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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陪着你,过完这一生

作者:林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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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花一开就相爱吧

Chapter 10 花一开就相爱吧

我的所有事情,左凡柯都有参与。而他的事情,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为了找到拒绝左凡柯的理由,我快要想破了脑袋。
母亲笑了几声:“早就知道你说不定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我告诉你啊,你要是不来接我,就让你朋友来。如果一个接机的人都没有,你就去警察局找我吧!”
深夜,窗外灯光璀璨,人们都在庆祝着圣诞节的到来。

发火

我慌忙咽了一下口水,弱弱地解释说:“她没……没和我提钱……”
他喝了一口酒,说:“你这个大作家都能在这里,我怎么就不能?”
当这个字眼儿从我的嗓子里蹦出来时,不仅是我,连母亲都吓了一跳。
在江湖上,一直流传着一个真理—坑人者必自坑!果然,如果想成为一个善良的人,还是不要随随便便开朋友的玩笑啊!
“喂?”我的声音很小,犹如小奶猫的叫声。
我第三次惊呆了,撂下筷子,有点儿匪夷所思地对他说:“不是,这……有点儿过分了吧?”
几乎是与此同时,我们冲对方说道:“快来接我!”
说这话时,我心虚了,额头渐渐渗出汗珠来。
“可不是吗?这真是缘分啊!”

男闺密

可能我和左凡柯是上辈子修来的孽缘吧!但凡我的生活中有糟糕的事情发生,他就会亲眼见证我的窘状。
从那以后,顾西西真的成为了我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世间的事情可能就是这么奇妙,不,是奇怪,让你在惊喜之余还会有点儿措手不及。一直到现在为止,每每想起和顾西西成为闺密的过程,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我把音响推倒在地板上,它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撞击声,“这不是你的家!这是我的家,我和爸爸的家!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是你的家?你如果想要这个家,十年前就不会抛弃我和爸爸。你知道这么多年我们是怎么生活的吗?你不知道!你自私,只懂得追求什么所谓的爱情!呵,什么爱情?这天底下如果真的有爱情,那才是活见鬼了呢……”
警察叔叔极力安抚她的情绪,解释说:“大姐,我没想动她。我们是警察,又不是流氓。我的意思是,她不老实交代,我就要请她父母过来了。”
我打断他的话:“最后,我想……早晚有一天,我也会帮助你走出曾经痛苦的回忆,重新开始新生活!我们一定都可以做到的!”
吴乐乐家的楼下有一家规模不是很大的酒吧,以前吴乐乐休息时经常会去那里闲逛,她总是和我提起那里迷人晃动的灯光和激烈的呐喊声,她说这是一种人性的解放。
我挂了电话,对警察叔叔说:“警察大哥,你就把我放了吧!留着我,不能吃,也不能炖的,浪费时间不是?我妈她老人家还在大洋彼岸,一时半会儿也过不来,你说呢?要不,我把我身份证压这儿?”
他们一定是母亲教唆来的,有白皮肤黄头发的、黑皮肤黑头发的,以及没头发的白皮肤和黑皮肤。
和警察叔叔对峙了一番后,我选择妥协。我决定让顾西西来警察局救我,然后让刘暄去机场接母亲。虽然吴乐乐不在,但顾西西和刘暄还算够义气,一口便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们会谈起冬天的雪,夏天的风,秋天的金黄和春天的花香。即使是这些很无聊的话题,我们也不会没话可说。有时扯得远了,他会问起我的父母,我总是闭口不答。然后我问他:“当年你为什么出了车祸?车祸后怎么会失去味觉?”他也总是闭口不答。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会在什么坏事都没做的情况下和警察叔叔面对面—做笔录。
就在我们准备去郊区蹦极的前一天,我接到了漂洋过海而来的一个电话。
我走过去,打开门,看到微亮的楼道中,左凡柯笑着站在我的面前。
但我从吴乐乐家离开时,已经有物业的工作人员领着业主前来看房子,签合同了。吴乐乐的家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别人的家,就是在那一刻,我心如死灰,想到了报警。
没错,可能也只有两三个了。
笑着笑着,我就哭了。当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到头部时,眼泪似乎是唯一释放的出口。
“妈!”
对了,母亲是没有皱纹的。就算她冲我做微笑的表情时,脸上的皱纹也很微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我猜想,她这些年在国外的生活一定很好。
尽管声音已经嘶哑,但我还是使出全身力气将心中的苦水一股脑儿全部倒出。不管对方能不能受得了,能不能听得进去,我都不在乎。
不过,劝别人容易,劝自己却难。左凡柯有他独到的方法来化解我心中的雾霾,却找不到一个适合的渠道来修复自己内心的伤疤。
在不算宽敞的客厅里m•hetushu.com•com,挤满了各种不同颜色的人。最让我讶异的不是刘暄豪放的舞姿,也不是十几年如一日的母亲的容颜,而是坐在地板上拍手叫好的几位国外友人。
外面清冷的空气很快便席卷了我的全身,我们紧紧依靠在一起,像是逃荒路上两个相依为命、互相取暖的小孩子。

母亲大人

我推开他,说:“你也太小瞧我了吧!这是常识啊,我当然知道!”
我说:“……警察叔叔,我……”
正在跳舞的刘暄发现了孤零零的我,便把我拉进了他们的圈子。看着满目狼藉的屋子,还有嚣张过头吹着口哨的外国友人,我顿时怒火中烧,实在是无法再忍下去了。
我举起沉重的手臂,不解地问:“警察叔叔,你在玩什么?”
可是,没有。
正在我踟蹰难熬之际,母亲大人突然打电话过来,我只能抓住她这根救命稻草了。
闲着无聊,我便把我的光辉事迹讲给警察叔叔听。可能是我说得太动人了,也可能他从我的故事中找到了共鸣,所以他的眼神不再严肃,而是变得泪眼蒙眬,后来竟大哭不止。
“嗯,我就提醒你一下。现在临近年末,小偷猖獗。可是我当警察二十多年了,从来就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过分的小偷!怎么着,偷东西都偷到警察局来了是吧?”
哎,真是倒霉。
“我怎么和他成为了闺密?不可能啊……我一直都不喜欢他的。”
我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像个幽灵般很快闪回了卧室。
“你知道吗?在国外,圣诞节是一个很重要的节日,和咱们中国的春节差不多。”左凡柯站在闹哄哄的音响前面,这样对我说。
大半夜的,不知道是谁敲响了房门。“咚咚咚”的声音和寺庙中的木鱼声一样,悠远绵长。
“嗯,”我搂着他的肩,笑嘻嘻地说,“咱们是闺密,用不着这么斤斤计较。你放心,将来你和你亲爱的修成正果了,我一定包一个大大的红包送给你们!”
我一个巴掌将他打醒,骂道:“浑蛋,你能不能别损我了!我还不够倒霉吗?”
我喘了口气,继续不依不饶地发泄着我的愤怒。这愤怒已经积累了很长时间,如果我不爆发出来,恐怕会被憋疯的。
警察叔叔耸耸肩,说:“这我就没有办法了。实在不行,你可以叫你朋友过来保你。朋友,总有两三个的吧?”
酒醒后,我发现自己坐在路边,顾西西在离我很远的地方咬牙切齿地擦西服。
母亲对我是好意,可我一点也不领情。我甚至连一个拥抱都没有给她,我带给她的痛苦和遗憾,与十年前她带给我的悲伤和难过是同等程度的。
“……”
我空有一身清白,却无法让对方相信我的清白,这真的是一件很悲剧的事情。
他用手指不耐烦地敲打桌面:“哎,别老看别人的热闹,交代一下你的问题吧!”
顾西西瞪了我一眼,不可思议地问:“你说什么?我……我陪着你,从一楼爬到十九楼,你不说一声谢谢,连一杯水都不让我喝,还让我走?”
母亲是他们当中最为镇定的一个,她以为自己很了解我,便慢悠悠走到我身边,慢悠悠地对我说:“女儿,大家都是高高兴兴的,你怎么这么不识趣,扫了大家的兴。快来,不要板着脸,小心会长皱纹的!”
我察觉到顾西西有一口血被硬生生憋回了体内,他跷起兰花指说:“你这是不把我当闺密啊!”
左凡柯没有劝过我一言半语,倒是让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过去的不快就应该被忘记,而且是越早越好—如果我还想好好生活的话。
顾西西朝我竖起了大拇指:“伍月,你真厉害!和我这个大师哥说说吧,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我来给你开解开解。”
几天后,天气晴朗如常,我等得望眼欲穿,终究还是没有等来预想中的那场雪。
对啊,对于这样顽固的左凡柯,就算我有一瓶神奇的遗忘药水,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不过,如果我是你,可能我也会这样做,说不定比你还要过分呢!”他忽然话锋一转,冲我灿然一笑,这让我更加茫然了。
伴着浓重的血腥味儿,警察叔叔突然转变态度,对我说:“哎!打电话给你监护人吧,让他来保你回去。他要是不来,我也不能放你走。”
顾西西打了一个响指,对调酒师说:“来一杯血腥玛丽。”
可是走啊走,走啊走,我累得走不动了。警察局近在眼前,我却失去了迈出最后一步的勇气。
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好的大师哥,除了有点儿娘娘腔。
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我不禁颤抖了一下,不知道今年的冬天会下雪吗?
如今,只能祈祷天降暴雪,好让左凡柯不要责和*图*书怪我,也好让我消除一点愧疚感。
我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没有。警察……大哥,你究竟要我说什么呀?要不,给我点提示也好!”
我擦了把汗珠,对身边脸色发白、气喘吁吁的顾西西说:“我到家了,你回吧!”
在我正要离开时,一位警察叔叔狠狠拽住了我。
我笑嘻嘻地说:“顾西西,我们做闺密吧!不过,你可不能背叛我!”
听了他的加油鼓励,我有了信心。于是在圣诞节的前一天,我仍然抱着最后一丝美好的想象蹲守在吴乐乐的家门外。直到窗外昏天黑地,起了大风,风声催促着我不得不走时,我心中的怨气和怒火便犹如这多变的天气一般,很快就充斥了我的全身。
我只能忍着手面的疼痛再赐给他一巴掌:“你还是不是我的朋友,是不是闺密,是不是大师哥?让你帮我一次,怎么就这么难呢?我和左凡柯……我们都没有拉过手,哪来的分手?”
他拉我进了杂货铺,让老板冲了两碗方便面。等到雾气彻底将我们和窗外的世界阻隔开来时,他接着肯定了我昨天的表现:“你做得没错!该说的话要说,该做的事早晚也要做。”
曾经,是我信誓旦旦要帮助他找到味觉;如今,也是我灰头土脸选择放弃整盘计划。他从来都是迁就我,任凭我做什么都好。在我想要奋不顾身靠近他的时候,我总感觉他离我好远好远,怎么抓都抓不到;在我被诸事禁锢,无心关心他时,他却好像成为了我生活中的常客。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拒绝他,就临时约了一个时间。其实,我心中是丝毫也高兴不起来的,连我自己都无法预估“吴乐乐失踪事件”对于我的打击有多么严重,而这种打击又会持续到何年何月。这些,我通通不知道。
她离开时,我留不住;她回来时,我同样阻挡不了。我的母亲和我一样,是一个任性的人。
我扶着花坛过去找他,他看见我动了,惊恐万分地退后几步,说:“好了,好了,伍月。你就站在那里吧!一会儿我叫出租车送你回家。”
我不动还好,我一动倒引起了他的过分注意和警觉。
“我……我没有。”
我狠狠地关上了震动的音响,冲他们大喊道:“这是我的家,你们够了没有,都给我出去!”
我站在门外,愣住了,不知该走还是该留,心想:“母亲大人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把一根长长的面条吸溜进嘴中,兴奋地抬起脸来。
所有人都被我吓坏了,一个个像缩头乌龟一样。我平时脾气是很好的,不爱闹别扭。但如果有人不小心触碰到了我的底线,那么我愤怒的眼神就足够将他杀死一万次了。
只见警察叔叔一把攥住我的衣领,像提溜着一只脱|光了毛的母鸡,将我拖进了警察局。
在我挣扎的过程中,那只手不但没有放开我,还将我向前拽了几步。
天!吵闹的气氛和刺鼻的烟酒味儿快要将我吞没了。即使天还没有黑透,但里面已经热闹非常。我一时无法适应这里的光线,像个盲人一样被周围的人挤得左摇右晃。
“没有?那怎么不喊妈呢?”
我随口附和:“对,对,是缘分。”
我想了想,张开口,打了一个嗝儿。顾西西抽出手巾来,迅速捂住了口鼻。
我一时来了兴致,也想亲眼看看“人性的解放”究竟是什么样子,便走了进去。
不过,他的口水喷射到了我的脸上,我不得不加紧避开些。
我“咕咚”咽了下口水,希望这酒的口感不会像它的名字一样那么暴力就好。
哦,原来是顾西西啊!他画了很浓的烟熏妆,就算在室外我也一定认不出他来。
“那你就不该这样对你母亲。”
想到这里,我愤怒的大脑有点儿不受控制了,只见我甩开她的手,嚷道:“这是我的家!我说了算!”
“你可真没意思,连‘闺密’都不知道吗?现在最流行的就是男闺密了。意思就是咱们之间也可以无话不谈,做最好的朋友,然后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母亲一个人躺在卧室的床上,我则坐在沙发上。在我的脚边躺着几个被踩扁的易拉罐,它们皱巴巴的样子让我的心一再抽紧。
在这段还算空闲的时间里,我几乎每天都在吴乐乐的家门口蹲守。我多么希望她可以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哪怕是来和我绝交的也无所谓,只要她出现就好。
“伍月同学,早啊!”
“什么?”他问。
“对呀!”他再一次肯定地说,“如果我有这样的老妈,我一定不会让她进家门,她求我都不行。而且我连一口水、一口饭都不会给她,谁让她曾经那么狠心!”
事后,我想我肯定是喝醉了,否则怎么会恬不知耻地黏在他的身上,还……还吐了大师哥一身!
https://m.hetushu.com.com听到这动静后,母亲没有任何反应。自从刘暄离开后,她就没有再和我讲过一句话。我不知道她是真的睡着了,还是真的生气了。
“哎!哎!”把我带过来的警察叔叔将铐着我一只手的手铐死死地固定在桌子上,桌子则死死地贴在地面。这次我就算是插翅也难飞了。
我加大音量:“我说,你做我的男闺密吧,无话不谈,共度风雨,一起进步的那种!”
最后,她对我说:“月儿,圣诞节快要到了,妈想回去看看你了。”
呵呵,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啊!
他低了一会儿头,然后笑嘻嘻地对我说:“明年的春天我们去新西兰皇后镇玩双人蹦极吧!为了答谢你对我的帮助,我免费请你去!那里的风景如画,你一定会喜欢的!也算是对你交稿后的奖励。”
这不,在我晕倒后,左拉第一时间把我背到了左凡柯的家。针对他的这一举动,我不知道是应该埋怨他,还是谢谢他。因为在那里我们成为了病友,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养病的这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为放松的一段光阴。
警察叔叔看到我的样子后,吓了一大跳。他向后退了几步,手背到身后,诡异地笑了起来。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一个金光灿灿的手铐就从他的裤兜里转移到了他的手里,又从他的手里跑到了我的手腕上。
顾西西对我说:“做人嘛,就要有一点死缠烂打的精神。当年我追我家亲爱的,也是过五关斩六将,冒着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心才抱得美人归的。伍月,你也要向师哥学习哦!”
一阵骚乱过后,警察局大厅的地板上除了羊水、鲜血、我和垂头丧气的警察叔叔外,什么也没有了。就连刚刚还信誓旦旦说不打爆对方的头誓不罢休的两个年轻小伙,此时也手拉手离开了。
即使我不是很喜欢母亲,但她要来,这对我来说仍是生命中的一件大事。我无心参加蹦极活动,只能借口说:“我看了天气预报,几天后会有一场暴雪。这种天气户外蹦极是很危险的,等明年的春天我们再约吧!”
有些苦只能自己来承受,即使说了出来,也起不到任何缓解的作用。共苦,或许只能让这份苦更加艰涩难忍罢了。
后来,我才明白,那天我的行为何尝不是一种自私的表现呢?我和曾经的母亲又有什么区别?我有什么资格让他们来替我分担这份痛苦?
那不仅是一个刺|激的平安夜,还是一个让我最感落魄的夜晚。因为我翻遍了手机,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拨出电话的人。
可是我想哭了,我究竟该说些什么呢?
在我一顿怒火发泄完之后,母亲对我说:“月儿,这么多年,你的辛苦妈妈知道。妈妈……只是想来看看你,想给你介绍几个外国朋友认识认识。别老待在屋子里,人是会发霉的。”
左拉不止一次问过我要不要报警,我每次都说,还是不要了吧,说不定她会回来,她只是和我们开了一个没意思的玩笑。
“真的吗?”在我人生中无数次发火后,这还是第一次没有得到众人的批评,反而是表扬。
“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不过,我可能没办法去机场接你了,你也自己想办法吧!”我瞅瞅警察叔叔,这样对她说。
她是幸福了,可我呢?我的父亲呢?
他问:“你能有什么办法?对于一个根本就不愿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的人来说,就算是灵丹妙药又有何用?”
现在想起来,那仍然是我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度过的最为刺|激的一个平安夜。
我们都是平凡人,做着平凡人该做的事,说着平凡人该说的话,有喜怒哀乐,有悲欢离合,更有欢声笑语。我们都有自己无法逾越的沟坎,我们都有徘徊不前的理由,但这并不是我们自此颓废的借口。
左凡柯一口面也没有吃,但我敢保证,他的脑子一定是进水了,否则怎么会转眼间又哈哈大笑起来?
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听到这话,突然把视线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她指着警察叔叔大骂道:“你个浑蛋!她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你敢怎么着她?你还敢动手不成?你试试看!老娘在这里,你今天休想动她一个手指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从鼻腔处发出一个极为轻蔑的“呼呼”声,一拍桌子道:“这算什么?这还是轻的。她难道不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吗?她想补偿我,没门儿!也别和我提钱,钱算什么东西!她以为感情是可以用钱买来的吗?不可能!”
“嗯……这我就不清楚了。可是,你也把她想得太坏了。她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亲生母亲,她打谁的主意也不会打我的主意,她害谁也不会害我啊!我觉得吧……你不能这样污蔑我母亲,她是你的长辈,你把https://www.hetushu.com.com她想成什么了?是,没错,十年前她为了自己的幸福扔下了我和爸爸,可是当年如果她没有走,而是留在我们身边,说不定如今我的家里也是争吵不断,鸡飞狗跳,倒不如现在清静了。”
类似于这样的邀请如果放在从前,我早就惊喜到尖叫了。别说国外了,我连家门都很少踏出过,又有左凡柯这个冤大头愿意费用全包,我何乐而不为?只是眼下,我自己的事情都如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又怎会顾及其他?
我气到嘴唇发白,头顶冒烟。曾经以为的释然和不在意,在这一刻全部被大风吹得七零八落。
他再次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方便面的汤汁在这股巨大的作用力下,颤抖着从碗口溢了出来。我觉得很可惜,想提醒他下次不要这么大力,可他的气势又一次把我吓倒了:“没提钱?连钱都不提,她想干吗!想空手套白狼啊?”
此时,天刚刚亮,我们已经办完了手续,正在回家的路上。
我顿时欲哭无泪,如果吴乐乐这个时候在我身边该多好啊!
我举了举手,给自己加油打气。
很快,调好的血腥玛丽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很快,我就将它喝得一干二净,甚至没有来得及好好品尝一下个中滋味。
我笑了:“这个‘早安’未免有些太早了吧?天还没亮呢!”
从母亲的语气中,我听不到任何的失望。或许时间太久了,她也忘怀了吧!
“我玩什么,我倒要问问你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他冲我大吼一声,我也没有表现出害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这么一个清风正义的人,我怕什么!
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我心中顿了一下,手指有些微微颤抖,不自然地划过手机屏幕。
就在我的四肢快要被冻僵的时候,左凡柯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我总算察觉到了点儿温暖,身体很快苏醒过来。
“好。”我淡淡应道。
待我情绪平稳后,左凡柯把我送到家门前,此时,天已经亮了。
我自顾自说着,没有注意到偷偷溜走的国际友人和眉头越蹙越深的刘暄。当然,还有我那个已经泪流满面的母亲。
只剩下我的家,是一片漆黑的寂静与沉默。
临走前,左凡柯特意和我确认了蹦极的时间。我的心思有所动摇,我不想再过多干预他的生活了,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再继续折磨他了。
我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我是来找朋友的。全市这么多酒吧,偏偏在这儿遇到你,真是……”

心结

坐在警察局等待的时间,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人生特别失败。失败到连我最好的朋友都弃我而去,失败到事业颓废,感情毫无着落。
“……伍月同志,我还没有登机,你让我去哪儿接你?”
“强词夺……”一句话没说完,她就捂着肚子“啊啊”大叫起来。她如此痛苦,却还是放心不下我,一只手紧紧拉住我,说,“妹……妹子,你放心,有我在这儿,绝不会让这些臭男人欺负你……啊—你个死人,站在这儿干吗,没看见我要生了,还不……叫……救护车……”
我看了一眼母亲,确保她没有被我们吵醒,然后拿上钥匙便随左凡柯出去了。
“没有啊,我就是渴了。”
身边有几个鼻青脸肿的人在不停争吵,一会儿他们打了起来,再一会儿他们又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讲话了。还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在扇一个男人的耳光,从我进来一直到我坐下,她的动作就没有停止过。
每当提起吴乐乐,左拉都是一副轻松和满不在乎的表情。但我知道,他一定比我更难受、更心痛。很多人都会把他寻找吴乐乐时的紧迫和焦虑看作一种“守财奴”的表现,但只有我知道,他是想要找回被欺骗的感情—和我一样。
我转过头来:“好!”
一个温暖的东西附在我的耳边,大声说:“小师妹,是我啊!是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黑了脸:“叫什么叔叔,我有那么老吗?”
我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否则一定是这里的音响太大声了。
“没有怎么做贼心虚?跑不掉就想用苦肉计来蒙骗我,你当我们警察都是吃干饭的?我跟你说,哭,在我这里起不到任何一点作用!”
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我,我惊叫道:“谁啊?别碰我!别碰我!”
他突然站起来,拍着桌子喊道:“哼,不老实交代,别看你是女人,我……我也不会客气,懂吗?”
不得不说,左凡柯是一个很了解我的人。在这场对弈中,他巧妙地使用了激将法,最后他毫无悬念地获胜了。
“说什么?说什么,还要我提醒!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警察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实话实说,我可以念在你是初犯的分儿上,放你一马。”
顾西西和我m.hetushu.com.com说,他走进警察局后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我们二人一边悲伤地哭着,一边为对方擦眼泪。他说自己仿佛看到了一束光从墙壁穿透而来,那束光的名字叫—
我说我吃惊,其实一点都不夸张,因为那一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收起笑容,点点头:“够倒霉,确实够倒霉!不过你怎么不让左大少保你出来?你们吵架了?”
我听得糊糊涂涂,半懂不懂。心想,他难不成还是一个受虐狂?
我委屈地哭了起来:“警察叔……大哥,我只是有沙眼啊!今天风大,我就被吹得流泪了,我不是小偷!”
我在心中嘲笑自己的无能,可能是我上辈子欠了她吧?任凭她如何伤害我,我终究还是不忍心将她推入深渊。
“对呀,你说的,她只是来看看你,看看这个多年没见的女儿,她没有任何恶意。即使她曾经做了错事,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是不是该放下了?”
我发誓,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绝对不会踏足酒吧半步。对于我这样一个胆小而且怕黑的人来说,酒吧不是理想中天堂的模样,倒像极了鬼片中的黑暗场景。
我抱了抱他,说了声“谢谢”,他说:“你最应该说‘谢谢’的人,是你的母亲,没有她,你就无法来到这个世界上。你还应该和她说一声‘对不起’,为你的鲁莽和冲动破坏了她的一片好意,最后……”
“月儿,这么多年没通过电话,不会把妈也忘了吧?”
左凡柯把我抱在怀里,他身上的肥皂香味儿和我的父亲很像。他轻轻拍打着我的肩,对我说:“快天亮了,要不我们去外面走走?”
慢慢的,我的身体恢复了,左凡柯的脸色日渐好转,左拉来送饭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我打算搬回家住了,但左凡柯并没有主动赶我走。我想这是他的风度和客气话,他一连好几日都睡在窄小的弹簧床上,把舒适的大床让给了我。我不能如此厚脸皮地待下去了,便主动向他告辞,卷着铺盖回家了。
当一切的希望都随着日落和气温的降低变为泡影时,我才发觉现实的残酷和无常。
他得意地看着我。
一家杂货铺还在放着专属于圣诞节的歌曲,门外张灯结彩,有一种过年的气氛。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将我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豁然开朗:“也是,你这样的,不是他的菜!”
那时我恍然明白,原来,我还是有些恨她的。她的欺骗和突然离开都像一把把无形的匕首,插|进我的心脏,看不见流血,却疼痛无比。
挂了电话后,我拿起日历看了看,不知不觉中一年又要过去。
左凡柯握了握我的手,说:“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吴乐乐虽然是你的朋友,但她犯下的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需要为她道歉。我呢,我……挺喜欢被你折腾的……总比我一个人无聊要好,你说呢?”
顾西西离开时翻着白眼,撇着嘴的表情和下一刻我打开房门后的反应是一模一样的。
“什么?”我问。
我在警察局门前来回走动的可疑模样被监控摄像头全部拍了下来。
我吃惊地指着他问:“你……你怎么在这儿?”
其实,不是我不想接她,而是客观因素不允许啊!

警察叔叔,我只是有沙眼

我怒了,问:“我怎么了,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哪里不好了?他看不上我,我还瞧不上他呢!”
他说着说着,便惊恐地用手捂住嘴巴:“哦,我知道了,你们分手了!”
“生活的悲剧!”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
至此,我们算是两不相欠了吧!
“没有。”
母亲僵住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这……不也是我的家吗?”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顾西西反驳和思考,我就把他推进了正要下降的电梯间内,摆手手向他告别。
“你要喝什么?”他问我。
过往的路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我们。我还好,反正也没什么偶像包袱,丢人就丢人了。可顾西西就不一样了,他一定忍受不了自己身上的任何臭味,更何况是强烈到足以使所有人厌恶的臭味。
“……”我踟蹰了好久,都无法准确地发出这个音。
我紧紧捂住胸口,逆着风向朝最近的警察局走去。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可能就不会患上胃炎。如果不是我,左拉就不会……”
不过,总会有办法的吧?我这样想。
我看了看他的酒杯,红红的犹如鸡血,应该很好喝的样子,便说:“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我有些轻微的沙眼,被今天这狂风一顿乱吹后,此刻早已泪流满面了。
我愣住了,身体马上就要被冰封在这初冬的清晨。原来,前一天我的大吵大闹他全部都听到了。不过也难怪,我歇斯底里地一通大喊,别说他了,恐怕就是整栋楼的人都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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