什么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呢？”
这一点苏澈无法评判，他只是说道：“当日我曾经收殓过江前辈的尸骨，出了血神窟之后，便随意找了一处荒山将他下葬，让他入土为安。”
苏澈继续述说，“不管是魍魉面具，还是这身黑袍，都是江前辈的遗物，如果他没有妻女后人，我可以坦然受之。”
说实话这一幕还是有些尴尬的，不过苏澈依旧用沉稳的语气、继续说了下去，“此外，还有江前辈留给您留下的遗言。”
听完这句话，刘芸儿的泪水又忍不住往下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呢？”
“刘夫人，我是在血神窟发现江天德先生的遗骨的。准确来说，是在血神窟中心血池之内。”
刘芸儿一边抹着泪水，一边用沙哑的声音回答：“姓江。”
“我是沧浪阁第二十八代弟子，我的妻子是刘芸儿……告诉她，我是她所希望的，大英雄。”
“但是和图书天德并没有告诉我这些，只是想着厚积薄发，一鸣惊人。”
苏澈再次叹了一声，等待这位稍微宣泄出去一部分情绪之后，他才说道：“节哀，请问夫人您的丈夫姓什么？”
话一说完，刘芸儿就想起了关于血神窟的种种传说，“难道……”她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在苏澈面前说下去。
“这就足够了，”刘芸儿有些感叹，“算是你收殓我亡夫尸骨、还替他带出遗言的报酬，毕竟中心血池那鬼地方，我想就算是老祖宗也会感到忌惮。”
苏澈也没有就这一点追问，这很明显涉及到了勾魂殿的机密。
“那时我只是笑了笑，对他说：我觉得你现在，已经算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了。”
“我听他说得这么夸张，还以为是在哄我的，只是让他踏实做事。”
“天德借此成为了九魁魍魉，修行进度飞快，并开始一步步在修行界中崭露头角。”
“我们俩是冲破重重阻隔才走到一起的，天德因为被他人看轻，总是想和-图-书证明自己，总是想有一天干出一番大事业，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悔不当初。”
苏澈听完默然，这和他当初在血神窟中的猜测相似，白龙鱼服、锦衣夜行，结果还没等到揭穿真相的那一天，自己就先死了。
“当初我们俩都是沧浪阁的弟子，我是某位内门长老的女儿，他是最底层的外门弟子。”
“这很快就被勾魂殿的人注意到，最终老祖宗见到了天德。两人促膝长谈之后，天德自愿成为老祖宗的弟子，并且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勾魂殿的殿主。”
刘芸儿点头，“等将天德的尸骨移回来之后，我会请老祖宗看看的。”
“那时我还怨过他，但是他每次都安抚我，说他在做一件大事，成功后一定要震动天下，让举世瞩目。”
“老祖宗告诉了我一切真相……他说早年天德在外面获得奇缘，得到了魍魉面具，甚至得到了无上经典级别的功法，和一瓶助长修为的极品灵丹。”
要不是江天德不是孤家寡人，还有个https://www.hetushu.com.com师父；要不是苏澈进了血神窟，那么江天德估计真的到九泉之下都不瞑目了。
苏澈复述了自己当初所见的一切细节，包括那些模糊的字迹原文。
“这样一来，天德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胜过了世间大多数人。”
这不仅仅只是场面话，魍魉面具对苏澈来说很好用，但还没到让他失去原则底线的地步。
“大英雄三个字后面还有一些残线，看得出来他想写更多，但是元神最后还是撑不住，自行溃散了。”
“一直到好不容易突破进生死三玄境，天德便向老祖宗辞行，说要去找一件东西。这一去，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老祖宗确认天德的死讯之后，实在不忍这个弟子志向还未实现、就悄然无声地死掉，甚至连他的妻子都不知内情、都在埋怨他。”
“当初天德问过我：你希望你的夫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便回答：希望是个大英雄。”
刘芸儿的神情已经平静了下来，“好，另外我想问问他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