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蛊惑
“缘分这东西说不准的。小徐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那那个男人肯定能给她安全感。”
“追谁？”江波问。
看到他一直重复擦手机屏幕的动作，原本躲在门边的徐菁和张一杨对视一眼，一起走了出去。
站桩愈多，那玄之又玄的感觉也像对上了焦一样，越来越清晰，令张一杨心中充满了期待。
这天的天气略微有些阴沉，天气预报说可能有雨，徐菁穿着件薄外套，匆匆走在去医院的路上。
江涛倏然一拳挥向张一杨的脸，张一杨手忙脚乱地用电脑去挡，结果“咔嚓”一声，电脑断成两截，江涛也捧着手发出一声哀号。
受雇于人真的是苦啊，他真的很同情自己爸妈手底那些的员工，想来他们应该比他更惨才是。
前几天警察过来，将追回的一万元还给了李梅，那笔钱让近日的开销有了保障，可这场祸事也让母子俩捉襟见肘。
“我看是你来找她的吧。缘分这种事不能强求的，小徐既然做了决定，你就该干吗干吗去，有个男人样儿，别看不开、放不下。”
小宝身体扭了几下，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反身抱住妈妈，瓮声瓮气说了句“谢谢”。
徐菁则皱着眉头，手已经伸进口袋，握住了手机。
张一杨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徐菁，却又觉得有些奇怪。
张一杨回神说：“王主任说你没来我就想着去找找你。谁知道江涛竟然打着这种心思，直接用超能力控制了你，带你跟他弟弟去领证。真是想得出来！”
“麻烦你了。”李梅背起一个大包，将小宝引到身边后对他道，“快说个谢谢。”
民政服务大厅里已经乱成了一团，玻璃窗外是焦急等着登记的人们，玻璃窗内的工作人员齐齐聚集在一台电脑前。
徐菁表情一冷，伸手就要打落挡在眼前的玫瑰花束，可就在她伸出手的瞬间，一直注意着她表情的江波突然发出一声叫喊。徐菁不由得看向他。
徐菁刚才一直在走神，直到眼前冷不丁多出一个人，才拉回神游的思绪。
它挡了他的道。
“追寻真爱棒棒的，为小哥加油打气！”
服务人员被吓傻了，尖声大叫：“保安！”
一阵裹挟着湿气的风吹进大厅，玻璃门又被撞开，张一杨湿淋淋的，抱着用外套裹着的电脑跑进来。徐菁也已经看到了江波兄弟俩，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实在太难看了！
徐菁闻言沉默地看着窗外。
表白结束，江涛单膝跪地的画面定了格。随着江波的带头鼓掌，周围也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各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响起——
“没有。我再给她打电话试试。”
她尝试去扶江涛，但江涛却稳如磐石。
江涛深情款款道：“徐菁，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吗？那是在H市郊区的中医研究所，你和一群大老爷们儿站在一起，而我在人群的角落。
江涛满面喜色，使劲点着头，眼睛瞥向徐菁，又呵呵傻笑起来，露出大白牙。
徐菁原地沉默了一会儿，径直去柜子那儿脱下外套，又擦了头发，换上白大褂。
“哎呀，那还是没有这个能力的，还得倚仗徐老板您。”
随后，江涛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拉着哥哥做起追求徐菁的计划。江波边认真听着，边拿毛巾给弟弟擦脸。
张一杨和徐菁竟也未能幸免。
老奶奶还在念叨：“那人肯定能保护好小徐，当医生危险啊，那人和人握个手都那么大力，以后肯定没人敢找小徐麻烦。”
这边的动静早就招来了周围人的瞩目，一个看似不像正经人的男人拦住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怎么看怎么有问题。不过那男人说了两句话后，另一个憨厚高大的男人又捧着花出来了。
徐菁此时脸色异常难看，而江波拦在她身前，一副蛮横的样子，江涛则在说完话后，起身捧着玫瑰站在一旁。
“快下雨了，给你拿把伞吧。”老奶奶好心道。
电光石火间，张一杨想到了什么，拽着徐菁就跑，并道：“能量守恒！他们超能力用太多了，报应来了！快躲开他们！”
那一刻，不仅是江涛的梦境被照亮，他二十四岁的人生仿佛也被点亮了。
服务人员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将“暂停服务”的牌子放到玻璃前。
张一杨松了口气，终于顾得上擦一下脸上的雨水，他瞥见徐菁的眼神，打了个寒战，脑中浮现出邪教分子躺在地上哀号的画面。
见状，刚启动完电脑的工作人员纷纷抬眼望去。准新人里发出了几声尖叫，不过感到恐惧的人很快又被各自的伴侣紧紧搂住，并小声安抚。
“没查出任何问题。”徐菁边扎头发边回答。
风吹乱徐菁的头发，她诧异地转过头，看到和*图*书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露出疑惑的神情。
鉴于徐菁一贯的好口碑，王主任只当徐菁在路上遇到了突发状况，也没多问，只让徐菁休息一会儿就回家，明天再来上班。
看到徐菁的身影在街边出现，江涛立刻站直身体。
张一杨伸了个懒腰：“这事可算是了结了，咱俩也没暴露，这次运气不错。”
他背着江波站在雨里，表情茫然无措，似乎不知该去哪里。他单手掏出手机，却因为雨水落在屏幕上，怎么也解不开密码锁。
她盯着江涛，眼中发出细微的光芒。
这一大段词，江涛毫无滞碍地说出口，也不知道他背了多久。而且他越说越感动，几乎不能自已。
“江涛，起来了。”几分钟后，门外传来油腻腻的声音，江波来喊自家弟弟上工了。
“对，也没有请假，刚才打电话没人接，她昨天有没有和你说今天有事儿不能来？”
与其说这次是顺利出院，倒不如说是又一次看病失败。
服务厅的显示屏上，数字不断飘动，距离他们手中那张小票上的数，还有两个。
想到他刚才递出信封时说的是“我们”，徐菁翘了翘嘴角，不再和他计较。而后，两人在大厅分开，继续各自的爱好和事业。
这天夜里的时候，天气开始变得阴沉憋闷，他晚上醒后把窗户打开了，结果早上起来头痛欲裂，似是受了风。他挣扎了很久，才凭借着意志力起床，没有请假。
徐菁与江涛已经到了窗口前，江波拦在过道中间，周围都是兴奋的目光，在这样的情形下，张一杨转身跑了。
求爱计划很快定了下来，实施的这一天，江家两兄弟还专门请了“婚假”。
他理了理用发胶定型过的头发，扭头见自家大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又赶忙推了推他。
江波闻言略微吃惊，但看见弟弟一脸幸福的神色，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可惜老奶奶一眼就看破了。
最后，江涛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举起玫瑰花束。
“嗯，那我们先去住院部了，你联系到人后告诉我一声。”
他们被那无形的风一吹，只觉得像是被什么实物击打了一般，虽然不像江家兄弟那么难受，却也绝不好受。
“拿着吧，为了小宝。等小宝好了再还我们就是了。”张一杨无所谓地把信封塞到小宝的口袋里。
“小伙子好样的！”
“其实你可以不用硬拼，即便没有雷，江波的超能力也有消散的时候，到时候你再用你的超能力进入民政局系统修改数据就好了。”徐菁看着窗台上的盆栽说道。
衣襟翻飞，如果不是身后的双肩包压着，外套似乎就要带着张一杨飞上天去。
“不行，刚解开就又被锁上了。暂停业务，联系技术人员。”主任终于放弃，转头吩咐众人。
隔壁一户人家的门“吱呀”一下开了，一个老奶奶走了出来，她探头朝楼下看了看，似是被这声音吓到了似的。而张一杨已经敲起了徐菁家的门。
民政局楼外一处角落的屋檐下，张一杨头顶着外套，弯腰护着笔记本电脑，洒下来的雨滴落在屏幕上，他赶紧一把抹去。
张一杨一进医院门口就不行了。早上的头痛和淋雨后的头晕一齐涌了上来。
张一杨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裹着毯子缩在椅子上。他身旁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妇女专用的红糖姜茶。
他们的主任满头大汗，一遍一遍地尝试输入密码，想要解开权限，但都失败了。
“咚咚咚，咚咚咚。”里头没任何反应，张一杨再拨电话过去，仍旧没人接，他将耳朵贴到门上也没听到手机铃声响。
徐菁幸福地微笑起来，她是否也会和自己的爱人组成这样一个家庭呢？
因为邹叶纹要安分备考，邹和平没再用过超能力，听完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便嚷嚷着指点徒弟去了，这让徐菁深深感到了骄傲、严谨的“匠人精神”。
徐菁只看了他一眼就背过了身子。
那时爸爸瞥着妈妈，自豪的神情中带着些揶揄，惹得妈妈笑骂他不要脸。
“怎么回事？”大厅里的人感觉到这怪异的风，聚到门口看向外面，纳闷道，“今天有暴风雨吗？不是说只是阴转小雨？”
眼下是早高峰时间，路上人来人往，各自行色匆匆。江涛一大早就拉着哥哥守在医院对面的巷子口。
在风中一阵急行，张一杨终于来到徐菁租住的筒子楼下。他才走到徐菁家门口，狂风忽地袭来，楼梯旁的树一阵摇晃，叶片翻飞，噼里啪啦地打在楼外的墙上。
同屋的工友坐在另一张床上，无语地看着他，忧心忡忡：这江涛，不知道又爱上哪一家的女孩了，可别是前hetushu.com.com几天来工地探望的自家妹妹。
而他手中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则脱手而出，掉落在地，张一杨赶忙上去捡了起来。
民政局服务厅里开始喊号，江涛精神一振，起身后紧紧牵住徐菁的手。
“未婚夫……是什么样的人？”张一杨盯着那水发愣。
那道闪电过后，天气突然变好：风小了，雨小了，闪电没了，雷声也缩回到云中，只有闷闷的声响传来，和天气预报里预测的“小雨”一模一样。
于是徐菁的动作一顿，而后缓慢且郑重地接过了江涛手中的花束，并对江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他俩初次相遇的时候徐菁就是带病上岗，护士催她回去休息她都不愿意，让她撇下工作实在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
徐菁脑子里还在想着张一杨到底是谁，看向江涛时脑中又浮现“他就是你的爱人”这样的念头，于是边回头边跟着江涛继续走。
她的户口本和身份证都已经擦干，放进了医院的柜子里。
江波和江涛一个不提防让徐菁醒了过来，还跑开了，此刻，江涛失神地望着徐菁，江波则拿着徐菁的身份证、户口本，与两人对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徐菁看了一眼手机，距离上班时间只有五分钟了，她内心又添了一丝焦急。
李梅终于不再推脱。她抹了抹眼泪，按着小宝的头给两人鞠了一个躬。
“嗯？电脑怎么了？”江波正看着弟弟签字，就听到工作人员纳闷的声音。
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张一杨擤了一下鼻涕，没多想便道：“站桩站傻了，不然聪明如我怎么会没想到呢？肯定是受了陈湛那群武夫的影响。哎呀，还搭上了我的电脑。”
徐菁在江涛开口说话时思维就已经有点儿跟不上了，现在眼前尽是玫瑰花束的红色，更觉得不真实。
红色包装的糖果落在围观人群手中，他们又说了几句恭喜的话，都是一脸高兴。
周围响起掌声和口哨声，江涛一跃而起，原地蹦了三尺高，激动地向路人们挥动着双手。此后，许多“红点”朝空中飞去，原来是江波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喜糖撒向了天空。
张一杨按着额头进到老奶奶家，老奶奶家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是红色包装且上面印着“双喜”的糖。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老奶奶很有些威仪，板着脸质问。
不过好在最近游戏打得少了，一台台式电脑也够用，张一杨自我安慰。
这样赚钱、看病、再赚钱的往复已经是这位母亲习以为常的事了，老乡们知道她这儿子是个无底洞，都不愿意借钱给她了。面对这个信封，李梅又红了眼睛，使劲往回推。
两人计划得很好，想借着赔偿之名坑江波兄弟一笔，张一杨还发挥了家传的商人特质，在医院的稿纸上列了个清单出来。
王主任带着几个医生从大厅里走过，身后竟然没有跟着徐菁。
梦里，江涛注视着徐菁朝自己走来。
“没、没事儿，我也没事儿。”张一杨身体发抖地说。
还在排队的准新人们紧张地围到了窗口边，听到雷声，有人扭头望了眼窗外。
老奶奶叹口气：“那也没有办法啊，人家都要领证了，你还有什么机会？”
有几个好事的索性将电动车，停在离徐菁他们两米远的位置，占据了看热闹的前排。
徐菁见状几句话打发他到办公室休息，自己追着担架跑了。
两人应着，等王主任出了办公室，立刻讨论了起来。
张一杨今天起得晚了些。
江涛趁此再次跑到徐菁面前跪下。他目光灼灼，额头上还挂着紧张的汗水：“见面的次数不是问题。你知道‘一见钟情’吗？这就是我们的写照。”
张一杨一愣：“她没有来吗？”
在她逐渐舒适安宁起来的脑海中，有个声音在说“接受吧，这个捧着花的就是你的爱人”。
听闻此言，周围人又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老奶奶的话张一杨根本听不进去，也不想听，他道了谢，起身就往外走。
他单膝跪地，紧张得汗水直流，眼睛也睁得很大，紧紧盯着对方道：“徐菁，我喜欢你，嫁给我吧！”
“你舍得？”徐菁有些惊讶。
领证？张一杨蓦地按住了额角。
江波打起精神，动了动因为久站而僵硬的腿，脸上带着一个角度恰到好处的微笑，上前拦住徐菁，道：“嘿，美女，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交个朋友嘛，我弟弟对你魂牵梦绕，现在有话对你说。”江波做了个“请”的手势，江涛立刻上前一步，站到徐菁正对面。
外头，乌云压城，空气里都是山雨欲来的味道，隐隐还有闷响从远处传来。
张一杨想象着江波走在路上ｈｅｔusｈu.ｃom•cｏm被一道雷劈中的样子，鼻涕滴到毯子上了都不知道。
在他们离开后，若有似无的光点缓缓飘落在人们脚下，随着街道再度恢复忙碌，这些光点犹如玩捉迷藏的调皮孩子，混迹在扬尘中，最终消散……
徐菁被那声音一吓，打了一个激灵。
徐菁敛了眼中忧伤的神色，与他返回大厅，问道：“你这钱是哪儿来的？”
江涛拉着江波朝大厅里冲，张一杨则带着徐菁向外面跑。
主要也是请假太麻烦，不但要跟志愿者负责人说，还有可能接到徐菁的夺命连环Call，甚至被对方找到宿舍来。
刚才发生的一幕还在张一杨脑海中。
大厅里，屏幕上滚动的叫号字幕停了下来，工作人员面面相觑，都望着屏幕上“权限限制”的字样发呆。
王主任进了办公室，给他掖了掖毯子，又伸手摸摸他的额头，道：“赶紧回去休息吧。小徐和那个昏迷的病人都没事。”
风更大了，将地上一片废纸吹起，纸张摇晃一下，倏然划出一个轨迹，张一杨伸出手，“啪”一声将它挥开。
徐菁听完后，目光移到江波手上那本很是眼熟的证件上，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在徐菁的视线里，江波那双并不好看的眼睛突然生出些不同，似乎有光从里面溢出来，而那光迅速吸引住徐菁的注意力。
是啊，是可以这样，自己弄这么狼狈看起来确实有些犯傻……可他仔细一想，又觉得徐菁说的方法虽好，但总有哪里不对，他似乎不太能接受……
被江波操控的时间太久，那时的情景她还能想起来一些。
窗口，工作人员问了徐菁和江涛几个问题，江涛声音洪亮地回答着，而徐菁没说话。
而江涛在喊完那声“哥”，吓了众人一跳后，二话不说就背起江波一阵风似的跑到外面。
“你们也太无耻了！”看到徐菁那迷茫的样子，张一杨就知道自己所料没错。
奔到巷口，张一杨向右一拐，跑上另一条不宽不窄的路。四百米外，屹立着一座小楼，民政局红色的圆形标志，大大树立在楼顶。
徐菁一阵恍惚，瞬间忘记了刚才要做的事。随着那光的扩散，她不仅没了迟到的焦虑感，原本气愤的情绪也犹如被喷上糖浆，变成甜丝丝的喜悦之情。
徐菁闪身要躲，但他们已经转身走了。
已经填好表的江涛就等着服务人员回来取走表格了，看到那牌子，一脸喜色变成愤怒，“哐哐哐”砸着玻璃，叫道：“怎么停了？为什么不给我办？”
“那个时候我一直在偷偷看你，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又这么特别的女孩子。我嫉妒跟你站在一起的大老爷们儿，恨不得冲上去把他们撕碎！而我后来确实这样做了。
江涛猛然惊醒，睁开眼后弹坐起来，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哥，我要追她！”
张一杨一阵惊喜，道：“你醒了？”
工作人员看了看徐菁脸上羞涩幸福的微笑，把相关表格递给两人，并将两人的信息录入电脑。
得空的时候，徐菁和张一杨分享了从江涛那儿得到的信息，依着那个“人群避难”的方法，小霉常倒，大的却没有遭过。此后，她又将这个方法告诉了邹和平。
难道徐菁病得很严重？张一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禁想。
而听闻江波那边竟然聚集了那么多超能力者，张一杨也说了下那天好像在江波眼中看到东西的事，于是两人商量着，打算找时间再去一趟郊区，回研究所看看，顺便查查这个江波。
“你刚才说，对方是兄弟俩一起来的？”
“你找她什么事？”老奶奶上下打量张一杨几眼，脸色略微放松了一些，不过仍警惕地没有回答。
张一杨赶忙站直身体，问道：“这屋里的姑娘去哪儿了？”
徐菁和张一杨退到门口，不由自主地紧握住对方的手。只有江波在往里跑的时候脚触到固定在拐角墙根的电缆线路，身体一僵，无声息地扑倒在地。
相比周围人目不斜视的赶路状态，江波兄弟俩那出众的守望状，显得有些可疑。
听到这些声音，徐菁眉头皱了起来。
他揉了揉额头，心想徐菁真是太过分了吧，他都带病来上岗了，她竟然旷工？早知道他也休息一天了。
“小张，徐菁今天怎么没来？”路过张一杨的时候，王主任停了脚步问道。
话说完，徐菁脚步一转就要绕开江涛。江波却一步上前拦住了她，道：“美女，你听他把话说完嘛，不要这么冷漠。”
王主任走后，张一杨从角落里站了出来。
徐菁说：“这位先生，请你冷静一下，再说了，我根本不认识你们。”她和这两兄弟只见过一面。
“啊——！”又一个惊天动地heｔusｈu.ｃom.cｏm的喷嚏，喷了进门来的徐菁一身。
工作人员围在钢化玻璃中的一处，看着电脑上解开后终于没被再锁上的权限松了一口气。大厅里原本等待的人皆一对对相互依偎，聚在门口围观外面奇怪的天气。
张一杨猛然回身。
“走吧，到我们了。”江涛瞥到大哥的动作，拉着徐菁继续走向服务窗口。
梦中的事情她已不记得，但那应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眼前怎么会如此混乱？
H市第一医院。
“我是徐菁的朋友，她今天没去医院上班，电话也打不通，她老师让我过来看看。”张一杨随口把主任拖了出来。
他们两人虽是兄弟，却没住在一间房。究其原因，一是因为工作性质不一样，一是因为使用超能力后他们需要沾正常人的“光”。
张一杨还是一副不舒服的样子，没说话。
H市第一医院门口，李梅拿着出院手续回到病房，徐菁正在房内逗小宝玩。
张一杨沉默了会儿，拿起姜茶抿了一口，才问道：“他们兄弟怎么样了？”
他是谁？
江家兄弟一左一右，把还看着玫瑰微笑的徐菁夹在中间，在路人的欢送中大步离开。
徐菁点点头：“看来之前江涛说的那个方法只能躲一时，像江波这样无所顾忌地使用超能力，副作用迟早会一齐作用下来的。”
“此一时彼一时，我皈依武道了。”张一杨神秘一笑，“再说了，那几个确实不是最喜欢的，卖了也没事。”
一万多的游戏本被江涛一拳打碎，别说里面的数据了，再买一台的钱对断粮的张一杨来说都十分多。
“瞧瞧，这就是缘分，妙不可言！”江波在边上“啪啪”地拍着手，满脸欣慰的表情。
“哎呀，美女还记得我呀，太荣幸了。来，江涛，再跟美女介绍一下你自己。”江波侧身一让，一身西装的江涛，手持一束鲜花从巷子口走了过来。
再然后，他们领着江涛上了大路，拨打了120，被救护车接回了最熟悉的地方——H市第一医院。
电脑赔偿费、精神损失费、保密费、就医费……写了一长列，两人凑在一起，信誓旦旦地要给江涛他们颜色看。
“这儿是民政局，他用超能力控制了你，想让你和他弟弟结婚。”张一杨小声对徐菁道。
最近站桩颇有成效，他感觉自己像是有了另一种超能力似的。
“我冲上去与为首的那个人拼斗，每一拳都用尽全力。当时你脸上的焦急和担忧，我都看在眼里，那个时候我的心就为你融化了。我确信你就是我今生所爱。你知不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
张一杨在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里狂奔，兜帽被风吹得滑了下去，半罩着他的后脑勺，衣服也灌满风向后鼓起，勾勒出他瘦弱的胸膛。
“长得挺憨厚，人高马大的，不过……”老奶奶又打量了下张一杨，“不太配得上小徐。你和小徐是不是吵架了？”
然而不待他们说什么，江涛已经红了眼眶，朝着张一杨冲了过来，怒吼道：“你小子破坏我领证，还想抢我媳妇儿！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此时张一杨推门进来，在徐菁诧异的目光中递给了李梅一个信封，道：“再攒点儿钱，，去个更大的医院吧。”
江波走进屋里，与江涛同屋的工友识趣地拿起毛巾出去洗漱。江波便坐到弟弟床上，伸手推了推他。
“徐菁！”张一杨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猛地撞开玻璃大门，带进一阵风。
双肩包胡乱丢在角落，已经落了些雨水在上面，张一杨白皙的手在键盘上飞速操作着，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民政局系统的后台页面。
“就你来之前没多久，小徐和她未婚夫兄弟俩过来拿户口本，给邻里发了点儿喜糖。”老奶奶给张一杨倒了杯热水，热腾腾的水汽缓缓上升。
江波则脸色一变，上前拦住了张一杨。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像是一种无形的胁迫。凭什么对方闹得兴师动众，看起来真诚可靠，她就得答应？这样下去，肯定会有人指责她，甚至过分揣度。
江波还盯着徐菁，猝不及防之下，无形的风犹如一条鞭子，重重抽在江波身上，他痛得大叫一声。
张一杨惊叹道：“真的是能量守恒，今天这事儿就是冲着江波一人去的。”
婚假？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工地上的人事主管一头雾水。
徐菁斜了他一眼：“那你是不是可以自己解决生活费了？”
徐菁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她拿着户口本，想起小时候爸爸跟她开过的玩笑：“哎呀，我们徐菁长得像我，打小就这么好看，长大了不知道谁配得起哟。”
风又从房屋的空隙里吹来，这一次风量更大，依旧犹如活体一
ｈttｐs://ｍ•hｅｔusｈu.ｃｏｍ.ｃoｍ样，向着江波袭去。江涛在一旁也有被鞭打似的感觉，赶忙拉着哥哥躲闪。“这是哪儿？”她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混乱的四周。
小雨淅淅沥沥，浓郁的青草气味被雨水的湿气带进屋里，掩盖了医院里常年不散的消毒水味道，空气怡人。
部分赶路的行人停了下来，尤其见到高大男人手中捧的是一大束红色玫瑰，个个眼睛发光。
“嗯？”江波愣了愣，不过很快又换上了一副满意的神情，高昂着头踱回自家弟弟身边。
“今天，虽然天气不好，但是日子特别合适，是良辰吉日你看，人这么多。”江波在边上倚着弟弟的肩膀，饶有兴致地看着大厅里等候的准新人。
张一杨反应了一下，抓住“缘分”“决定”两个关键词。
“不是不给你们办，先生。是系统出了故障，现在办不了。”服务人员解释道。
“发生了什么事？”徐菁迅速跑到了张一杨身边问。
对峙中，楼外电闪雷鸣，刮起了狂风，玻璃门被吹开了一条缝，有风席卷着向江波冲去。
徐菁垂下眼睛笑了笑，回过身子，道：“刚才我已经记下了江涛的信息和联系方式，电脑让他赔。还有他操控我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至于张一杨联系徐菁的结果，果然跟王主任说的一样，没有人接电话。
“仙女，仙女……这就是我心里的女孩。”江涛躺在床上喃喃说着梦话。
“小子，别来坏事，你以为你一个打得过我们两？”江波一脸鄙视的笑意。
但江涛现在哪里听得进去，一拳就砸向了面前的大理石台面。江波赶忙拉住他，但为时已晚。
“美女快接受啊！”
“我的也不对了，操作都没反应，‘权限限制’？什么意思？”旁边窗口的工作人员也说道。
老奶奶在发现刚才的响声只是树叶造成的后，正准备回屋，看到张一杨的举动，又停住了。
她警惕地问：“大马路上的，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对了，今天多亏了你。”徐菁开口道。
他不动声色，又问：“那要是看不开又放不下怎么办？”
江波一直没有醒来，但也查不出任何异常，更没有被电击中的状况。他这样与其说是昏迷，倒不如说是睡着了。
给志愿者负责人发了条消息，张一杨把马甲脱到前台，拉起兜帽出了医院大门。
徐菁保持着微笑，两人一起迈向窗口。
张一杨吹风后头痛正发作，脸色有点儿发白，老奶奶看着他道：“进我屋里，坐坐吧。我看小徐老带你回来，她可就带过你一个人来家里。我也纳闷她怎么会突然要和别人结婚呢。”
她打量着江波，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说：“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江涛扶着哥哥的手一阵刺痛，下意识松开了。他看到江波失去意识，双眼紧闭，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哥！”
“不用。”张一杨回绝了，径直朝门口走去。
“瞧瞧，我弟弟，帅呆了。”江波笑道。
江涛颇为结巴地道：“你……你好，我叫江涛。徐大夫，不，徐菁，早上好。”
江涛说：“徐大夫，天使，仙女。”
虽然办理业务十分甜蜜，但等待期间终究还是有些无聊，此时，大家犹如看婚礼现场抢亲一般兴奋起来。
她一身白衣，面带微笑，步履翩跹，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清新明媚的气息，连带着江涛也温暖了起来。
“对！要不是涉及超能力，早给他送警察局了！”张一杨拖着两行清鼻涕，愤愤然。
江涛那一拳砸到大理石台面上，石屑立即飞起，现出一个豁口。
当时江涛一脸急躁，险些又要跟检查的医生动手，结果徐菁带着威胁的一眼扫过去，他立马就安静了。此刻，他正守在江波病床前。
徐菁扶住张一杨，眼神冰冷。
两人对话间，周围等候的人目光灼灼地看过来。
张一杨道：“把几个不喜欢的手办变现了。”
一路揉着头走到医院，因为天气的缘故，大厅里挂号的人比平时要少一些，张一杨乐得清闲，跑到自己的专属柱子旁边，准备“带病修行”。
“你也是……”江波大吃一惊，连忙扶住弟弟，终于意识到徐菁也是超能力者。
他一开始受她雇佣就是因为不肯放弃手办。
楼外，隐隐飘落雨滴，地面半湿不湿，天空一阵轰鸣，传来震动，一道雷破云而来，在民政局大楼上空响起。
突然，“咔嚓”一声声响从众人头顶发出，而后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如蛇般飞蹿而下，直直没入此楼楼顶。
张一杨还流着鼻涕，听完却是呆住了。
看热闹的人也越聚越多，吵得她脑子嗡嗡作响。余光中，她似乎看见有人拿着手机正在拍摄。徐菁眼神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