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对面楼里的偷窥望远镜
“不用啊。”木萄这次还带了张懒人椅过来，这么往上一靠可舒服了，“读书图什么，图毕业证的话买一个就成；图工作的话，我恨不得出钱养一群找不到工作的文曲星。”
那可不一定，他可没忘记自己的那次车祸，还有那些跟黑社会一样的人说，你可别玩什么花样。
叶袭桑忽然想起什么来，问：“林修，你喜欢我？”
木萄闭了闭眼睛，仿佛做足了心理建设，说：“我不带节奏的，下面只是说出我看到的东西。”
“是啊。”叶袭桑想了想，“别人买了不住，放在这里升值我能有什么办法。”
不排除他们会一直对他实施监控。他关了门，心情挺沉重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05
一边的木萄有点惊魂未定，抚着自己的心口说：“叶袭桑你为什么走路不出声啊，吓死我了……”
林修想着那天晚上叶袭桑一句“得归顾时溯管”就来气，可是又必须无动于衷地生气，打不得吓不得，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对顾时溯发泄了。
倒是木萄这会儿正从望远镜里看对面，于是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叶袭桑的电眼，可以说是很搔首弄姿了。
而监控里看到的是顾时溯是昨天凌晨五点从大门口出去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就像平时出去一样，平常得像是待会儿就回来了一样。
他接过来，看着他又去给阳台那边的两人送早餐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来。那一天在神石村，自己晕倒前林修拉住自己的时候说了什么？说什么“要不是什么……我才不会救你……”。
叶袭桑吸完了盒子里的最后一点牛奶，叹了一口气：“我看八九成吧。”
顾时溯凝眸摇头说：“没有，望远镜上面没有任何痕迹，就像是出厂就在那里的一样，纸蝴蝶上也没有任何指纹。”
她气定神闲地直起身子，哇，这个距离，两个男的都站在窗边，叶袭桑那边大概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可肯定是看不见表情的。
顾时溯自那天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那个被他称作实验室的小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种茶饭不思的疯狂学习之中。而叶袭桑也收到消息，得回寺庙一趟了，这是规矩，也是习惯。
可是就这么抠抠抠，也不知道把什么给抠下来了，她看了一会儿，问：“这是什么？”
林修忽然严肃的声音：“望远镜。”
木萄说：“我就撩林哥哥。”
“那个时候……”顾时溯看着身后走过来的林修，结果人家看都没看这边，他支支吾吾半天，“那个时候我大概是睡眠不足晕了过去，结果林修来了，木萄也来了，我醒过来之后木萄说林修找你去了，我想着应该就没什么问题，就……把你给抛在脑后了……”
林修看着她的侧脸，眼底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光。
林修可是规规矩矩进来的，这会儿没人对他的出现感到诧异。除了叶袭桑，她刚刚的注意力全在这只黑红蝴蝶上面。
这个时候屋子里就只剩叶袭桑和林修两个人了，叶袭桑看着自己阳台上多出来的东西——一块镶着钻石的牌匾，问林修：“这是什么？”
木萄在一旁不乐意：“对啊，就我摸了，我可喜欢添乱了。”
刚好林修从房间里出来，抬眼看了过来，可能是刚睡醒，双眼皮特别重，头发还有点乱，这么一眼可把木萄给迷得七荤八素的。
木萄叹气，说：“顾时溯，我收回刚刚的话，你太没气概了，我想出轨喜欢林修哥哥了。”
他说：“我陪你。”
顾时溯不说话，林修也正靠在窗边思索着什么。
她其实在看到的那一瞬间是毛骨悚然的，这么整齐划一，而且摄像头什么都没有拍到，都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
木萄愣了一下，然后重重点头。她其实也挺害怕的，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这会儿林修说要陪她，差点感激涕零了，她看着林修，很认真地说：“林修哥，要是没有顾时溯，我肯定就追你了，真的，我可喜欢你了，你特别值得被喜欢。”
其实他一直都想这么做。
03
“嗯。”
叶袭桑微笑，不置可否。
“脑袋前面、里面，还是心里，或者是眼里？”叶袭桑一个字一个字地问，看着顾时溯的脸从耳根开始红。
木萄不乐意了，冲上来说：“你可别撩我石头哥啦，他整天只知道搞科学，你一撩他就脸红，你有本事撩我。”
不过，这一次叶袭桑还挺不放心顾时溯的。
“你也不会。”林修捉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觉得我那天救了你，所以照你对顾时溯的那个套路，又来报我的恩了？”
“什么！”顾时溯居然才知道，这么大一个小区，整整七栋楼，放眼望去最起码有上千户，就住了他们一户？
他还以为顾时溯死在实验室了，毕竟木萄送饭去的时候发出的一声尖叫就像是看见顾时溯的尸体正挂在房梁上似的，结果她叫完了，就说了一句话：“咦，我石头哥呢？！”
林修正在喝水，差点呛到，这会儿还能不动声色地放下杯子。
林修只是忽然www.hetushu.com.com想到的，如果是一只普通的千里蝶对谁都是没有伤害的，它只是一种古老而神秘的信物；又或者，就像顾时溯说的那样，只是监测的人玩累了随手折的。
顾时溯边走边问：“啊，过来……干什么？”
所以他爷爷……不对，是他爷爷当年那个合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修不说话，叶袭桑就一直问：“你喜欢过别人吗？”
叶袭桑环着手靠着落地窗，抬眼看她，神气什么，她活了这么久，每天存一块钱，到现在也能碾压对面这个小姑娘好吧。她懒懒地说：“既然这样，以后就叫你美元了。”
林修想了一会儿，说：“也许。”
“喂！”木萄生气，猫有她可爱有她富贵吗？可是她说不过叶袭桑，说不过就搞事情，四下张望了一番，她问，“我的林修哥哥呢？”
林修却说：“千里蝶。”
顾时溯支支吾吾半天，还有点委屈，又说：“你告诉我……我爷爷把那几栋楼都卖了的……”
林修说：“他不是小孩子，自己有分寸。”
估计叶袭桑也是在木萄身上看到了她以前的样子，才那样喜欢木萄。林修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叶袭桑，你不会害人。”
“什么？”木萄这人话多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问了什么问题。
木萄站起来眯着眼睛看了下，似乎是阳光照着她的八心八箭钻石牌匾上的大钻石，这会儿又把光给折过去了，才让她注意到那团跟镜子一样的东西。
顾时溯听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觉得自己可真没出息，又觉得自己还是对女孩子有感觉的，可是叶袭桑的手为什么总是这么凉……
她这会儿吃得正愉快，抬眼就看见了对面楼顶楼的一团亮光晃得刺眼，没住什么人的楼里有啥刺眼的？
“那是什么？”她含混不清地说了句。
林修是在发脾气的，都送你手上了你还不接，难不成要我喂你？可是省略了太多字，再加上木萄刚刚的分析，到顾时溯的耳边就变了味，怎么听怎么暧昧。
林修回过头，看见顾时溯正捏着那只黑红色的蝴蝶，一对巨大的无形的翅膀从蝴蝶的身体里面挣扎而出，缓缓移向他的心脏。
她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连自己都有点不肯定，说：“其实，我还……挺喜欢她的？！”
等顾时溯回房思考人生的空当，木萄立马得意扬扬地在叶袭桑面前显摆：“不贵不贵，这些摄像头也就我零花钱的一个零头而已。”
顾时溯受到了暴击，强行正色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学习是为了沉淀自己的气质，懂吗？”
林修没说话，心想要是没有顾时溯也没你什么事了，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了。
再捏下去顾时溯就完了。因为他的魂魄是靠着叶袭桑存在的，也算是一股妖力支撑着，要是受到另外一股妖力的摧毁，那么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排除法也知道望远镜后面是她啊，知道是她还放电？给她看的？
可是顾时溯……木萄想，顾时溯那么聪明，在她看来不可能的事他总有办法让它变得有理有据。
木萄跳起来，刚刚温顺得跟一只猫一样，现在却决定当一只刺猬，特别防备地看着叶袭桑，顺便指着那顶帐篷，说：“我决定以后就在这里住下了，下面为你介绍一下我的房间，你别觉得我童真喜欢粉红色，我告诉你那是人民币的颜色，知道吧？”
林修回：“她也喜欢你。”
叶袭桑又说：“你那天跟我打电话，说有事跟我讲，也是这件事？”
叶袭桑最先注意到她的表情的，问：“怎么了？没钱了？”
木萄很不乐意了，“哇啦哇啦”开始闹：“你倒是很看得起你自己，我什么时候监视过你，我要真做这么变态的事，我就看林修哥哥了，他可比你好看。”
叶袭桑觉得这个很正常。木萄也挺看得开地说：“既然被发现了，那人应该不会再来了。不来了就算了呗，皆大欢喜。要是再来的话……”她神秘兮兮，“那就等着被我抓包吧。”
对面楼里全都是毛坯房，并没有住人，就放着这一架望远镜。
偏偏木萄觉得这个气氛非常好，继续说：“你可不知道，林修哥那天把你抱回来的时候，护得可紧了，看都不让我看，生怕我跟他抢似的。我觉得林修哥也是，他又不喜欢我石头哥，他要是喜欢我石头哥，我就得跟他抢。他要是喜欢你我就巴不得啦，这样我就可以跟石头哥相依为命了。”
林修松开她的手，绕过她：“我给你时间，你好好想，你想要的是什么。”
叶袭桑心想着自己家的妖精居然比自己还要厉害，她的远观能力不知道在多少年前就没了，可是林修居然还能看见，有点没面子。既然能看就美瞎他。
等一下，自己的心跳呢？
林修没有听见叶袭桑的声音，这会儿一回过头，却对上叶袭桑放大的脸，隔得太近了，他往后退了点。叶袭桑最近是越来越胡闹了。
顾时溯正跟警察说着这里的情况，并准备把这唯一的可能会有用的证据交给警察，这会儿却莫名觉得胸口闷闷的，有点呼吸不上来。
“对，我在吃和*图*书醋。”
这问题问得挺奇怪的，睡觉不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吗？可是叶袭桑有理有据，哪有妖精是睡觉的，她就很少睡觉。
林修想到这里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就是昨天装好的摄像头，所有摄像头支架的地方，”她边说边用手抠旁边的桌子，“都有一个……就是那种，仿佛有一个那个蝴蝶形状的铁片，烧红了给烙上去的痕迹，黑漆漆的，再加上摄像头本身有红色的灯，乍一看就是一只泛着红光的黑漆漆的蝴蝶……就跟……就跟……那一天捡到的那只纸蝴蝶一样的感觉。”
叶袭桑笑：“小孩子可不会谈恋爱。”
“你为什么喜欢我，因为我好看吗？可是你也知道，我已经不好看了。”她边说边向林修走近，直到站到他的面前，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没被人喜欢过，我也没喜欢过别人。”
“附近路段因为比较偏也没有监控，小区也没监控……所以根本不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
“要是有指纹残留的话，你还是别摸了，少添点乱。”
顾时溯立马原地立正，整个身子都绷紧了。
就连现在，他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见叶袭桑坐在旁边磨指甲磨出了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气势，那眼神就像在说——你敢动我的人试试。
叶袭桑愣了一下，眼底转瞬即逝的什么东西林修没有看见，只看见她眼波流转，说道：“对啊，我只会这个。”
叶袭桑的头靠着门框，声音越来越轻：“我真的不记得为什么会变成妖，也许是害了谁吧，做了太过分的事情，然后不得好死，活到现在。于是……我害死的那些人呢，他们来报复我了。”
01
而阳台上，木萄看见吃的之后这会儿早沉浸在林修这个男人又好看又温柔，居然还这么会做饭的震惊之中。
说着，视线已经移到了对面楼里，忽然她眉心一聚，几乎是瞬移般地冲到了对面楼里。
叶袭桑得意地扬起头：“我要什么，你可管不着，得归顾时溯管。”
就是木萄刚刚拿的那只蝴蝶，理应是白色的，轻盈无声，在他们那个时候就跟现在的监控一样。
“喂！我告诉你这个可不是让你给我起绰号的！”木萄又开始叫唤，“我不要，我不要叫美元，我要叫钻石，钻石听起来也很富裕。”
他比较感兴趣的是木萄的这位姑姑，每一样都说对了。
林修可真不知道叶袭桑在想什么，可能在想怎么嫁给顾时溯吧。
不过木萄就很不放心了，趴在阳台上坐了一晚上，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意识到他手机就放在客厅了。
“嗯，是这样的，就算我很怕死，但我也很怕他死。”木萄点头，给自己加油打气，“对，就是这样。”
在林修集中精力一路偷偷护送完叶袭桑回寺庙之后，收回神来顾时溯就不见了。
而叶袭桑回过头，对上林修的目光，问：“你老看我干什么？”
叶袭桑笑了一声，问：“林修，你记不记得，你变成妖……又或者是被封印前的事情？”
而那只黑红色的蝴蝶……
林修没回，看了叶袭桑很久才说：“叶袭桑，你知道这件事不简单的。”
木萄就一直跟在后面叽叽喳喳地说：“不用给叶袭桑留个字条什么的吗？不知道她回来没看见我们会不会奇怪啊？你说她会不会以为我和顾时溯私奔了？不过也好，我和顾时溯本来就是要私奔的，就让她死了这条心好好跟你过日子吧。”
木萄有点想偷笑：“你吃醋吗？本来就是林修哥哥、桑桑姐姐啊。不过你放心，你依旧是我心头肉掌中宝，是我用爱供养的石头哥哥。”
木萄还在喋喋不休，叶袭桑低着头笑，笑林修，也笑木萄。
而刚准备出来问问木萄书放哪儿了的顾时溯，这会儿可把这段对话听得一字也不差。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叶袭桑问林修：“你不去看看吗？”
“也是，送我跟送顾时溯没差，反正总是一家人。”叶袭桑环着手，自己又不傻，“顾氏侦探屋”，送她得是“叶半仙”三个字。
林修凝眸，看着木萄手里那只纸折的蝴蝶，红得泛黑的纸，像是血染出来的颜色。他知道是什么。
楼下响起了警车的声音，随之响起的是顾时溯的手机，应该是警察已经到了。顾时溯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我先过去看看了。”
“……”顾时溯走过去，“叶袭桑，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来着。”
“林修！”叶袭桑叫住他，“你在吃醋。”
木萄抬起头，目光格外坚定：“我要去找顾时溯，是死是活，就算是去贼窝，我也要跟他在一起，保护他。”
顾时溯跟在后面，有点无辜，说：“除了木萄，应该没谁会监视我了吧？”意思就是可能遇上了变态，觊觎叶袭桑的美色。
林修停下急急跑过来的步子，看了一圈，凌乱的书房里潦草的笔迹和公式，还有东倒西歪的各种仪器，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整洁干净的卧室。顾时溯确实是不见了，难不成他怕叶袭桑那个靠山不在，怕被自己阴死了所以跑了？
林修看了一下，视线范围对准的就是他们家和图书阳台和客厅，而待在阳台和客厅最多的，就是顾时溯和叶袭桑了。
木萄又开始搞事情，想了半天扬着下巴恐吓叶袭桑：“我不管，你要是再撩我和我石头哥，我就……我就……”
木萄也说：“林修哥，顾时溯不会是怕你趁着叶袭桑不在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所以跑了吧……”
她笑了笑，坐下来双腿交叠，又优雅又妩媚：“你是来跟着我过日子的，不是来跟着我处理麻烦的，所以现在的你应该躺在阳台上晒太阳。而且，你凭什么管我的事？”
可是十六岁的女孩子，应该是有着最好看的眼睛，盈盈秋水楚楚动人，又爱哭又爱闹的。
叶袭桑盯着顾时溯，他以前是虐待过木萄这个货币玩家吗？搞得小货币这么畏畏缩缩的，也不怕……对哦，他怕什么。
等木萄叽叽喳喳终于说完了，叶袭桑把眼神瞟向洗手台那边的林修，又回过头来故作神秘地说：“小木头，那是因为他怕我吓到你们。”
的确是尝试着，最后还尝试失败了。
叶袭桑看了半天，说：“我以为是顾时溯养了只猫，给建的猫屋。”
亏得叶袭桑一开始还谆谆教导，说好歹和人生活在一起，做戏要做全了，一日三餐、早睡早起都要做到。
“你过来。”叶袭桑说。
林修说：“养精蓄锐。”
对面的警察笑起来：“我看这位小姐跑进来的时候动静大着呢，都撞到门板儿上了。”
顾时溯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说：“我去看看。”
“那可不一定。”
第二天，木萄出去绕了一圈回来的时候，仿佛失了神一般。
也是，有木萄在这里，哪怕只有两个人，她也能吵出两百个人的风范。
叶袭桑身上有淡淡的清香，仿佛是她与生俱来的味道，这会儿缭绕在林修的鼻翼，林修说：“叶袭桑，你像个小孩子。”
顾时溯没有拒绝，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停下来，说：“要是针对我的，我会搬出去。”
而这边楼里。
林修说：“回来没看见你，可能会很寂寞。”
所以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林修老是在喝水的时候受到叶袭桑的暴击，林修哥哥，就算不是叫他，可她说这四个字的时候，还真是百转千回。
等房子里安静下来，已经是晚上了。
叶袭桑正准备伸手拿过来看看是个什么小杂碎，却被拦住了。是林修，他抓住了叶袭桑的手。
虽然叶袭桑向来觉得这种做法很蠢又很多此一举，可是有些事情总是这样的，明知没有必要却不得不做，这才叫生活。
木萄特别不乐意，就算叫木木也好啊！一个女孩子被叫木头？而且她可是大户人家，论身价最起码也是站在高山之巅的女人，怎么说都是金镶玉，怎么会是木头呢？！她说：“桑桑姐，你要是喜欢我，不如叫我……小萄……怎么样？”
要不是什么来着，顾时溯记不清，要不是我喜欢你？要不是我看上了你？
林修大概是看出来了，主动说：“我会试着看好他。”
很久以前就跟第一代住持约好了，每隔一段时间得过去一次，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住持担心她暴露自己，得审问她最近做了什么，有没有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顺便给她念念经洗涤一下灵魂。
叶袭桑倒觉得没什么，她正在自家阳台朝着这边招手，见林修站在窗边，还学着之前木萄的样子眨了眨眼。
……
正在这时，顾时溯却开口了：“回去吧，我已经报警了。现场除了木萄手里的那只蝴蝶，其他的我们应该都没有动过，尽量保持原状，警察会根据痕迹来判断的。”
叶袭桑忽然觉得真热闹，她揉了揉木萄的头发，细细软软的，跟营养不良一样。
林修说：“木萄送给你的。”
“啊，这样啊。”木萄正襟危坐地说，“我刚刚骗你呢，我学习可认真呢，总是背着大家偷偷进步的，每年期末都拿学习标兵，老师看我学得太投入了怕我出事，就给我放假呢，现在就听老师的话休息一下啦。”
“你怎么又来了？”叶袭桑一出来就听见木萄叽叽喳喳的声音，特别打眼的是屋子角落还有一顶粉红色帐篷，特别丑。
瞟了好几眼后，林修走过来，把餐盘递给他，说：“桌上还有牛奶。”
这句话的意思不是不放心你，担心你出事，而是不放心你，担心你对他做出什么事，是得提防你的意思。
这会儿她才意识到，那股力应该是林修发出来的。
虽然嘴上会调侃，可是一颗心始终是悬着的，她问：“林修哥，我们可以报警吗？”
叶袭桑这会儿没说话，刚刚觉得顾时溯有危险的时候，她是真的准备瞬移过来的，压根没想到这里的人看见她忽然出现会怎么样。
“跟你来的。”
叶袭桑说：“说吧，别怕你石头哥，有什么事林修哥哥保护你。”
“可是……”木萄咬着唇，终于是藏不住心里巨大的不安了，“林修哥，有一件事我没有说。”
是什么呢？
顾时溯也愣了一下，早就知道的事情，这么说出来……他有点想捂住木萄的嘴。
“可是气质……我觉得有钱人的气质怎么看都好。”
林修看了看顾时溯，看得顾时溯脸一红。
hｅｔushｕ.ｃom•ｃｏｍ莫名其妙，顾时溯心想为什么看他，就听林修说：“养精蓄锐陪陪你石头哥。”
木萄强烈要求顾时溯送她回家，顾时溯没办法，他一向对木萄没办法，惹不起又躲不起，躲哪儿她都能找到。
顾时溯问：“林修哥哥、桑桑姐姐，你为什么跟谁都这么自来熟？”
林修这会儿很严肃，监视顾时溯就算了还连累到叶袭桑的话……又或者，照叶袭桑这样神里神气丝毫不掩饰自己非同常人身份的做法，被有心人发现了的话……
还真撩啊！木萄一时无话可说，看了眼顾时溯，忽然有点明白小猫小狗为什么会求摸头了。
“这里就住了你们一户，有什么好说的啊。”
顾时溯懒得理她，转过头看着安然无恙的叶袭桑，问：“你……你醒了？没事吧？”
顾时溯对木萄说干就干以及财力非凡早就习以为常了，可是这会儿觉得她这样做其实有点太自作主张了，问她：“你这样装摄像头，有跟小区管理层，以及居委会说过吗？”
木萄看了看眼下的情形，说：“要！”
林修没有说话，叶袭桑又说：“我不太记得了，我只记得自己以前是个人，死的那年十六岁。”
木萄算是手舞足蹈地把这段给捋顺了，顾时溯先是惊讶然后紧紧皱眉，林修的表情始终凝重。
林修反反复复咀嚼了好几遍这段话才明白过来，他说：“所以我说，试着。”
可是快到窗户口的时候，却被一股更大的力道带到了门口撞上门板儿才显形，她当时想都没想立马冲了进来。
而林修，压根没往这边看。
林修抬头，笑得一脸温良无害：“欢迎。”
哇，养精蓄锐这个词一听就是要搞大事情，木萄对搞事情特别敏感，颠颠地跑过来问：“养精蓄锐干什么？”
木萄立马举手：“我也去。”
只有叶袭桑，问木萄：“喝牛奶吗？”
他走到料理台那边准备早餐。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可是不管是叶袭桑还是顾时溯，都是东西不送到他们手里就不会吃的那种。
只要木萄不说话屋子里一般都是很安静的，这会儿木萄可沉默了，眼神始终在顾时溯和林修身上流转，最后不得不去阳台找叶袭桑，问：“林修不会喜欢……顾时溯吧？”
可是那上面的血色，甚至在叶袭桑接近的时候上面一闪而过的金色脉络，就证明以上的一切假设都可以被推翻。
木萄看着顾时溯，又强调了一遍：“我知道有点扯，可是……我真不带节奏，虽然听起来很诡异，但是……肯定是有什么人用什么手法给弄上去的……”
“不是问我有没有事吗，你过来自己看。”
林修对木萄说的内容倒不是很惊讶，顾时溯会遇到劫难，没错，毕竟他已经死了。而木萄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力量，他看着木萄，其实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只是一直都看不透，毕竟她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凡人。
现在看来叶袭桑也就是享受这个教导过程而已，她自己除了喝牛奶什么也做不到。
“我来这里，是因为之前在我姑姑的笔记上偷看到，她说顾时溯……会遇到……这辈子最大的劫难，可能……就活不过……”她断断续续说着，心里念的想的全是顾时溯，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可我小时候，我姑姑也说过我是大福之人，也许能改变一个人的命理，拯救他，所以……我才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的。我……喜欢他，不会让他出事，要是我有这样的能力，我肯定会竭尽全力保护他的……”
叶袭桑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不怎么样。”
木萄可神气了，说：“石头哥，我来保护你！谁也别想在我眼皮底下动你。”
见叶袭桑没反应，她又说：“所以吧，我在金钱上可是狠狠碾压你，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碾压你。你知道搞科研可花钱了，冲这个顾时溯也得选我呢！”
叶袭桑看着林修，问：“你为什么睡觉？”
04
木萄来劲了，趁机反击，恨不得拿出小时候举手去黑板做题的姿势，说：“因为林修哥喜欢你，可喜欢你了！”说完还重重点头，自我肯定了一遍，“我看见了，是这样！嗯，对！不信你反复问我，我还是这个答案。”
两人说着，叶袭桑已经出来了，喊了声：“顾时溯。”
“谁问你会不会折啊……”一句话没说完，她硬生生改了口，“那可不是，我们顾哥哥可厉害呢。”吹完了顾时溯，她又说，“可是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个，而且这个配色……怎么说呢，黑红黑红的，好像在哪儿见过……”
“小木头？”木萄的注意力完全被这几个字吸引了，她指着自己，问，“我？”
02
“哇，眼睛这么好？”木萄梗着脖子把东西给咽进去了，看着叶桑忽然凌厉起来的眼神，又想到什么，“望远镜对着你们……你们不会是被偷窥了吧……”
两人一直等到晚上也没见顾时溯回来，林修是能确定他没事的，不然叶袭桑那边会察觉到。而他能知道叶袭桑的一举一动的。
叶袭桑问和*图*书：“你看到什么了吗？”她的意思是，有没有看见她特别对他眨眼的那一瞬间。
不过，林修对于顾时溯是死是活是没什么感觉的，心里这会儿之所以觉得堵，是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叶袭桑就算跟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是一直看着那边的。
顾时溯算是把木萄对各种人的称呼给扭正了，他白了她一眼，说：“你不用去学校上课的吗？”
而在顾时溯开始彻夜不眠地盯着监控的时候，林修也是不眠不休地盯着整个危险范围内的东西。
顾时溯回过神来，忽然觉得自己着了魔，自己在想什么啊！是不是疯了啊？
“说。”
又是林修！顾时溯悄悄看了眼林修，是挺好看的，非要说比他好看他也无话可说。
“我也去！”木萄跳起来，“我给你带路。”
林修要不是活了这么多年，大风大雨的都见多了，情绪也沉淀了，这会儿可得咬牙切齿地找到顾时溯把他打一顿。
关门的时候，林修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回道：“应该会。”
他站在那儿，站了会儿觉得站不住了，就坐了下来，眼神不自觉地瞟向料理台那边林修的身影。
木萄就接着说：“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啊，但凡男孩子对女孩子有好感，都会想着方变着法儿闹那个女孩子，恨不得把人闹哭了。因为年纪小嘛就什么也不知道，就觉得得做点什么吸引她的注意力，所以虽然方式是笨拙了点，可是真情还是在的。所以我觉得……林修老是有意无意地看顾时溯，还闹他……”
木萄问顾时溯：“你真不去看看桑桑姐姐啊？”
叶袭桑咬着吸管：“去吧，没有人会针对你的。”
她早把自己刚刚跟叶袭桑说的事给忘了，本来女生之间的话题都是说说而已，而且越扯越兴奋，可是说完就过了，谁都不会当真。
“就怎么？”叶袭桑问。
顾时溯说：“我喜欢读书人。”
顾时溯当时还没明白。
“对啊。”叶袭桑回答得理所当然，其实她这会儿对于木萄这样装摄像头挺愁的，这么一装她以后怎么自由飞翔啊，还不如就让对面一架望远镜监控他们呢。
这里？升值？
“你说。”
可是，两人都是一无所获。
顾时溯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是你只有一个。”林修说，“你的心也只有一颗，给了一个人就不能给第二个人了。”
叶袭桑白了他一眼：“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还是这么大一群人挤在这一户？他虽然很不善于观察，平时有没有人在小区进进出出他一点都不关心，可是……感觉也挺热闹的啊，不至于住了这一户。
一瞬间，整个屋子都陷入了沉默。
叶袭桑笑：“那之前呢，你把我放在哪里的？”
肩上一凉，他回过头，看见叶袭桑，心忽然又跳了起来，问：“你怎么来了？”
木萄看了看叶袭桑，又看了看顾时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顾时溯长叹一口气，说：“有什么事说吧，我不骂你。”
危险范围指的是对叶袭桑有威胁的范围。
顾时溯可真想不明白，可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估计是最近太放飞自己没有投身于学习使自己的思维都变得有点迟钝了。
顾时溯又陷入了一种无所事事的泥石流中，木萄看了都心疼，说：“顾时溯，要不你娶我吧！我有钱，可以养你，你就不用工作了。”
叶袭桑舌尖抵住吸管口，看着木萄示意她说下去，心里却想着这小姑娘也太有趣了。
林修居然问：“要我喂你？”
木萄抠着望远镜，心想她可不吃这一套。
顾时溯接到警察的电话的时候表情很忧愁，木萄问他：“怎么样，查出什么来了吗？”
结果没两天就看木萄找了一群人来小区装监控了。一百台三百六十度全方位高清监控器，跟罩子一样把小区给团团罩住了，连只蚂蚁爬进来都能看见。
可是那一只颜色太奇怪了，应该是被血染出来的颜色。他只知道这只蝴蝶有什么用，却不知道，用血染过之后会怎样。
她沉默了好久，至于为什么会变成妖……
只有叶袭桑，又在喝牛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而木萄小时候经常跟着自己的神婆姑姑耳濡目染，这会儿也不是接受无能。
所以她一直等到现在。
所以看着木萄的时候，他总觉得那才应该是叶袭桑该有的样子。
吃饭的时候想推他凳子，被叶袭桑又给推回来；睡觉的时候想装神弄鬼，被叶袭桑坐在窗台上盯着看。
“为什么是我……”木萄有点不好意思了，“桑桑姐这人吧，也是，虽然喜欢怼我，总是高高在上恨不得拿鼻孔看人，但我觉得她其实特别可爱，像个小孩子，表面上再怎么成熟也掩饰不了她还没我大的心理年龄。”
顾时溯没反应过来。
一回去几个人都沉默了。
他问叶袭桑：“你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
林修笑了笑，忽然想起叶袭桑来，如果她要是知道顾时溯走了，也会不远千里不管不顾地去找他的吧。
顾时溯立马走过来，还以为她是问望远镜的结构以及零件呢，兴致勃勃准备开口，却看见木萄拿着一只纸蝴蝶晃来晃去，情绪蔫下去一大半，说：“别玩了，这个我也会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