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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的另一边毫无感情的说。

电话的这一边，女生瘫软地滑落在地，睡裙下纤细的小腿与冰冷的地板很结实的碰撞，骨骼发出闷响，她却感觉不到疼。

天空是清新的蓝，很容易让人的心情不再随着烦闷下沉。站在窗前的女生，眼睛眨动了几下，根根分明的浓密睫毛也扑扇扑扇的在光芒中泛着健康的光泽。

本以为会满足的胃，此时却绞痛着，仿佛也在鄙视着她这么做换不来什么。

在她紧关着的房间门外，一只握在泛着银色光泽的门扶手上的纤细手指在迟疑了几秒钟后，还是落下。

林向南站在门前，最后抱着不确定的心理握住钢制的把手，向下一按。推开门的那一刻，冬瓜汤和牛肉等可以分辨出来的香气扑面而来。

结伴而行的高大男人包里带着按过手印的欠条，凶狠的不耐烦的脸：“告诉林耀华，别以为不回家就找不到他了，欠的钱迟早是要还的，到时候如果少了胳膊腿什么的就不好办了。”

景昔安静地靠在门旁发白的墙壁上，听着女生由哭泣引发的颤抖哽咽。有一丝月光不知道从哪里hｅｔｕshu•ｃom.ｃｏｍ透射过来，照耀在他精致的侧脸上，睫毛被拉长的倾斜光影，沉寂似水。

时钟的时针刚好走向9点，“嗒”的一声，钟盘简洁的表面呈现出一个黑白分明的直角。

……

阴森沙哑的声音扩散开来，回音一点一点的褪去——

后来，她再也没有看过《瘦身男女》。

属于周末的好天气。

田园风的亚麻窗帘在遮挡住光后，变得异常透亮，整个房间都被梦幻般的光圈映照下显得美好。林向南在原地站了几秒钟，然后走上前略有些迟缓的动作，拉开了中间交错的那道一碰就有的缝隙。

有关喜欢与被喜欢的标准定义，仅凭猜测而已。

被拒绝多次的女孩不明缘由，却再也没有耐心，露出本来的面目甩袖离去，并在同时，有关林耀华酗酒赌博的事情在学校里被传开。

林向南将很久都没有修剪，已经长长的刘海儿别在耳后，没有了经常遮挡住左眼的那撮头发，瞬间视线也变得更加清透。可是很快，林向南又把刘海儿放落下来，左眼的阴影度回归到最初。和图书她用手顺了顺刘海儿，确认它遮挡住了额头上那道3厘米左右的疤痕后，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方便面。

时光跳转回这个欧式风格的房间里，墙壁上挂着的雕刻着复古花纹的电话“嘟嘟”地拉长了音……

“是你吗？你还在我身边吗？为什么不走呢，走的远远的，别在出现，离开我的世界吧，我很累，也没有钱了……”林向南颤抖地说，她从地板上爬起来，手拿起电话机上悬挂的话筒，熟悉的数字，按键声响了7下。

后来，林向南利用放学以及休息时间打工完毕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门接踵而至地被敲响，只会是三种原因——。

难道是景昔？

连过多地对这样的事物充满期许，都是多余的。

全身都没什么力气，就算胃是空的，感觉不到饿。没食欲，还是没食欲。

一直放慢动作的走到了空旷的客厅，林向南隐约听到了在客厅旁的厨房里有细碎的声响，虽然那些声响貌似刻意降低了力度显得轻柔，但是林向南还是敏感地试探着朝眼前关上门的厨房走去。

“向南，不要再活的那么辛苦，和_图_书也不要再被欺负了，和我走吧。”

林向南抱着膝盖，异常美丽苍白的脸，黑色的瞳孔像耀眼的宝石。

是什么让绝望一次又一次的漫过你的胸膛……

林向南有些勉强地睁开红肿的眼睛，感觉到眼皮的沉重感后，她抬起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一翻身，才发现自己还蜷缩在地板上，隐藏在头部的眩晕感还没有散去，骨骼压在强硬的地板上，那种不适感也一起跑了出来，全身都觉得痛。昨天是情绪失控了吧，只是后来觉得特别累，就睡着了。

走吧。

怎么会这样呢。她抱着膝盖自言自语。那是她第一次觉得命运如此不公，第一次被现实打败，第一次抛弃自尊来换取暂时的安慰。

空气中被压抑着的细小微弱哭泣声，显得那么空洞和无望。

和我。

喝过啤酒，身上还沾着呕吐物的林耀华跌跌撞撞地抓着她的衣领：“给老子钱！”

再后来呢？

和我走吧。

只是将双手无力地覆盖在脸上，触碰到皮肤的那瞬间，带着一丝凉意的手心瞬间被汹涌而出的液体浸湿。

空气指数优，湿度良好，气温回升，微风hetushu.com.com，晴。

对于自己来说，那无关爱情。

林耀华有一段时间没回来，再次露面，鼻青脸肿的又输了钱……

自己所熟悉了解的世界，果然和无止尽沦陷的黑色沼泽更贴边些吧。

装有感应系统的轨道运转起来各自朝着两边滑动，林向南在淡淡的阴暗之下，感受到阳光一点一点地倾泻，直到窗帘的皱褶越发紧密的垂荡在落地窗的两旁，林向南整个人都沐浴在了阳光里，被渡成了金色。

再后来……

可是她没有钱，在长时间缺乏物质的支撑下，所谓的志气是抓不到摸不着的空虚体，是在她晕倒被老师和同学送去医务室后，涌进耳朵里抱怨她总是添麻烦的魔咒。

空洞陈旧的房间，林向南不知表情的捂着脸。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还是有一点紧张外加好奇的心态，在她的记忆里，除却那次杨芝芝回来，再没有人下过厨房。

来过几回的男人在拉开门后看到林向南淡漠的脸总是摇着头说不知道后，生气得不晓得拨通了谁的电话号码，换了追踪地点。

林向南爬到床边，把力气都放在手肘上，才撑住身体摇摇晃和*图*书晃地站了起来，隐约中还可以听到哪个部位发出清脆的“咯吱”声，好像是骨头错位又突然扭正了般，身上的睡裙裙摆也变得皱褶。

如果说那次是埋伏在心里的阴影，那么这次……林向南把手中的硬币放进零钱包里——这次是完全暴露在日光之下的，无法收回的卑微了。

不要再活的那么辛苦。

无论是喜欢，还是被喜欢，对于自己而言，都是绝无仅有的奢侈品。

林向南推开紧闭的门，走出几步就下了旋转楼梯。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喉咙里好像卡着什么东西，只能本能的咳了咳，胃里好似打了结。

隔壁抱着课本，笑得一脸天真美好的女孩站在门外歪着头：“向南，我们来做功课吧！”

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在空无一人，连说话都会有回音的电影院里，林向南忽然感到难过。她吃着别人不要的东西，吃着马上要被当成垃圾清走的东西，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个胆小的小偷，像个卑微的乞丐，像个花了妆容的可怜小丑。

多少天了，这个号码终于在焦躁不安的矛盾之下变为空号，不再是无止尽的“嘟……”声。

渐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