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计划
“张一杨？是你？”江波终于反应了过来。
江波冲他喊：“加速水流进行攻击！”
黄毛男已经看出来了，大叫：“水里有电！水里有电！”
江波环顾四周，看到周围的模样，他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那些人面对比自己厉害的人时会做何反应，他十分清楚。如果他的超能力还在，今天的结果会不会不同呢？
他给弟弟碗里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畅谈起有钱之后的种种设想和计划。
“存档，监视你们，拿捏你们。嘿嘿。”张一杨扯了扯嘴角，做了个假笑。
“到头来还是得靠你。”张一杨走到她身边，发出叹息。
另一边，江波在午饭时收到了张一杨“答应一试”的消息后，立即开心地和江涛分享了。
宿舍外几个男孩子走过，笑着互相打趣。他们还这么年轻，想抓住机会，想抓住人，都为时不晚。他们也许有遗憾，却不会有绝望。
徐菁摇头：“不是，就是想和你说说，给你补充资料，让你的计划更周全一些。”
黄毛男闻言眼睛一亮，似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赶忙凝聚精神。
张一杨也有些生气了：“你一声不响就飞了过来，还听信李崞的谗言，到底他是你儿子还是我是你儿子。”
“师兄功夫又精进了。”几个中医研究所里的小伙子赞叹着走了进来。陈湛收了招式，跟在他们身后入内。
徐菁夹起一朵香菇，蘸了料放入口中。香菇浓郁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唇齿留香。那件一直沉甸甸压在心上，让她想要逃避的事，在这种美好氛围中突然变得不足轻重了。
哪儿来的千里眼啊，颜星文不满地看着他。还有，什么叫顺风耳？一点儿都不好听。
“李崞个杀千刀的……妈，真不是他说的那样，哎呀！人家现在不在你来干吗啊，求你了，回去行不？回去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徐菁没有说话，神色黯然。
“小兄弟啊，其实你就是不想让我们用超能力是吧？你可以学江波的做法，跟着他的时候我们可没滥用过超能力。”李强突然说道。
徐菁点了点头。
“徐老板，我要向你辞工。”张一杨边涮菜边道。
H市最美的季节已过去，暖风阵阵，空气里尽是挡不住的热情。
“所以，就这样结束了？”李威愣愣地坐在棚顶上，左扭头右扭头，一会儿看看还被江涛抱着的江波，一会儿看看外头倒着的人。
“徐菁姐姐还说你上次胳膊受伤是因为用超能力给厂里供电。”
两人都笑出了声。
江涛看到哥哥的动作，立即跃出人群跑过去帮忙。
徐菁无意识地抬起头，从火锅的雾气中看到张一杨的脸。
“这是要约束你们一辈子的，难道不要考虑通货膨胀？”张一杨一脸看白痴的表情。
天青日朗，路旁鲜花绽放，鸟语花香。新的故事将要开始，新的爱情也会来临。有人心照不宣，有人相视而笑，各自愉快地在城市中盛放。
江涛一声痛叫，条件反射地后退几步，那刺痛立刻变成了电击后的麻木感。
张一杨放下饮料，说：“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差点儿害你被车撞到的那件事？”
江涛想背江波出去，但被徐菁制止了。江波看了徐菁两眼，把江波放到椅子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李强又道：“那你准备给我们多少钱？江波开的可是三千。”
“工作。”张一杨笑道，“有个志愿者的履历，找工作似乎都容易了不少。”
邹和平还想说什么，可是他想起张一杨的话，想起之前和女儿糟糕的关系——那个时候别说女儿来搀他了，两人就连话都没法心平气和地说。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为什么不让孩子高兴点儿呢？她高兴，他作为父亲才会开心啊。
“我小时候你就总担心厂里停电耽误生产，现在你都要退休了，就别操这个心了，好好过自己的生活行不？”
邹叶纹环着他的手臂，眼睛看着前方，继续道：“徐菁姐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觉得她是在骗我，后来她说超能力有副作用，我才进的群。”
他又卖掉了两个手办，赚了不少钱。
“行了，别废话了，我耐心可不多。你们要是不签，旁边的江波就是你们的‘榜样’。”
“这么厉害，恭喜恭喜！”这不是一个意外的结果，但依旧让人高兴。
张一杨抓了抓脸，道：“你喜欢就好。”
张一杨和徐菁对视一眼，默契地离开，走到门外。
张一杨打字：“一只耳同学，你能保持‘频道清洁’吗？再啰唆我就把你踢出群。好了，现在人都齐了，开始行动吧。”
陈湛无奈地在旁看着，顺便记着师弟们的表现，打算等一会儿回去指点他们的不足之处。
见主事的已经倒下，几个已经缩到门边的小弟一言不发，偷偷移动着脚步。几人动作出奇地一致，他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读出了自己心里想的意思。下一瞬间，几人齐齐撒开脚m.hetushu.com.com丫子朝门外跑去。
两方的人都一阵沉默。
张一杨没催她也没看她，只端起盘子放了些她爱吃的菜进锅。
“字那么小，我根本看不清。那是你们孩子玩的东西，你去和他们玩吧。”
“哼，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国内的女朋友。走，领我上去看看。”
他们走出工棚，互相寒暄。听说李威是司机，陈湛一个正在考驾照的师弟赶忙求取经验。
能代替主人眼睛的导盲犬；永远干净整洁的街道；超市里整齐的货架……做到这些的是普通人还是超能力者呢？也许每个认真生活的人都有着属于地球这颗美丽星球的超能力。
这些人已经得知李威的超能力只是飞行，现在再被他凶恶地盯着，也只有少数几人噤若寒蝉，其他几个则撑着胆子回瞪了他一眼。
为了这一天，江波也早已做好了准备。他专门在僻静的地方搭了一个临时工棚，里面摆了桌子、椅子，还弄了茶水，搞得跟会议室似的。今天，他把麾下所有超能力者都召集了过来，共商大事。
徐菁深呼吸几下，把陈老太太那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陈！湛！”江波收了笑容，咬牙切齿道。
“小屁孩，你已经没用了，快退下吧。”张一杨一扭头，招呼其他人把江波那伙小弟架进棚里。颜星文炸毛，也跑去搬人。
他们只是一群麻烦的、摆脱不掉的尾巴，真正要做的事，张一杨一个人、一台电脑就能完成。
“什么？”不止对面的人，就连陈湛、李威他们也吃了一惊。
“爸，回去我教你用智能手机好吗？”邹叶纹道。
“我们没得罪过你，也没做违法的事，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们？”黄毛男和剩下几人也在叫嚣。
这些光点飘落到同伴身边，像是回到家一样兴奋。
“为什么？”李强忍不住问。
张一杨沉吟片刻，道：“你之前迷晕我的时候，我在你眼睛里看到过某种东西，我还想再见一次。”
那张脸气色很差，带着常年熬夜的苍白。
邹和平听闻后第一反应是逃避，甚至想以发怒来掩饰，但他最终还是看向了女儿的眼睛。
“没事，灯泡炸了而已。”江波站在原地未动，还带着演说家式的自信微笑。
“我还以为你要继承家业呢，张大少。”徐菁笑盈盈地打趣。
“那些人好捧场！张一杨你怎么不说话啊？听傻了？”
邹叶纹一笑，对他眨眨眼：“你要操心厂里就操心吧，累人的活你就不要自己去做了，让我来帮你干。你不想学着用智能手机，我也替你操作。我只希望我爸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探索什么？”徐菁好奇地问。
塌了顶的简易工棚里，江波醒来，入眼的是江涛哭后的“兔子眼”，还有徐菁温柔的神色。
徐菁瞪他，转而苦笑，道：“现在想想，我那时候真是天真得自以为是。”
邹和平扭头看向她，一脸嫌弃：“我学那干吗？我现在的手机够用了。”
“不过江波应该会有一些办法吧。他很聪明，带着江涛闯了这么久，总不会是等闲之辈，况且他还会精神控制。”徐菁把江涛说的话转述给张一杨听，强调了一下江波的能耐和不容易。
这些人也不是善茬，此刻为在老板前表现，个个凶相毕露。见工棚里没有武器，他们抄起凳子就扑了上去。
陈湛领着一众师弟，道：“那我们先走了，你俩有空来研究所玩，我再领你们去师父家吃饭。”
“简单庆祝一下，让我沾沾你喜气。等我找到工作后再大吃一顿。”张一杨举起饮料，两人一碰，分别吸了一大口。
“你不明白！你是城市人，你就生活在这儿！可我们呢？我们爬很久才能爬到这里。我们的艰辛你永远不会懂！”江波愤怒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呢？给我上啊！”江波一声吼，唤醒黄毛男等人。
“我们都是普通人”的微群里——
江波觉得张一杨一个学生应该很好忽悠。他成立公司的话，张一杨毕业后就等于直接在他这儿工作了。他再给他开六千的工资，以后张一杨的超能力还不是随便用？
另一边，邹和平与邹叶纹并肩朝工地外走着。刚才打斗时他们一直没露面。
张一杨不理，径自道：“资料都留一下，完了每人签个二十万块钱的欠条给我。”
“可是她的眼睛看不见，就算现在想开了，又怎么过上有滋有味的生活？”徐菁把弄着手上的饮料。
张一杨立刻不说话了。
徐菁和颜星文从工棚顶上跳下来，徐菁走过去，对江涛道：“没事的，不用担心。”
“把水泼出去。”江波对江涛道。
从养老院回到筒子楼时，徐菁的心情十分好，可还没进楼门她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江涛“哐啷”一声摔在了地上。
“那你不用超能力的话，她眼睛能好吗？”张一杨看着她说。
江波的小弟也呆了。这是什ｗww.ｈｅtusｈｕ•ｃｏm•cｏm么，空中飞人？不，飞工棚？飞鬼？飞钟馗？
转瞬间，这些人都已写过了一轮，皆垂头丧气。
徐菁也决定每周都去看她，还寻思着再为她买个手机。
“少废话，快走！”
江波接过水，比刚才精神了些，神色也舒展了许多。
张一杨但凡下了决心，效率堪称飞速。第二天，他在午休时喊住了徐菁。
江波没说话，对上张一杨的目光。
“他们?了，给我揍！”江波见状大喊，示意超能力小弟追击，他自己则跑到角落里滚出一桶纯净水。
张一杨满意地点点头，道：“行，你们走吧，有事我会找你们的。”说完，他龇了龇牙，那些人像是见鬼一样蜂拥而出，转眼间便没了人影。
徐菁看着江波渐渐黯然的神色，开口道：“江涛跟我说过你们家的事，我也是孤儿，我明白。”
“还让他们开发出超能力的新用途来了，张一杨你太弱了！”随着这个声音响起，工棚顶“哗啦”一声塌了下来，横在众人和江涛之间。接着，工棚顶如车辆漂移般，一甩尾，将水悉数挡住，“噼里啪啦”，水冲击棚顶的声音响起。
江涛伸出手指，猛地戳开水桶密封口，奋力向陈湛他们泼去。一大股水朝众人奔去，黄毛男立即发动超能力，水流陡然加速，如子弹一样打着旋向众人飞射而去。
江波哭得撕心裂肺，整个工棚里都是他的哭声。
“听你说什么？我说你月初了怎么还没动静，也不跟我要钱，原来偷偷交了个女朋友，还被女朋友包养了。我是怎么教你的？怎么能花女孩子的钱？你还有没有点儿出息？”
“我收到了假钱！生气！”这是李威。
“哥，你怎么了！”江涛回头看到江波的样子，立刻扔了桶跑过去。谁知他才迈出一步，刚踩到水里，脚上便传来一阵刺痛。
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晒得他们身上暖洋洋的。压抑许久后爆发出的哭声格外悲痛，隔了些距离，它变得仿佛很遥远。
李威对他的手段很是佩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红包不用了，我要是不小心超速了你帮我改监控吧。”
“我是不懂你，可我们都有同样‘艰辛’的成长过程，只是具体细节不一样罢了，就像每个人的超能力也各不相同。我只是想告诉你，因为艰辛，才更应该珍惜生活。”徐菁继续鼓励道，“你聪明、有本事，在城市一步步打拼总能过上想要的生活。”
看着他们的对话，徐菁微笑着锁上门，准备去张一杨的宿舍。
两人进门落座，江波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番，张一杨也没怎么去记，只觉得众人都不足为惧。
“江涛，去拿个新灯泡。”江波对门外高喊了一声，但江涛没有应答，下一秒，一道人影闪过，竟是江涛直接飞了进来。
陈湛微微一笑，说：“对不起，所长说这是年轻人的事，他不参与。是不，张师弟？”
生活依旧平凡地继续着，城市的角落里，似乎每时每刻都有非自然事件发生。
邹和平！炸灯泡也不提醒我一下！张一杨边吐槽边抱头鼠窜。
颜星文他们是与张一杨一起来的，本就在工地附近等着，此刻张一杨发了精准定位，来得简直飞速。
真的是这样吗？徐菁内心有些动摇，她突然想到陈老太太出院时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让自己有空去养老院看她。她当时在干什么？是在发愣还是在哭泣？
他在被雷击中时便失去了超能力，隐瞒也只是为了一直以来的抱负和计划。这事儿他跟江涛都没说过。而张一杨在他一直没有动用超能力的时候就有所察觉。
徐菁到的时候，宿舍维持在一个“虽然不够干净但也看得下去”的程度。张一杨已经摆好了锅和菜品，见她来了，眨了眨眼。
“张一杨，你之前可没说有勒索这个环节。”颜星文率先质疑。
在众人都看不到的屏幕上，一个叫“我们都是普通人”的群里不断冒出新消息。最上面那条消息是张一杨落座后发的定位，之后群里就跟炸开了锅一样，有人不停地发出疑问。
张一杨回答：“你们眼下是没做违法的事，但只要有好处，你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吧。尤其是你们还有神奇的超能力。”
张一杨笑了，眨眨眼道：“万无一失。等我约一下江波，咱们就开始行动。”
“太慢了。没有钱，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我在这儿能干什么？”江波自言自语似的说着。
江涛赶忙扶起他，大叫：“哥！哥！”
“爸爸，我只是想让你尊重我。我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人生，我希望你是我的后盾，也希望你能支持我所做的决定。”
江波想到这些，把未来畅想得愈发精彩。他口才极好，每句都说到这些人心里，超能力者们听得兴致高昂，纷纷叫好，表示会死心塌地地跟着江老板。
李威说：“我跟你说，开车一定要胆大心细，心平气和和图书。从前我可烦堵车了，一碰到堵车我能气死，我一气就违章。现在会飞了，反而不气了……哎呀，不是因为能飞了，那么多摄像头我怎么飞？是会飞而不能飞，心态反而变了，觉得堵是开车肯定会碰到的……”
张一杨告诫他们：“不要作假，你们的资料我都查得到，我们还有千里眼、顺风耳，可以随时监控你们。”
干完这票后钱是不缺了，就只缺人。
陈湛他们围着椅子，气势汹汹地站了一圈。张一杨走到中间的空地上，扫视座上几人，道：“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吗？”
“小子，你玩我们？不给钱我们凭什么听你的。”黄毛男立刻凶狠起来，想玩红、白脸的把戏。
江波昨天就想过了，这票只要做成，以后钱都不是问题，但要走向人生巅峰，还要组建团队继续发展。
“行！”杨女士一口应下。
“今天更帅了啊。来来来，人都到了，快进来。”江波一身西装革履，在门口迎接张一杨时道。
“其实昨天主任跟我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想过拒绝。因为我觉得自己还不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徐菁道。
“妈，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说。”
一颗巨大的行星拖着长长的尾巴缓缓飞行。行星的尾巴里，无数金色光点在嬉戏玩闹。
此事结束后，所有动用过超能力的人都经历了不同程度的倒霉——虽然没有伤到身体。
这个时候来捣乱，可真会挑时候。
张一杨在后面抚了抚额，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用眼神表达“收着吧，不收她更吵，反正她不缺钱”。
江涛刚碰到江波，电流就消失了，江波一个脱力，摔倒在地。
“对，反正超能力总会回归宇宙，索性放轻松啦。”
张一杨的计划在江波暗自得意时开始布置。一明一暗，一强一弱，只等着碰撞交手的那一天到来。
“真的？”脚步声停，“送你出国读研？”
座位上只剩江涛和昏迷的江波，徐菁用超能力治疗着江波。
从行动一开始，邹和平便带着邹叶纹趴在棚顶的角落，时刻注意着棚内情况，好配合张一杨他们。此刻，邹叶纹手里握着手机，余光瞟见父亲的身影，突然伸手搀住了他的手臂。
“这么容易，你这么兴师动众干什么？还害我跟餐厅请假，你赔我！”颜星文对张一杨龇着一口小白牙，像只不满的小猫。
“他说的都是真的啊，这么厉害？还开公司啊！”
徐菁站在门口，眼中金芒流溢。
宇宙，辽阔无际，无边的黑色笼罩着这颗星球，但它就像游于夜中的旅人，穿着金色的披风，自在而无所畏惧。又一阵吸力传来，张一杨的意识倏然回到身体里。
张一杨已经跑到了门口。
“我感觉做志愿者也没什么意思，而且超能力我们也探索完了，我该去探索些别的了。”
江波慷慨激昂地发表着战前宣言，但并没跟大家讲具体计划。
张一杨话没说完，就看到立在路旁的徐菁，顿时尴尬地僵住了。
其余超能力者连连后退，只有江涛举起把椅子去够自己的哥哥。
“你的超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醒了就说说吧。”张一杨抱着胳膊开口。
转身时，徐菁促狭地冲张一杨眨了下眼，张一杨脸一红，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陈老太太非常高兴，徐菁这才发觉，陈老太太竟然一直在等着自己来看她。她似乎已经接受了生活中的那些缺憾，只问徐菁的工作和生活。
徐菁笑了，说：“没有，其实他特别聪明，也帮了我很多忙。阿姨，要不我们上楼说吧？”
“生活费有了？”徐菁边吃边问。这天正是新一个月的第二天。
闻言，邹和平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就像揉她小时候留着短发的脑袋一样。他眼里泛起些水汽，脸上却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有人还在挣扎：“可是二十万也太多了！这、这……”
几人脸现喜色，纷纷觉得这小孩好糊弄，贼眉鼠眼地交换眼神。
短暂的恍惚后，张一杨对上大家的目光，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其实你不必这么在意，我爸妈说陈家的人根本不愿意提起陈老太太的事，你早让她死心了也好。陈老太太年纪大了，也该为自己活活了，她儿子又不差钱，她若是想得开，早可以过得有滋有味了。”
“嘿，他们在街上骂你呢，还骂江波。”颜星文听了听，冲张一杨乐道。张一杨没理他。
“喂喂，你笑什么。”张一杨早就发现徐菁在注视自己，心里坦然又得意，以为她被说服了，现在徐菁突然一笑，他却有点儿发毛。
杨女士撇下儿子，笑盈盈走上去自我介绍道：“你好，你是徐菁吧？我是张一杨的妈妈，张一杨又废又懒，让他出门工作费了不少力气吧？”
简易的工棚里，桌子上方的灯泡发出“吱吱”的声响。下面坐着的人毫无所觉，还在鼓掌。终于，灯泡在微弱地闪了几下后，“嘭”地一声炸了。
“哥，他m.hetushu.com.com们人多，我来收拾。”江涛说着就冲进了几人里，挥拳便打。
其余同伙一上来，陈湛的师弟们纷纷后退。他们中有的人功夫不到家，怕下手没个轻重，发展成斗殴级别。
“太帅了！这技术！”颜星文喝彩。
江波今天这架势也是做给张一杨看的。
“我也有一个好消息，”徐菁在烟雾缭绕里牵着嘴角，笑容里是止不住的欣喜，“主任昨天和我说了，实习期一过，我就可以留在医院，正式成为一名眼科医生了。”
“我们的超能力和你们的比起来算什么，哼。”看张一杨没有过激举动，慢悠悠地和他们谈话，几人也不装孙子了，都觉得这小孩也做不出什么，气焰又上来一些。
几人闻言皆是一惊，领教过徐菁超能力的人已经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臂。
他这表情是张一杨嘱咐过的，是为了震慑对手。
邹和平这次没说话。
江波闻言抬头看向弟弟，像是没听明白似的，可江涛死死抱住了他。江波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江涛咬着牙让他放心。
工棚顶上坐着的正是李威、颜星文和徐菁。李威此刻瞪大了眼，拧着眉，再加上脸上的胡子，凶煞似钟馗。
他从包里掏了叠从医院顺来的A4纸，又拿出一支笔，随后塞进看似最没反抗意愿的一人手里。
“这只是用来牵制他们用的，你以为我缺钱啊？我要他们的钱有什么用？”张一杨嗤之以鼻。
“师兄，今天谢谢你们了。”徐菁道。
他已经决定要组建个公司了，就像那些大公司一样。骨干是超能力者，然后再吸收高学历的普通人。等超能力靠不上时，仍能靠公司运营，财源滚滚。
陈湛笑着摆摆手，带着师弟们向外走。
大家看也笑了起来，不约而同感叹道：“年轻真好”。
“不行不行，我还需要小小历练一下。不然瞎搞之下把家里公司整垮了，我还怎么买手办、打游戏，当一个废柴？”
“当然了！我和他又不熟，也不是学医的。”张一杨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些超能力者被一个个安放在椅子上，摆成一排。李威拧着眉过去看了一圈。
一大摊水流到江波脚下，江波说了一半的话突然止住了。小弟们还等着江波指挥，抬眼望去，却见他表情呆滞，面色苍白，身体好似在微微抽搐。
看到徐菁，江涛愣了愣神，手中的动作不由停了。他半抬着水桶，桶里的水汩汩流到地上。
张一杨表情麻木，眼中竟是惨不忍睹的神色。
他的反应像是一个信号，紧接着，又一个人摔在地上。几秒功夫，这些人无一例外地倒地哀号。
这些光点注意到张一杨，立即跃向他，并亲昵地蹭着他。张一杨发现有光点飘落，便伸手去摸，结果沾了一手光点，这才发现那竟是从自己眼睛中流出的。
“你要我去和邹叔叔说？”徐菁打完饭，边拿餐盘找位置边问。
张一杨凝神用起超能力，他眼中的金色光点像是有生命一样，在空中轻轻跳跃，一蹦一跳地跑入江波变得平凡的眼睛。
张一杨起身翻找了半天，拿出两盒点外卖时送的果汁饮料，随后“砰砰”两下捅开，递给徐菁一盒。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饮料很好喝。”徐菁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介绍完毕，江波轻轻一咳，站起身道：“各位，长久以来的蛰伏就要终止了，现在，终于到了要干大事的时候。今天，我们将一鸣惊人，将改变自己的处境，赚到很多很多钱……”
不知过了多久，等里面哭声渐渐止歇，两人才返身进去，倒水给他们喝。
公司初期，这些脑子不够用的低层超能力者是很有效的劳力，等上了正轨，再把他们一脚踹掉。
江波心内得意，偷偷瞧了张一杨一眼，却发现他正打着哈欠在玩手机。
江涛在两人说话时一直保持着沉默，此刻突然道：“哥，我能赚钱，我能养活咱们！你要是想回村里，我们就回去，如果不想，你就好好休息，我来养活你。”
“只要你们不滥用超能力，这个欠条一辈子都只会锁在保险箱里。”张一杨又对那几人道。
许久后，江涛终于松开了他，与他对视。江波愣愣地看着弟弟红通通的眼睛。几秒后，他一把抱住江涛，号啕大哭起来。
此后，徐菁带着水果第一次踏入了养老院的大门。她放起陈老太太喜欢的地方戏曲，给她切水果，跟她聊天，还带着她在外面晒了好半天太阳。
“她真不在，去养老院了……”
杨女士顺着他的目光一看，一个清丽秀美的姑娘正亭亭地站在路边望着他们。
“这人太能说了，感觉像我们餐厅主管在给员工上早课。”
江波忙向前几步，指着研究所那些人给他们增强信心，大声道：“别?！他们不敢动手！李强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可疑的人，剩下的听我指挥……”
张一杨示意徐菁赶紧吃菜，她的碗已经快满了。
张一杨满脸诧异：“我为什么要https://www.hetushu.com.com给你们钱？”
“要不，你们躲去人群中试试？”徐菁问。
“他们一直在聊微信，难道你就不参与吗？”
他表情平淡，可眼尾和嘴角都微微上扬，这使他颓靡的脸看起来干净又有朝气。好像雨后放晴时，积在低凹处自顾自地映着蓝天的水洼。徐菁突然就笑了起来。
“对不起，这件事是我不对。”他终于轻轻说出了这句话。
见此情形，张一杨轻咳一声，转头对陈湛他们道：“今天多亏大家的帮忙才能成功，等下我在群里发红包。接下来大家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群里沟通。”
他们不知道那是徐菁的超能力，还以为是张一杨干的。黄毛男赶紧收敛表情，一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我之前参加机器人大赛时，也是你做的手脚对吧？”邹叶纹突然道。
“把他们打出血，然后放着让我来！”黄毛男又叫了起来。
其间，张一杨一直在给她涮菜，夹菜，末了才道：“你可真是个实践派。”
“凭什么？我们什么也没干，都是江波的主意！”赵小伟叫道。
所里管得很严，限制习武之人在外动手，所以此刻小伙子们挡住陈湛，争相跟江涛过招试功，却全不是江涛的对手。只是一个被打退，另一个便跃跃欲试地迎上去，包括和江涛在研究所动过手的那个小个子。
有一个人签了，就会有第二个人签。
“这房子太旧了，阿姨给你重新租个好的……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能不戴首饰，这个镯子衬你气质，快拿着。”说话间，张一杨妈妈拿下了左手腕上绿莹莹的翡翠圆镯，抓过徐菁的手就往上套。
颜星文欲言又止，看了看徐菁的脸色，终究没有说话，便连同李威一起，跟上了他们的队伍。
太阳不知何时挪到了天空中央，给工棚里投下一缕缕光，光束落在江波他们身上，也照到了张一杨和徐菁。
张一杨有恃无恐地看着江波，就连徐菁也是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这让江波生出一股无力。就像小时候，好像不管他说什么都没人会听，也没人在意。他们看不起他，觉得他没有任何威胁力，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超能力者？”有人大喊，“他们也是超能力者！”其余人回神，斗志瞬间丧失一半。
张一杨接道：“她身边那么多人，大概只有你是向着她的。你不能接受自己用非正常手段造成的后果，但即便你不插手，她本来也是没希望的。你觉得对于她儿子来说，陈老太太眼睛好还是不好有什么区别吗？”
他俩边聊边吃，自然又默契。护士大姐远远看见，露出“姨母般”的笑容，跟几个同事指了指他们的方向，示意大家看。
徐菁怕碰掉镯子，只得微微挣动，但这样的反抗并不能阻止杨女士的动作。徐菁无奈，只得求助似的看向张一杨。
“啊！”突然，赵小伟惨叫一声，捂着腿扑倒在地。
张一杨听完，道：“那你是又起了恻隐之心，想放过他们吗？”
“我入考场后才发现笔丢了。”颜星文这句话后跟了数个哭丧着脸的表情。
“没事，倒霉就倒霉吧，总好过像江波那样攒太久被雷劈。”
“哎呀，我已经决定不用那什么超能力了……”
“知道了就把你们的身份证号、家庭情况统统报上来吧。”
没见过徐菁用超能力伤人的几位，也用新奇的目光打量着她。
“我知道。我会努力的。”邹和平最终道。
“哦，你说这个啊。”张一杨冷笑几声，眯起眼睛看着他们，“你们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我不是要让你们去做什么，而是要让你们没法做什么。我和江波那废物不一样，我有自己的团队，并且实力碾压你们，而且就我个人的能力，你们中可是有人尝试过的，你觉得我有必要用钱收买你们吗？”
张一杨已经跟着她走了一路，在徐菁选菜时，便把计划小声跟她说了一遍。
“江波，你快上，我们不行了！”有人喊道，想让江波用最有杀伤力的“精神控制”。
“不过是之前有过点儿误会，你这样来闹，信不信我找你们所长去。”江波道。
周六这一天，暖风徐徐。张一杨戴着墨镜，吊儿郎地当来到了江波的工地。
而后，张一杨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仿佛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住了他，将他带入看不见的旋涡中，他的意识掉入了茫茫宇宙中。
徐菁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确定这样可以吗？”
他一直提防江波使用精神控制，还制订了谁谁被控制的话该怎么办的方案，却没料到最难对付的江波竟一直没出手，直接被邹和平电翻了。“还是师妹厉害。佛心屠手，我辈医生的楷模。”陈湛背着手笑道。
邹和平略不自在地动了动头，道：“嗯。”
那些超能者里最有战斗力的就是那个黄毛男。
“为什么不行？他们是什么高智商团队吗？还是他们管理高效？或者是有杀伤性强的秘密武器？”
“哦？听起来好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