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叙 从此，我们在一起
……没有贼会偷打火机吧？！
“你是会写字，还是能抽烟？”我又问它。
过半个小时，两三步冲到门前，掏钥匙迅速开门。
然后它跳上沙发，默默地在我身边卧下。
走出去的时候，我还故意把动静搞得很大。出门走了十来步，脚下一转，躲在电梯间。
“……垃圾桶和你有仇吗？”我问。
我看着它专心致志地进行这项伟大的工程，想死的心都有。
……日子没法儿过了！
“都是你干的？”我问。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隔着纱帘和它大眼瞪小眼。它居然还敢冲我示威，嗷一声叫出来。
三
海带一个月大的时候，我把它带回家。
到晚上快睡觉的时候，我关电脑，海带走过来，蹲在我跟前，也不说话，就直勾勾地看着我。
半夜被一阵响声惊醒，迷迷糊糊坐起来，发现这混蛋在拆我的“皇家至尊斑马椅”，没一个小时的工夫，已经拆得稀烂。
这混蛋先是冲着高处嗷嗷叫了一会儿，接着，拼命蹬了一下后腿，整只猫飞起来——“夸嚓”一声，前爪着陆，半个身子挂在柜子二层的架子上！
然后屋子里一阵叮铃哐啷巨响，柜子上所有东西都被撞翻在地。
我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把东西照原样摆好。
过了一会儿，海带鬼鬼祟祟地从卧室溜出来。
海带渐渐放松了警惕。它又绕着餐桌转了半个圈子，后腿一收，无声无息跳上餐桌。
中间又醒过来一次，海带睡在我枕头一边，拿它的屁股冲着我。
海带五个月大的时候，还没有学会跟着我的作和*图*书息走，经常是我已经睡觉了，它还在客厅绕着圈儿飞奔；或者我还醒着，它已经在卧室床上睡得四仰八叉，完全没有节操。
我一声不吭，看着它走到餐桌旁边。这厮居然还学会了迷惑人，就在餐桌前卧下，过两分钟默默起身，抬头闻了闻——然后猛地向我这边一看。
这样几次，它终于放弃了这个游戏。
我走向卧室，海带在后面一路小跑，奔向我们的床。
那之后它就学会了跟随我的作息。有时候我熬夜赶稿，它也不睡，就趴在沙发把手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有天周末，我假装要出门，收拾停当，给海带添满猫饭，告诉它，我出门去了，晚上才回来。
都是些本来就可能随手乱放的东西，而且，都是我不在家的时候丢的。
没有办法，我把柜子第一层的摆设全挪上第二层。
二
有一天我发现兔子不见了。
我重新躺下。它也爬上床，慢吞吞地给自己舔了一遍全身，接着继续睡在我枕头一侧。
我有点儿愣神，心想那我为什么不干脆养只鸟？
就这么说定了。
“那你就睡地板！”我毫不退让。
“里头有你家宝贝？”我又问。
灯全关掉，只开着电脑。白光刺得眼睛生疼。网页许久停在同一个页面，上面铺满对话框，但我只能认出四个字——“就这样吧”。
以后你就住这儿了。我在心里说。
海带到家的第一个晚上，睡在一把椅子里。
征集领养的那个好心人极力推销它，说，你看，它多可爱啊，叫声像小鸟一样。
一分钟后，从冰箱下面扫出一个和*图*书空罐头。由里到外已经被舔得干干净净。
它站在餐桌上，久久地凝视对面，后脚垫在身子底下，前脚抓桌板，低吼一声，奋力一跃！就跳上了半米外的柜子。
“你下来！”我忍无可忍，手指着它大喊。
我弯下腰，往里看了一眼。
这只兔子后来就成了海带的宝贝。它还玩儿出了心得，尤其擅长一口咬住兔子，用力向上一扔，然后砸自己一脸。
第二天回家就发现，连同第二层原本的东西一起，所有物件都躺在地上。
我看它一眼。它假装什么事儿都没有，摇着尾巴去晒太阳。
我站在原地发愣。海带低着头从阳台走出来。
拿出来放到床边，告诉海带，以后你就在这儿睡。
无奈继续睡下。正睡得香甜，海带在屋里一声声叫得凄凉，喊我起床给它开门，放它出去拉屎撒尿。
“我帮你拿出来？”我讽刺它。
……好吧好吧我帮你拿出来。
还是没有回音。
没有回音。
“你大爷！”我暴起，还没等离开桌子，海带已经高速冲出来，一溜烟躲进阳台窗帘后面。
我放着电影，继续监视。
后来……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四
后来我干脆把餐桌挪了位置，又在柜子高处抹了一层薄荷膏——一种我闻了都要翻个跟头的药，平时都是驱蚊子用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海带也没什么表示，就是时不时地绕着冰箱转，用爪子拍冰箱门，拍得咣咣响。
我把椅子拖到床边。它闭着眼睛呼呼大睡，一副对我全无戒心的模样。
开电脑，看电影，故意把音量放大，整hｔｔps://ｗｗw.ｈｅｔｕshu.ｃｏｍ.ｃｏm个人横在沙发里，脸冲着屏幕，用余光监视客厅。
朋友说，猫子在一岁前都精力旺盛，给它一个杠杆，它就能上房揭瓦。
这样直到天亮。
我们保持这个姿势又过了很久，直到我昏天黑地地睡过去。中间醒过来一次，仰面朝天，腰酸背疼，海带还睡得很沉。我想好歹换个姿势，想了想，又忍住。
“干什么！”进门就是一声大吼。
想了想，走去厨房。果然，从门口到饮水机旁边，一地狼藉。
我差点儿从沙发上摔下去。
“喵！”海带仰起脸，表示，对，是老子干的，怎么了？
一
它还很小，不到我小臂那么长，举起来，比一个枕头还轻；走路跌跌撞撞，能跳上沙发，但是下不去。
不等我有所反应，它扔下笔，一路跑进阳台。
我目瞪口呆，自己过去比划了一下，怎么也不相信这混蛋能从餐桌一下就蹦上这么高的位置。
再后来，留了个心眼儿。
我不理他，装睡，它就跳上我胸口，冲着我的脸叫。
海带十个月大的时候，我开始莫名其妙地丢东西。
这半分钟的时间内，二层放的东西又做了一次自由落体。
海带正叼着我一支笔，站在卧室往客厅的路上，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服了你了。
妈的，不管了！盖被子睡觉。
海带不理我。
进客厅，把沙发往外挪了挪。我之前丢掉的东西全在下面，有笔、打火机、废纸、三张一块钱纸币、四个一毛的硬币，还有两张门卡。
和朋友一说，朋友第一反应是：招贼了？
但是我已经没办法反悔了，因m.hetushu.com.com为海带跳到了我膝盖上。
好了好了，不写了，去他妈蛋的，我们去睡觉！
然后就被它玩儿兔子的声音骚扰了一晚上。
“喵！”它说，不干。
五
有天回家，一开门，海带磨磨蹭蹭地从客厅走出来，低着头，不吵不闹。
当时我看着它一摇一摆在屋里巡视，还觉得，他娘的，好乖啊。
海带坐着不说话。
嗯，海带一岁半，是一只猫。
海带慢慢伸出一只前爪，开始扒冰箱和墙之间的缝。
我也许不是一个好主人，但是我可以给你端茶倒水、伺候屎尿，一天收拾一次猫砂盆。只要我付得起钱，想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
我关了电影冲过去。这厮比我快得多，转眼已经跳了下来，躲进沙发底下。
海带八个月大的时候，我试图训练它使用猫窝。
我乖乖起床给它开门。它飞快地跑出去，在猫砂盆里折腾了十分钟，心满意足地跑回来。
海带悄悄走到我旁边，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一开始是丢笔、打火机、废纸，我还没注意，后来就是丢钱、丢硬币、丢公司门卡。
“你从里面拿了什么，你告诉我。”我说。
我欲哭无泪，转天找了家小店，买了一个特别结实的绒毛玩具，造型是一只兔子。
海带在半空中努力晃动它的屁股，探头、收腹，过了半分钟，成功地爬上了柜子二层。
一瞬间，我几乎要哭出来。伸手摸摸它的头，它蜷起脚，把头抵在我大腿上。
这儿夏天有空调，冬天有暖气，有电视和电脑，虽然估计你也看不懂。无聊了你可以坐在阳台上看楼下养的鸽子。可肥了。也就是咱俩都m.hetushu.com.com不会飞，不然抓两只来炖一炖，肯定很爽。
六
我对着电脑背电影对白，一脸撕心裂肺的入戏神情。
我哭笑不得。
我仔细想了想，这混蛋最近好像特别喜欢往沙发底下钻。
他娘的，还是拿屁股对着我。
海带刚过一岁的时候，自己发明了一个游戏。
还有，一个月至少要洗一次澡，不管你愿不愿意。
海带蹑手蹑脚地从卧室走出来，抬头看我，轻轻叫了一声。
咦客厅好好的呀。
只要你不在墙角尿尿，整个屋子都是你的，想去哪儿去哪儿，想睡什么地方睡什么地方。
心里大呼不好。“你又使什么坏了？！”我抬脚冲进客厅。
“随便你。”我晃晃悠悠去做饭，回来一个人吃得很开心。
海带早就睡了。屋里只能听见电脑风扇排风的响声。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觉得满心烦闷，要不是没有钱买新的，恨不能把电脑直接砸掉。
打算写一会儿稿子，还没走完电脑开机的画面，又听到卧室里，另一只垃圾桶“咕咚”一声，随即是垃圾洒在地上的声音。我大概记得，里头有半盒番茄酱。
这回海带没有了借力点，只能勉强跳上酒柜。它还试着往上爬，被薄荷膏拦了下来。
我信以为真，把家里所有符合条件的棍棒都藏在衣柜里。
海带一脸不情愿地上去转了两圈。
说是猫窝，其实就是拿两件旧T恤做的，一道黑一道白，我管它叫“皇家至尊斑马椅”。
之后有一天，我心情不好，坐在客厅发呆。
海带占据了制高点，得意洋洋地冲我呐喊。
把满地垃圾收拾完，袋子扎紧，拎到门口，回来，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