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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爱

作者:夏雪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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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蝴蝶

10、蝴蝶

白启望着她的双眸出了神,好半天才缓了过来。欣喜过后留下的是沮丧,他原本是个有家世的公子,生得高大英俊,可以给她不愁吃穿的富裕生活。而如今自己不过是一名小小的裁缝罢了,他用什么去重拾她的心呢?
留下期待在身后如蝶飞舞。
白启呆呆地立在原地,直到紫若跟小碧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雾气中后,他才失魂落魄地关上屋门,再回到那盏昏暗的油灯下时,已没有绣衣的心思了。整个胸腔里装满了林家少奶奶的忧郁。
白启脸上的笑容消失,只留下一副老板对客户的态度。毕恭毕敬的双手交叠在身前,微微颔首问道:“林家少奶奶,我是江南镇最有名的旗袍制作师傅,这次来帮您量尺寸定制衣裳的。”他冷冷地扬着眉,望着她精致的脸庞,提醒着她已嫁为人妇的事实。
“丝丝,这样我们也能永远在一起,不分离。”白启抱着李丝丝,把她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黑暗中她白净的脸绽放开一朵艳丽的牡丹花,嘴角的血溢出,再也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声。
唯有红颜一如昨日清晰。
出机场时,柏千寻抬腕看了看表,差不多到了午餐时间,于是提议和我一起去咖啡厅点一份牛排慢慢消磨时光,一面等待我的歌词出炉。
言罢,小碧便识趣地离开。
林太太端正地坐在正堂主位之上,身穿一袭暗红牡丹式样的旗袍。当余光瞅见紫若走进来时,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刻换上了慈祥的笑容。
紫若手心里捏出了冷汗,直到拖着小碧走出很远的路程,小碧才开口说话:“小姐,你知道吗?北平有一家侦探社,只要有钱什么样的案子都肯接,包括杀人查案,听说这家侦探社后台很硬。”
她慌了神,冲向前时,林天已经没了呼吸。
凤飞服庄里的白启早早收拾好东西,在店里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他等的人到来,最后按捺不住冲向了林家。
林太太走后,紫若望着身上的衣裳,怔怔地发呆。
适应暗色后,第一个进入眼帘的是已经死去的林太太,白启的心慌乱起来,像被野兽撕裂了一般疼,他担心的是他的心上人。
丫头领着他到林少爷的屋子外面,白启见屋子黑漆漆的,见不着屋里有人,便拜托小丫头去找下,自己站在屋外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他推开了屋子大门,望着满目的衣裳,孩童的衣裳,全部是上等的面料,整整齐齐地折叠在床上,除此之外,别无一物。白启在椅子上坐下来等着,桌上未着一灰,可见常有人来这打扫。
可耐心等待他的回音,却一连数周音讯全无。
心直口快的紫若忍不住在跨出正堂门槛之前,转过身轻声细语地问道:“妈,林天人呢?身体还好吗?”
“林天的房间里保存着七岁孩子的衣裳,房间里没有一点灰,林太太时常拿出来看吧。我想那就是林天的衣裳吧,林天早在七岁那年便死了。”紫若说话的口吻都变了,对她的称呼也变了。
“刚出机场,就站在我们上次分开时的位置!”电话那端传来他优雅低沉的声音,充满不可抗拒的魔力,那么动人。
荷花盏,满载心愿,
突然见小碧折回来,身后跟着一白净的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着一身暗绿袍子,脖上挂着一把软尺。
紫若放下皮帽,一头乌发飘散开来,白启跟随其后,忍不住坦开双手抚摸上去,映着那洁白的面颊,发梢上带着淡淡的雨水香气。
在北京街头告别之后的第二天,我将改好的歌词通过邮件发给了柏千寻。
灰蒙蒙的空气中,一顶大红色凤凰图的花轿停在林家门口,林家却乱成了一锅粥,林家的主子——林太太不见了,就连少奶奶也不见了,镇上的小裁缝白启也不见了。
白启亲自送衣裳去林家的时候,似乎喝了一些小酒,满面通红。

人为什么凭感动生死相许

“妈。”紫若奇怪的目光落到林太太脸上,这里就是她的丈夫林天的屋子吗?他不是一直旧病缠身吗,为何这间屋子却半点药味都嗅不到?
她的血在静夜中弥漫着一种甜腻的味道,像一朵巨大的牡丹花,就在白启的眼皮下,由盛开到凋谢。
“这件事,以后再告诉你。”突然被白启紧握在手掌心中的纤纤小手任性地挣脱,紫若目光弹到别处。
这时,太太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手上喝剩的半杯茶应声落地,碎裂成好几块。
“是的。”他优雅地颔首,扬了扬曲谱,“我得到这个曲谱的时候,就开始连续不断地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后面在朋友的帮助下,找到世界级的催眠大师苍梧谣,通过记忆回溯,才明白原来这世间有一个人,曾经与我十世追随。于是,我恳请他给我一些指引,他写下了你的名字给我,这几年我流转世界各地寻找你。到达维也纳的时候,我就有种极强烈的预感,结果真的遇见你。
江南镇上最有名的裁缝白启是凤飞服庄的老板,因制旗袍手艺精湛、为人老实故而被林太太赏识,林家旗袍均由他制作。
听到这句时,紫若一下怔住了,就站在门口忘了跨步。
丫头告诉白启林太太叫了少奶奶到少爷屋子里,没有空见客。
衣裳送到紫若手中时,紫若赞不绝口,直叹小白的手艺又进步了。
紫若抬眸就见到林太太那双凌厉的眼,在林太太的亲自监督下,白启规规矩矩地为她再次量身,两个人的脸贴在一起的时候,白启便对紫若递了一个眼神。
每一件都是上等的绫罗绸缎布料,上面镶着金丝绣线、彩料扣缀、翡翠扣子,紫若看得眼都花了,果然还是他了解自己的品味。上面用桃红色绣着的群蝶起舞,而素粉白莲朵朵开,绿蓝梅花片片落……却唯独不见蝴蝶对对飞。
白启见林家少奶奶半夜里找上自己店里来,赶紧关上屋门迎了上去。
手指间突然腾空,孙总督毫不在意,郑重其事地对林太太说道:“不知道林太太有没有感受过家破人亡的滋味,最近山贼叛乱呢。”满是威胁的语气,孙总督转过身冲她笑笑,大步跨出门槛,扬长而去。
李丝丝目光呆滞地盯着黑漆棺材,嘴角浮起半丝无奈的笑hetushu•com•com意,这辈子,她李家注定要对不住白家了。
白启终究是不知这一路下来的变故,他不知道李丝丝如何变成了贾紫若,成为了林家的少奶奶,更是不敢问出口。只好憋在心里,表现在脸上。
白启的手沾上了李丝丝的血色泡沫,李丝丝深深看着白启的脸,发出如呓语一般的声音:“小白,你真傻,为什么要来找我呢?”明知这是一个四周封闭的空间,进来就是跟漆木棺材里的林天少爷陪葬,而他依然毫不犹豫地进来了。
紫若紧抿着唇,抬起双眸,嫩白的小手在旗袍上面摸,若有所思般轻吟出声:“旗袍真美,白师傅手艺真妙。”
江南雨丝越发缠绵。
“那件大红金线鸳鸯的嫁衣也是你做的?”紫若倒是落落大方地搬过椅子叫他坐下。
离别的歌声里,
为了报恩,她在贾家成为紫若的身边人。这次又带着新招的婢女小碧假扮贾紫若嫁入了林家,就连小碧都不知道她的身份。
天,已经暗沉下来,紫若趴在窗棂上向外望去。明月已经升起,楼下丫头欢声一片,唯有自己一人,孤零零的,碧绡纱窗,幽静如水。
紫若那张俏丽的脸带着愠气,叫小碧下去养伤。而自己对着镜子发起呆来。
正在这时,林太太带着几位丫头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屋的金丝银线。她听闻白师傅花了三天时间亲自捉线缝制,把定制的旗袍全部完工。进到屋子时也看花了眼,就连她年轻时也没穿过这么美丽的旗袍,她略带沧桑的声音说道:“白师傅辛苦了,来人啊,给白师傅算工钱,送他回去。”
“我今天深夜来找你,是想告诉小白别瞎想,李丝丝与小白是娃娃亲,定不负小白情。”承诺一句,就算生命在这秒化为灰烬,也在所不惜。
李丝丝睁开困倦的眼,嘴角滴出的血沾满了白启今天特地换上的白色衣袍,浸湿了一大块暗红色,触目惊心。
你和我擦肩而过,
丫头走后,紫若匆匆地展开布料,见最底下塞着一张小字条,她扯出来一看,上面写着:“若相厮守,唯有私奔。”紫若额上一阵清汗,冷汗涔涔滴落。
就在这时,小碧进来唤她给太太敬茶。紫若匆匆瞥了一眼脱下后平铺在床上的大红旗袍,再望一眼身上这件紫调鲜青蓝大牡丹花的真丝织锦料子做的旗袍,耳垂上两泪翠绿叮铛作响。拢好微乱的头发,紫若跟着丫头到林太太的住处去,给林太太请安。
看着白启又折了回来,距离她近得不能再近的时候,他伸手拿过搁在桌子上的皮尺,抱歉地笑道:“少奶奶,我东西忘了拿,您要的旗袍过几天会给您送来的。”
“林天?”紫若四下打量着暗房,正中央摆着一口漆黑的大棺材,棺材黑漆漆的,在弱弱的光线中发出黯然的星光。
林太太端庄地坐在太师椅上,脸色惨白:“总督大人,紫若已经是我们林家的媳妇,怎么可能嫁给你?”
“小碧,好好照顾少奶奶。”白启踌躇了一会儿,便为她们打开门,见灰沉沉的天,不禁皱起眉头,刚想开口说送她们,紫若跟小碧已经走进了夜色中。
我迟疑了一下,摇头拒绝了。
换上新送来的大红旗袍后,镜子里是一张白白净净的瓜子脸,修长纤细的眉,一眼能挤出秋水的眼眸。削瘦的肩膀,若樱桃般的小嘴,在绮罗纱布料的新嫁衣下隐隐可见的曲线。
“小白,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情,怨我在你没落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再出现时却成了别人的人。”紫若一把拉住他宽厚的手掌,带着哀怨地喃喃,“可是,我也一直在寻你……”她说到最后一句,却没了声音。
互相留下联络方式后,我压下内心的依恋潇洒地挥挥手,转身大步走向出口处举着醒目牌子前来迎接我的敏敏。
小碧一阵叹气,把白启送了出去。白启离开林家后脑海里满是紫若娇美的笑容。
“孙家侦探社。据说这个人就是幕后操纵者。”小碧思索了一会儿,缓缓答道。
“小白,你不记得我啊?”紫若忽然惊叫一声,令白启抬起头。只见面前的这位林家少奶奶,柳眉淡淡,杏眸婉婉,女子白如美玉的脸颊上,浅浅地挂着一颗圆痣。
有多少四季能浪费,梦里不只蝴蝶翩然舞起。
“那是,小白明知我喜爱旗袍,能够制出合体的新嫁衣,又怎会不知我的尺寸呢?”紫若伸手抚平有些微乱的头发,微笑着,走近到他身边,也不说嫁进林家的理由。白启或许是明白紫若是有苦衷的,但见她微笑如常,也就不再去为她找理由辩驳了。
刚走进门槛,听到有男人说话的声音,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抬起头时,只见一把亮得可以当作镜子的刺刀插在檀门桌上,刀尖入桌三分,可见用力之深。
三个人同时失踪,一时疑惑层层。
林太太假装生气地摔下勺子,一脸的愠色:“紫若,这碗莲子汤可是我亲手熬的,你就喝上一口。”她重新拾起勺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柏千寻安静地点点头。
紫若接过布料,细细一瞧,假借着口渴的名义,吩咐丫头去倒茶。
林家迎娶新嫁娘的时候,白启正捧着一袭绛色旗袍往林家府上跑,毕恭毕敬地送到挂满喜气笑容的丫头手中。
白启想不到的是,林家迎亲来得着急,他并没有亲自为新嫁娘量身定做,而随手制出的旗袍却如此合身。

思念和犹豫后来,
此恨绵绵无尽期

紫若冷冷地望着她笑,不经意间瞥见林太太黑发中的银丝,心中滑过少许不忍心,樱唇微张,她吞下了勺子上的汤汁,林太太嘴角的笑如牡丹花般绽放。
林太太口中溢出大片的鲜血,纷纷滴落在她开满蓝色梅花的衣裳上,染红了梅枝。她瞪大双眸,闪过一丝不思议的光,直勾勾地瞪着丝丝,缩在墙角里,渐渐停止了呼吸。
贾紫若嫁入林家,独自一人在新房里待了一整夜,期间除了丫头小碧送来吃的再无人问津。当日新房中的另一个主角却迟迟未登场,贾紫若带着困惑挨到了天明。
白启走后,紫若推开窗望出去,满园的桃花竟然开了,www.hetushu.com.com到处都是粉色的,落英缤纷。紫若扶着窗棂,探出身子便望见掩在桃色里的暗绿袍子,竟又发起了呆。一阵微笑吹来,拂面满鼻都是桃花香味,凉凉的花瓣吹下来。紫若捏在指中,微微地叹气,仰脸望向天空,满脸都是忧伤的笑意。
白启接下去还想说什么,门外的林太太却穿着一身黑色旗袍走进来,瞧见两个人的模样,尖声问道:“紫若对这位师傅还算满意吧?”
“所以飞机才得以冲破阻隔,顺利前行?”我望向他,只觉得他的眉目越发俊美无比。

梦里蝴蝶翩然舞起,
我也愿意因感动生死相许

贾紫若转过身,在她身后就是那口黑漆大棺材。她抿嘴冷笑,并不觉得奇怪,好像猜到什么似的冷冷道:“林天早就死了吧,在这里面的他恐怕连骨头都没了。”
紫若面色一变,沉默不语,两人迅速从后门绕回了林家,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屋子。

人海里这一步走向另一段长旅

然而,紫若在回林家的路上却出了事。
“妈,林天他……” 紫若满是质疑的发问,却使得林太太原本慈祥笑容的面色开始带有着少许的苍白,身边的丫头小心地将整个托盘举得高高的,而头却压得低低的,轻声唤道:“少奶奶请敬茶。”
如青花瓷般美丽,不甘被岁月掩埋。
贾家与林家定下的娃娃亲,在一对儿女二八年纪便办了盛大喜宴。
“太太说,只要小姐待不住,到处乱跑,就唯我是问,由我代小姐受罚。”小碧捂着肿着的半边脸,无声低泣。
这热忱如火的态度与先前的对比,紫若更是坐不住了,连连摆手摇头:“妈,您这是……”
林太太乐得合不拢嘴,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就搁在了茶几上,便让紫若自行逛逛从今以后要住一辈子的林家。
这一碗莲子汤,林太太与紫若一同喝光,这一顿晚餐进行得很顺利。
“是的,在下白启。”白启回答得很简洁,并微微地低下头。他不敢直视紫若,新婚后的她越发地美如春桃,唇上更是一层透明的红。
那时候,或许能一见钟情,生死相许。
说罢后,纤纤手指伸向桌上的衣裳。自己把衣裳一件件整齐地展开来铺好,各式各样的华丽料子,在屋子里如霞弥漫,晃花了她的眼。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熬夜也要尽快完成这个随口给他许下的诺言,也许,有些东西已经发生了,只是我暂时不愿意承认而已。
被太太叫人遣送回自个屋子的紫若,看到小碧压低了脑袋手足无措地站在门边。小碧是紫若自家带过来的丫头,紫若坐在镜前奇怪地问她怎么了,丫头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
我没有拒绝的力气。
“本来想让你多活几天的,可是你居然红杏出墙,你生是我林家的人,死是我林家的鬼,我要你永远陪在我儿子林天身边。”
紫若端坐在那儿,一身紫调鲜青蓝大牡丹花的真丝织锦料子做的旗袍,露出几只如葱白似的手指,微微侧眉,削尖的下巴,碧绿的耳坠摇晃着。
淡淡梨花香,
梦里蝴蝶翩然舞起,人海里这一步走向另一段长旅。
白启一进门就看傻了眼,紫若的屋子里却多了好几个丫头,全如泥人一般怔怔守在房门两边。
紫若望了望暗色的桌子上放着的各色华丽的旗袍,挥挥手叫小碧下去,而房门口的几个丫头却不走,依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青蓝色的大牡丹随着紫若双膝的下跪而闪着异样的光泽,紫若接过那杯淡绿色的茶,眼看着就要跪下去了,林太太却忽然说了声:“慢。”接着便唤来下人在紫若膝盖的下方搁上一块细软的小蒲团才让她跪下去。紫若不动声色地看着,心里不禁好笑,蒲团上,紫若双手高举茶杯,樱桃小嘴甜丝丝地唤道:“妈,用茶。”
紫若一直在找机会溜出林家,林太太却一直盯得很紧。
小碧识趣地去别的房间里,余下两人四目相对。
几度红尘来去,
“林家?”孙单挑了挑眉,大声地笑起来,招招手就让她们走了。
李丝丝的脸色苍白如纸,她凝望着林太太瞪得大大的眼睛,充满了不甘心的挣扎,双脚抖得不能动弹。她靠着墙壁滑下来,倚靠在上面,嘴角溢出暗色的血丝,滴落在她最爱的紫调鲜青蓝大牡丹花的真丝织锦料子做的衣裳上,蓝色的牡丹花像染了一层黑,暗中透出污色。
挂下电话,我忍不住展开一个甜蜜的微笑,风轻扬吹过耳边,仿佛听到了一阵悦耳的歌声:
蓝梅被血染成红梅,林太太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硬。
记忆里的长安繁花似锦,
盖着大红喜帕的贾紫若接过衣裳抖开一看,两只金线绣的戏水鸳鸯像活的一般。紫若自小喜爱各式旗袍,制旗袍必要亲选面料,然而这次送来的旗袍却让她好生欢喜。
正当我将信将疑时,却接到了柏千寻的电话,他及时化解了我的困惑。
“给少奶奶请安……”男子对着她深深鞠了一个躬,紫若好奇地挑着一双凤眼望着他,不禁露出惊喜的表情。
紫若突然起身一把抱住白启,白启愣在原地,感受着身后那双软若无骨的手臂围在腰间,紫若的心跳就压在自己背上。直到淡淡的香气一下拉得好远,白启才猛然回过神,紫若已经披上了那件白色薄绒外氅,正招呼着隔壁的小碧。小碧掩着脸走出来,脸上清晰可见淡淡的伤痕。
“我儿子林天就在你身后。”林太太发疯似的大笑起来,原本梳得精致的尾发散乱开来。
小碧搀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青石板路上时,突然迎面走来几个身穿军装的士兵,一辆军车缓缓地向她们开来。
推开屋门进去的时候,紫若一眼就瞥见床铺上堆满了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小小的,各式各样,各种布料。
毫无提防的,林太太从后推了她一把,两人双双跌进这暗格中,暗门随即关闭。
掩藏不住谁的心跳。
白启送衣裳来的这天,紫若精心梳了一个如意髻,戴上一对鸳鸯簪。乌和-图-书黑的双髻里,淡紫色的头花一路插下来,绕了整整一圈,阳光闪烁在耳坠上,细细的发丝随风轻荡。
“胡说,叫什么名字?”紫若当下一怔,随即问道。
泛黄的梦里,
孙总督翻遍整个林家也没能找到人,气极败坏的他封锁了整个林家。一时间,林家所有的家仆人心慌慌,收拾东西出逃……林家成了一座荒园。
想到头也痛了,白启便只能作罢。转过身举起小杯浅抿,脊梁骨却袭来阵阵寒,有两道目光如炬远射而来,再转身时,这种感觉却又消失了。
从那日后,便不再见小碧,紫若心惊胆颤的,一直不肯相信那日见到的便是她。林太太真是下手狠,活生生地将人打死了。
他说完凝神望住我,眼底分明显现出爱情萌芽的影子。
“他们打的?”紫若诧异地发问,不过是一个丫头,下手也太重了。
“把脸露出来看看。”孙单大声一喝,紫若一只手捉住身后小碧的手腕。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罩在脸上的薄绒外氅向下拉了拉,一张精致白净的脸便露了出来。
想想自己进门都已一夜了,丈夫的身影还没看到,不禁有些着急,太太却平平静静地不吱声儿。
精心梳好头发,紫若挑了件紫调鲜青蓝大牡丹花的真丝织锦料子做的衣裳,向正堂走去。丫头在前面领路,她摇摇晃晃地跟在后头,路过林天的房间时,却见半掩的窗内,林太太呆呆地立在窗棂前,一双枯手,握着半片白锦,一双黑瞳空洞无神。
心底的爱恋依然。
白启顺着暗格进入暗室,身后的暗门沉沉地关上了。
白启满腹狐疑。
林太太回过神,目光中好像荡起了什么,她向紫若勾勾手,紫若便连走几步倚靠到墙面。
江南镇上制旗袍最出名的凤飞衣店的老板白启,闻名于江南镇,白启原是江南北边人氏,家中殷富,突然一场大火烧光了家业,断送了白家上下十几口人命。而此时,白启正巧出门在外,因而保住了性命。
早闻林家的大少爷林天一向身体不好,长年病卧在床,此次迎娶新娘不过冲亲罢了。紫若虽早有耳闻,但未曾料到的是,林天对于她这个新娘居然连个照面也不打。
脑海里却不断回想着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忍不住在心里默默感慨。
白启一把抓住丫头,紧张地唤道:“好姐姐,我就给她一件衣裳,不会打扰多久的。”白启本来就生得俊俏,一双眼炯炯地盯着丫头,丫头害羞得掩面放他进门。

梦里蝴蝶翩然舞起,
原来天地在相爱的那一季

白启走出紫若的房门后,忍不住一步三回头地看,紫若的贴身丫头小碧领着他穿过走廊,这才止住了他回眸的动作。
好几次打听到林天住的屋子,紫若都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跑去瞧瞧,都没瞧见。不想,这次过来却见林太太端坐在屋内的太师椅上,手上握着丝绸锦衣,默默地抚摸着,满眼噙着泪水。
她凝住了,太太手中紧握着的分明是一件孩童穿的衣裳。好奇地又向窗棂探近几分,然而足下松石不稳,紫若跌在青石板地上,发出声响。
紫若回自己屋子里,远远地见着两个丫头拖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从后屋走过,紫若也不在意便回了屋。
一句话打断了刚燃起来的叙旧,一句话把白启心中的念头彻底消灭掉,一句话就把白启匆匆送走,屋子里就剩下一堆丫头。
白启屏住呼吸,紫若削尖的下巴越凑越近,低头便见那娇艳欲滴的唇,吐气如兰地在他耳畔厮磨。“最近妈守得紧,要是出来被发现小碧又要被责罚了。”
若不是这孙总督的闯入发生了突变,她可以顺利地完成嫁入林家的目的吧?
我要我们的爱在明天继续,就算流泪也在所不惜。
当我再次睁开眼,惊讶地发现飞机已经平稳地冲出迷雾,飞机上的人也全部恢复正常。
“今晚?”我迟疑了一下,“你现在在哪里?”
难道我,已经在那些梦境中沉迷,悄然爱上他了吗?
“哦。”我撇开他目光里深沉的情愫,再次接过那古旧的曲谱,含笑问道,“如果我把这个曲谱配上词,你认为如何呢?”
林天一直没有露面,就好像死了一般,会不会林太太也把他……紫若在半夜里惊醒,再也不敢想下去。
窗外,桃花纷纷落下,一阵微风吹起,散满整个茶几台。
帘开是明月,清水出芙蓉。
经历了曲折坎坷的“十分爱”之后,我们还能有勇气将故事延续下去吗?
“丝丝……”白启靠近她身边,撩开散落在紫若脸上的乱发,李丝丝苍白如霜的脸露了出来。白启一把抱起那具生命渐渐流逝的躯体,紧紧地抱着喃喃自语,久久地把脸颊贴在丝丝的耳畔。
林太太的话,紫若虽然听了,但也不放在心上。随着青蓝色的牡丹翻过门槛,紫若离开了林家正堂。
“承蒙你如此看得起我。”我低头,脑海中渐渐有了词的雏形,但是隐约觉得《十阙》这个名字太古老了,换一个应该更好。
“没用的。”林太太从回忆中清醒,继续冷笑,“我一定要让你永远地陪在林天身边,还记得今天晚上喝的莲子汤吗?”她挽起乱发,神秘地冲紫若笑笑,“里面下了五毒软骨散,无论什么人吃到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你醒来了?”柏千寻就在我面前,神色温柔,将完整的《十阙》递过来,“这个曲谱之前残缺的部分已经自动显现出来,也就是说明,现在我们的前世故事已经被你修补整齐。”
“无名指上的胎记,也是催眠师苍梧谣给我的暗示。而他的掌中,有一朵遇水则会呈现的彼岸花,我想他也是有故事的人。”柏千寻说着突然话锋一转,“而某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没办法停止。就如我们接下去的故事。”
嫁入林家已有数日,迎轿未见骑高头大马、身披大红花的新郎,红烛洞房夜未见新君叩门,就连拜堂这一步也省掉了,就这样,她糊里糊涂地嫁做人妇。
紫若就这样呆呆地望在窗棂边,双眼无神地望着白启渐渐远去的背影,如一朵盛开得最美的牡丹花慢慢地凋谢。
“那你可愿意随我离开林家,一同天涯与共?”好像有冷风吹hetushu•com.com过,白启心中一悸,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合着衣裳抚摸她削瘦的肩。
并不是不想和他继续多待一段时间,而是敏敏说过要来机场接我,带着她一起去赴约固然不太好,丢下她则更为不妥。而且我也没有把握在短时间内写出足以令自己满意的歌词。
林太太阴森森地笑着,而后伸手旋转起床柱,墙壁忽然掀起一块,旋转开来有一暗门呈现。
林太太整张脸惨白惨白的,一挥手摔坏了茶几上的茶杯,咬牙切齿地瞪着紫若。“好个害人精,跟小裁缝偷偷来往我睁只眼闭只眼,现在你倒要害我们林家。既然你这么喜欢小裁缝,就让他为你再裁制一次新嫁衣吧。”她愤愤地望了一眼贾紫若,几个丫头扶着她掀开布帘回里屋去了。
不必回首笑前尘,
原本李丝丝打算找到白启就离开贾家,同白启一起相守到老,可是中间却出了意外……
紫若听着她说话的声音不对,微微抬头向她招了招手叫她过来,小碧微颤颤地靠近,紫若伸手抬高她的头,竟有些怔了。
“我是受贾家之托假扮贾紫若来查清为什么七岁后林天没有再露面,林家又突然提亲的事,真的贾紫若还好好地待在贾家呢,如今事情总算真相大白了。”当初李家为了逃避受难后的白家提亲而匆匆搬家,却在山上遇到了山贼,李丝丝遇到了贾家搭救才侥幸活了下来。
过几天,白启来了,他默默地望了紫若一眼,目光便弹到了别处。
“我们……”小碧探出一个头结结巴巴地连话都说不清楚。
三日后,孙总督找到了林太太、“贾紫若”、白启最后出现过的那间屋子,派人拆了整个墙壁。
隔日便是第三日的黄昏,丫头来唤紫若到正堂用餐,紫若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林太太一直都在林天房子里吃饭,从来未跟自己吃过饭,也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
“可是,林太太,你没有想到吧,我不是贾紫若,我叫李丝丝。”环视着这间没有任何缝隙的暗格,她挑眉淡笑。
“白师傅别在意,妈怕我夜里睡不好,特地谴来一些丫头照顾我。”紫若见他不停地望向屋外便明白了几分,并不在意地抿唇轻笑。

给我承诺一句,
如果生命在这秒化灰烬

随着门帘挑起,林太太穿着一身暗色纹花的锦袍走出来,衣裳上开满蓝色的梅花,映着林太太一脸的慈祥笑意。
他们,不,现在要称为它们,紧紧地相拥在一起,谁都不能将它们分开。
白启打开门时大吃了一惊,小碧身后站着的女子被一身薄绒外氅围着,整个脸都缩在衣裳里,只露出晶莹流转的眼睛。
紫若缓缓抬起眸,便见那张陌生中略带熟悉的脸。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白启走向床头,只是触摸到床柱的那一刹那,暗格再次打开,白启心一惊,这间屋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布局。
丫头拿着布料下去了,紫若一个人望着镜子发呆,自己害死了小碧总归有些内疚。
在时隔半月之后,却收到了一封奇怪的电子邮件。信中说我的参赛作品《十分爱》获得了“全球华人原创歌曲大赛”一等奖!
“贾紫若小姐,我们再次见面了。”孙单猥琐地挑眉望着他,一双眼在她身上瞅着,她能感受到男子惊喜而贪婪的目光望着她的脸……
他告诉我,前阵子忙着处理一些事务,同时更为重要的原因是他想给我一个惊喜——他有把握我们合作的作品一定会胜出,所以直到现在才与我联络。
“就叫《十分爱》怎样?”
紫若被林太太叫去林天的屋子时,她一脸的诧异,却只能前往。她第二次走进这间屋子里。林太太倚在窗棂上,一双眼,硬生生地盯着她。
她不由揽住双肩,却想起了那晚白启拥住她时怀抱的温度,顿时有些怔怔的。拥抱前,离别后,是否魂梦就此相系?

拥抱前离别后,
是否魂梦就此相系

“可是你也吃了。”赫然在林太太脸上看到安详的表情,贾紫若面色转为死灰状,她忽略了林太太早抱了必死的心。
当我把这个想法一说出来,没想到立即得到了柏千寻的支持:“很好!那你有什么合适的名字没有呢?”
看蝴蝶在阳光下起舞……
这一句好像刺痛了林太太的心,她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从墙角慢慢站起来,梳得平平整整的发也乱了:“你胡说。”
第二天,听闻家里来了高贵不可得罪的客人,再听闻林太太发起了火,唤丫头把紫若叫到正堂去,紫若不敢怠慢,匆匆赶往正堂。
四下搜索,白启发现了暗格门边软软躺着的人,那大朵的蓝色牡丹花白启化成灰都认得,这是丝丝最爱的颜色,最爱的花,最爱的衣裳。
“小姐,这么晚还在路上闲逛?”孙单摸了摸八字胡,露出一口黄牙,一双眼由上而下地打量紫若。
林太太板着脸,冷冷地道:“林天的身体一直不好,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只要规规矩矩地做好我们林家的少奶奶就行了。我们林家自不会亏待你,”
“满意满意。”紫若陪笑着赶紧接话,白启则像个木头人似的附和着点头,象征性地拿起随身带来的皮尺为紫若量好尺寸,并记录下来,就离开了。
紫若还未回过神,白启恭敬地跟在林太太身后走出了房屋,只见那件暗绿色的袍子在风中被吹起,有桃花瓣落在上面,白启伸出手指轻轻弹掉。
白启说要来找少奶奶,还有一件衣服要送,说罢还扬了扬手中的包裹。
怀中的躯体渐渐变冷,白启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光,发出如同野兽一样的号叫声。他静静地靠在心爱的女子身边,用力地呼吸着剩余的空气,困倦地瞌上双眼……
隔日,陌生的丫头送进好几匹锦料到紫若房里,她照着主子的吩咐说道:“这些都是凤飞服庄最好的布料,白师傅让少奶奶选料。”
“紫若小姐,我们会很快见面的。”孙总督转过头带着淡淡的笑望向紫若,伸出粗黄的手指细细勾过紫若削尖的下巴,发出刺耳的笑声。紫若厌恶地挣扎开,把头扭到一边,眉头蹙得高高的。
伸手抚过每一件衣裳的质地,紫若脸上忍不住笑逐颜开。
小碧说,太太知道少奶奶m.hetushu•com.com最喜爱旗袍,特意请来镇上最好的师傅,让少奶奶尽管做。
紫若走到正堂里,正堂中央摆了一个大圆桌,上面都是些山珍海味,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林太太却不在,紫若就呆呆地站在旁边看,也不敢自顾自地坐下来。
“有空吗?今晚愿意与我共进晚餐吗?”末了他突然提出邀请。
太太惊慌地从屋里冲出来,看到她跌坐在地上,脸顿时变成铁青色。
开门的丫头一脸迷茫地盯着他问:“白师傅,这么晚了你干吗呢?”
那一年的岁堤春晓,
面前的男子看傻了眼,小碧伸出手把薄绒外氅拉上,带着气愤却又害怕的声音道:“这是林家的少奶奶。”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红铜的油灯台上,烛光摇曳,紫若低垂着头,墙影上映出她纤纤睫毛。
紫若见到他,热情地迎他进来,还叫小碧赶紧拿椅子进来让白师傅坐,她口中的称呼终于由“小白”改为了白师傅。

我要我们的爱在明天继续,
就算流泪也在所不惜

听到外面有声音,她慌忙咬破手指在纸下写道“诺”,安抚好自己慌乱的情绪,丫头端着茶杯走进来。紫若假装起挑布料的样子,懒懒地指着一件暗底纹花图的锦料道:“就这件吧。”
林家的少奶奶一口气定下了十几套花式样式各不同的旗袍,林家又舍得花钱,白启回来后亲手裁料制衣,一丝不苟地捉针打扣,一连熬了好几夜,总算在第三天把旗袍都制作完工。
于是,他看到了那口黑漆漆的棺材,还有倒在不远处的林太太,目光落在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具尸体上,一具是“贾紫若”,另一具便是小裁缝白启。
而回忆昏迷中发生的一切,真如梦中一般。
白启暗想不对,他来到北平少说也有三四年了,一直听闻林家少爷林天旧病缠身,身体一向不好,但从未见过他。
白启似觉这新嫁娘见着眼熟,却未曾记起在何处相遇过?再加之方才所见,白启眉头蹙得更深了。
林太太瞅了她一眼,目光如炬,挑眉道:“紫若安心待在林家,别到处乱走,喜欢旗袍就让白启做,林家花得起这个钱。”
“你想怎样都可以。”他微笑地答,“其实我正想跟你提这个要求。这样一来,这首曲谱才算真的没有浪费。”
“爱一个人,只要有十分的心意,那么即使任何磨难,任何阻隔,都终将不能让你们分开。你们,最终还是会见面,并爱上对方。”
紫若当下一惊,面前这人正是北平城里横行霸道的总督大人,被他看上的良家妇女都被他用尽各种手段占为己有。
天已经黑暗了,月亮掩进了黑云里,整个世界黑漆漆的。白启就这样摸索着到了林家,在外面用力地敲门。
我们的爱,
白启顿时呆若木鸡,两个女子一把推开他,小碧扶着紫若便走了进来。
小碧一路不停地念叨道:“太太这下是疯了吧,少爷也从不来看少奶奶,少奶奶真是可怜啊,被太太的丫头监视着,像被囚禁在地牢一般。”
我的脑海里跳出很久以前不知在哪里看到的这个句子,现在,将它用在我和柏千寻的身上是再适合不过了。
白启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欣喜的笑脸陡然变色。见到初为人妇的紫若打个圆髻懒懒地搭在脑后,乌黑浓密的发盘成一个髻,几朵蓝色小花中插着银色如意簪子。
“好孩子啊,我们林家亏待你了,既然孙总督能够看上你,也是你的福气,你就好好跟他过日子吧。”林太太终于松开她骨瘦如柴的手,拿起桌上的白色小瓷碗,亲手扬起兰花指盛满半碗汤,拿着勺子盛满了一勺递到了紫若嘴边。
紫若拉着小碧与车身擦身而过,突然车子里传来一声“两位小姐请留步”,紫若的步子戛然而止,军车“吱”的一声停了下来,扬起一阵灰尘。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偏胖、脸上挂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男子,身穿上等面料的军官衣裳,戴着高高的军帽,一双眼色眯眯地盯着紫若。
只愿此刻与你牵手,
再见到紫若的时候是几天后的深夜,白启还在昏暗的油灯下忙着裁衣,听到外面有敲门声,还伴着细细的说话声。
与其早定下娃娃亲的李府也在来年不知去向,早闻李家千金李丝丝自小爱旗袍,白启便凭着自己的双手磨精了手艺,做起了旗袍,期盼有一日李丝丝能慕名寻来。
谁在跟我开玩笑吧?我根本就没参加什么比赛啊!我疑惑着。而且这首曲子和歌词都只有我和柏千寻看过,难道……
白启恭敬地站在一边一口应一声,低垂着脑袋,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紫若在这间暗格里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林太太像疯了似的笑,好像了却心愿一般的。
“丝丝?紫若?还是林家少奶奶?你怎么来了?”白启一口气叫出几个称谓,口气中还带着些负气的味道。
白启回忆着与丝丝从小两小无猜的时光,恨不得冲进林家哀求她跟他走,天涯海角,慢慢变老,却不要他的心上人像只鸟似的被圈养在这座华丽的笼子里。
这模样不正是他日夜牵挂的人吗?白启激动地想要去拉她的手,就似以前一般,走到哪都要粘在一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孙总督给林太太的时期为三日,三日后他会来林家要人,林太太的笑分明带着些古怪。
“那么,这曲子,象征着我们的缘分?你又怎么知道我无名指上的胎记?”
那日坐在林家大堂里受邀喝一杯,遥见大红马车飞驰而来,只见新嫁娘在轿中不安分地用左手卷帘,右手掀起盖头向外观望,却不见骑高头大马胸系红花的新郎。

林太太睁大眼睛,雾里看花似的盯着紫若的脸。
她一个跨步走到紫若面前,微笑地拉着她的手在圆桌前坐下,一脸的黯然神伤,双手紧紧握住不放。紫若好些不自在,却又不好生硬地抽离,只好任由她握着。
“很贴切!也比《十阙》容易记住。”柏千寻由衷地赞许。
林太太犹忆起,那年云淡风清的日子,顽皮的林天爬到树上怎么也不肯下来,林太太一时生气,扬起长鞭打他,结果林天不小心摔下来,头重重地磕到青石地板上,顿时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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