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同居生活
我突然鼻子一酸，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小时候妈妈叮嘱我好好吃饭的场景，赶紧埋头，大口大口吞咽着，不让草莓看到我的异样。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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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草莓虽然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但影响仍然存在，甚至变得越来越大。“没有人会有真正的自由”，草莓的这句话总是在我耳边回荡，让我感受到无奈的同时，更能获得一种治愈的力量。更不可思议的是：每当我遇到新的问题，我首先会想如果草莓是我，她会如何看待这些事，又会怎样去解决，就好像她的灵魂驻进了我的身上，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神奇体验。
“原来你这么能说会道，也不怕噎着自己。”听我一口气地说了这么多，草莓笑了，“我答应你就是！”
“你说呢？”她扑哧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瞬间变得很亲切，那才是我无比熟悉的模样，“你是怕我看见什么吧？”
“好吧，你可真行。”
我连连摇头：“没事，没事！”这才意识到不过短短数秒，我却已浑身是汗——真是太激动了。
好几次，我在睡梦中被草莓的尖叫声吵醒，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上楼，推开房门，就见她蜷缩在床角，脸色煞白，浑身急剧颤抖着，宛若梦 魇。
“我……”我大窘，抓耳挠腮，“肯定特失态吧。”
谢天谢地，等我赶到草莓指定的公寓楼前方路口时，正好远远地看到草莓嘴上贴着胶条，被两个戴着头套的彪形大汉塞进了门口那辆黑色越野车内，车门关闭后车子立即疾驶离开。
我情不自禁地轻轻唤了声：“草莓……”
我怔怔地看着她，此刻的草莓和白天判若两人，她穿着性感的蕾丝睡衣，头发凌乱，坚挺的胸部随着急促的呼吸有节奏地上下晃动着，浑身散发着迷人甚至诱惑的味道。
我摇头，说起来，尽管我和草莓在一起生活已经有段时间了，但我对她的事情知之甚少。我其实有很多疑问，关于她的过去，也关于她的未来，却从来不敢主动发问，生怕给她造成压力，我总觉得她明媚的外表下也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痛。没有原因，就是一种直觉。
“对了，刚才上课时，你是不是没看见我？”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无比紧张地问。
我秒冲下楼，发动汽车向目的地飞驰而去，短短十几分钟我如坐针毡，脑海里不停出现那辆黑色奔驰越野车跟踪草莓的情景，原来危险一直藏匿在她身边，我真是太大意了。
所以，我一直都很乖。
但愿上帝保佑你
更何况，她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从现在开始，我们的确会经常见面，请问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振奋的吗？
我从车里抱出草莓，她满眼泪水，惊恐万分。等我撕开她嘴上的胶条，她“哇”地大哭了起来，然后紧紧抱着我，喊：“他们是什么人？我好害怕！”
“嗯，是真的，”草莓凝视着我，很认真地点着头，“在我最危险的时候，我只想到你。当你出现的时候，我突然什么都不怕了。我不要那么多，只要有你在，就会很安心。”
此前我从来没有接触过普希金的诗歌，此时听来竟也觉得很美。只是在美之外，又有一层淡淡的无奈和感伤。
“没错，从头到尾你都像个傻瓜一样。我还以为你不愿意见到我 呢。”
“房租？”我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她，“房子我们已经买下了。”
草莓点点头：“那……你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还没有完全消亡
“小安，你知道我现在攻读的是什么专业的学位么？”
7
“嗯，好吃！”
“坏人，我看到坏人了，”她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我好害怕！”
我还用了很多方法去寻找她，却始终一无所获，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甚至根本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在这遥远的异国他乡，我们都像渺小的水滴，一旦融入大海，便再也难寻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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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谢地，草莓的信息接踵而至，她先是发来了实时位置——位于德派普和-图-书区艾伯特街附近的一座公寓，紧接着用颤抖的音调说自己正躲在五楼的消防间里，坏人就在外面，情况特别危急。语音的最后，更是传来了数下“哐当”的砸门声，这在幽静的夜里响起，显得分外恐 怖。
“天哪，这一个月的房租得多贵啊，真浪费呀！”
“好！”
我既忍受着羞怯
而如果遇到白天没有课要讲，她就会在家里学习或休息。虽然我叮嘱她待着就好，有什么需要让阿姨去做就行，但她总是闲不住，而且特别有主意，不但把自己的房间布置得无比温馨，还将“魔爪”伸到了我这里。一天我回来时，她竟然在我房间内，正站在梯子上，头戴自制工作帽，垂下的头发还有脸上都沾染着油漆，很认真地将我的房间刷成了天蓝色——这可是我最不喜欢的颜色，因为觉得很怯，一点也没个 性。
“哦，我还以为……”
再次见到草莓，竟是那么猝不及防却又美好万分。时至今日，每每回想起我们戏剧性的重逢画面，我都觉得又温暖又好笑。
“其实这些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房子是我爸买的，我的钱也都是他给的。”
“那以后我经常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嗯，那我再给你背诗好不好？”
“哎呀！”我情不自禁叫了声，然后重重叹了口气，“唉……”
因为知道了会分别，所以我愈发珍惜和草莓“同居”的这段美好时 光。
没办法，我只得将心底盘旋已久却始终不敢说出口的念头吞吞吐吐地提了出来，我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到我家暂住几天，这样我就可以随时保护你。我那里房间很多也很大，而且特别干净特别安全，交通也特别方便，附近还有很多饭店，全世界的美食都能吃到。真的，我觉得我那里特适合你，你好好考虑考虑。”
“没有啊！”
“喜欢还是这副表情？小安，你原来房间的颜色太压抑了，灰不拉唧的，住在里面心情能好吗？我早就想给你换掉啦！”
教室里再次响起掌声，我拼命鼓掌，心中越来越兴奋，嘴角绽放出最幸福的笑容。
“谢谢！”草莓轻轻擦拭眼角，“夜晚和诗歌总是会让人变得脆 弱。”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哦，吓死我了，”草莓抚着胸脯，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我太敏感了，小安不要取笑我哦！”
那天和草莓挥手作别后，我久久不愿离开，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情不自禁傻乐了起来，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堪比头顶碧蓝如洗的天空。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命运的神奇，如果世上真的有一种感觉叫幸福，相信就是彼时我的体会。
天高云淡，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岁月静美，原来我们学校竟是这么迷人，为何此前我从未发现？
“没有，没有，我一点都不困，”我很懊悔自己打破了刚才那美好的意境，“早知道不叫你好了。”
我也不想再让你难过悲伤
“这样难道不也是真实的你吗？”
教学楼前大大的草坪上，我气喘吁吁地跑到草莓身边，不是累的，而是太紧张。
那年的春季考，我的年级排名一下子提升了八十多位。所有人都对我表示祝贺，并追问这背后有什么奥秘，我才不会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因为草莓呢，事实上，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和草莓的关系，我不愿让别人分享我的欢喜。
“有什么好怕的，不管发生什么，面对就是啦！”她又露出那种调皮的表情，“只有小孩子才动不动说害怕呢，说你是孩子，还不承认！”
为了离草莓近一点，我则将自己的房间从地下室搬到了二楼，就在草莓的正下方，这样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寥寥数米，有时候她在上面走动我都能感受到，基本上可以算是在同一空间，每每想到这个，我就会很开 心。
“咣当”，我感觉自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整个人完全蒙了。邻桌发现了我的异常，用胳膊肘捅我，问：“安，你没事吧，脸怎么那么红？”
“嗯哪。”我忙着帮她把行李往里拿，生怕她反悔。
“好啦！赶紧多吃点儿，这是我特地给你做的炖豆角，是不是有家乡的味道？”和*图*书
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都是世上最懂对方的人。一个交错的眼神，一个会心的笑容，在我们之间就是千言万语，就是儿女情长。
“睡不着，”她转过身，眼睛睁得很大，“你是不是困了？困了就下去睡吧，我没事了。”
“嗯嗯！”我乖乖点头，“你好像……”
“不想谈这个了。”我推开门，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老师，请 进。”
草莓总是夸奖我很聪明，有灵气，或许她只是为了鼓励我，但我却当真了，只要她说的，我都相信。
“好！”
呃！说到这里，现在我和草莓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朋友，师生，姐弟？好像都有，好像又不全是。过去的两个多月，草莓尽心尽力地教学，我全心全意地学习，我们几乎每天都会见面，但鲜有课堂外的交流，我勇敢往前一步，她就适时后退，我知趣地驻足原地，她又会对我主动关心，我担心自作多情，但她的笑容无数次将我融化，让我无法自控，想入非非。她始终表现得那么优雅得体，可我总能轻易察觉她平静外表下的躁动和纠 结。
“好久不见。”再一次离她如此地近，那些灵魂的流离失所，思念的颠沛奔波，统统消失殆尽。只是她略显官方的态度让我难免有点儿失落，为了表达立场，我坚决不和她握手，讪笑着说：“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你。”
被她看穿，我更窘了，干脆转过身倒着走，这样视线就能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你是不是还想买？最好不要，你不能太依赖那些的，”她仿佛读懂了我的心思，“你还小，很多想法还未定型，现在应该积极一点、健康一点、阳光一点哦。”
“好啊！”
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草莓很投入也很动情，在吟完最后一句时，眼泪滑落了下来，我赶紧将纸巾递给她。
但愿它不会再去打扰你
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白天，草莓在我的生活中是一个聪慧、优雅的形象，她表面上很柔软随和，但骨子里其实特别没有安全感，所以把控力很强，在一起时，我得听她的，当然，我也乐意听她的。然而，当夜幕降临，我们的关系就会立即发生180度的转变，她会变得脆弱且敏感，变成那个需要我保护的人。
我柔声安慰：“放心吧，这里很安全的，我就在楼下，你什么都不要 怕。”
别墅地上一共三层，大概十几间房，带草莓简单参观后我让她任意挑选自己的房间，她挑来选去，最后定了三楼东侧的一间临湖主卧，从窗户看过去就是一泓湖水，湖面有几只天鹅在惬意游弋着。推开窗户，空气中立即飘来淡淡的青草味，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那你学成后会回国吗？”我小心翼翼地问，这是我心头最大的担 心。
那个深夜，草莓一首接一首给我吟诵着诗歌，原来她的诗歌储备竟然那么多，从拜伦到雪莱，从惠特曼到泰戈尔，从纪伯伦到王尔德，她全都信手拈来，那些优美的诗句字字滋润着我干涸的心灵，让我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美好体验。
“还行吧，其实也没什么变化，就那样呗。对了，我搬家了。”
无奈生活永远都不可能按照我们的期望去发展，无常才是人生永恒的主题，对此我们都无法逃避，只能勇敢面对。
“我克服了重重困难，来到了这里就是为了深造儿童心理学，这两年成长了很多，也愈发坚定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所有的付出也都是值得 的。”
“真的？”
“你就不怕我以后会管你学习吗？”只见草莓故意板起脸，“我可是很严格的老师哦，你要是不好好学习的话，我会狠狠骂你的。”
“应该是你没有将你乖巧善良的一面展示给别人，只是对我这样，对不对？”草莓凝视着我，温柔地说着，“我一直觉得每个孩子都是天使，来到人间都自带光芒，即使折翼了，最疼痛的其实也是自己。”
调整呼吸，我将注意力放到讲台前的草莓身上，还好还好，她应该没看到我刚才的狼狈样，正落落大方地用流利的荷兰语说自己来自中国，相信接下来的几个月一定能和我们愉快相处，谢谢大家的支持。
“嗯哪。”草莓的行李还真不少
hetusｈｕ•com.coｍ呢，看来得搬好几趟。
“为了钱呗，我要生活的呀！”和那夜在车里的回答如出一辙。由此可见，这些日子她一直都挺辛苦，而我则立即无法自拔地心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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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间睡意全无，从床上一跃而起，不停询问：“你在哪里？我这就过去，你不要害怕，我马上到。”
“你怎么还是这么任性呀？”她轻叹了口气，“既然生活让我们再次相遇，而且以后一段时间内经常能见面，那么我们就都不要着急，顺其自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哦！”
“好像什么？”她笑了，“是不是觉得我管你太多，好像你的妈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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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也不知道。”草莓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咦，怎么感觉你好像长个儿了呢？”
“唉……”她又露出那种怜爱的表情，轻叹了口气，坐了起来，“既然我们都不想睡，干脆聊会儿天吧。”
2
我当然忘不了这个叫草莓的女孩，事实上，我坚信她一定还会出现在我面前，对我笑靥如花。尽管那天之后，她真的就没再去过拳场，而我也不知道去过多少次她租住的公寓，守候过多久，却再也没有见过她，我想她应该是搬走了吧。
“当然了！”她毫不犹豫地回答，“学以致用嘛，我肯定是要把在这里学到的理念和知识带回去的，这对我来说是最有意义的事。”她看向窗外，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国内很多孩子的童年太不幸了，需要提前干预和救援，他们都等着我呢。”
“小安真是个极乖的孩子呢。我给小安背诵普希金的诗歌吧，《我曾爱过你》，我最喜欢的一首。”草莓说完对我微微一笑，然后轻轻吟诵了起来。
“你怎么了？”我四下打量，发现并无异常。
一定是这样，那么亲爱的草莓，就让我把你放进心底，反复回味，仔细打量。你说我其实很自私，我承认，而这一次，我更要自私到底。
“小安，你就住这里？”她显然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要追上草莓，不能再一次眼睁睁看着她从我面前消失，绝不可以。
“不怕！”我挺着胸脯，认真保证，“我会好好学习的，真的。”
爱情，也许在我的心灵里
就这样，整整一节课我都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中，感觉才过了几秒钟就下课了，当铃声响起，草莓随着同学离开后，我先是怔在原地，接着突然蹿了起来，风一样跑了出去，整个动作突兀且滑稽。
时光荏苒，大半年一晃而过。自从那天和草莓分开，我的手机就再没关过机，无论何时何地，我都要确保手机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是的，我一直在等草莓的电话，那是我和她之间唯一的线索，我绝不能错过——不过，她从来没给我打过电话，或许对她而言，我只是个匆匆过客，早已面目模糊。
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愣了一下，赶紧拉开床头柜，发现我精心收藏多年的骷髅玩偶全没了。
“别怕，有我。”我立即扑过去，一把推开窗户，探出身子四下观望，天空月朗星稀，人间一片祥和。
来不及多想，我猛踩油门，生生撞向正迎面而来的奔驰越野车，巨大的声响伴着强烈的震荡，奔驰越野车被我的车死死顶在墙角，再也无法逃 逸。
“你好……请等一下……草莓……是我……老师……好！”我一开口就语无伦次了起来。
另一个人也会像我一样地
“怎么？你和你爸关系很紧张吗？”草莓敏感地问。
简单包扎后，我们一直在警察局录口供，直到天色大亮时才可以离 开。
“小安！”草莓突然叫我，“你……能不能再陪我会儿？我还是有点儿害怕。”
因为我对草莓作出了承诺，更因为我渴望得到她的肯定和褒扬，我对学习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转变，尤其荷兰语，这是草莓亲授的课程，每次她讲课时，我都会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怎么会，怎么会，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实在太意外了，根本反应不过来。”听到她也在乎我的话语和_图_书，我高兴极了，“对了，你怎么来这里 了？”
“真实吗？”
“我知道，我后来去找过你，房东说你搬了，却不肯告诉我你搬去了哪里。”
“没，没，扔了挺好，我早就烦了。”我口是心非地说，然后暗想：哼！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下次我再悄悄买一套回来。
一次我俩吃饭时，草莓突然感慨：“小安啊，我真的觉得你挺乖的，为什么你一直没朋友呢？”
“那里！”草莓指着窗户，“是不是他们追过来了？他们还想绑架 我。”
“哦，换了挺好。”
我看到车门迅速打开，里面冲出三个手持钢管的大汉，疯狂地向我扑来。我也冲下车，赤手空拳迎战，看到就我一个人，劫匪们显然没放在心上，只是很快他们就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作为一个长期练习MMA的人，我几乎毫不费力就将他们干趴在地上了，如果不是警察赶到，我一定会将这三个家伙活活揍死。
本以为她听不见，可她却立即回应：“嗯？”
“哪儿呢？”我立即进入战斗模式，将她挡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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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在我近乎贪婪的凝视下，她的脸上飞出两片红晕，像极了草莓，“快别看了！”
我曾经默默无语地
尽管警方并未就此案作出明确结论，但通过草莓的翻译，我还是听明白了个大概——这劫匪们所在的犯罪组织和臭名昭著的欧洲地下人口贩卖黑网有着密切关系，专门绑架那种年轻、单身、长相甜美的留学生女孩。此前发生的几起轰动一时的华人女孩失踪案件都和他们有关系。草莓便是他们的目标之一，本来早就想下手，但几个月前草莓突然搬家，他们只得重新寻找和部署绑架方案，最终定在昨夜行动，却没想到草莓警惕心很强，感到情况有异后提前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然后躲进了消防间，消耗了他们不少精力，更没料到好不容易得手后半路突然又杀出一个我，彻底坏了他们的好事。
“你，一个人住？”
“怎么样，喜欢不？”草莓轻快地从梯子上跳了下来，双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作势要往我脸上涂，样子特别调皮。
“好！”草莓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然后重新躺下，轻轻闭上了眼 睛。
但愿上帝保佑你，另一个人也会像我一样地爱你。
“怎么会？”我知道上次的绑架事件真的给她留下了很大的后遗症，白天或许还看不出来，但午夜却是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
“怎么会？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小声呢喃，“反正还能见到你，真好！”
爱你
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虽然表面上的危险已经解除，但恐惧却深深在草莓心中扎下了根，一想到自己一直生活在劫匪的监视下，她愈发感到后怕，说什么也不敢再回自己租住的公寓。我说可以帮她找新的住所，安保很好的那种，她想了想，还是害怕，眼泪又流了出来，哪还有半点平日里的女王范儿，完全一副弱不禁风的小鸟依人状，楚楚可怜。
“当然不会了。”我心想，就算她把整座房子拆掉，我也不会怪她的啊！只是这颜色——算了，慢慢接受就是，我强行挤出笑容，“真的挺喜 欢。”
我有点尴尬，赶紧说：“你还没睡着？”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更开心的是，从此白天我会和草莓一起去学校，上完课后再一起回家——是的，回家，多么美好的感觉啊，充满了幸福的仪式感！
……
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绝对没有了！
尽管之前我对草莓说过我住的房子挺大的，但当她看到整整一幢上下四层的独栋别墅以及八百多平方米的私家草坪时还是张圆了嘴，那声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哇”让我至今印象深刻无比。
去你大爷的，老子好得很，简直没法再好了，哈哈！
“我觉得很真实，也很好，至少，我很喜欢！”
“好啊！好啊！”我赶紧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你睡觉吧，我看着 你。”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也听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我知道，关于我们的这次意外重逢，草莓肯定有她自hetushu.com.com己的理解，我能做的只是尊重和接受。
第一堂课的铃声响起后，我照例戴着大大的耳机最后一个低着头走进教室，然后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就在即将神游太虚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我抬头，迷迷糊糊地看到讲台前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穿着漂亮职业装，戴着黑框眼镜的女生。女生的头发梳成髻拢在脑后，化着精致的淡妆，看上去很是知性，最重要的是，女孩很眼熟，特别像草莓，不，不是像，她根本就是啊！
意外发生在我们重逢小半年后的一个深夜，我刚熄灯准备睡觉，手机突然发出提示音，我迷迷糊糊看了眼，竟是草莓给我发来了语音，赶紧点开，于是听到了草莓充满恐惧的求救声：“鹿安，快救我!”
也就是从那个深夜开始，我的灵魂里第一次给诗歌安排了位置，只是懵懂的我并没有在意草莓通过诗歌试图告诉我她的更多感受。她的梦想，她的无助，她的天真和无邪，她的欲望及困苦，她的人生际遇、未来命运，全部在她给我吟诵的诗歌里，而所有这些，那个时候的我，并不理 解。
“Hi，鹿安同学，好久不见。”她应声而停，侧身看着我，友好地伸出了手，足够礼貌却不够亲切。
“那就好！来，帮我抬下桌子吧，我觉得你应该在窗前学习，视线会好很多，不伤眼睛。”草莓压根儿闲不住，热火朝天地对我指挥了起来，“快点儿，还发什么呆呀！待会儿还有好多事要做 呢！”
吓得我的邻桌再次问询：“安，你确定你真的没事？需要我替你叫校医吗？”
“是啊，谁又能想到？”她嘴角微微上扬，里面蕴藏着很多内容，“上次我们还算是同行，现在我竟然成了你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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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草莓不知疲倦地改造着我，尽管一开始我确实会抗拒，但我丝毫没有表现出来，我生怕给她造成一点点负担，她就会不住在我这里 了。
“怎么？你希望我早点走呀。”
“你想聊什么？”
“那你干吗这样看我？你不会是怪我擅作主张吧？”
当我最终找寻到这个答案时，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后来我常想，如果不是突然发生了那次意外，或许我们能够将这样纯粹的关系一直保持下去，那倒也没什么不好。
“去哪儿？我送你。”我小声说，“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不想这么快就走。”
“这才乖，”草莓停了下来，“好了，我要去办点儿事，你赶紧回去吧，等会儿还有课呢。”
“嗯，应该是风。”我关上窗户，琢磨了会儿，“我明白了，是月光将树枝的阴影投在了窗户上，看上去影影绰绰的，确实有点儿像坏人。”
“姐姐吧。”
“真的？”我使劲儿揉眼睛，好像在做梦啊，太不真实了！
我静静听着，始终没说话，因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确信的是，每次草莓看似随意的举动和言语，其实都有精心准备。
第二学期，原先的语言老师因为怀孕休假了，学校给我们安排了新的代课老师。
“我比你大，本来就是你的姐姐，”草莓累了，依靠在桌前休息，“其实我就是希望你能够开心些，过得越来越好。”
看着面目全非的房间，我迟疑地点着头：“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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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转移话题：“这些天，你过得好吗？”
“以为什么？”她表情疑惑地看着我，突然又笑了下，“还以为我是为了你才来的？”
“都行，只要是你，说什么我都爱听。”
“那就好，对了，还有哦，我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都扔了，”草莓松了口气，“我还纳闷为什么你看上去总有点儿自闭呢，现在可算找到原因啦！”
“哦！”我脚步迟疑，慢慢往门口走。
“没事了，没事了！”我搂住她，不停安抚，“不要怕，有我呢，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相信我。”
我点头：“我会的。”
“当然不是！”我拼命摇头，“我只是……害怕！”
我曾经那样真诚
9
“又怎么了？”草莓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你肯定怪我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