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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天下

作者:魅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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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阳关叠里离声 第二十六章 棋局

卷二 阳关叠里离声

第二十六章 棋局

燕京城内人来人往,一切,如初。
人生有百味,生死由命,燕京人照旧活跃于城内的各个角落,丝毫未因李家一门之丧而受到影响。
闻言,恒凌放下了手中的书册,转而望向云裳,有些急促又紧张地问道:“都说什么了?”
出了御书房后,有名小太监悄悄塞了样东西到望苏手中。
“我听说前几日你府上住进了一名美貌女子,自称自幼与你订过亲,要你依父母之言娶她为妻?”景珣露出饱含兴味的一笑,略有些好奇地问道。
可惜,此时的恒凌并不想知道秋家的事。
望苏瞥了棋盘一眼,笑道:“确是皇上技高一筹,臣输得心服口服。”
紫君伸手轻轻拨开他的折扇,娇笑道:“父亲派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我呢,也顺道来看看大毓人引以为傲的燕京城是何模样,有什么不妥吗?”
“你看这词——浅浅余寒春半,也只有阿姐在写寒字时会习惯将那一点连到下一个字。这画……阿姐喜欢画大雁的翅膀,说展翅才能看遍天下。阿姐小时候送我的纸鸢和这只多像啊……”她的手抚过纸鸢上的字画,似是在和云裳说话,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的视线落在墙上的另一只纸鸢上,“阿姐一定还活着。”
望苏盯着方才的那个转角,脑海中掠过所有可疑人选,最后定格在一个人身上。
闻家余下的人并不多,偌大的闻府,除了逐风并另外两名侍卫外,只有琳琅和秦韵令。甚至,自燕京回来后便以课业为由闭门不出的闻秋也出了府。琳琅不爱热闹,在屋内小憩,逐风三人一直都在外头守着,生怕出了点什么差池。秦家那位小姐开始闭门忙碌起绣品,在此之前也有三日未曾hetushu.com.com踏出过房门。
与川州的繁花锦簇不同,北地的燕京虽是冬雪化去春日到来,却依旧感觉得到一股子冷气。从前有人说燕京人排外,不喜外地人,其实不然。燕京这地方,除去自幼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燕京人,乍暖还寒的天气总让旅人不适应。
若单以棋艺而论,景珣与望苏皆是万里挑一的好手。景珣自幼深谙棋道,难逢对手,后来遇到望苏,二人便时常厮杀于棋盘之上,分不出高下。
“云裳,她还活着,你说对吗?”此时的恒凌已经不像方才那样暴躁,显得平和了不少。
望苏嘴角勾起冷笑,手中的折扇微微挑起了那女子的下颚,道:“紫君,注意你自己的言行,什么事不能干你心里可清楚?若你再不听话,我便派人将你送回去。”
望苏闻言起身跪安。
云裳闻言,索性不再开口。
御书房内,嘉庆帝景珣与望苏分坐棋盘两侧,谈笑间风云变幻。
恒凌起身也不管地上的碎片会割伤自己的双脚,走上前去取下了墙上的纸鸢。
宫人进了又出,给二人换上了新茶。
退出御书房时,他回头看了景珣一眼。景珣双目紧闭,俊美的面容上无一丝表情,瞧不出任何情绪。
望苏沉思片刻,道:“渠国地处恒河下游,我们大毓掐住了他们的水脉,且他们北方又有强国尚国压着,断不敢派人去袭击尚国使团。当务之急,臣认为皇上该派出人马前往西北边境迎接使团。至于袭击使团一事,臣想渠国比我们更加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
“皇上见笑了。”跟在景珣身边这么些年,看着他立于不败之地,望苏深知景珣的能耐,自己府中那点www.hetushu.com.com小闹剧早就让宫里人看在了眼里,也无须否认。
门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恒凌转过身来。
“高手顾大局谋大事,从不以一子一地为重,而是以最终赢棋为目的——今日你却寸土必争屡屡犯错,最后连失大局。我本以为这盘棋还可再下两个时辰。”景珣命人收了棋,道,“你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撕了手中的书册,恒凌仍不解气,索性起身将屋内大大小小的东西砸了个通透。原本布置精巧的屋内顿时一片狼藉,直到屋内没东西可砸,她才消停下来。
景珣赢棋的同时淡淡笑道:“望苏,你分心了。”
云裳站在一旁张嘴欲语,最后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真的吗?”艰涩的话语自他的唇中吐出,“阿琅还活着……”
“公主,云裳可以进来吗?”
望苏低头看了手中的令牌一眼,趁着四下无人,朝皇宫较为偏僻的一角走去。路上偶尔遇到一两个宫人,他们也不敢多问什么。
到了公主的寝室门口,云裳低头望了手中的信函一眼,犹豫了片刻,伸手敲了敲房门。
云裳知道她只是想寻一个认同,上前扶着她到一旁坐下,心疼道:“公主或许觉得奴婢的话不好听,可奴婢却非说不可。这世上有人仿字能以假乱真,街上那些名家字画假的多了去了——”
门在下一瞬间被人用力推开,门外站着的是府邸的男主人、名动大毓的镇国大将军任子衡。
滚落在地的胭脂散出浓郁的花粉味,顺着清风,徐徐传入房内。
恒凌接过信当下便拆开来,自那微微颤抖的双手不难看出她的激动与紧张。
“出来吧!”望苏道。
两日后,镇国大将军任子衡奉命https://m.hetushu.com.com前往边关迎接尚国使团。同日,有消息传到燕京,说尚国的使团已经抵达西北边境,正往燕京的方向而来。
皇宫里珍藏的古籍,世上绝无仅有的,就这么毁在了恒凌的手上。云裳心疼地看着她手中的书册,却没敢出声去阻止。
皇城的屋檐上那一片琉璃瓦在傍晚夕阳的红晕之下折射出迷人的光彩。
恒凌抬眼看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忽然笑出声来。她看着任子衡眸中闪过的复杂情绪,忽然觉得很解气,自年初一以来一直压抑在心的抑郁,好似有了宣泄口,有如潮水般涌了出来,最后化成了云淡风轻的一句话。
景珣不答话,心下却有了主意。他伸手扶额,闭目养神,道:“朕有些累了,卿先回吧!”
任子衡站在门口,脚下如灌了铅,举步千斤重。他缓缓走到恒凌的身边,接过她手中的纸鸢,瞧了许久,将那上面的一字一句都瞧得分明。
屋内传出恒凌应允的声音,云裳推门而入,又小心翼翼地阖上了门。
府中女主人恒凌公主身边的侍女云裳手中拿着一封信,越过长长的走道,朝恒凌的寝室走去。
黑棋落子,在瞬间吞掉白棋一片。万里河山唯有黑子立于不败之地,这一盘厮杀了近四个时辰的棋局终于分出了输赢。
一只受了惊吓的猫儿自他们面前窜过,让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下一瞬,望苏却瞥见一片蓝色的影子消失在前方的转角。
云裳忙问道:“谁在外头?”
镇国将军府内一如往常,静得有些吓人。
挥退了内侍的宫人,嘱咐门口的守卫不让人进入后,景珣才收起谈笑之色,道:“昨夜来了消息,尚国使团路经渠国边境时受到了偷袭,你有hetushu.com•com何看法?”
“什么人?”紫君敛起笑,手轻轻一扬,数根银针嵌入一旁的柱子中。
白纸上寥寥几行字,记录的消息并不若她期待的那般明了。信上只字未提怡和长公主,关于恒凌想知道的事分毫没有,倒是提到了秋家。
可这信上的,并非好事——云裳忽然有些羡慕起云霓,那丫头被公主派去宫里头给皇上送信这时候还没回来,这会儿公主要是不开心一时半会儿也波及不到她。
望苏闻言,微微敛眉,再抬首时却挂上了平日的笑靥,道:“家中的确有些烦心事,烦劳皇上挂心了。”
自此之后,公主变得易怒,每次派出去的人回报没有怡和长公主的消息,公主就会很伤心。
那个秋家。
恒凌正坐在窗边看书,不曾抬眼看云裳,却将她那轻微的低喘声听入了耳中。云裳在她身侧站了片刻后,恒凌才开口问道:“看你慌张的模样,可是出什么事了?”
忽然,不远处阴暗的角落发出轻微的声响。
紫君早已收起先前调笑之色,道:“我去杀了那人。”
恒凌的视线落在墙上挂着的两只纸鸢之上,也不言语,怔怔出神。
大年初一有人将那纸鸢送来了将军府,自此之后公主便像疯了般私下派人去找怡和长公主——明明已经死去的人,在这世上如何寻得到?可是,那纸鸢上的字迹,分明就是属于长公主的。
时至三月初三,川州人一年一度的赏花会,街上异常热闹。闻府内的下人们喜爱热闹的都得到主子的许可上街去了。闻家家大业大,闻不悔白日本就甚少在家。
他攥紧了手中的纸鸢,抬头死死地盯着恒凌。
这些,她们做奴婢的都看在眼里,心疼主子,却又无可奈何。
燕京城里人和_图_书来人往,街上小贩的叫卖声在燕京的上空汇集成了美妙的音符,百姓的和乐无一不透出大毓朝的繁盛。
如今的大毓,内外安定,边关也显得和平,以至于手握重兵的镇国大将军能够安逸的在京中休憩。
躲藏在暗处的女子在确定四周无人之后,才走了出来。那女子红衣灼灼,见了望苏勾唇一笑,问道:“夫君大人,我们可是要回府了。”
“派出去的人来信了。”云裳迟疑了片刻,才回话。
“这事我自有打算,你立刻离开皇宫。”望苏冷冷瞥了她一眼。在皇宫里杀个人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与平日的从容不同,今日的她显得有些焦急。路上的下人见了她都弯腰行礼,素日温和有礼能搭上几句话的她今日却只点了个头便匆忙离去。
“是啊,阿姐还活着。”
云裳心下掂量了一下,将手中的书信递上前去,聪明的不开口。那信上的内容她已然看过,公主近来心里头不大舒坦,她生怕惹她不高兴。
她盯着手中的信纸瞧了半晌,恶狠狠地撕毁了手中的信。胸口郁结之气让她觉得窝火,索性抓起放在一旁的书册用力撕了起来。
紫君看了看望苏,见他神色凝重,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忙提气跃上了屋顶,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迅速离开。
又两日,燕京李家忽然传出长子李墨不慎坠马身亡的消息,一时间李家上下陷入了哀伤,甚至惊动了嘉庆帝景珣。李家家长李廉在悲痛之余匆忙派人寻回了游历大川的次子李砚。
“住口。”云裳话还未说完却被恒凌打断。恒凌死死地瞪着云裳,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阿姐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若坏了我的事,你的命,我便收下了。即便你的父亲是我敬重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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