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潜伏期
第六十五章 诡谲世界
安娜猜到什么，试探着问：“你又看到幻象了？”
酒馆门前，小杰克踮起脚尖，给棕马套上缰绳，又检查一番马匹和车厢的连接是否牢固，站起身道：“都弄好了先生。”
两分钟后，带着三份新鲜出炉的报纸，陆离回到楼上，对刚刚浮现身影，还没来得及拿书伪装的安娜道：“准备回去。”
“你是说讲价么。”
“诶？你要去哪？”
“还有。”
陆离不再说话，差不多习惯他沉默少语的安娜拿起一本寓言故事，翻看起来。
“只是为了省钱。”
陆离短暂沉默一瞬，头也不回答：“因为一些事。”
陆离一回到酒馆，就偷偷溜回楼上房间的安娜转过头，装作惊喜道。
安娜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打量陆离，因为……陆离刚才居然在讲价了！
等到马车离开影子镇，陆离放下缰绳，钻回车厢里。
陆离不会将希望全部寄托在躲起来的理查德身上。他打算在回到贝尔法斯特后，和这个世界的神秘和图书力量进行接触：守夜人，以及调查员。
安娜悄悄握紧拳头：“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影子镇远远没有贝尔法斯特繁华，三人街上仅有的两间面包坊虽然已经开门，但还在清理飓风带来的麻烦，还未准备好面团。等到放进烤炉起码要半小时后了。
如果这种寒冷出现在昨晚暴风雨中，陆离未必能安然无恙的回到影子镇。
“要回去啦！”
然后安娜就看到陆离愣住一般，一动不动的盯着闹钟。
之前还因为回家兴奋的安娜思考着什么，陆离从她身上收回目光，在身前颠簸木板上展开买回的三份报纸。
离开影子镇前，马车在一间面包坊门外暂时停下，陆离下车买了五磅面包，捧着牛皮袋和雨伞回到车上。
有些难以接受的安娜低下头，沉默不语。
“比你晚几秒。”陆离回答。
陆离声音平淡：“是的，这只是我的推测。但已经预见了，就要提前准备好一切。”
帘子掀着和*图*书一角，车厢里的安娜点点头，意识到陆离看不到后说道：“难道是面包价格太贵了？”
“诶……”安娜拉着鼻音，无法理解。“我们要没钱了？”
没理会安娜跟没跟来，陆离走过新装上的后门来到后院，给看起来还好的棕马喂了些草料与豆子，又回到房间。
什么也没带回的陆离回到酒馆。吧台后的小杰克已经醒来一会儿，可能是被陆离离开的动静吵醒，又或者是钻进酒馆的湿气。
“喂马。”
“这么快回来啦？”
剩下的除魔人陆离没有过接触，或许可以问问哈德斯是否知道什么。
“先生，有报童来送报纸。”
幻象消散后，陆离点了点头：“嗯。”
这是有迹可循的事。陆离到来前几个月，黑夜灾祸降临，随后诡谲可怕的事件层出不穷，远离人类聚集点的地方正在变得越来越危险，植物不再生长，太阳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怪异出现的越频繁，越靠近人类，说明和-图-书这个世界被蚕食的越严重。
终于结束这场麻烦不断的诡异旅途，安娜有些兴奋，日渐消散的贵族礼仪这时候差不多看不见了。
“但也可能没那么糟糕对吧！”
他不打算隐瞒安娜，虽然说起来很麻烦。
雨水落在身上，能迅速带走身体仅有的热气。
安娜不相信小说里都不会出现的剧情会出现在真实世界，但她又无法反驳陆离的推测，他说的几乎找不到漏洞——这个世界的确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
雨依旧很大，但没有风陪衬就变得温顺许多，只要一把雨伞就能避免被淋湿。
陆离看向闹钟，刚刚六点十分，只过去了十分钟。
守夜人中他认识乔尔，手电又疑似调查员的信物。
忽然间，安娜抬起头，眸中带着希冀问道。
事实上陆离的确是这么认为的，如果理智值没有下降就更好了。
陆离没有安慰她，他就是那种会对将死之人耿直的说“你快要死了，最好找到合适的埋葬地和墓碑”https://wwｗ.hetusｈｕ.cｏm•ｃｏｍ的家伙，从不管别人是否可以接受。
被陆离径直戳破，安娜有点扭捏羞赧，忽然发现陆离又准备关门离开。
“不会这么糟吧……”
当陆离说出那句“能不能便宜些”时，他沉默冷峻的形象在安娜心中崩塌了一半，以至于陆离回到车上，重新拉起缰绳后，安娜忍不住捏了捏陆离的脸庞。
他礼貌与陆离打着招呼，揉着眼睛拉开几扇窗帘，又跑去熄灭点燃一夜的油灯。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安娜双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歪头问陆离。
“尽快找到门和血色触须的解决办法，然后准备一个足够安全的住所和足够生存的物资。”
三张报纸分别从不同角度侧面验证了陆离的悲观预测。
这个世界的人们正在经历一场温水煮青蛙。补同的是，青蛙知道水变热后可以跳出去，人们不知道，少数知道的又跳不出去。
“那为什么要省钱？”
……
陆离回到楼上，推开房间木门。
“买到报纸和食物后。”
和*图*书陆离忘了在水壶里灌满热水，那样起码能让冰凉的手掌暖和十几分钟。清晨的野外只有几度，或者更低。“……？”
“咳咳……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假的陆离。”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的安娜轻咳几声，佯装镇定说道。
“怎么总感觉幻象对你来是个很有趣的东西……”安娜小声嘀咕。
安娜的想法与一天之前的陆离基本重合：钱并不重要。
陆离接下来告诉了她自己看到空中邮轮后的猜测：这个世界正在变得愈来愈危险。
时间推移，一阵时间过去，门外走廊传来接近的脚步声。
开始最期待外出旅行的她此时想念侦探社了。还有那座雕塑，尽管它从没理过自己。
依旧平静的黑眸疑惑看去。
陆离点点头，将背包放进车厢，坐上马车。于酒馆老板惋惜不舍的瞩目下拉动缰绳，缓缓离开酒馆门口。
陆离眼眸向上移动，注视这朵从闹钟指针冒出，越长越高的蔓藤穿过天花板。
《艾伦公国公报》《华尔森邮报》《每日新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