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不堪回首
“难道就这样说着闲话眼睁睁等着它觉醒？”六道真的急了。
“奚隐，你我出身同门，早该懂得长辈训诫：不惧艰难险阻，勇往直前，仗剑一战；不计起落生死，心负苍生，坦然接受。我等身为战仙，宿命就是如此，如此而已。”
她忍不住发问：“师父，那个‘孤凌’……到底是谁？”
“灵寂仙轮……？”景元似在回忆。
听到这些话，十一心中所有的谜团豁然而解。原来奚隐说自己是景元伞的主人是实话，原来五百多年前在她渡劫之前，景元为她寻来的法宝是用自己最珍贵的一件法宝换得。从此之后，这把伞一直伴她左右，数次为她保命。
奚隐却讪笑：“你不愿等死，又能如何？你急着要战天魔便去战，没有人拦着你。只是罪秽之眼就是一团魔气，根本就没有实体。如今它正在解离之时，除了死气，无迹可寻，只有等它聚合觉醒之时，才能一举击破。”
“你急什么，时机还未到呢和*图*书，除非你能一口气将这到处弥散的魔气给吹散。”一直在旁边不动声色的永夜发话了。
听到他如此说，众人都深感震惊。原来五百多年前那一战，竟还有这样的隐情！
她望向景元，眼眶有些发热。
景元望着十一良久，终于长叹一口气，开口道：“十一，虽然他人都说我冷血无情，但是我却明白唯有封住你的灵识，让你忘记一切，才能让你继续活下去。罢了，虽说往事不堪回首，但一切终究都是事实。今日，我就在这里让你记起一切吧。”
奚隐见他沉默，指着十一大声道：“景元，你听到她的问话了么？你敢将一切都告诉她么？你敢面对她说出‘无怨无悔’四个字来么？”
“哼，好大的口气。区区小仙，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了，待我先教训你！”
“哈哈哈……”奚隐突然反常地大笑，“原来，我对于天界来说还算是有功劳的么？可是天界又是如何对待我这个‘有ｈtｔps://wwｗ•heｔｕshu•coｍ•coｍ功之人’的呢——你可知道被封印在九皇山底的滋味？痛苦不堪却偏偏神识清醒，渴望自由却只觉茫茫无期，真真正正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比下地狱还要煎熬……这些年来，我虽然逃出封印，却是非魔非仙，上不得天，入不得地，在这人间苟延残喘。若是被仙界知道我还存活于世，结果必然是要我魂飞魄散！六道，你眼见我的悲惨境遇，还以为天界是当我有功的么？这还真是讽刺啊……”
“哼，想当初你也是打定主意认为我已经死了罢？我便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吧——我在封印之下抵死反抗天魔，不但没有被它吞噬，反而控制住了它！于是我借着它的力量冲破了封印逃了出来，只可惜，我还是被它吞噬了一半的元神，导致我再也无法返回仙界。而后我耗费了自己一半的元神，又用法宝灵寂仙轮作为禁制，将天魔暂时封印。谁都没有发现，奚绝尘ｗｗｗ•heｔushu•cｏm.com就是天魔！”
听着他如此平静的语气，奚隐一向平和的神情彻底破碎：“景元，仔细算来，你的境遇比我悲惨得多，连我都想为你鸣不平。我一直不明白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些什么——是愚忠，还是愚信，竟让你分不出好歹？”
“好一个‘无怨无悔’！当年你亲手将至交好友打得魂飞魄散，也是无怨无悔？你扪心自问，你如何对得起孤凌从前与你之间的情谊？”
林忘忧有些听不下去了，大声道：“奚隐，你不要逼人太甚了！”
只有景元仍是波澜不惊，正色问道：“奚隐，若你所言非虚，早就将天魔释放到了人间，那为何它直到现在才被发现？”
景元将目光转向她，却是不发一言。
“你当年与天魔拼死一战，本就是事实。奚隐，你到底为何要如此做？”景元皱眉问道。
听到这话，六道忍不住了：“奚隐仙君，你休要胡言！五百多年前你明明是与景元仙君一同带领众战仙力战天hｔtｐs://m•ｈｅｔusｈｕ•com.com魔，我虽未能参战，对此战的细节也并不了解，却也在仙界中听说了你与天魔拼死血战的传说。为何现在你却要出言否定自己的功绩，竟然说是你释放出了天魔？”
“呵呵……”奚隐发出轻笑，“我做了什么，你们难道没有看到么？看看吧，天魔就要觉醒了！如今时机已到，我便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天魔被重新封印之后，我以自己的一半元神为代价，将他释放了出来！”
再一次听到“孤凌”二字，十一猛地记起在“霰雪秘境”的入口“美人洞”中的所见所闻。就是在那里她听说了“孤凌”这个名字，还听说了他是“史上最强的妖皇，六界之中唯一的天魔”。可是现在奚隐又提起了这个名字，而且听来这人和景元的关系似乎很不简单，这又是怎么回事？
六道闻言大惊：“这怎么可能？！”
十一听他一连串地发问，认真地望着景元，只见他紧抿双唇，脸上仍是冷然的表情。可是在他那风云变幻般的眼神中，她https://m.hetushu.com.com看出了一种说不出口的深沉的痛苦。
“永夜，你别乱来！”林忘忧出言阻止。永夜小她一辈，自然不能不听她的，一时间几人各持立场，僵持不定。
可如今最忍不下去的要数六道：“如今大敌当前，还在这里清算过往，你们是准备等死了吗？！”
“的确，当初我力战天魔，不惧生死。若那时我果然牺牲了，便也就是给战神殿的功劳簿添上一笔罢了。可是我并没有死！只是因为怀疑我已经被魔气侵噬，天界便将我与罪秽之眼一齐封印！就在那一刻，我突然就醒了……”
“不，你错了。我所做一切皆凭心中信念，无怨无悔，从不曾觉得自己境遇悲惨。”
“你难道忘了么？那可是你最厉害的一件法宝，当初你跑来非要向我讨要法宝混元伞，我便要了你这法宝作为交换。”
奚隐却神色变冷，盯着他问道：“若是如此，那你后来究竟做了些什么？”
六道一看这妖怪居然这番态度，气就不打一处来：“既然除魔时机未到，本座就先除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