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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陪着你,过完这一生

作者:林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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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为了遇见你,我连呼吸都反复练习

Chapter 4 为了遇见你,我连呼吸都反复练习

站在门外等待的那段时间,我手脚冰凉。这种原本只有在冬天才能感受到的寒冷,我却提前在燥热的夏末领受了一番。
“你也别拿这话骗我,我还不知道你?你呀,就是没谈过恋爱,说白了就是没经验!如今找个工作还要求相关实习经历呢,更何况是谈情说爱?现在的男人都喜欢自己的女人能够贴心、懂事、大度,会应酬、会讲话……总之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人家才不管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呢!我带团时就认识一个富豪,找女朋友专找离过婚的。刚开始我还以为这是他的癖好,后来才知道人家根本就没时间谈恋爱,就想找一个有经验的,现成拿到身边什么都会做的。别人谈个恋爱无非是看个电影啦,吃顿西餐啦,顶多就是花几张钞票的事儿,可你呢?快把自己折腾死了!你应该化悲痛为力量,而不是化悲痛为食量……”
说实话,对于一个从来没有下过厨的人来说,想要制作出一个圆滚滚的寿司,其实比上刀山下火海还要难。从选材、模具、刀工到动手实干,足足耗费了我一整晚的时间,中途还被锋利的菜刀切到了三次手指,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这些寿司中究竟隐藏了多少血和泪。
突然,犹如晴天霹雳,我紧咬着嘴唇,利落地回过头去,眼睛死死盯住那道铁门。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儿,下一秒钟便觉得胃里所有的东西齐刷刷地往喉管处涌。我来不及反驳她,捂着嘴巴跑进了洗手间。在那里,我畅快淋漓地大吐了一次。刚开始是胃部酸痛,到后来这种感觉竟蔓延到了心口和眼角。
他转过头去,不再看我,默默问:“不应该是朋友吗?”
“什么?”我愣愣地回头。
刚进门,他就嚷嚷道:“伍月,你整天不写小说,又摆弄寿司干吗?”
笑过、闹过之后,我好像有些看清了左凡柯在我心中的位置,只是我无法确定这种感情是对于救命恩人的感谢,还是源于对异性的爱。对于我来说,这两种感情远比区分是喜欢还是爱更加难。
我勉强点了点头,但却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对了,就是这样,就是这句话—“大不了我们养你一辈子嘛”,这是小时候父亲最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后来,母亲和脾气一向温顺的父亲离了婚,他们一个去国外嫁了人,过上了好日子,一个就此消极沉迷。
镜中的我一反往日邋遢的形象,像极了电视剧中经常看到的时尚白领。尤其是粉|嫩亮晶晶的唇彩,这唇膏可是我新入手的宝贝,平日里从不会拿出来示人。本想着等签售会时再用的,没想到一大早起来脑子不清醒,竟迷迷糊糊地拿来涂了。
“什么?你是给左凡柯做的?”吴乐乐躺倒在沙发上,望着我沾满海苔和米粒的脸,若有所思。
他有些不耐烦地推开我,走向客厅。
“你喜欢我表哥?”
刘暄说得没错,在感情上,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菜鸟。
只能说,人生无时无刻不充满着惊喜和笑料。还要多亏那个牛奶男,我才得以从多日的阴霾中走出来。
“伍月,你千万不要想太多,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争取做到你自己满意就行。”
我不仅有身体洁癖,还有很严重的精神洁癖,我无法容忍一个男人把另一个女人当成替代品。
一直到晚上九点,刘暄才从我家离开。幸好,在这漫长的七个小时里,我们没有再次谈起左凡柯,没有谈起朋友的地位和友情的意义等一系列深刻的人生命题。围绕在我们中间的话题只有一个:小说,小说,还是小说。
我安慰自己:“幸好他没有在家啊,否则我做了这么难吃的东西送给他,说什么要感谢他,恐怕他会以为我要毒死他吧!”
刘暄一边说,一边笑,还朝我做着鬼脸。
“喂,你不会也要……”
我吃惊地托住下巴,问:“你怎么知道?你偷窥我!”
“哦,我……”
他笑着说:“当然!我完全尊重你的任和*图*书何想法,不过,你能不能提前透露一点后续情节?”
后来我等得累了,便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口口吃着平淡无味的寿司。
我洗漱干净后拖着疲惫的身体从洗手间走出来。吴乐乐叹了口气,摇摇头,递给我一杯白开水,说:“伍月,你看你没出息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我平时认识的那个你。看到你这样,我心里还真不落忍。”
现在想来,那仍是我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即将要见某个人时心脏“怦怦”跳动的感觉,起初我把它当作是一种紧张,一种亲眼见到救命恩人的激动。
等待,等待,如今我能做的似乎只剩下了等待。等待写作思路的进展,等待左凡柯回来,等待一个答案。那时我以为只要左凡柯回来,我或许就能看清自己的心了。可后来接二连三发生了很多事,直到那时我才发现,我错了,错得彻头彻尾。
刘暄唰地一下红了脸,看来他的脸皮也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厚嘛!
从那以后我便陷入了小说情节设置的瓶颈期。
我咽了下口水,补充道:“不过也是有男主角的。男主是暗恋双胞胎妹妹的,妹妹意外去世后,他帮助李警官破案,后来终生未娶……”
那一刻,我难道是尝到了有关爱情的滋味吗?

感激,与爱无关

顾西西“哎呀”一声,大叫道:“伍月啊,我刚忘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我……只是哥们儿吗?”
刘暄刚开始还很耐心地听我陈述,后来谈到男主的问题时,他一反常态地打断了我的话:“伍月,你就那么讨厌谈恋爱吗?”
“我是,我是来……”
“啊?”我被他搞得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愤怒,甚至忍不住有点儿想笑。
他深吸了一口气,拍拍身边的位置,说道:“没什么。我想问,你就那么盼着我走吗?”
刘暄没说什么,仍旧嬉皮笑脸地坐到我们身边。
一时之间,我有些慌了神。他说得对吗?我有刻意避开吗?好像没有吧,如果真的需要一个合理的答案,我想刘大肚应该要负有很大的一部分责任。他总是强迫我跟随流行趋势写煽情小说,写到最后我都快要吐了,写到最后我已经不对爱情抱任何幻想了。
顾西西和左拉听到了,默默笑着说:“嘿,怎么你还有这个习惯,我们都不知道。”
“没有啊。”我弱弱地说道。
我喝了一口果汁,不相信地问:“你确定?”
这应该是我生命中最为漫长的一段光阴。在这期间我想了很多,包括见了面应该如何微笑,如何讲话等,所有的可能性我都料到了,只是万万没想到对方不在家。
往常我熬夜是为了码字挣钱,可这次……
他盘腿坐下后,指着我说:“你们别听她胡说,我偷窥谁也不会偷窥她呀!是我啊……最近新交了一个女朋友,嫩得一掐都是一汪儿水,什么都好,就是人家是天文系的研究生,这不,我给买了一个最高端的望远镜。哈哈,本来是看星星的,没承想,真的看到了‘猩猩’。你们可别吃她做的东西,有毒也说不定!”
刘暄离开后,屋子里回荡着轻轻的落锁声。我仍记得他那句看似无关痛痒的话:“你喜欢我表哥?”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倾听一个人的心跳。一下、两下,有节奏的,像是嘀嗒嘀嗒的钟表一样。
在我十五岁那年的春天,父亲突然从家中消失了。他把我委托给一个远房亲戚,从那以后就人间蒸发。我再也没有见过他,还有我的母亲。
文字后面是一个大大的飞吻。我摔了手机,再尝一尝自己的手艺,气就消了。
但话还没说出口,刘暄就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但她们之间并没有谁代替谁的意思,她并不是妹妹的影子。你还是太不懂男人了,怎么样,要不要拜我为师?因为没有男人会因为外貌而轻易地爱上一个女人。若是和外貌有关,那可能只是浅层次的喜欢。爱,是https://m.hetushu.com•com要烙在心里的。”
我和刘暄之间产生了很大的分歧,就这个问题我们不止讨论了一次,但每次都以双方的不欢而散作为结束。

突然消失

“那你为什么要避开‘爱情’这个话题?”他坚持逼问我。
吴乐乐不愧是我的最佳损友,她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心思。她说我青天白日的做什么寿司,一定有猫儿腻,我说我写作辛苦了,犒劳自己一下而已。她撇撇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他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是来送牛奶的吧?”
那天我之所以能够再次清晰地回忆起母亲的脸庞,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刘暄和我探讨的不一般的爱情观。
左拉看到了,不禁感叹道:“现在的时代真的是变了,资本家不是资本家,农奴不是农奴了。表哥,你看看你的地位,连手下的员工都敢随便欺负你!”
从对面走出来一个穿睡衣、戴眼镜的男人,他匪夷所思地看了看我,问:“你是谁啊?”
那边长久的沉默后,爆竹般的笑声快刺穿了我的耳膜:“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觉得浑身发毛,把脸藏在被子里,继续嘴硬:“不是。我……我有天晚上饿了,想吃寿司,但没处买,只能自己做。你别老是想歪了!”
周末,我特意隆重邀请这三位来我家中做客。刘暄离我家最近,但却是来得最晚的一个。
他凑近了我一点儿,像盯着糖果的小孩子:“伍月,我不否认你的确很有写作才华。但你不该逃避爱情,不管是从一而终的爱情也好,半途而废的爱情也好,它都是人生中的经历,是每个人都必须要经过的阶段。就像看风景一样,有人呢喜欢大海,有人喜欢高山。你不能因为自己心中的大海而阻拦住别人攀登高山的步伐,不是吗?”
我实在是无力反抗,听她念念叨叨地说了一大堆,眼皮越来越沉,后来就睡着了。我想,我不过是为了答谢左凡柯的救命之恩,我怎么会喜欢上他呢?
终于,在煎熬中我度过了漫长的十月份,日历翻开了崭新的十一月。天气虽然越来越冷,但我心中火热。每每想到左凡柯快要回来,我都莫名地开心。
第三天,我贼心不死,索性凌晨就在门口蹲守。
我故意咳嗽几声,问他:“你也要走了吗?”
我竟无言以对,不过可以相信,他肯定用这种方法淘汰了不少“真爱”。
我托刘暄从出版社给我带来了一本寿司制作的简易食谱,开始埋头苦学、苦练。在这期间,我创造出了很多残次品,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我喊来吴乐乐帮我试吃。可惜她只来了一次,没消耗太多,反而是训了我一通。
他干笑了几声,转身走到窗边:“爱情,是所有的感情中最动人的。”
听到他简单的回答后,我感到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我是张着嘴没错,但却喝不下一口水了。水柱顺着我的嘴角、脖颈灌进我的身体里,不知道是谁把水杯夺了过去,我稍稍清醒后才看到刘暄拿着白色的毛巾在为我擦手。
在忐忑中,我还是按响了左凡柯家的门铃。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家,第二天仍旧天一亮就过去敲门,结果还是和前天一样。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仿佛重新活了一遍。和现在唯一不同的是,母亲没有离开,父亲也没有离开。我在家里写小说,偶尔可以闻到厨房飘来的鸡汤香味儿,过了一会儿,父亲趿拉着拖鞋把一碗鸡汤面放在我的电脑桌上。他摸了摸我的头,柔声说道:“月儿,别太辛苦了,大不了我和你妈养你一辈子嘛!”
打一个比方,刘暄的爱情观和我的母亲是一致的,他们追求快|感,追求刺|激,不求结果。对他们来说,爱情是一种冒险;而我的保守却很好地遗传了父亲,我无法忍受任何形式的背叛,精神上的也好,身体上的也罢,我通通厌恶无比。对我来说,爱情是坦诚相对,是生活的一部分。
还是没和-图-书有人!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有任何回复。
刘暄说,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喜欢注定流于表面,只有爱才会深入骨髓。
“咳咳!”我努力清了清嗓子,举起手来想要按门铃,手却不由自主地僵住了。
再三考量下,我最终还是用擦过汗水的纸巾将嘴唇上的淡红色尽数抹去。
我收起紧张的心,坐到他旁边,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摇钱树,我这样摇一摇说不定就有大把的钞票砸下来呢,嘻嘻!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才是我最铁的哥们儿!左拉、顾西西,他们都太不够意思了。你能留下来帮我消化寿司,我真是特别开心。”
我狠狠晃了晃头,想早些驱赶掉这个声音,抬起头来却看到刘暄已经站起身来,拿着湿漉漉的毛巾去了洗手间。
只见他吐出嘴里的饭团,一溜烟跑了。或许他吃了我做的寿司后,早就难以下咽,想要找个机会溜了吧!这情形若是放在往常,我早就愤怒了。可是那天,我却出奇地冷静。
左拉被噎得不轻,翻了一下白眼,拍着胸口说:“我哥哥回澳洲了。”
刘暄给了我一个最不靠谱的答案,我知道,他又是在和我开玩笑了,他说:“你和他睡一觉,就知道自己爱不爱他了。”
“和左凡柯有关吧?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要不怎么想起送寿司来了?”她颇有兴味地盯着我看。
我听到了,却假装没听到。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因为我没有答案,也找不到答案。或许是吧,如果感激算是喜欢的话,那我应该很喜欢左凡柯才对。或许不是吧,毕竟感激只是感激,和爱无关。
随着一阵重重的关门声,我的耳边好像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回响:我哥他下个月就回来了,你要是有什么急事找他,我可以替你转达……我哥他下个月就回来了……回来了……
“不会的……”梦中的我还在喃喃自语,连吴乐乐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我呜咽地回道:“我只是最近吃坏了东西,和这些寿司没关系。”
“嗯,我先简单说明一下,我这本书可能不会涉及太多的爱情。我主要想描写亲情和友情的困境。女主角是两个人,哦,也可以说是一个人,因为她们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妹妹和男友分手后,悲痛欲绝,出车祸身亡。姐姐为了替妹妹报仇,就杀害了她的前男友。而这起案件的主要负责人李警官是双胞胎姐妹的父亲。”
那时,我并不知道自己心中这份小小的期待和失望在日后竟能够生根发芽。直到这株小芽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很早很早之前,爱情就敲开了我的房门啊!
我切好了寿司,端到他们面前,气愤地把刘暄踹到墙角。
第一次的拜访失败让我懂得了一个道理:不要打无准备之仗。生活、工作也好,爱情也好,其残酷程度都不亚于一场战争。不同的是,在生活里我们更多的是为了别人折磨自己,而在爱情里我们往往是自作自受。
嗯,我想了想,我们算是朋友吗?好像不是吧。哪里有上司和下属成为朋友的?顶多就算是合作伙伴。但看到他失望的表情,我索性硬着头皮解释说:“当然是了!你对我这么好,不仅和我重新签了合同,还很尊重我的想法,这世界上啊,像你这样的上司恐怕打着灯笼都难找了!你愿意和我做朋友,我求之不得呀!”
我满脸黑线,他嘴上虽然说着相信我,恐怕心里也有怀疑和动摇吧!但我不怪他,他是商人,我总不能让他做赔本的买卖。
我通过不停地喝水来掩盖自己慌乱的内心,可能我早就想问这句话了,可能我早就想知道答案了,什么寿司、什么邀请恐怕都是借口和挡箭牌而已。

我们不同的爱情观

那盆体积庞大的寿司我不是没好意思送,也不是送了对方没收,而是我激动地跑过去,有一堆感谢的话要说,却敲不开那扇坚固的铁门。
和图书许在潜意识里,他早就成为我的朋友了。
“左凡柯!”我大喊道,一边用手捶打房门。
早上八点,我起了个大早,端着一盆被保鲜膜覆盖的精致的寿司,穿着一套淡青色的裙子,还破天荒画了淡妆。一系列的动作似乎都是在鬼使神差之中完成的,我不知怎么就来到了左凡柯的家门前。
他郑重地搬了一把凳子,坐在我的对面:“没事儿,你说的都是对的。那么,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我吓得魂都要飞了,连连摆手:“怎么会呢?你除了大手大脚、花心之外,好像没有什么缺点了……”
他问:“你们公司现在有没有什么优惠活动啊?买一送三?”
他打了个响指,跳到我的面前,激动地说:“我想到了一个好点子,让男主角爱上双胞胎姐姐,怎么样?”
晚上躺在床上,我突然发起烧来,脸颊通红,额头滚烫。经过一天的折腾还有情绪的起起伏伏,不发烧才怪呢!
左拉察觉到了我的异常,慢吞吞地站起来,慢吞吞地挪到房门口,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临走前撂下了一句重量级的话:“对了,伍月,我哥他下个月就回来了,你要是有什么急事找他,我可以替你转达。”
现在的我好像终于理解了吴乐乐当时隐瞒自己和左拉恋情时的心态,因为同样的,我也为了一个男人骗了她。这种欺骗和友情无关,和背叛无关。每个人心中都该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秘密领地,在那片净土上,我们阻止任何人的到访,即使对方是亲人或朋友,我们也有权利去捍卫它,保护它。
突然间房门被拉开,我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身子正好撞在他的胸口上。“怦怦”的心跳声跃动在我的大脑皮层。
因为他的行事作风太过不羁,所以我在内心深处对他有些小小的意见和排斥。但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我发现他其实是一个特别幼稚和单纯的人。他只是喜欢开别人的玩笑,可他并没有恶意。而我对他,好像也渐渐地放下了防备。
我不住地搓着手,抱着沉重的寿司,保持着同样一个姿势,足足等了两个小时。
我拿起一块儿寿司塞进左拉的嘴里:“快吃吧,别贫了。我好心请你,你倒数落起我的不是了。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哥哥……你哥哥他去哪儿了?”
我挪到洗手间门外,侧耳倾听,里面除了流水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无聊郁闷的时候我会做很多很多的寿司,不过一个礼拜,我的手艺就有了长远进步。还要多亏左凡柯,让我找到了一个发泄压力的方法。
谁知他竟然问:“伍月,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配和你做朋友?”
曾经我在一本书中这样写道:“真正的爱情,是独一无二的,是无法替代的,是短暂的,却是永恒的。”
我发誓,那一刻刘暄的背影坚固如石,我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奇怪的他。还好,几分钟后他就恢复了正常,否则我可承受不起。
话没说完,我就惭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我应该说错了话,越描越黑了。
但这话却不能告诉刘暄,我能选择的只有沉默。
他看出了我吃惊的表情,改口道:“实在不行,买一送一也行啊!总而言之,你们总要送我点什么吧!否则我怎么不买别人家的偏买你家的?别告诉我你们的牛奶质量好。什么好不好的,只要喝不死人就行了嘛!”
“老板,问你个问题,你是如何判断自己是否喜欢一个人的?”
我说完后,他不仅没有开心,反而看起来更加失望了。我想,可能自己有点儿蹬鼻子上脸了,人家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哪里会稀罕和我做朋友呢?
我愣住了,几秒钟之后大笑起来:“要不然呢?”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激|情澎湃的表情。
我打电话给他,想要偷师学艺。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呵!这还是刘暄吗?他怎么能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一番话?大概和他新交的天和图书文系女友有关吧!”我一边这样暗自揣测着,一边解释说:“难道除了爱情,就没什么其他可以写的东西了吗?还有亲情啊,友情啊,兄弟情啊!怎么偏偏要写爱情?”
等到我长大了,略懂事的时候,我开始体谅母亲的苦衷。我想她和父亲在一起应该不幸福吧,否则她怎么会轻易离开呢?但即使她再不幸,也抵不上我和父亲两个人叠加的痛苦。
我像一个泄掉了气的皮球,每走一步都能烙下一个满含怨念的深深的脚印。
我觉得自己太丢人了,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他把自己变成这样。
结果没过几天,我又需要试吃员了。我打吴乐乐的电话,一开始她还接,听到“寿司”两个字后便匆忙挂了电话。再后来,她索性就关了机,只发了一条短信来抚慰我受伤的心灵:“宝贝儿,你做的寿司真的真的真的很好吃!可我要去云南带团了,没福享用啦!你继续努力啊,将来写不成书了,可以开一家寿司馆嘛!我一定给你投资。拜拜啦!”
我呆了,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我身上了?
我吃了药,重新躺在床上,反复咀嚼着刘暄的话。不知不觉就想起了小时候,想起漂亮大方的母亲。她的身上有一种味道,那种味道是专属于母亲的,其他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没有人,没有人,没有人。这间房子的主人对我来说仿佛只是一场梦,他来过我的身边,我却找不到一丝一毫他的痕迹。也可能这真的是我的一场梦,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房子一直是空着的,没有人搬来,也没有人住过。
“左凡柯,你给我出来!你凭什么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你是谁啊?你凭什么!”我似乎哭了,声音已经沙哑。

等待,等待

可能刘暄的方法是有效的,起码他的方法最快速、最直接,而我选择的却是一条最为煎熬和漫长的道路。
可在我看来,喜欢也好,爱也罢,都是爱情的一部分,都应该被尊重。很少有人能够区分出喜欢和爱的区别,可能浓一点的就是爱,淡一点的就是喜欢吧!
十一月的第一个清晨,我来不及刷牙洗脸就掀开被子跳下床,以一副狼狈的模样出现在左凡柯的家门前。这次,我没有犹豫,当机立断就按响了门铃,结果……
最后,我只得把盆子放在地上,拿出纸巾和化妆盒来细细擦着。
那种紧张感压得我快要窒息了,再加上怀里的寿司特别重,很快我额头上就冒起了汗珠。
我之前实在太小看刘暄了。首先,他是一个大度的人,能吃得下我做的怪味寿司;其次,他还是一个有很高文学素养的人,要不然怎么能够和我聊了七个小时的小说构思呢?除非他真的太喜欢我了。但一看到他那双严肃的眼睛,我就默默打了自己一巴掌,我真的是想太多了啊!
我是母亲的孩子,我爱她是理所当然的。可父亲就不同了,离婚后他便和母亲无任何纠葛了,他完全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可他仍旧像我一样痛苦,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慢慢淡忘的事情,在父亲的心里却越发沉重。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我的父亲是有多么爱我的母亲,他爱她像是爱全世界,没有了她,父亲找不到好好生活下去的理由了。
他笑笑,尴尬地说道:“没关系,可能你现在不想听喽!不过以后你会知道的。”
这句话,正是在写父亲的爱情,没有轰轰烈烈,只剩刻骨铭心。

爱情的滋味

那一刻我突然害怕起来,害怕敲门后左凡柯的突然出现,害怕他嘲笑我的打扮土死了,害怕他不爱吃寿司,害怕……
吴乐乐虽然逃脱了我的魔掌,但还有很多备用人选,比如顾西西啊,左拉啊,刘暄啊。我相信,只要自己足够努力,足够真诚,说不定连老天爷都能被我感动,赐我一身好手艺,更何况是他们了。
“怎么试啊?”我认真地问。
但我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对待写作是这样,对待左凡柯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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