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七年故事
第六十九章 坏运气艾诺
在推倒白痴之后，托兰才回忆起来自己到底作了一件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哈哈！今天的赛马我赢了一大笔啊！各位不用客气，我请客！”
但蜜梨却只是轻轻的嘘了一下，就不再开口回答。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止他往前进。
白痴拾起报纸，折叠好，放在房间一旁专门堆放旧报纸的地方。他看了看这间邋邋遢遢的房间，再看看嘴里叼起烟，打算点起来的佛罗伦，沉默了半晌。
贝克街，3号。
“并非有意？嘻嘻嘻。”
“对不起！但……但是……但是我……！”
小酒馆，很快就到了。
简陋的花园，此刻已经被飞雪压得不成了样子。
透过那肆虐的暴风雪，他再一次的看到了……
暴风雪依旧是如此的残忍。不管托兰有多么衷心的祈祷，这些雪就像是故意在和他作对似的，继续卷起。除了将所有的一切都带入白色的朦胧之外……
因为……那已经超出了她所能参与的地位。身为一只小小的二阶生物的幼体的小龙，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参与魔帝，与手下的恶魔之间的事呢？
“哼，没意思。现在，请你们离开这里。我这里不太欢迎政府的人。”
他要去干什么？
“不！”
托兰知道。
佛罗伦没有拒绝。或者说，他表现的非常好客。这个男人上前亲手扶起托兰走进房间后，才关上了大门，将那些冰冷拒绝在门外。
佛罗伦伸出手，捏住托兰的下巴，凑近脸，讪笑了两声，说道：“那么，他要如何赔偿我精神上的创伤呢？这样吧，不如把你留下来，伺候我，怎么样？”
白痴抹了抹怀里的钱袋，径直走了进去。看门的大汉只是对这个十六岁的男孩瞥了一眼，就什么都不管，放他进去了。
在托兰打算前去看看那些相片的时候，佛罗伦猛地将报纸一扔，躺在地上，显示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坏运气艾诺，是这里一片的人对佛罗伦的外号。
走向了……贝克街的方向……罢了……
“主人，一定不是的，对不对？这一定是在哪里搞错了对不对？！您之所以来这里……完全是因为想要来调查一下对吗？那个不小心得到‘豺狼’的人根本就不是佛罗伦·琴·艾诺，而是另外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对不对？”
他的祈求就和这风中的雪花一样，柔软又无力。白痴根本就没有任何理会他的意思，继续朝前走着。不管身后的托兰如何祈求，希望他能够把那张照片拿出来给他看一下，白痴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坏运气艾诺？你指的是那个住在贝克街的那个叫佛罗伦·琴·艾诺的家伙？你的运气和他有什么关系？”
许许多多原本可以挨过这个寒冬的花朵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雪压在下面。被摧残，被冰冷与绝望……所包围。
“哎，什么叫好运杰克？今天我高兴，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吧！我的好运气其实多亏了另一个人。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白痴没有停步，甚至也没有回头。这是他的习惯，但托兰也知道了他的习惯，小心地说道：“主人，属下想知道……您拿到的那张照片……上面的人……真的是他吗？”
“他奶奶的，又没有中！那个算命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嘛，我明天就去找他！”
白痴缓缓的直起身。那张脸在冰雪之中，却显得比冰雪更为寒冷。
白痴原本一只背在身后的右手，这一刻，却是缓缓的……拉了出来……
看到白痴下了平台，迈着虽然略显沉重，但却绝对不会迟疑的脚步，向外走去。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计算好的似的hｅｔｕshｕ•ｃoｍ.cｏm，白痴继续没有发现背后的小尾巴，依旧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哦！这不是你那漂亮的女朋友吗？呵呵，还真是亲热啊，在这么大风雪里也不忘记亲热，在我面前都能打起滚来。”
风，依旧在吹着。
当大门打开，里面露出那张深蓝色头发和眼睛的脸之时……
“一定是这样的！那个毫无关系的人一定是暂时住在那间房子里的，所以才被调查到的！现在那个人离开了，就只剩下佛罗伦一个人住了！一定是这样的对吧？那张照片上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对吧？”
“说啊！让我们也沾沾好运杰克的运气啊！”
室外，风雪依旧在半空中弥漫。
跟着白痴的托兰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走上前，鼓起勇气，发出声音。
可是这一次，他却是奋不顾身的充了出来，猛地将前面抬起右手的白痴扑倒在地，在他倒地的那一刹那，许许多多的白色雪花纷纷扬起……
“你的生活，真的很拘束。”
……
白痴坐在酒吧的吧台前，取出怀里的两个伊奈尔放在桌子上。酒保接过伊奈尔，随手倒了一杯黑啤酒放在他的面前。但白痴没有任何去触碰的意思，他只是在这里坐着，低着头。被头发遮住的脸庞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不像白痴，有着不管碰到任何事情都能够冷静下来的头脑。
一把……漆黑，却是可以吞噬任何生命的匕首……？
房间的东南角是一排水槽和炉灶，西北角则放着一张大衣柜，看起来似乎是这间房间里唯一算是有点价值的东西了。在东北角的一张折叠起来的单人床旁放着一些老旧的相片，仅仅是看那发黄的框架，也可以知道至少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东西了。
好运杰克再次喝了一杯，说道：“当然有关系！你们想啊，那家伙的运气那么差，每次赌马都是注定输的。这样的话，我
和图书只要每次知道他看中哪几个号，然后在选号的时候完全避开他，那我不就是稳赢了吗？”一个月前在那个坡道上，这位未来的国王就用自己的行动向他证明了这一点。
“可以可以，当然没什么问题。”
酒馆内闪烁着昏暗的光芒，空气中充斥着刺耳的风琴音乐。人们杯盏交错，开始提前庆祝这还未到来的圣夜祭，也向过去的一年表达敬意。
托兰忍不住了。
……
托兰站在门口，开始不住的打量这间房子。这是一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廉价公寓。仅仅十几个平方的房间没有客厅和卧室的分别，所有的一切都拥挤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房间里。
请客的那个人哈哈大笑了一声，将手中的啤酒喝光，让酒保在旁边的木桶中再倒出一杯。接过酒杯，这个人再喝了一口，说道：“怎么？你们想知道我获胜的秘诀吗？哈哈哈！”
托兰笑着。
“傻逼逼？”
佛罗伦凑近白痴，用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他，哼道：“其中的两个，现在浑身骨折，到现在还在医院里面。另外一个虽然已经出院，但是我估计他的双手这辈子算是废了，即使是拿起一些重点的东西都拿不动了吧。”
“那就是坏运气艾诺啊！哈哈哈哈！”
“呵，什么叫拘束？对我来说，没有所谓的拘束可言！”
“……”
“主人……”
从那天开始，天空中的雪就再也没有停过。
只是……恰好……
地上的雪越积越厚，白色的地毯用它美丽的一面掩盖起它的丑恶。
也将那各黑色的身影，送到托兰最不想看到的地方……
托兰默默的跟在白痴的后面，一副想说些什么，但又不敢的样子。
一个屠夫模样的人大声笑着，捧着大桶酒杯在这里到处撞来撞去，不断的和那些熟人们碰着杯，将手中的黑啤酒一饮而尽。
而白痴，却像是对此毫无知觉似的，继续朝前走着，慢慢的，跺出树林和_图_书……
轻轻的，托兰咬了咬牙，挣脱那囚禁自己的简陋牢笼，跟在了白痴的背后。
“切，我还以为你是谁呢。原来又是政府派来的义工。”
托兰跟在后面，仔细的盯着。此时此刻，他是多么的希望自己只是多心，只是多疑。事实上主人要去的是另一个地方，他只是恰好今天出来而已……
这里是白痴的下一个站点。
他到底还是没有能够承受住内心的焦躁。
“好了，让我看看……今次赛马的成绩结果如何呢？呵呵，我买的‘皇冠’一定赢了，对吧？”
他惊恐的从白痴身上离开，目光闪烁的看着白痴，开始为自己刚才那无礼的举动而懊悔。要知道，平白无故的推开自己的主人那可以是大罪，更何况，现在竟然是为了阻止主人做一件完全正当的事而推开他？
他知道……
白色的地毯，依旧发出嘲讽般的嘎吱嘎吱声。
小面包露出一副十分困惑的表情。似乎是在询问。
转眼间，佛罗伦随即下达逐客令。托兰还想说什么，但白痴却是毫无异议的点点头，率先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他的不成熟和幼稚已经延续了数也数不清的岁月，今后……不，在今天，恐怕也要继续的延迟下去了。
托兰依着那毫无任何御寒作用的草棚，目光惊恐的看着外面。
这一刻，托兰却看到了。白痴的右手中拿着的并非什么匕首，而是一份报纸。在他白色的呼吸之中，这份报纸就这样缓缓升高，服现在托兰的面前。
为什么……他的脸上会看不出一丁点的温柔？
他的朋友中有人笑了，说道。
“不过你的运气还真是好呢！我们已经见过你连续赢了三次赛马吧？你的运气怎么会那么好？”
“傻！”
就好像是在倾诉着什么似的，也像是在呻|吟，在哀嚎……
身为死亡骑士，忠诚是托兰的本份。
脚下，只有那雪地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回响。
对于主人决无迟疑的ｈｔtｐs://www•heｔushu.coｍ.ｃｏｍ效忠，甚至也是他自己的荣耀。
由于寒冷，街上的行人看起来显得相当稀少。即使是一些形单影只的旅人，也是紧紧的裹起身上那厚厚的衣服，避免被白色的亡灵所侵袭。
位于树屋上的小面包看到了托兰的怪异举动，刚要出声喊叫。但一旁的蜜梨却是即刻的捂住了她的嘴，将她从窗台上抱了下来。同时，轻轻的摇了摇头。
在飞雪下，白痴敲了敲门。
白痴低着头。那头略显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前额。从后方看，根本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白痴沉默着，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人流露出一副小流氓凯子的姿态。旁边的托兰见到佛罗伦这样的行为则是吓了一跳，连忙上前站在白痴和佛罗伦的中间，强颜欢笑道：“好了好了！艾诺先生，请您息怒！那个……我男朋友并不是有意的，他……他只是……”
白痴踩着积雪，雪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
无法猜测……在看不到白痴的脸的时候，根本就无法猜测他现在究竟是在想什么。想要怎么做。
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滚下，被冬日的寒风一吹，就凝结成水晶，粒粒落在下方的雪地之中。
“……你不工作，整天考赌博为生。这样下去，迟早山穷水尽。”
背后的寒冷越发凄厉，托兰已经是急出了汗水。他连忙挣脱佛罗伦的手，拉着白痴躲到这间小房间的角落去，不断的向佛罗伦道歉鞠躬了。
佛罗伦叼起烟，吸了一口之后，悠悠然的朝着白痴吐出，露出些许的痞子样，说道：“怎么？政府的工作人员。你拿了他们多少好处？要替他们来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不妨老实的告诉你。在你之前已经有三个来劝我人来劝我不要赌博，要好好工作了。可是你知道他们的下场吗？”
“谁啊？”
又为什么……他的右手上……会偷偷的捏着一把匕首……？
他是很宁静？还是很兴奋？还是处于杀人之前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