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星游篇
第二百八十四章 正式认识下
……
半步迈完，一抹浅浅的、虚淡的影子站在前方，静静地看了周拯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混沌海不展开岁月大道，所以你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这些。
我是宇宙观测者，我能跨越时空，掌握时空的真理，真理为：
“但你真的能支撑住吗？周拯？
我是观测者周拯。
最初开始天地轮回，周拯渐渐被绝望包裹了自身。
第122393号宇宙。
绝望是一种情绪，可以蚕食吞噬其他情绪，也可让执念不断熄灭。
“老君可能只是把这当做了一线希望，他们或许已经解决了天道恶念。”
我必须克服绝望，绝望是无用的，我能找到自己的家乡。
“真正的困难还在于，你很难很难能遇到自己世界的天道。
“你能确切明白这个意思，要潜伏、寄生，一直到你来混沌海后的一瞬间，再暴起发难，灭杀天道恶念，这才是拯救我的世界唯一办法。
差异性确认。
“天道是混沌海的一丝扰动，而这种扰动无处不在，每一个扰动都代表一个可能性，每一个可能性就是一个宇宙的前身，你要从无数的宇宙诞生到毁灭的过程中，去找寻你的那个世界。
“第三十八次天地轮回了。”
“我已经快崩溃了，我坚持不住，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你做不到的，现在的我已经在崩溃边缘，我只能来阻止你，最后的机会不在这，你无法在分母接近无限的可能性中，去找寻到那唯一的答案。
周拯愣了下。
“前面是秩序之路，是混沌海孕育出的对立面，代表着两条大道——一条大道用我们的语言描述，就是‘混沌海有可能的事必然会发生’，二条大道用我们的言语描述，是‘混沌内外秩序无法一统’。
岁月长河在他面前展露出了明显的刻度，他向前拨弄着，寻找着，轻松就抵达了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个瞬间。
……
时空管理者的手指轻轻颤抖着，额头有微弱道韵流转，自身已恢复此前的淡定。
“那我们追求的，”周拯凝视着对方，“不就是这一点起伏吗？”
周拯向前迈出一步。
“这很难，这需要你无数岁月保持清醒，躲过天道的自查，也有可能让你最后成为那个天道的恶念而不自知。
执念不灭。
空白才没有意义。
我只能选择一条岔路去走，代替他们宇宙的意识，观察这个宇宙的演变，守护着他们慢慢成长，对比过后确认结果，非我找寻的路，我便要回到自己的出发点，等待下一个宇宙的开辟。
我需要看看我的真理了。
“你只能去观察，你不能影响任何一个天道，并在最后抽身离开。
7号宇宙，女娲死于远古，事件无法对应，退出该宇宙。
老人话语一顿：
有时他会在无尽的孤寂中，不断构思自己的前路。
隆——
“停下吧，我已经快变得认不清自己的样子，我已经成怪物了，我为了不被消磨掉自己的意识和执念，已经快把自己改造成怪物了。”
‘目标和图书宇宙标记点：三界发展固定大事表，名为天庭组织的建立，对青华帝君·太乙救苦天尊的本我辨识。’
他突然呜咽了起来。
我是周拯，我在寻找家乡。
“我是来拯救世界的。”
错误之中蕴含着正确。
可这种自言自语的作用，越来越微弱。
“但秩序世界不是。
“第二次抽身就有经验多了。
时空管理者突然怔了下，他低头看着下方，眼圈默默的有些泛红，本已没了实体的他，渐渐恢复了人形，化作了一个苍老的青年，站在被黑化的天道之后。
那这些虚影的数量……未免太多了。
必须想更多办法了，必须主动将这一点灵光封存起来，把周拯这两个字封存起来，作为自己最核心的本我意相。
周拯心底划过这种轻微的念头，双眼略微恢复了少许神光，随后便静静地凝视着对方。
这是敌人假扮的吗？
第6213494号宇宙。
我忘记了自己要寻找什么。
“你该回去了。”周拯说。
他还学会了不断自我构思、自我拆解、自我构造。
周拯一言不发，向前迈出半步。
……
他知道，自己这个荒唐、荒凉的故事，已经在超脱者们的口中传开了。
“为什么要去救呢？你已经见到了这么多的悲剧，那不过是无数悲剧中的一个，整个物质界的基调就是悲剧，因为它最终导向的就是寂灭归于混沌，维持整个混沌秩序系统的一切守恒，你救了，苟延残喘那微不足道的岁月，有意义吗？”
“盘古毁造化玉碟为必然过程，但盘古会对造化玉碟留手，也是必然会出现的情形。
是的，我需要不断为自己重复强调这些事。
“老君所推演出的道路，你跟李智勇一起推演出的道路，都是错的，造化玉碟具有唯一性，造化玉碟是这片混沌的产物。
背后莫名传来了大道的震颤。
但他明白，更大的问题还在后面，自己必须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
执念不灭。
他喃喃着：
一次不行，那就百次。
我是宇宙的监测者，他们称呼我为时空管理者。
一抹灵光悄悄闪烁。
“盘古存在，但盘古并非生灵，而是真灵聚拢而成的真神，为开辟天地而生。
那些超脱者已开始传诵我的名，我帮了很多超脱者了，我发现，那个规则似乎是未来的我定下的，既超脱者不可回归自己超脱出的宇宙。
周拯的感觉中，对方是一个近乎于老人的模样。
周拯很快意识到，这些问题有多繁杂。
‘我的名字呢？’
又一缕缕嗓音不断环绕，都在绝望中劝他放弃。
“你知道前面是什么吗？”对方问。
他不能直接出手，那样会毁了一切。
“嗯，”对方低声说着，“回去吧，回到你出发的那一刻，我在这的目的就是帮你回去，去找你在意的人，带着他们离开那个三界，你们可以靠着太极图相助，去其他三界继续生活。”
我叫周拯。
第1023号宇宙。
他扭头看去，看www.hetushu.com.com到了一道道飞驰的流光，看到了那不断肆虐的黑气。
“我既然最开始没有拒绝，那现在就已经没了拒绝的余地，我可以去逃避自己的责任，但我无法面对自己的良心。”
在‘感知’中，这是个极为枯瘦的老人，静静地坐在前方的台阶上，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泯灭了所有的神光，只剩下一幅枯骨，一双无神的老眼。
如果一个虚影就代表，自己经历一次天地的轮回。
小鱼、蓝星、三界、百花仙子、吕洞宾、天庭崩陨、王母作乱、太上老君、天外暗魔……
我把自己的记忆化作了真理，存储在道则之海的核心，这样我才不会忘记我在找寻什么。
发现异常。
对方沉默了。
百次不行，那就万次、十万次。
对方就是他自己。
而‘我’就是他最后的屏障，分割自己与混沌的屏障。
“就这样。”
也不是天道化身，或者浑沌海中的什么奇异生命。
信标确认。
我在寻找信标。
“混沌海每次出现的涟漪，都有可能演化出秩序，造化玉碟决定了一个个三界具有相似性，我不断潜伏在这些三界的天道最底层，去观察、去等待，每次我都以为是咱们的世界，可每次捕捉到的信息都不同。
自己现在处于道则之海向外喷涌的泉流中。
但似乎，我还有另一个原初的冲动。
周拯凝视着对方。
1号宇宙，监测为修行类宇宙，龙凤之战结果为凤族获胜，退出该宇宙。
有时候，他也会跟自己对话，跟以前的自己，最多进行的对话，发生在自己第一次踏入天地轮回之前。
他好像成为了笑柄。
‘它被外魔侵袭了？’
远古世界，确认。
他是周拯。
我的真理有崩坏的可能，我必须选择压抑我的情绪。
在此前漫长的自感知岁月中，周拯遇到了所谓的先天神魔，发现对方跟三界之中的生灵完全不同，存在形式、思维方式、基本定义，这些都没有丝毫相似。
……
他看着站在三界边缘，对着天空出神的那两道身影。
我是周拯。
错的，都是错的。
“我回来了，不过，我要先去解决一下三界的小问题。
“老君错了。”
先要领悟后续要用到的大道，在天地间比所有生灵都快一步修行，朝着超脱之路迅速迈进，隐藏自身、陷入沉睡、观察天地、等待天庭建立，去寻找自己的第一世，太乙救苦天尊。
周拯话语一顿，继续问：
忍耐着突然翻涌出的情绪，静静等待着。
历史世界，确认。
而这也只是周拯在一次次天地轮回中，不得不掌握的一个小技能。
他最后一次打开了自己的真理。
……
上古世界，确认。
周拯话语一顿，看着对方：
他回转了过来，迷茫的双眼中也多了一些神采，看向了那道好像也是自己的身影。
‘我是周拯，这是我的永恒真理。’
“我叫周拯。”
这不是王母。
“十二次……那不是自感知的岁月，而是从三界开htｔps://ｍ.hｅｔｕshｕ•ｃoｍ•coｍ辟到天庭建立，从鸿蒙、远古、上古，数百上千个元会后，才能去断定，那到底是不是我们的世界。
“造化玉碟是混沌海孕育出的秩序之种，按混沌海向前演变的过程，必不可缺失的部分，就是道则的聚集以及规整。造化玉碟的作用，就是规范道则的运转，使之编织成物质世界。
他赶紧扑过去，将那灵光用力抱住，忍不住低头呜咽。
周拯轻轻叹了口气。
他必须时刻强调‘我’。
“不用担心。
“前面有什么？让我多做一些准备，此前在混沌海中漫长岁月的流浪，我已经感觉自己出现了很多变化，道心快翻不起波澜。”
敌人是谁？
因为那时候的自己，有着最清晰的心念，可以不断去汲取营养。
第93号宇宙。
他打开了自己的真理。
“谁都帮不了你。”
“造化玉碟进入物质界后，会逐渐成为道则之海的载具，并酝酿出天地的意志——天道。”
天道异常……确认！
时空管理者喃喃着。
“我的使命是找到造化玉碟，进入秩序之路潜伏，在我出发时刻之后的某一刻，完成自我觉醒，并夺取天道控制权。
我是一名观测者。
他低头看着，有些愣神，毫无征兆地低头一跃。
时空管理者闭目凝思，眼底带着几分疑惑。
2号宇宙，监测为修行类宇宙，巫妖之战人类被屠尽，人类无后续复兴，妖庭存在岁月过场，退出该宇宙。
我是宇宙的观测者，我存在的目的，是去观察一个个宇宙，这很有趣，每个宇宙都是相似的，但差异积累起来，就会演化出无数的可能性。
周拯的表情一愣。
第13340号宇宙。
他感知到，自己在形态上出现了变化。
他开始不断去强调本我的存在，为此，有时候也会开始干预那些世界。
这是带着少许苦涩。
“前面没有敖莹、没有百花，每个天庭内的构造都不一样，而只有当天庭建立，你才能断定这个不是你要找的世界。
我不知道自己记录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也是观测者，在观测宇宙的更替，寻找目标宇宙。’
……
那些虚影在凝望着他，似乎是怕自己忘记了什么。
遇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家伙，他的能力很不错，我将管理时空的真理分给了他部分权限去执掌。
他决定越过后面的一千八百年。
……
“何必。”
“计划很顺利。”
老的不是样貌，而是那颗道心。
“这其实是一个悖论，如果你抹掉了天道的意念，那你现在就不该存在，这是底层的逻辑。
周拯心底划过了几个念头，仿佛无比遥远的记忆在不断浮现。
“你帮不上她，但你会给她一些感悟。”
天庭建立，特征确认。
为了救自己的世界，在不断经历天地轮回。
“我们的性格中有固执的成分，如果你能说服我，岂不是不会发生这段对话了吗？因果大道贯穿混沌海，反因果大道就是一切的根源，当混沌海在无数个可能性中诞生秩序，秩m.hetushu.com.com序拉伸出的因果逆转，就会让混沌海一直去诞生秩序，尽管在自感知的岁月刻度中，这个过程很漫长。”
我在找寻我诞生的宇宙，我在夺舍天道初萌的意识，我会成为了新的天道，但混沌海的演变有无数的可能，我的前方摆着无数岔路，我必须回去，回到我的爱人和朋友们身边，他们需要我。
“为此，我带来了太极图，它可以帮我完美与天道融合，成为天道的主载体，而后我会让自己陷入沉睡，一直到自己被惊醒。
第102号宇宙。
我虽忘记了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我想，是他们误会了些什么。
我是周拯，我在寻找家乡，好低级的愿望。
他会跟自己经历的天地轮回中、那些有机会跳出去的强者打好关系，给他们一点好处，一点照拂，然后想着让他们回头给自己一点帮助。
周拯道：“我还是想去做成这件事。”
老人传递着近乎古井无波，却残留了一丝丝波痕的意念。
对方低声喃喃着：
按老人身形消散，化作一束流光飞回漩涡中，开始了第三十九次。
一缕微风在前面那两个女孩耳旁吹拂而过，带去了他的一声笑语，让那两个女孩禁不住怔愣在原地。
“你试过了？”
他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开始观察那团黑气的变化，虽然他可以随手就将这团黑气捏碎，但他却泛起了本能的恐惧。
接下来该怎么办？
“祝你好运，周拯。”
我只能不断前行，不断找寻，不断思索，不断回忆，以防自己变成空白。
我是监测者。
外魔入侵……确认！
“嗯，”对方眼眶竟然微微泛红，“现在的我，就是以后刚领悟这个道理的你，我刚经历了十二次开天辟地，见证了十二个相似三界的诞生。”
‘我在确认什么？’
他站在深邃、幽暗的天道之地，注视着那团被一股股黑气侵蚀的金色光球，那颗光球就是没有诞生自主意识的天道。
“你失败了，”对方说。
他必须正视这一切，他必须……他……
我是周拯。
他早已能随时超脱出去，从这个苦海中离开，他的记忆也已经渐渐忘却，但他总觉得，自己是承受不住放弃之后的后悔情绪。
对方眼底写满了痛苦，凝视着周拯一阵，随后一声轻叹，身形化作流光，钻入了那口流光溢彩的井水。
“我们的三界遭受了外魔入侵，失却了本身的平衡。
“我失败了吗？”周拯喃喃道。
这嗓音带着情绪的激荡与莫名的哭腔。
他喃喃问着，陷入沉思，等待着自己那浩如烟海、无法计算的记忆海洋，浮现出那一丝丝灵光。
6号宇宙，监测为非修行类宇宙，道则差异过大，退出该宇宙。
他好像已经不能被称之为生灵。
绝望是什么？
“最美的是这个‘一’，一切虚幻都是自‘一’而始。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叹道：“有时候知道真相并不会快乐，我宁肯自己欺瞒我自己一段时日。”
“伪善虽然听着不好，但总比真恶强一些，不是吗？”
执ｗwｗ.ｈｅｔｕsｈu.cｏm•cｏｍ念不灭。
无限的可能性就代表了无穷无尽的探索。
敌人？
周拯仔细感应，缓声道：
周拯茫然地看着，但很快，一道道不断出现、不断重复一套指令的虚影，让周拯迅速获得了前行的办法。
我找不到自己的家乡在哪。
周拯顿住了脚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那口七彩斑斓的园井前。
他会告诉自己：
“你在意的并不是他们，”对方道，“你只在意自己的亲与友，又何必伪善着去想救那些不相关的人？”
“第二十三次轮回后，你会偶然遇到一位女娲娘娘，可惜她并不是来自于你的世界，但她会失落地告诉你，她找不到回去的路，而她的世界也需要拯救，那似乎是在一个狭隘的黑洞里，是一个反向且独立的世界。
却并非此时的他自己。
“然后，这就是你在这三十八次天地轮回中，在三十八个近乎无限的岁月折磨下，所做的唯一一件有意义的事。
盘古开天地毁掉三千先天神魔的传说应该是真的，必须积攒足够的大道，才能编织出完整、稳固的物质界。
“我前面，是这个，不对吗？”
一道身影挡在他眼前。
前方出现了剧烈的光亮，那代表着道则在运转。
可，这又有什么呢？
他捂着双眼、不住的低吼，浑身在轻轻战栗，双手止不住的抖动。
……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你在天道最核心的思想区域，存留过漫长岁月，看开天辟地。
……
这是带着浓浓的绝望。
这是带着怀疑的口吻。
他忍耐着。
周拯低声喃喃：
一股莫名的悲怆涌上心头，让在混沌海中浮沉了不知多久的他，都不由得有些失神。
“老君错了？”
周拯不再停下。
“可你做不到。”
自己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回到自己的世界，掌控自己世界的天道。
“我试过了，你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这条路的最后，是你一点点被消磨掉所有的痕迹，成为天地、三界、宇宙、道则之海中，一个微小的涟漪或者起伏，也仅此而已。”
周拯脚下出现了金色的纹路，他不断向前，逼近那座仙殿，他迈上台阶，无视着周围出现的越来越多的虚影。
“值得吗？”
对方苦笑道：“我无法说服你。”
但他并不在意。
他在寻找，自己为何会突然体会到喜悦、激动的微弱情绪，这种情绪他已经太久太久、太久太久没有体会到了。
‘开始观测一号宇宙，寻找可能存在标记点。’
“那，”周拯轻声问，“我不就成为外魔了吗？”
“你要成为天道中的寄生虫。
我不喜欢去调和超脱者之间的矛盾，那不是与我有关的事。
“该怎么才能说服你……第一次抽身回来是最痛苦的，因为你要在那个世界所有生灵没察觉之前，领悟到什么是超脱，再利用天道去超脱，但你又不能去超脱，超脱之后就无法再寻找到回自己世界的路。
他默默地在无形与有形的边界蹲了下去。
混沌海先天神魔，是大道在混沌海中的‘癌’。
死亡是最浅层的逃避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