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苏醒期
第七十章 暗星城见闻
怪异，或者说异人吐出人类的语言。
陆离没能将其消灭——因为蒸汽轮廓在暗星城，从天而降的他杀死残骸怪异并摧毁了半条街区，也引来这座城市的守备力量。
陆离掀开兜帽，显露人类的面孔，但异人意外的认出了他：“驱魔……人？”
“耀眼，虚幻……”
谢绝“馆长”赠送的油画，陆离留下了一枚商人眼珠。至于画廊会和光明之地交易什么则不归他管。
跟随着陆离的蜘蛛卫队让居住这里的怪异退避，居然可以从这些怪身上看到贫民般的畏惧与麻木。
他需要拉拢暗星城，最好不要被它们发现他和破坏城市的凶手在一起。
“什么也不用做，只是看一眼。”
蒸汽轮廓的地址指向一间棚屋，陆离蜘蛛卫队留在外面，走进棚屋，看到一只苟延残喘着严重溃烂的怪异。
画廊犹如陆离诱捕器般吸引着陆离。他没有拒绝欲望，造访这座怪异画廊。
尖锐的解说旁边响起，和*图*书陆离视线从这幅皮画移开。
单薄门外传来微弱的密谋，陆离听见那位母亲在怂恿胆怯的男人杀了男孩。
“拿着它，光明之地会联系你。”
这些“艺术品”附着着扭曲的力量，而不是单纯的画卷。
犹如晶莹冰霜爬上窗户，盎然生机在空白的画卷刻画仿佛浮雕、仿佛铭文的天然纹路。
“我要离开了，你替我去一个地方。”蒸汽轮廓生硬地说道。
“是我。”
“我叫它《菲林的嚎叫》，这幅绝美的画作天然形成，每一片花瓣都可以听见它临死的哀嚎。”
或许是囚禁“暗星城最后血脉”的势力，或许只是觊觎陆离的人性。一些犹如骨头、血肉、黏液的集合体，仿佛掉入绞肉机的残骸的怪异袭击了陆离。
面对怪异的讽刺，陆离让它拿来空白的画卷。在这位馆长“诡计得逞”的得意情绪下释放一抹人性。
“艺术之眼洞悉万物……”
馆和_图_书长怅然地看着这幅画。
血腥而扭曲，诡谲而怪诞，这就是怪异所追求的美感。
正如黑暗永远存在，曾经的人类城镇不能避免肮脏之事发生，怪异城镇也不行。
“你还有救。”陆离取出商人眼珠。
“我不喜欢你，从来都是……”
蠕动的肉芽愈合着他的伤口，但这个男孩的灵魂在这一刻就已死去。
“我听说了沼泽地的事，你需要帮助？”
“不……我已经烂透了……我……”异人渐渐张开嘴巴，蛆虫般的血肉组织在喉咙蠕动。
陆离检查他的状态。溃烂皮肤下的血肉在蠕动，应激般地随着陆离，或者说人性气息翻涌。
从这天起，暗星城的画廊多了一幅与众不同的画。
“贵客登门，欢迎到访……”
男孩对此一无所知，又或者知道而不在意。
男孩停止挣扎，悲伤地看着母亲狰狞地握住男人的手和铁片，刺进他的心脏。
满腔怒火的男孩静止下来。
没有门https://www.hetushu.com.com票，客人寥寥无几。扭曲的艺术品琳琅满目，人类随便看到一眼便会疯癫发狂。唯有陆离不为所动，停在唯一可以“欣赏”的一幅内容为“盛开的血肉蔷薇”的皮画前。
濒死的异人陷入无意识的呓语，断断续续地讲述：
陆离给了颗眼珠，让蒸汽轮廓离开这里。
……
“我要做什么？”
陆离维持着对暗星城好奇而四处游逛的状态，来到蒸汽轮廓所给的地址。
当颤抖的中年人将铁皮刺进男孩胸口，剧痛的男孩惊醒，挣扎。但在他即将摆脱中年人的掌控时，又一道身影扑来，恶毒地发出尖叫。
在陆离记下地址后，蒸汽轮廓融化脚下岩层，融入岩浆。
他没看见母亲流露的惊惧，回到房间倒在床上。
陆离短暂感受到某位难以名状的存在投来注视。又一只古老者层次的异神？
他在最后恢复了清醒，浮游着细小生物的浑浊眼珠盯着陆离。
“它的名字？我叫它希冀和-图-书。”
房门推开，抓着铁皮的倒影探进屋子。
“杀了我……”
“来不及了……再不杀了他我们都会死……”
犹如霜冻的蛛网从王城方向弥漫而来。
“这是什么……”
犹如贫民窟的破败街道污秽横流。如果陆离还是人类，踏入这里便会撞入理智值幻象。
“你是谁？”
……
吱呀——
“妈……”
“杀了我……”
那是怎样一种复杂的目光，糅杂着憧憬，艳羡和厌恶复杂情绪的目光。
“风格不同。”
陆离想将男孩按照人类的仪式埋葬。不过这么做在暗星城没有意义，离开不久，他的尸体就会被挖出分食。
“你知道我？”
“客人有兴趣留下一幅吗？虽然无法比较这些艺术品，但驱魔人的作品会让它拥有一席之地。”
“你没义务拯救这个世界，可你还是做了……”
牵引蛛丝的卫兵随后降下。它们奇怪陆离为何会在此处，陆离只告诉它们，自己遭遇袭击，然后被未知存在救下。hetushu.com.com
“这些艺术品和人类的艺术品比较如何……”它问。
混乱守序的暗星城仍决定通缉蒸汽轮廓，但并未包庇袭击陆离的势力，开始搜寻它们的踪迹并护卫陆离。
只有手杖高的丑陋怪异斜披着不知名的皮缝纫的外衣，向陆离施以问候。
幽深的伤口钻出嫩芽，被放下怪异尸体的男孩捂住，向母亲挤出笑容：“我带回猎物了，这些应该足够我们吃上半个月……我要休息一下……”
陆离离开画廊，在街道闲逛。
比如旧下水道就绝不会有“画廊”这种设施——即便旧日时代的人类城镇也不多见。
“……但我不怪你。”
“他要变成怪物了……杀死他，快杀死他……”
活化的血肉和寄生的生命在男孩死去时也一同死去。
面对异人的恳求，沉默的陆离伸出左手。
陆离踏上街道。看见形形色|色的怪异从街上走过，恍然间仿佛是披着怪物皮套的马戏团在游行。相比旧下水道，这里的怪异少了些混乱，多了些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