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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说，我们给家里打一电话吧？”凌卡卡撕了一瓣橙子放在嘴里，瞬间就觉得凉冰冰的。

那段话是安妮曾经在书上说过的。

“那是，哪像你啊，你是早慧，我比你大一岁哩。”

寝室的电话声响起来，打破了寂静，伊子清颓然的去接。

没想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难过的事情。

一字一顿的说，反复强调着每个字的关键，不容疏忽。

“我啊，我不喜欢在家啊，爸爸妈妈管的事情太多，没自由。”

“我记得我没跟你提起今天是我生日啊？”

败落又升起的烟花五颜六色的照亮了半边天，也可能映亮了那些在烟花下正仰头的微笑的脸。

“生日礼物，拆开看看吧。”

林川带她漫步在学校边的小路上，这里很安静，至少比街上和广场要安静得多。伊子清一直觉得林是个猜不透的人，她也没想刻意的去了解过他。她知道，今天他来，一定有话要说。

那样绝望的眼神，流淌的像玫瑰一样的血，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小清，要照顾好自己”。那些都怎么轻而易举的www.hetushu.com.com去忘记，把时间都归属于同一个夜晚，换做现在的她，一定会大骂，指着她的鼻子，你想到要死，你怎么没去想想我没了家还怎么生活。

“现在还是觉得走读真好。你家是这的吧，为什么要住校啊？”吃掉了整个橙子后，凌卡卡挽住了伊子清的胳膊，手因没办法插|进衣兜里，裸|露在外面。

伊子清一直觉得安妮是一个像夜一样的女子，她无数次的想过安妮的样子。

“嘿，想什么呢。”凌卡卡跑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来，苹果苹果。”

“其实今天，我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的。”年轻的养父沉重的叹了口气。

推开了寝室的门一直跑，下到一楼的时候她拖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声在想，来回的爬3楼还真是一件要命的事，等缓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林川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

“怎么了？”凌卡卡感觉到异样，又折回来。

“嗯？”路灯下，林川的眼睛边不知道是转了多少度角，有长长睫毛的影子在。

揭开精致包装盒上的丝带，打开httｐs://wwｗ•hｅｔｕsｈｕ•cｏm.ｃom盒子来看，竟然是一款粉红色的维尼熊图案的手机。

感觉到隔着衣服还能传来的温度，伊子清抓住了卡卡的手，2只手握在一起的放进了她的衣服兜里。“恩，喜欢住校啊，你呢？”

“嗯，我知道。”并没有接过她话意思。

凌卡卡歪着脑袋，“烟花当然漂亮了，不过要是一直那么开着多好。”

“啊？我家里可能他们都去忙了，再说你看，快要关寝室了。”

眼泪不自觉的一滴连着一滴的划过脸流到嘴角，抿了下，隐约咸咸的味道在舌间缠绕，空气里弥漫着静谧的味道。

心里始终被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而占据，她真的从来没想过谁会知道谁会记得她生日的。

其实，我也愿意。

“是。”

“我从来，都没对别人提起自己的生日的，你为什么知道。”

家长来的关系，所以经过老师很仁慈的允许出去半个小时。

“你是不是还在想要是一直16岁多好？”

回到寝室的时候发现其他人还没回来，其实回来不回来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ｍ.heｔusｈｕ•ｃom.ｃom而今天，几乎整个翰林三中的学生都是以最热情的方式来对待，心里怀有落寞而悲伤情绪的人，大概只有伊子清一个。该怎么去形容？欲哭无泪？那是多么矫情的说法。但是，每年的这一天，她都不得不去想那个痛苦不堪的记忆，被她隐藏了第7年的秘密。

“伊子清，15岁生日快乐，以后能够快快乐乐。”

“我很喜欢，真可爱。”口气略有点撒娇的成分，林川在她身边微微一怔。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借她的文字在黄昏来临的时候凭空幻想出来的，但假若没有一双沧桑灵活的手，她的影子怎么能栩栩如生？

“你刚才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秀气的如秋天的细雨，她有疏离感，绝不刻意的去靠近别人，冷冷的看待着周围的事物。站在矛盾着的荒草而又开满绚丽的白色菊花丛中，飘然而过。不留下什么，也不带走什么。用她纤巧的手，打开寂静又血腥的天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从极端上讲，她是个仙女，同时也可能是个恶魔。

“烟花很好看啊”。伊子清伸手接ｗｗw.ｈeｔusｈu•ｃｏm.cｏｍ过来，看着包装纸的颜色惊奇的说“我们还真有默契，一样的哎。不过我的是橙子。”说着，从包包里取出来递到了卡卡的手里。

走了有一会儿的时候，林川把手里的东西递出去，一脸微笑。

有没有试过给自己做一个心理测试，如果在面前有一个按钮，一启动它就可以没有任何痛苦地消失于这个世间，你是否愿意按它……我的答案一直是，愿意。

两个女生，一人在校园的小路上哆嗦着伸手拨橙子皮，另一个已经缩在外套里一口一口的咬着苹果了，声音清脆。

落个大头鬼！

…………

“子清，生日快乐。”

“你爸爸来了，在守卫室，你下来吧。”对方是个大妈，好像在这里很资深，听说打她离婚后就一直在寝室这里。吃饭，睡觉，看电视，好像说出在东西都是围绕一个圈子转不出去。

有点不明显的迟疑，突然间停了来。

她的生日，是她的母亲，顾心怡的忌日。

楼梯的两边，行走的方向是背道而驰的一南一北。

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提及她的生日，原来，还有人记得。“生日快乐”和-图-书四个子从别人口里说出来，原来感觉那么不同。那种单纯的温暖，她曾经以为再也遥不可即。

“喔，谢——”另一个谢字还没有说出口，那边发出了“嘟”的声响，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喜欢么？没意思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SIM替你装好了，里面存了我电话。”林川轻柔的拍了拍她的头发。

随手开始摆弄起手机来，然后放慢手里的动作直至停止，缓慢的抬起头，嘴角始终保持微笑，胜利的微笑。

“我那是有诚意，你可以连皮一起吃下去的啊，反正都是落在你的肚子里。”边说着，边又狠狠朝红得发黑的苹果咬下去。

有种难以启齿的忧伤，有时候不得不把她们编造的面目全非，形成一种名词，叫谎言。

凌卡卡嘟着嘴，“哼哼，你故意送我橙子的吧，冻死我了。”

这种感觉慢慢的从朦胧的状态渐渐呈现出来，她知道，林川一定知道关于他的什么。

伊子清想了很久却还是说不出话，于是两个人以刚刚冗长的对话告终，在三楼的拐角处摆了摆手，凌卡卡欢快的声音喊“明天见”。

“伊子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