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美丽新世界
第三十八章 无题
维拉克坐镇酒馆，在安静的隔间里翻阅着总站的回信。
“你这个混蛋！！”一名同志刚朝前走了半步就被维拉克给拦住了，“为了自己的苟活，你害死了多少人！！”
“嗯，这件事应该妥善处理。”弗拉季斯拉夫赞同道。
“维拉克同志！”
斯图亚特、康妮为了把时间利用起来，提前打过了招呼晚上再回来，所以中午，昆廷、奥斯卡、弗拉季斯拉夫、阿尔谢尼陆续返回酒馆后，几人直接聚在一起吃起了午饭。
边吃饭，维拉克边把上午几拨同志过来的事情讲给了众人，众人了解到老同志们这几个月过的日子，一阵唏嘘。
“谢谢您！”
他们和最早来的六人情况相差不大，这几个月都经受了肉体与精神上的严峻考验。万幸的是，他们坚持了过来。
“我们明白，不会动手的。”为首的同志保证道。
“嗯。”维拉克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来到了酒馆的大厅里等待。
“当然可以，不过他目前对我们还有价值，见到他的时候，我希望你们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维拉克不介意他们去看科兹莫，单纯怕他们怒气上头，一拥而上把科兹莫给活活打死。
“你在胡说什么！！”同志打断了科兹莫的话，“我们才不会像你这种人渣败类一样！因为微不足道的生命威胁，就把其他人供出去！！不要拿你那颗卑劣的心揣测我们！！”
他们本不必如此！
“能带我们去见见他吗？”
一行人来到了另一个隔间门前，维拉克掏出钥匙打开门，自己先朝前走去，挡在了科兹莫与六名同志的中间，避免同志们还是没控制住做出些什么。
维拉克绝不允许！
“那就先让他们来这里一趟，和您见完面，再安顿到秘密站点里。”维克多离去。
那样的日子终于结束，真正能带领他们革命的人来了，他们将重新让巴什这片大地上觉醒平等的思想，让民众们生活在一个更好的世和-图-书界中。
“你跟他说的是酒馆歇业了？”维拉克上午还一直在做着巡查队队长来访的准备。
维拉克在几人聊天之际吃完了自己餐盘里的食物，他用餐巾擦了擦嘴，开口道：“想杜绝这种情况发生是不可能的，要真这么铁板一块无懈可击，我们早就可以颠覆世界了。期盼是可以这么期盼的，但这件事为我们敲响了警钟，以后的我们，永远要提高警惕，提防外敌之余，也要坚决地肃清内部的敌人。”
他简单地向几人说了说昨晚开会的成果，得知总站将提供援助，他们的计划也具备着很高的可行性，同志们心底重新燃起了希望与斗志。
“有道理，该被吓跑的已经吓跑，该软弱投降的已经投降，经历了这么多还留在这里坚持革命的，我想没几个是软蛋。”奥斯卡相当认同，“希望再也不要有科兹莫这样的人存在了，我们齐心协力众志成城，把革命事业搞起来。”
和平街、酒馆
“……我已经知道错了。”
“当初选派同志到各大城市乃至国外建立分站时，我是在场的。”维拉克回忆起一年前自己为同志们讲课、送行的情景，“人是会变的，也会因为经历不同的事情逐渐清楚地发现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那时候大家都一腔热血，都没太经过什么生死危机，自然很难精准地判断有无带领分站的能力。在摸索中共同进步的，其中出现一个像科兹莫这样的人，既是意外的，也是合理的。”
“你、你们……”昏昏欲睡的科兹莫看到维拉克身后的几人，惊得说不出话。
“那么多人，一人踹一脚都能把科兹莫踹死了。”维拉克摇了摇头，否决了奥斯卡气头上的建议，“过段时间，我们再正式地商讨一下怎么处置科兹莫。”
有多久没有痛痛快快实实在在地为革命事业做过些什么了？
维拉克也松开了手，面向了科兹莫：“你所做的事情永和图书远无法被原谅，你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能弥补多少就弥补多少。这样未来有一天离开这个世界，面对那些亡魂时，他们才可能放你一马。”
“我……”科兹莫说不出话。
他们坚韧不拔，他们不屈不挠，和他们并肩作战，维拉克不觉得改变巴什是件多么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
同志们渐渐平复下来。
这些同志没有钱，没有住的地方，靠着信仰与意志硬生生在危险饥寒之中苦苦支撑了几个月！
七月二十七日
“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维拉克走上前去，同几人重重握手。
“放心，我们会渡过难关的。”维拉克的情绪也在翻涌，他请着几人来到隔间坐下，托维克多为他们准备了些食物。
维拉克见状道：“我理解你们，看到科兹莫却又什么都不能做，一定很憋屈，想到自己曾经深信这样一个混蛋，一定很懊悔……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不能被过去的事情拖住脚步。现在该做的，是忍着悲痛，背负牺牲的同志们的遗志，把我们的事业做成。”
终于有一天，同志们找到了他们，在他们以为黎明终于到来时，首先得到的消息却是无比信赖的站长早已背叛革命，他们同伴的牺牲，他们当下的境遇，都是自己人所为。
“怎么了？”维拉克烧毁了总站的电报。
他们里面既有当初跟科兹莫一同从莱泽因来的布列西人，也有巴什本地人。可不论是何背景，在见到维拉克的一瞬间，他们都不禁动容，有点绷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奥斯卡咀嚼着食物：“当初怎么就把科兹莫这样的人选派过来做分站的站长了呢？”
这也是他们反馈给维拉克的信心、力量。
同志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不着急，你们先吃点东西，吃完我们慢慢聊。”维拉克招呼几人先填饱肚子，自己热心地给他们挨个倒了杯水。
“还好有您在……”一名蓬头垢面的同志止不住地流和_图_书泪，“巴什分站需要您！”
同志们不住地点头。
因为酒馆的歇业，维克多也不需要再负责酒保这项工作了，他现在主要从事分站与总站之间的通信，帮着打理后勤事务。
“那我们先吃了……”
伯因非常爽快地批准了援助一事，安排了与巴什相邻的斯德尔王国分站全力协助，帮后续在外作战的弗拉季斯拉夫同志、阿尔谢尼同志等人牵制清道夫的精力。
若不是还有维拉克同志在，有这面国际平等联盟最著名的旗帜在，他们恐怕都无法承受住这样的重击，丧失坚持的动力，迎来最终悲惨的结局。
维拉克的话他们信！
“呸！”听到这话，其他几名同志挽起袖子，忍不住想动手了。
脑子里只记得这几个月全都是在为活着而拼尽全力。
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六人就消灭了几大盘的食物，个个吃得肚子滚圆，连连打嗝。
一声声激动的问候声中，含着些许悲腔。
科兹莫害了所有分站的同志！
十几分钟后，第一批共计六名老同志在维克多的带领下来到了酒馆里。
六名同志本想和这位久仰大名的维拉克同志畅聊一番，但他们太久没吃到过什么像样的东西了，看到食物端上来时，一个个眼冒绿光，不停地吞咽口水。
“酒馆是我们私下和克拉克碰面的最好机会，所以我和巡查队队长说的是酒馆这几天要重新装修，暂时歇业，但要是他来，还是会热情招待的。”昆廷道，“我们约好了下午或者晚上喝点，所以下午我就不出去了。”
“这倒是不用。”维拉克看准了科兹莫的弱点，“哪怕巡查队队长站到了科兹莫所在隔间的门前，他也不敢发出半点动静，因为害我们陷入绝境也就等同于他别想活了。他那样的人，能多活是一天，到时候一定会静悄悄的配合我们的。”
“以后这样的情况应该会大幅减少。正如维拉克同志所说的，人需要经历才能锤炼，或者被改变和*图*书，又或者发现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现在同志们都经历得够多了，该是什么样都已经是什么样了，想看错一个人也没那么容易。”昆廷接着道。
不能随意露面，不能随意和人接触，因为遭到通缉也不能打工谋生，一个个躲在不会被巡查队注意到的犄角旮旯里，靠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方式维持着生命。
“就该让他们挨个踹科兹莫几脚，最起码解解气！”奥斯卡愤愤不平地道。
“还是都先见一面吧，起码我得认识认识分站的同志，不然连人名都叫不上来，连脸都对不上号，后面还怎么安排工作。”除此之外，维拉克还有安抚大家，重振大家信心的打算。
对未来的路线有了明确的规划后，众人的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一大早吃完饭便兵分数路出门去忙碌工作了。
“维拉克同志。”维克多敲了敲门，在得到准许后进入了隔间。
他们还差点就被科兹莫联手清道夫屠戮个干净！
看食物不够，维拉克又连忙叫维克多多准备了些过来。
送走这批同志，把他们安置在了新开辟的几处秘密站点后，上午维拉克又见到了四批、三十余位从各处汇聚而来的同志。
就这样，科兹莫竟还有脸想再回到分站跟他们共事！
“谢谢！”
“都冷静！”维拉克拔高了声音，制止了几人，“现在不是我们意气用事的时候！他还有价值！我们要为更多还活着的同志们考虑！”
“维拉克同志！”
“走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就让这滩烂泥烂在这里吧。”维拉克带着同志们返回了原先的隔间。
昆廷吃完一口饭，喝了半杯清水：“上午我碰到了巡查队队长和克拉克，他们正准备来酒馆喝酒，被我给拦住了。”
科兹莫吓出一身冷汗，他努力朝后挪动：“我、我也不想这样的……可当时的情况你们并不清楚……换作是你们，你们也——”
“当初你做出这个决定时，就很清楚结果会是怎么样的。这m.ｈｅtｕshu.ｃom.cｏm无关错对，或者说知道错对也没有意义了。”维拉克懒得和科兹莫废话，“你们还有什么想要宣泄的吗？”
“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你！！给那些牺牲的同志们报仇！！”情绪最激动的同志怒吼着。
“您之后……有什么打算吗？”最先醒悟的同志过问起分站后续的规划。
“冷静。”维拉克牢牢控制着同志。
回去后，六位同志的状态都有些低落。
“已经有各处的老同志们赶过来了，是安排您与他们见个面，还是先让他们在昆廷同志安置好的几处站点落脚？”
“巡查队队长过来，那要不要把科兹莫藏到更安全一点的地方？”阿尔谢尼担心道。
只要能安安稳稳等到弗拉季斯拉夫、阿尔谢尼他们出城，这件事就有八成的概率能做成。
“还需要再吃点吗？”维拉克笑着问。
他们忘了。
“……他在。”维拉克差不多能猜到同志们想做什么。
“维拉克同志，科兹莫在这里吗？”没等维拉克往后说，一名同志忍不住询问道。
“当然，分站后续……”维拉克很乐于见到大家走出阴霾，从被击倒的地方站起来，而后大步向前。
他代替了其他几人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因此其他几人都没怎么开口，仅仅是用仿佛能千刀万剐了人的目光，狠狠盯着科兹莫。
有了这份保证，他也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眼下唯一需要打起精神注意的，就是避免提前被马克西姆、清道夫察觉到异常。
“这几个月真是辛苦你们了，在这么艰难的环境中坚持着。”维拉克打心眼里佩服眼前的同志们，“接下来我向你们保证，我们不会再这样毫无抵抗之力地被动下去，我们会强硬地反击，为牺牲的同志们报仇，捍卫民众们的权益。”
越是这样，维拉克心中就越是心痛与愤怒。
维拉克率先起身：“跟我来吧。”
同志们没说话。
“不用了不用了，吃饱了。”同志们摆了摆手。
他们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