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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喵,都很想你

作者:烟波人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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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第十 五十万、一百万,或者一千万

故事第十 五十万、一百万,或者一千万

“你为什么喜欢诺诺?”我们问大头。
这样就不用送红包了哈哈哈。
大头确实去了诺诺家。去之前诺诺告诉大头,她把大头的事儿和她爸妈说了,但她爸妈没表态,只说去了见见再说。
信息上的圆圈转了转,下面忽然显示一行字:消息“XXX”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能教出这么通情达理的猫的,肯定是个好姑娘。”大头说,满脸洋溢着幸福。
“对方是男的?”我忍不住问。
大头笑笑,没说话。
电话里长久的沉默。偶尔能听到诺诺吸鼻子的声音。
“……路上很顺利。二毛在家也好好的,没乱拉乱尿。”大头说。
“我明白。”他打字,“我一切都好,也希望你一切都好。”
大头觉得于心不忍,就过去打算把它放出来。
“你还和诺诺有联系吗?”我问他。
大头沉默,半晌说:“你怎么可能有五十万。”
“好,你什么时候结婚?”我又问。
“……我昨天到北京了。”大头说。
他在床上坐了很久,最后调出通讯录,把诺诺删除掉。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大头正琢磨是不是先把酒店订好。诺诺她爸先开口了。
“有可能会住在她家!”大头无视锤子。
回到北京,睡了一觉,早晨诺诺的电话又打过来,大头犹豫再三,接了。
一开门,一坨大便正对着他。
直到有一天,大头忽然刷屏。
有段时间没有进那个丧眼的微信群,感觉世界清净了不少。有天偶尔开微信扫一眼,咦有人在发红包!我偷偷摸摸混进去,随手一点——0.05元。
“你们说我带点儿什么东西过去好?”大头无视我。
二毛一开始还叫,过了十分钟,忽然没了动静。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大头笑笑,“我明白叔叔阿姨的意思。”
这只猫叫二毛,骨骼清奇、身怀绝技,习惯每天早晨五点开始挠门,门开着也挠,有饭吃也挠,刚收了猫砂也挠,不知道是在练什么武功。
大头点头。
大头一声“你妈逼”还没喊出来,只见铁柱从客厅角落闪电般冲过去,照着二毛,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打!
诺诺眨眨眼。“他可以住我和_图_书们家呀。”她说。
我羡慕得不行,回去指着海带问:“你也吃了我不少饭了,什么时候给我表现一下?”
片刻后,诺诺发来一条微信。
大头拿着手机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二毛和铁柱一边一个,在他床上呼呼大睡。大头蹑手蹑脚爬起来,拍了一张两只猫的照片,发给诺诺。
诺诺看我一眼,笑笑,转过头去。
“是我……给?”他问。
……不要瞧不起人好吗?!
诺诺她爸瞪他一眼:“不然呢?”
诺诺说话声有些颤抖。“大头,你爱我吗?”
大头还是沉默。
“没有所以,就这样吧。”大头说。
海带正在勤恳地抓沙发,假装没听见。
……靠!你倒是解释一下!
“小伙子,话就说到这儿,你自己考虑考虑吧,这是习俗,别说我们难为你。”诺诺她爸扔下这么一句话,起身走出客厅。把大头留在沙发上。
一天时间里,二毛试图放纵三次,也被打了三次。
“但是有一千万,可能就有用了。”我说。
他们见了次面,具体经过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头拎着铁柱回了家,二毛当时就崩溃了,躲在冰箱顶上一天没下来,饭都是大头送上去。好在铁柱天性温和,二毛慢慢地也发现,只要它不干坏事儿,铁柱不会收拾它。很快两只猫就成了朋友。大头给我们发微信,照片上,铁柱和二毛挨着睡在一起。
大头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手死死攥住沙发边缘,一动没动。
后来还是我带他去找高人。高人给他出了个主意:再抱一只听话的猫回家。
“大头,对不起。”电话一通诺诺就说。
大头还是不回答。
他坐上火车,和诺诺回她家。我和大宽还有锤子算好日子,等大头回来宣布婚礼日期的时候,我们就把群屏蔽掉,假装没看见。
“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诺诺说,“他们想……他们想让我找一个本地人结婚,说踏实,免得将来跑来跑去会有问题。你走之后我和我爸吵了一架,但是……我说不过他。”
“我、我收入也还行。”大头觉得他应该表表态,就说,“我想努努力,尽快在北京和_图_书买房,可能第一套房得买的偏一点儿,不过叔叔你放心,我先学车,以后我接送诺诺上下班——”
这样过了一年多,大头有时候会在群里秀恩爱、贴合照,动不动夸诺诺多么多么好,我们选择性地无视他。
诺诺皱起眉头,刚要反驳,大头打断她,说:“住酒店住酒店,本来就该住酒店,哈哈。”
铁柱的主人叫诺诺,在一家民企上班。后来我们聚会,大头带她去过几次,诺诺属于耐看的那种姑娘,长发过肩,眉目分明,和大头牵着手,看上去还挺般配。
“对不起。”诺诺重复。
一路上诺诺给大头打了好几个电话,大头都没接。
“你为什么喜欢大头?”我们又问诺诺。
不过我们还是很好奇。
……我上辈子是得罪了谁啊?!
大头要崩溃了。
“我们家这边的习俗,”诺诺她爸慢条斯理地说,“订婚给彩礼,五十万。其他的再说。”
我点点头。
然后整整一天都没有下来。
大头教育了几次,收效甚微,有一天实在气急了,就把他关在了洗手间里。
周一,二毛终于在猫砂盆里解决了人生问题。
大头这个无耻的人,自从那顿饭后,一直以交流养猫心得为名义,三天两头请诺诺吃饭、看电影,嘘寒问暖,聊天时间越来越长。慢慢地诺诺也对大头有了好感,几乎是顺理成章地,两人就这么谈起了恋爱。
家长多聪明啊,先问清楚你家的经济状况,然后用彩礼吓退你。给你一个你不能接受的价格,就等于说,你配不上我们女儿,好自为之,趁早去找别家。
高人又帮他牵线,约好在三环附近的一个商场。大头还给人带了礼物,一对哑铃。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在群里笑得不能自已。
“他们还想让我回家,”诺诺接着说,“让我回北京就辞职,回家找一份不那么辛苦的工作,稳定下来,说……我在北京没有出路。我妈已经开始给我安排相亲了。怎么办,大头,我该怎么办?”
他时不时地给诺诺报告两只猫的情况,诺诺起初都会回复微信,后来回的次数越来越少。我们也零星听说,诺诺一直在相和_图_书亲,最近已经要订婚了,对方是她家乡本地人。据说双方家长都很满意。
“我也爱你。”诺诺在电话里泣不成声,“我们……是不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而且,”她想一想,又说,“我对养猫的男的,本来也有好感。”
“把它抱回去,”高人叮嘱大头说,“什么都不用干,看戏就行。”
大头正襟危坐,老老实实交代家底。
大头沉默一会儿。“算是有吧。”他说。
“我也一起嘛。”诺诺试图撒娇。
发现这件事的乐趣之后,他家猫就彻底放纵了自我,洗手间拉粑粑,书房拉粑粑,卧室拉粑粑,回家进门,客厅中央是早晨拉的粑粑,好不容易收拾掉,准备换衣服,拉开衣柜——嘭!一坨新鲜的粑粑。
我盯着照片看了看,点出去,开大头小窗。
大头都看傻了。二毛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被追打两分钟,仗着自己年轻,一个箭步窜上冰箱。
……完了这人没救了。
半年后的一天晚上,她忽然给大头打了一个电话,大头接起来,电话那头可以听到呼吸声,却没有人说话。
“我也养猫啊!”我忍不住哀嚎。
大头听着,没回答。
大头闭上嘴不敢说话。
结果五天后大头没出现,一个星期后还是没出现。过去快半个月,下午两点,群里没什么人在,大头忽然冒出来。
虽然和往常一样,我们几个人都没弄懂其中的逻辑,但高人迅速行动,精挑细选之后,借到了合适的人……猫选。一只五岁的大母猫,肩宽体胖,爱好是一天睡22个小时,别号“铁柱”。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诺诺老家过的那几天,三天后,他提前回北京,诺诺留在家里,她想改签火车票,身份证被她妈藏了起来。
我叹口气。
群体沉默。然后大头说:“你信不信我去你家杀了你?”
他们坐下吃饭。桌上的气氛很压抑。诺诺不停地说话,夸大头人好,对她很细心,说了很多,大头光顾着傻笑。诺诺爸妈没吭声,她爸还打开了手机听新闻。
大头怀着姑且一试的心情把铁柱抱回家。铁柱宾至如归,一点儿都不闹,有饭就吃,躺地上就睡。
“他说话很和_图_书有趣呀,也很成熟。”诺诺微笑着说。
“……啊?”大头不明就里。
铁柱载誉而归。大头感动得无以复加,说一定要见见铁柱的主人,至少请人家吃个饭。
“你知道个屁!”她爸脸沉下来,“滚回去!”
一个月后,诺诺回到北京,再过一周,又离开北京。铁柱年纪大了,受不了舟车劳顿,带不走。诺诺给大头打电话,把铁柱托付给他。
“他们有他们的考虑吧。”大头终于说。
大头心情忐忑,和诺诺家长见面。两位家长脸上看不出情绪,一进门诺诺她妈先问:“诺诺啊,酒店你给人家订了吧?别让人没地方住。”
大头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
“你回屋去。”诺诺她爸重复一遍。
大头一下明白了什么。
诺诺她妈自始至终都在刷碗,还哼着歌。
大头脑子里嗡一声。
“谁给想想办法?”他问。
大头也没说话。他们保持沉默足足有一分钟,直到诺诺把电话挂掉。
过一天,周日,大头买了啤酒和花生米,坐在客厅等着。
诺诺在卧室听得真真切切,忍不住推门冲出来。“爸!”她喊,“你胡说什么呢?!哪儿来的习俗——五十万,你疯了吧?”
“……出来吃饭吧。”大头答非所问。
大头摇摇头。“其实有五十万,或者一百万,都没有用吧。”他说。
诺诺只好进卧室,走之前不安地看了看大头。大头挤出一个笑容,冲她摆摆手。
诺诺咬着嘴唇,瞪着她爸,转身狠狠把门摔上。
二毛凑过去闻了闻,两人相安无事。
她爸一摔电视遥控器:“回去!”
“好,什么时候结婚?”我问。
“能教出这么彪悍的猫,肯定是男的!”大头信心满满,“八成是个肌肉男。”
大头说二毛居功至伟,回去就给二毛换了高级猫粮,买一箱罐头,大宴三天。
满心失望,正打算点返回,无意中看见大头又在哭诉。大头是我朋友的朋友,我和他吃过一次饭,各方面都比较普通的一个人,但是养了一只奇异的猫。我之所以一直坚持着没退群,一方面也是因为大头隔两天就会出来直播,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他家猫的一系列恶行。
“我不!”诺诺和-图-书又喊。
我们都很遗憾,感觉人生失去了一个乐趣。
他跟着诺诺她爸在客厅坐下。诺诺她妈去厨房刷碗。大头紧张得口渴,没有人给他倒水,他也不敢开口要。
“……爱。”大头哑声回答。
“对不起。”诺诺又说。
我正躺在床上酝酿着睡午觉,一下坐起身。“你准备婚礼去了?”我反问。
……谁管你带什么东西,先回答我们的问题好吗?!
“那……我们怎么办?”诺诺细声问,“大头,我们应该怎么办?”
嗯,去了他才发现,是个女的。
大头勉强笑了一下,说:“叔叔,我——”
——大头,我以后,可能都不会和你联系了。
“牛逼啊!”大头在群里激动地喊。
“小伙子爸妈做什么的?”诺诺她爸问。
我有一会儿没说话,只是举起杯子和他碰杯。
“好,什么时候结婚?”锤子问。
“有人一起吃饭吗?”他问。
“照这么说,一年能收入二十多万?”诺诺她爸又问。
啊?为什么牵着手?废话,他们在一起了。
电话挂掉,他大醉了一场,消失一个星期。我赶出去和他吃饭,发现他整个人瘦了一圈。
大头深吸一口气。“诺诺,”他说,“你先回去吧。”
第二天周六,大头在家。二毛装模作样地在屋里转圈子,转到一半,突然往客厅地上一蹲,预备开始发力。
大头一开始还愣愣怔怔的,后来在火车上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彩礼,什么五十万,根本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诺诺家长就没看上他。
他躺回去,摸了摸铁柱和二毛。两只猫一动不动,接着,同时咕噜起来。
“所以……”我小心翼翼地说。
“回去待五天!”大头无视大宽。
“我要是有五十万,就借给你。”我说。
“诺诺你回屋里去。”他说,“小伙子来客厅,我们谈谈。”
半个小时后,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家住不下。”诺诺她爸看电视,板着脸说。
“喜闻乐见!”我回复。
“好,什么时候结婚?”大宽问。
大头顿了顿。“我也不知道。”他说。
“我要和诺诺回家见家长啦!见家长啦!见家长啦!”大头兴奋地说,这狗逼,还他妈用了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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