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变化
许久之后，她轻声说：“槐诗，所谓的地狱，就是失去变化的地方。”
好像一觉睡过了好长时间，睁开眼睛之后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一层层旧的世界被不断的掩埋，变成深藏大地之下的化石，沉入永恒的黑暗。”
“成功率是多少？”
“我有一个问题。”
自己究竟多有毛病才会觉得这种不靠谱的黑心女人是神的？她要是神的话，这个世界恐怕早就掉进地狱里了吧？
就好像拔河大赛的绳子那样。
“我想，这应该就是地狱了，槐诗。”
可以预计，接下来恐怕也还会不停的变化下去吧？
回忆起自己进阶时在梦寐之中所见到的景象。
“你进阶的时候，睡了足足有大半个月诶。”她回过头说：“明天就要元旦了，你还没发现么？”
槐诗抬起手，按在窗户上，感受到了切实的冰凉温度，依旧难以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下雪了？”
槐诗恍然：“两者互相抵消，形成现在的状况，对吧？我懂了。”
在十七岁之前，他渴望自己的人生出现变化，可当这一份变化到来的时候，却未曾想到竟然会如此猛烈。
修正值，歪曲度。
可接下来，不论使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在这一基础上更上一层了。
而在无数次的模拟实验里，不论是用任何办法，东君的圣痕都会直接崩溃，化为一轮无知无识的人工太阳。
直到他察觉到有些不对。
忍不住真的开始考虑起她的建议。
槐诗无言以对。
在这漫长的述说中，她凝视着自己的契约者，一字一顿地告诉他：
但现在，乌鸦却大喇喇的在槐诗面前甩出这么一个重磅消息，毫无征兆，令槐诗的脑子几乎当场宕机。
不论是东君和太一，对他而言，都太遥远了。
还应该能够更进一步才对。
你只要知道一点就好了。”
“……”
并不存在正负对消，善恶平衡之类的现象，槐诗，两者是共同存在的，且都在带来属于自身的影响。”
哪怕是这个世界变遭了，也绝对不是你一个人的锅。”
在结束了上午的那一段谈话之后，槐诗的心情就陷入了低沉之中。
或许终有一日，死亡会如约到来……但对于自https://www.hetushu.com.com己而言，操心那么遥远的事情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一举三得确实是没错。
如今槐诗的当务之急是先掌握少司命的圣痕才是，否则连对象的小手还没摸到呢，想将来孩子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意义？
槐诗：“……”
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太一’……是真实存在的？”
其存在究竟是真是假，已经没有人能够证明了。
不知道为啥，它还挺喜欢这个新的玩具……就当录音机一样，闲着没事儿就踹两脚，等着它说相声和评书。
“……”乌鸦没有说话，只是困惑的看着他。
除了这三个之外，这个世界上不可能还有神明存留。
乌鸦被逗笑了：“傻仔啊，我不是看不起你……你哪怕是现在就直接凝固了，也对现境造不成什么威胁啊。
看上去十分可信的样子，但槐诗却后背忍不住发凉。
“修正值越高，这个世界上就越接近乐园。”
他转身走向屋里。
这个世界，存在于双极之间。
如此简单的问题，却令乌鸦陷入了沉默。
八月底的时候在五月花号上，九月就跑到了新秀赛。
在漫长的寂静里，槐诗呆滞在原地。
“一切都会变化，一切也都会停止变化，好像星辰会陨落，太阳会熄灭，英雄们会迎来死亡一样。
她说：“再确切一点来说，应该是走到尽头的世界，曾经的世界，早已经死去的世界，没有任何希望和前路的地方……
一路兜兜转转，终于成为了少司命。
行吧。
在渐渐纷纷扬扬的大雪中，槐诗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一切都会变化。
槐诗最头疼的一点：“这么做的话，会不会因为引起现境歪曲啊？”
这家里，马的地位都比自己高一截。
房叔究竟喂了它什么啊？
槐诗推开门，在扑面而来的寒风里感受到一阵清冷的舒畅。而在庭院里，从来没有见过下雪的胖马正叼着别西卜，兴奋的在庭院里撒欢，高亢的鸣叫着。
“是的，变化，你称之为熵增和热寂什么的都无所谓，到了那个程度，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一潭死水，陷入永恒的凝固里，应来终结。”
在客厅的角https://m.hetushu.com.com落里，乌鸦哼着歌，卷着小花和装饰，蹦蹦跳跳的打扮着自己的古董店里买来的珐琅掐丝鸟笼。
哪怕在传说之中，神职里同样包括太阳的范围，也有人认为两者其实是同一个。可实际上，东君和太一的差别却好像内阁首辅和皇帝一样。
槐诗再次翻起了白眼。
“是啊。”
乌鸦抬起翅膀挠了挠小脑袋，沉默许久之后才问：“你是不是觉得，两个数值其实是一体两面，好像天平两端一样，重量可以互相抵消的？”
存世神明一共就只剩下三个了。
12月31日。
“究竟什么是地狱呢？”他茫然地看着乌鸦：“究竟什么样的程度和什么样的世界，才能够真正的被称为地狱呢？”
实现了愿望，拥有了家人，得到了力量……
伸手接着一片片落下的雪花，他长叹了一声：“快要过年了啊。”
不可置信。
时间过得如此飞快。
一个哪怕看上去风光无穷，但实际上也只是个高级打工仔。
这可已经不是知法犯法的程度了。
有些心动了起来。
槐诗忽然说。
“嗯，你问。”乌鸦说。
一个世界的墓碑和墓穴，万物终将迎来的最后归宿。
可当积雪落在他肩膀上的时候，感受着这丝丝寒冷，还有远方山下的城市里喧嚣的景象，槐诗的心情顿时就明朗了起来。
就好像乌鸦一开始就知道他会怎么选一样，他也知道自己难以抵御这个办法的诱惑。
恰如这个世界会继续运行那样。
乌鸦摇头，困惑地反问：“你在想什么呢？现境如今的存世神明一共也就三个，抛掉已经生死不知的白冠王之外，也就只有美洲谱系有一个，存续院里有一个……你觉得真要有神还活着，天文会能不知道？”
“——你是不是太一？”
……
槐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瞪大眼睛看着上面的日期。
培养出一支属于自己的地狱大群。
“是啊。”
槐诗无奈的挠了挠头发，端详着它一段时间不见越发圆润的轮廓，忽然有些头疼：“都胖成这样了啊。”
说着，她抬起翅膀拍着槐诗的肩膀，诚恳坦荡的做出保证：“哪怕到时候你不愿意进太一，我也绝和-图-书对不会勉强你的！”
他的人生会如此的延续下去。
天上无数纯白的雪粉在风中簌簌落下，沾染在窗户，又在空调的暖风里融化了，从窗台上留下来，凝结成一缕一缕的冰霜。
“我想听实话，我需要你对你的话做出保证。”
或许是有什么前提被忽略了，或许是有什么缺陷未曾注意。
他从沙发上起来，叠好房叔悄悄给他盖上的毯子，走到窗前之后，便看到茫茫一片银白。
“放心，既然这么说了，我就肯定有百分之百成功的把握。”
提不起什么干劲儿。
辉煌的现境，环绕在外侧的无数绚丽边境，晦暗的深渊，还有在地狱最深处的那个荒芜世界，那死去的一切。
太一……
怕不是有暴毙的明天在等着我哦！
倒是可以从长计议，好好考虑一下。
虽然已经能够证明，这一条升华之路最终指向的乃是太阳神·东君，但经过真正的验证之后，才发现，东君实际上依旧不是理论中的极限。
嗯，还叼着尖叫的别西卜。
作为曾经东夏地区的至高神，数遍全世界也是屈指可数的强大神祗……甚至有多少学者经过观测和推导之后，一度认为这一神明根本不曾存在过，只不过是针对太阳神东君而进行的虚构而已。
七月的时候，他成为了升华者。
“不是啊。”
难以确定是否还活着的白冠王、存续院内部有一位身份极度机密的存在，以及美洲谱系那一位如今勉强撑起大局的靠山。
槐诗感觉到有些不对。
这就要……元旦了？
“届时，你所看到的一切，便是和曾经相比早已经面目全非的轮廓，那些值得讴歌的美好往事在燃烧殆尽之后所存留下来的灰烬，经历了漫长时光之后已经失去了原本模样的记录……
槐诗干涩的吞了口吐沫，心里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不过在那之前，起码有些问题需要问清楚。
他坐在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晒着窗外的太阳，不知道多久，竟然睡着了。等他被窗外的声音吵醒的时候，已经是到了下午。
这是直到天国陨落都未曾攻破的难关。一直到理想国分裂，也未曾有人能够成就过东君，更别说尝试太一了。
可哪怕他心里清楚这只是自https://m.hetushu.com.com己的胡思乱想，此刻却依旧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不，只是发现，你可能理解错了什么。”
八月的时候报仇雪恨，杀死了戚问。
实际上，天问之路是理想国直到陨落之前都没有能够彻底完成的半成品。
槐诗无言以对：她说的确实没错。
槐诗无奈地看着那一本马嘴里不断口吐芬芳的铁书，挥手示意它自求多福。
可如今环顾的时候，却感觉如此漫长。
“变化？”
只用了五个月的时间。
乌鸦淡定地回答：“确实是曾经存在的，哪怕只存在过一瞬间……但这一份奇迹毫无疑问是曾经流传在世界之上的。”
“我不是说了么，当年天国谱系一共完成了七条半升华之路吗？”乌鸦无辜的看着他：“这就是那另外的半条……”
说话的时候，槐诗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笔直地盯着面前的黑心女人：
旧的世界迎来毁灭，被掩埋，随着曾经的往事一起。然后新的世界在地狱上拔地而起，迎来新的明天，直到明天不再到来……”
寂静里，槐诗直勾勾地看着乌鸦，乌鸦也一脸无辜地眨巴着眼睛看他，双眼之中一片诚恳和善良。
无限的接近于乐园，同时，又无限的接近地狱，如此疯狂的徘徊在这两者之间。或许同时属于这两者，但同时又在更多的时候难以区分。
“现境歪曲？就你？”
可是却又难以理解。
自己作为统辖局的红棍打手，你说暗地里是个理想国的二五仔就算了，还要暗搓搓的沟通地狱，养一帮妖魔鬼怪做马仔。
两者并非是恒定的，有时候也会互相转化和影像。具体的计算方式恐怕只有存续院里管理末日钟的部门才搞得清楚。
——这么胖了，以后还跑得动吗？
“当然是真的！”乌鸦习惯性的回答：“姐姐难道还会骗你吗？”
人生在截然不同的同时，又变得如此忙碌又喧嚣。
明明如此短暂，可回忆起来却觉得如此充实。
乌鸦叹息：“最令人悲伤的事情，就是……两边其实是分开算的啊。
乌鸦安慰他，“况且，圣痕不都长在你的身上么？愿不愿意还不都随你的？”
在隐约的恍惚里，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
“但问题是……”
wｗw•ｈｅｔｕshｕ•cｏｍ.cｏm而另一个才是万物万象的真正统治者。
“怎么了？”
命运之书揣在兜里没人知道，可养一群地狱族群可瞒不过别人。万一被他的老领导一封举报信，然后四大军团从天而降把他一锅端了该怎么办？
况且，在深渊里养妖魔鬼怪可是理想国的传统好么？在以前，他们可是把地狱当猪栏搞的，养一波杀一波跟割韭菜一样……真要查这个，排行前一百的都杀了都轮不到你，你大可放心大胆的去赚修正值。
她停顿了一下，旋即变得愉快了起来：“哎呀，在你心里，姐姐我的形象这么光辉伟大么？真是让人家有点开心。”
随手，将指尖的雪花抛开。
合着我只是探路的小白鼠么？
对此，乌鸦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直白地告诉槐诗：“如果变化是好的，那么大体就可以称之为修正，如果这一份变化是坏的，那么就可以称之为歪曲。
奇迹和灾厄的变化，都有赖于此。
乌鸦认真地问：“你岂不是舔狗了？”
乌鸦说，“而歪曲度越高，这个世界就越接近地狱……”
当一个世界死后，它所存留下的残骸，便是地狱。”
察觉到了小弟的不敬的眼神，白马冷哼一声，抬起鼻孔往他脸上喷了两道热气，高傲的昂起头，转身走了。
等待新年的到来。
以后，自己要是骑着它出去，怕不是要被人叫‘肥马王子’了吧？
“不是这样吗？”
“况且，我要是女神的话……”
两者都是对于改变的一种称呼，将现境的变化予以量化的一种单位，同时，也是衡量深度的一种因子。
总感觉她的安排已经在路上了……
然后又是魔女之夜，又是群星号……
“这你放心。”乌鸦说，“如果你能成功的话，那就是百分之百了！”
“……”
可惜的是，诸神的陨落和消失到现在都是一桩悬案，更况且早在几千年之前就已经消失了的太一。
否则的话，怎么会没有一丁点的神性存留至今？
“我也很希望是这样没错，但可惜，并不是。”
他所考虑的，是要不要采用乌鸦所提供的办法。
简直像坐在过山车上一样，一路狂飙猛进，甚至找不到刹车的地方在哪里。
乌鸦：“……”
“真的？”槐诗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