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中州雨灾
第五十五章 养猪场
“懂了！”顾思忆点了点头，“咱们这就去养猪场，然后让佳佳给猪唱一支‘迷魂曲’！”
还没来得及重新发动引擎, 巨蟹已经迫近, 抡起大号扳手似的蟹钳，重重击打在摩托艇上。
“你不是肚子疼吗？不要勉强，回家好好休息吧。”
参加救灾行动五天以来，他和队友们已经数不清救了多少人，早就习以为常。
巨蟹绕过摩托艇，打算杀死猎物。
艇上的消防员还没站稳, 再次落水, 溅起一大团水花。
齐天站在驾驶摩托艇的王大庆身后, 手指前方, 摆出一个自以为威风凛凛的pose。
三米来高的围墙，只露出低矮的墙头和铁丝网。
身穿橘红色救生衣的消防员，驾驶一艘摩托艇，牵引着充气救生筏，航行在被洪水淹没的街道上。
“勇敢牛牛, 冲啊！”
“噫？！使不得哦！”听说到手的奖金要飞了, 顾思忆急了，“小枫，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坚持一下！和-图-书”
“噫！佳佳，你怎么也学会阴阳怪气地吐槽了？”高飞大感意外。
噗通一声, 消防员跌落水中。
由于预警及时，镇上居民大多已经撤离，只有极少数被困在家中，等待消防人员前来营救。
“顾姐，其实你不用担心。”高飞安慰顾思忆，“猪这种动物，长得膘肥体壮，天生就会游泳，营救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高飞！小枫！不好意思哈，我突然有点肚子疼，如果你们要去抓猪的话，我就不奉陪了……”
“顾姐，你的思维还是不够开阔。”高飞微微一笑，“吟游诗人的‘迷魂曲’，同样可以令动物们听得如痴如醉。”
橡皮筏上，承载着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妇，老妇人怀里抱着年仅五岁的小孙女。
消防员奋力划水, 游到摩托艇跟前，慌忙爬了上去。
就在这时，被洪水淹没半截的楼房背后，传来摩托艇高速行驶的隆隆轰鸣, 盖过和*图*书老人的惊呼与孩童的哭声。
嘭！
父母在外地打工，爷爷奶奶照顾幼童，这种欠发达乡镇地区常见的留守儿童家庭，老的老，小的小，只是维持生计就已经很艰难了，对天灾几乎没有任何抵御能力。
“特警同志, 太感谢你们了！”
蟹钳恰巧砸在救生筏的充气塞上，连带拔了出来。
李佳佳羞笑着摇头。
高飞悻悻地挠头，重新发动摩托艇，按照消防员的指点，沿着已经变成河道的滨河大道，朝养猪场的方向疾驰。
弥河镇养猪场位于郊区，出于牲畜防疫需要，饲养场被一圈高耸的围墙圈起来，只有一扇大铁门与外界相通。
公牛鱼一头撞在巨蟹身上。
高飞坐在另一艘摩托艇的驾驶席上, 腾出左手，将一尊猫头鹰木雕变成巨枭, 放出去营救落水的消防员。
巨蟹扭动眼梗，瞄向落水者，兴奋地吐出一串泡泡，丢下橡皮筏, 横着身子扑向落水的消防员。
“猪会游泳不和-图-书讲，可它们听不懂人话啊！”顾思忆苦着脸反问，“一群猪在水里漂着，自由自在的玩耍，凭啥要听你的话，跟着你走？”
密集而清脆的枪声随之响起。
遭遇“车祸”的巨蟹, 刚落回水面就连中数枪，当场嗝屁。
救生筏上的老人和小孩，都被吓得惊呼起来。
“老乡, 附近还有多少被困的居民？”
“我最近学了一首非常好听的歌，叫做《孤勇者》，本来我想唱给你们听的，你们不给我机会，无所谓，我可以唱给猪听。”
连结在摩托艇与橡皮筏之间的牵引绳，也被正在水上打转儿的救生筏绞成一团，扯得摩托艇偏向一侧, 冷不防将消防员甩了下来。
高飞嘴角抽搐了一下，扭头望向李佳佳。
消防员听见动静，匆忙熄灭引擎，回头张望。
江枫挽着男友的手，给予表面上的同情以及实质上的揶揄：“古有公明仪对牛弹琴，今有高才子对猪唱歌……唉，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和-图-书呀！”
就在这时，养猪场大院里突然传来呼唤声。
大门早已被洪水冲垮，一只黑毛猪正在水面上悠哉悠哉的漂浮。
05小队的“志愿者”顾思忆，以家乡话跟消防员攀谈。
“就算白雪公主吃了毒苹果，后母也不算世上最美的人，飞哥，你懂我的意思吧？”
高飞笑着摆了摆手，收回巨枭。
被他驯化的公牛鱼, 真如一头在水中狂奔的牤牛, 埋头向前猛冲。
平静的水面，突然掀起涟漪。
摩托艇剧烈摇晃。
“哦？真的吗？那可太遗憾了。”江枫似笑非笑的瞅着闺蜜，“你这两天跟着我们，表现还不错，本来我打算在连长面前多夸你几句，给你争取一笔见义勇为奖金啥的，既然你要中途退出，不好意思，奖金没了。”
“还不都是跟你学的。”江枫白了男友一眼，“阴阳怪气的吐槽，已经成为咱们05小队的队内文化了，你要为这种歪风邪气的泛滥负全责！”
获救的消防员满脸感和*图*书激。
“佳佳，我觉得一支特警小队有一个诗人就够了，要不……你还是回去当队长吧。”
“五百多头猪？额的个天！”顾思忆直咋舌，“这么多肥猪泡在水里，想把它们全都营救出来，可比救五百个人难多了！”
一只巨蟹出现在救生筏旁边，扬起螯钳，猛击过来。
借着冲锋的惯性, 公牛鱼锋利的犄角贯穿蟹壳, 将之挑得腾空飞起。
马涛驾驶摩托艇靠近救生筏，安抚受惊的祖孙三人, 还让妹妹施法修复正在漏气的救生筏。
“我真的不要紧！轻伤不下火线嘛！况且我也不是非常痛……”顾思忆心虚地讪笑。
咚！
救生筏立刻嗤嗤冒气，在气流的推动下原地转圈。
李佳佳捧起口琴，犹豫有没有必要为了这一头漏网之猪，浪费一次演奏机会。
“镇区的灾民都转移了, 养猪场那边还有求援电话打过来，人没事儿，但是五百多头猪很难办！”消防员苦笑道。
破碎的甲壳, 渗出蟹膏，随波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