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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顾妈妈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顾冉的脑袋，“我这不是怕你还惦记着苏……”

顾冉连忙笑了笑，抬头看向天空中突然飘落下来的雪花，转移话题：“哎呀，下雪了！”

“是啊，顾伯母还不知道自己女儿结婚了，你说我该不该告诉她呢？”江云皓朝顾冉靠近了些，有些不怀好意地问道。

“哎哟喂，在美国待了几年，敢情你们的观念都变开放了啊？”顾冉啧啧称奇。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成功阻止了顾妈妈的喋喋不休。

顾妈妈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数钱：“你回来得正好，Andy请假了，你去顶上。”

顾冉进去的时候，顾妈妈正在喜滋滋地收银，两个月不见，顾冉亲热地凑了上去：“妈，我回来了！”

“……”顾冉转移话题，“后天就是你生日了，我们是不是把店关了，出去轻松一下？”

这要搁以前，她要是敢搞个姐弟恋，那不得说她摧残祖国的花朵，把她削一顿？

“别磨叽，快去。”顾妈妈抬头瞥了她一眼，正要低下头去，余光突然瞄到了江云皓，她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呀，云皓？你也回来啦？”

苏南给她买了头等舱，顾冉拿着登机牌走进舱室的时候，有一种傍上大款的感觉，特别酸爽。

“……”顾冉无语地看着他们俩欢天喜地的模样，觉得自己在这个家简直地位不保，只能认命地拿上菜单去帮客人点菜和-图-书了。

顾爸爸嘿嘿一笑：“这回啊，我也同意你妈的话。云皓这孩子，聪明、勤快，最重要的是，他对你上心，所以，年纪不是问题。”

这话刚说完，他又一鼓作气，拿起最后那条石色格纹的围巾，对着顾冉勾了勾唇：“圣诞节，怎么能没有我冉冉姐的礼物呢？”

工作强度太大了！

没等顾妈妈开口，他又拿出一条炭灰色的格纹围巾递给顾爸爸：“伯父，这条是给您的圣诞礼物，您可千万别嫌弃。”

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十一点。打烊之后，顾冉趴在桌上认真严肃地开口：“妈，我觉得你有必要给Andy涨工资！”

三人到家的时候，雪已经越下越大。顾冉站在窗前，看着如鹅毛般纷纷扬扬落下来的大雪，有些欣喜，又有些惆怅。

过了会儿，江云皓嬉皮笑脸地凑近：“冉冉，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结婚这么大的事，你都要瞒着伯父伯母？”

“你这孩子，我还没说话呢！”顾妈妈笑着嗔道。

“伯母，是不是缺跑堂？我去顶上。”江云皓笑嘻嘻地毛遂自荐。

顾冉刚这么想着，柔软的围巾已经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看着江云皓亮晶晶的眼神，想说的话突然说不出口。

“南”字还没说出来，顾妈妈的话就戛然而止。这个名字，是他们这个家的忌讳，这么多年，他们从来不曾提起这个名字。

江云皓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把袋子里的礼和_图_书物拿了出来，是Burberry的羊绒围巾。

到肯尼迪机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临近傍晚，两人打了个车，直奔唐人街。

顾冉起先没在意，可一看这货竟然一口气拿出来三条，她就有些忍不住了：“你买这么多干什么？钱太多没处花了是吧？”

她下意识地掀了掀眼皮，突然坐直了身体，诧异地问：“江云皓，你怎么在这里？”

“那就是抱两块金砖！”顾妈妈随机应变。

顾冉瞥了他一眼：“我喜欢独享。”

江云皓听了，眼中突然染上笑意：“别紧张啊，我像是会坑你的人吗？”

“好嘞！伯母你最好了！”

“不用，不用，你坐着就好，等会儿伯母亲自去给你烧两个菜。”

“要么把Andy辞了，我给你发工资。”顾妈妈算完最后一笔账，伸了个懒腰。

“其实就吃这件事上，我们还是挺般配的，任何好吃的我们都可以共享，你说是不？”江云皓递给顾冉一包干果，嘿嘿一笑。

“伯母，今天这种天气，看来是不能出门玩了，我们就在家里给您过生日吧。”江云皓摘下厚厚的围巾和手套，笑道。

顾冉猛地坐直了，瞪着眼道：“你要是敢说，我就打死你！”

顾冉虽然有些无语，却也破天荒没挤对江云皓，毕竟这货还是很有诚意的。

江云皓蹭过去，帮顾妈妈按摩了几下肩膀，笑道：“您呀，什么都不用想，全部交给我！十八岁这种生日和-图-书，怎么能不好好庆祝下？”

顾冉被气得有些无力，她拿出眼罩戴上：“我要睡觉！别吵我！”

“伯母，这样吧，我请几个人帮你看店，然后我们四个人出去玩一个晚上，就当给伯母过生日，顺便过个圣诞。”在一旁杵着的江云皓突然提议，然后不等顾妈妈说话，就一拍桌子，道，“就这么定了！冉冉跟你们这么久没见了，正好聚聚。”

“关你什么事？”顾冉回过神来，冲着江云皓翻了翻白眼。

“可不是，这么好的日子，谁会跟钱过不去？”顾妈妈嘿嘿一笑。

“爸，让你老婆别胡思乱想。”顾冉戳了戳顾爸爸的肩膀。

顾爸爸正好从厨房出来，一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笑：“你妈像是会在平安夜关门的人吗？”

他还是个孩子，跟当年的她一样年轻稚嫩，做事只凭自己一腔热血。他想尽办法讨好她的家人，讨好她。可他不懂，他们之间不止隔了五年，他们之间，还隔着她的青春年华，隔着她对苏南的感情。

也许。

但真正的原因，也许一直深埋在她的心底，她不是怕爸妈责骂，而是怕这场婚姻不能长久，万一破裂了，只会让爸妈徒增伤心。

江云皓嘿嘿一笑：“顾伯母生日，怎么能少得我呢？这几年有哪一年我是缺席的吗？”

江云皓揉了揉脑袋，有些委屈：“我要是能把你咒离婚，我早就咒了。”

顾妈妈见他冒雪过来，感动得不得了，使唤顾冉又端热水又和图书拿暖手袋，恨不得拿被子裹在他身上。

这几年，顾家小菜越来越受欢迎，顾爸爸和顾妈妈常常忙得脚不沾地，不过，忙并快乐着。

“你跟我妈联系过了？”江云皓如此有心，顾冉自然不能对他黑脸，重新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问道。

“那也行啊，只要你想吃，我都可以让给你吃。”

顾冉瞥了顾妈妈一眼：“我可比他大五岁！”

“您永远十八岁！”

“江云皓！不带你这么咒我的！”顾冉咬了咬牙，一巴掌呼到江云皓头顶。

不过，要在飞机上度过漫长的二十几个小时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中途还要转机。有江云皓在，顾冉好歹有个说话的人，而且江云皓这厮带了很多好吃的。顾冉屈服于美食的诱惑，和江云皓一吃泯恩仇，成了头等舱里嘴巴最不得闲的一对。

这败家玩意儿，买几条围巾就败了好几万！得好好教育教育！

她是靠窗的座位。早上起得早，这会儿已经困了，顾冉正准备睡个回笼觉，边上已经有人坐了下来。

“你女儿回来了你就这么欢迎啊？”顾冉噘了噘嘴，对自己的待遇很不满意。

江云皓的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顾冉忍不住横了他一眼。

顾冉这才放下心来。

刚来纽约那几年，圣诞夜的纽约，于她来说是最热闹也是最寂寞的所在。身在异国他乡的人，最见不得过节的时候，因为你深知，那节日不属于你。

“因为我觉得你很快就会离婚和*图*书。”江云皓突然收起不羁的表情，认真地说道。

平安夜的晚上，门口的积雪已经一尺深。在铲雪车到来之前，江云皓顶着大雪拎着蛋糕和礼物来到了他们家。

江云皓嘿嘿一笑，拿过其中一条石色的流苏毛毡披肩递给顾妈妈，道：“伯母，您看，这条是送给您的生日礼物，特别适合您，您披着一定特好看！”

“十八岁？哎哟，我这年纪还十八岁？”话虽这么说，顾妈妈却笑得合不拢嘴。

顾冉掏出一把干果，直接塞进了江云皓的嘴里：“你比我还能吃，你诓谁呢？”

苏南赶赴伦敦的当天，顾冉也坐上了去纽约的飞机。

临近圣诞，大街小巷都是圣诞的氛围，很多时候顾冉都觉得，纽约的圣诞比国内的春节还要热闹。

顾冉一怔，这个问题，她也问过她自己，为什么呢？

顾冉家的餐馆名字叫“顾家小菜”，顾冉和江云皓到门口的时候，餐馆里已经有很多人在点菜了。

这场雪下得很大，从大雪变成了暴雪，足足下了两天两夜，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雪是美的，但下雪天是极冷的，她缩了缩脖子，滚进了被窝。

顾冉和爸妈一起回住所的路上，顾妈妈有意无意地提了提：“我看云皓这小伙子挺好，他虽然比你小了点，但女大三抱金砖，你说是不？”

是怕爸妈知道后责骂她吗？

顾妈妈见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云皓，你来给伯母过生日，伯母已经很开心了，你买这么多围巾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