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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天下

作者:魅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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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当时明月犹在 第十一章 行路

卷一 当时明月犹在

第十一章 行路

琳琅叹了口气,道:“我当日将你带回闻府,并不是希望你联合外人做些对不起我的事。我知你聪明,但是秋儿,一个真正聪明的人不该太过自以为是。你这么做,于你有何好处?”
望苏挑眉,许久之后,反问:“你又为何喜欢自由?”
一行人在早膳之后离开了客栈,继续向北而行。
琳琅望着闻秋的小脸,责备的话全都咽了回去,伸手将闻秋揽进怀中,任由她安静地哭。不知不觉,琳琅眼角也有泪滑过,滴落在手背上,冰凉冰凉的。
看完信,赵飞问道:“统领,现在我们怎么办?”
时候不早,李砚便将闻秋赶回房去休息,望苏与李砚怕出意外,连日来都是与琳琅同屋守夜。
李砚闻言,不知该如何回答。无论她是否是秋家人,都入了这局。
望苏用手中的折扇支着下巴,打量琳琅半晌后,道:“夫人怎么不自己问问她呢?那日,可是她自个儿硬要跟我们走的。若她当时肯呼救,没准儿夫人今日还是闻家那受人尊敬的夫人,而不至于被我们挟持到此般地步。”
逐风将长歌的来信递给赵龙,赵龙看了信后又递给了赵飞。长歌的信一如前次那般简洁,并未说明是何事,只让他们速回燕京。
铜钱在龟壳中摇晃,发出的声响总让她心安。将铜钱一一列于桌上,映着烛火,卦象的结果让闻秋留了神。
琳琅看完信,细细收好。素衣问道:“夫人,可要给老爷回信?”
琳琅的视线落在身侧的闻秋身上,遂揽紧了她,似笑非笑地望向望苏,“为何秋儿也会在这儿?”
“李砚啊李砚,有些时日不见,你编起故事来还恁是动人。”望苏指挥着伍五往炭盆中加炭,取暖之余不忘调侃李砚。
望苏望着紧闭的房门,看着上头精致的雕花,扬了扬手中的折扇。扇面上精致的桃花娇艳欲滴,衬得他的面容愈发的出尘。
“我在哪儿?”琳琅又问了一次。
闻秋用火折子点了灯,拎着小袋子在一旁的桌边坐下。打开那袋子,将里头的东西倒了出来。
闻秋憋了气,索性偎向一旁的琳琅,窝她怀里闭上眼不去理望苏。
素衣撇嘴,不再说什么。
望苏笑道:“自然是在去往燕京的路上。”
在门外候着的伍四一听他唤自己,推门而入,“主子有何吩咐?”
“是。”见琳琅已经猜到七八分,闻秋索性都说了,“那日我拉着素衣姐姐出门,是因前一夜我卜卦得知次日出门我会遇到能助我成事的贵人,所以我遇到了他,将他带回了闻府。之后我又刻意在他面前把玩香囊,说是自你那儿要到的,他自然而然就以为你是秋家现世唯一的传人。娘亲可知道他是谁?燕京李家的嫡传的二公子李砚。众所周知,燕京李氏一家之言言天下,天下之事十分,他们李家知了七分。我们秋家为大毓百年望族,身为李家嫡传子的李砚怎么会认不出我们秋家的族徽?”
包袱中东西甚多。换洗衣物,银票,曾经借给李砚的那个香囊。在衣物当中,还有一个小袋子。
“你掩饰得还不够好啊,秋儿。”琳琅葱白尖细的指尖划过闻秋的眉眼,“第一次遇到你,只觉得你面善,与他长得很是相像。整个大毓确实没几人见过他的容貌,但我不同。为你取名‘秋’,不单单是因为遇到你时正值秋日,而是因为你身上有太多秋家人的影子。”
“不必了。”望苏看向一旁的李砚,“你有何看法?”
马车在道上飞奔,闻秋冷哼一声,对望苏说道:“你们会后悔的。”
李砚手中端着粥,目送店小二远去的身影扯了扯嘴角,合上了门。望苏慵懒地靠在榻上,一动不动。
李砚只当闻秋是耍小性子。这一路而去,唯有官道最平坦,虽说走近道可以更快到下一个镇子,却不www.hetushu.com.com利于琳琅腹中的胎儿。
闻秋抿唇,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却又听琳琅开了口。
一辆马车以不急不缓的速度行驶在车道上,赶车的车夫看起来很是悠闲。夜幕降临时,马车正好行到了一家客栈门口。
对此李砚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想了想,又道:“要不,看看闻家那小丫头有没什么法子?”
房内静默一片,李砚并未对望苏多加理会。
在望苏一行人进了镇子后,逐风带着赵家两兄弟也进了镇子,赵龙去补充干粮与衣物,逐风与赵飞则继续留下监视望苏一行人,生怕琳琅出了差错。
“你怎么知道我是秋家人?”闻秋闻言,像被针扎了般,声音在瞬间变得尖锐。
一碗粥喂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喂进了琳琅的口中。
这偏远地区的客栈自然是比不上城里头那些,不过在这样的地方,有个落脚之地对于这些赶路人而言,已经是非常之好了。
“统领认识那人?”赵飞问。
若说只是做了一场梦,琳琅觉得这梦太过于不实际。
闻秋走后,伍五也跟了出去。
待伍五与伍四退出了房间,李砚方又开口,道:“望苏,这般下去定是不行的。”
她轻抬手,抚过脸,轻笑出声。
缥缈琴音似远若近入耳,伴着若有似无的香味,清淡的味道,似是轮回之后,静静地跟在引渡人身后一步步踏过奈何桥那般让人不得不醒来。
李砚不解,问道:“为何?”
素衣接了衣裳,赶忙出去寻送信回来的那护院。
这样的小客栈,平时往来的旅人并不多,掌柜的见那美公子出手阔气外加一脸贵气,知是来了贵客,伺候起来更是小心翼翼。
逐风接过赵龙递上的蜡封小圆筒,拆开之后抽出信。他看了信后沉默良久,赵龙担忧地问道:“统领,可是出事了?”
望苏挑眉,道:“等后悔了再说也不迟。”
她是伍六。
次日一早,早膳时,闻秋咬着馒头,对李砚说道:“我们今天不能走官道哦。”
有李砚传递消息回京,自然而然就会有人知道秋家有后人出现在川州——得秋氏者得天下,天下的诱惑力这世间有几人能抵抗?
想了想,素衣又说道:“木夫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将小姐送回来——夫人,虽说木夫子在府中待了好一阵子,为人如何我们也都看在眼里,可他毕竟是个外人,让小姐跟着他去燕京不是那么妥当。不如,我们去把小姐接回来吧?”
“我愈来愈少听他说起怡和长公主了。”
那个秋家,大毓朝千百年来用以稳定根基的秋家。
她总记得第一次遇到他时,他摘下脸上的面具时那淡淡的笑容——那时候他们都还很小,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那个有着与她一样精致面具的他,是秋家的人。
“今年的冬天可真冷。”
那是一个年代久远的龟壳,外加几枚铜钱。
屋内三人,形同两人。李砚在望苏身旁坐下,盯着床上的琳琅若有所思。
“你既当了我们闻家人,就不该随心所欲。”琳琅面色微冷,“燕京秋家已经毁在嘉庆四年那场大火中了,你年纪尚幼,为何偏想搅进那趟浑水之中?”
这夜不单单是李砚与望苏夜不能眠,闻秋亦不例外。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之后,闻秋从床上起身,解开了一直放在床头的包袱。
也不知过了多久,望苏在黑夜中睁开眼。
琳琅望向闻秋,有些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人已经到了这不知是何处的地方,回去固然有可能,但绝非简单之事。她的手搭上自己的肚子,知道自己的孩子安然无恙后安了心。还有闻秋——
“砚少,你还记得怡和长公主吗?”
“因为——他书房的隔间里挂的都是你的画像。自你五岁到你十八岁的模样,全都和-图-书画在了画上。而如今的你,与七年前并无多大变化。”
半晌后,望苏道:“不然就唤醒她吧!以她的孩子和闻秋那丫头相挟,想让她乖乖跟我们回京并非难事。”
李砚凝视她片刻,道:“确是我们私自带夫人前往燕京,还望夫人原谅我们的无礼。”
“砚少,你说,若是这闻夫人并非秋家后人,又当如何?”望苏看着身旁忽明忽暗的烛火,伸手挑了挑烛芯,火焰在瞬间明灭了一下,忽又光亮起来。
望苏熄灭了烛火,与李砚同榻而眠,翻来覆去,似是不能入睡。
“我从未见过她。”
自闻秋口中听到这话时,琳琅有一瞬间的恍惚。曾经他也说过类似的话,那时候他是这般说的:我要助你得到这天下。
据说那小姐得了怪病,所以弟妹不远千里带着她上燕京去求医。那小姐本是嫁了人的,无奈夫婿为人不好,为娶新妾逼得小姐不得安生。不想新妾进门后没多久,那小姐就得了怪病,夫婿在妾的挑拨之下愣是将她给休离回家。好在弟妹素来敬爱这大姐,为了姐姐不远千里上燕京去求医。
素衣揉搓着双手取暖,听到身旁的丫鬟抱怨时一笑而过,看了看时辰,便去服侍琳琅起身。
睁开眼时,她不在自己的院落内。这房间四周的摆设全然没有她熟悉的,唯一让她熟悉的只有弹琴的人,焚香的人,还有静坐在她床边的人儿。
“你真的,只有八岁么,秋儿?”琳琅不敢相信一个八岁的孩子,会说出这般话。
“统领。”
闻秋推开了琳琅,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看到琳琅脸上犹未风干的泪痕,小手在身侧紧握成拳,直视琳琅的双眼,眸光坚定无比,说道:“我一定会完成我们秋家人的使命,不惜一切代价。”
素衣听了,忙去为琳琅寻酸梅。望着素衣急匆匆的身影,琳琅嘴角微勾,换上了另一副表情。
京都燕京偏北,川州位于南方,一路向北地而去自然是更寒了些。望苏一行人离开川州之时,并未带上多余的行李,走了几日后在一个镇子上补充了些御寒的衣物,又顺道在镇子逗留了两日以作休憩。
望苏自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了伍四手中,“你想办法将这信送回京中,切莫惊动了砚少和那小丫头。”
店小二见到方才说话的那位公子时,那公子朝他微微一笑,瞬间让他红了脸儿。在车夫伍五的冷面下,小二将客人迎了进去,又匆忙出来给马儿喂食。
素衣方将琳琅打点妥当,外头便有丫鬟求见,带来了闻不悔的家书,只道近来天气变冷,让琳琅好生照顾自个儿的身子云云。
伍四接了信揣进怀中,恭敬地离开。
闻秋听琳琅提起“他”,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对于她来说,他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可是什么都抵不住那场大火。她还记得那时的她,站在秋家祖宅前看着那燃烧的火舌一点点吞没了整座秋府,一点点烧毁了秋家上百年的家业。如若不是他说她不能死,一定要活着找到那个人,一定要助那人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话,或许她也跟着秋家上下老老少少一起死于那场大火之中了。
她的任务,便是掩护望苏一行人离开川州,在他们还未彻底远离川州之前,不可让闻家任何一人察觉出不对。
望苏嘴角微勾,目送李砚离开,扬声唤道:“伍四。”
琳琅一直在昏睡,一行人虽是在赶路,却未曾过于奔波,平日也极尽所能照顾好琳琅。此举一是顾及到琳琅腹中的孩子,二是望苏不愿太过匆忙。
望苏甚是满意,道:“辛苦了,你与伍五都下去歇息吧。”
闻秋说不走官道,偏偏,望苏打定了主意要走官道。
与望苏相视一眼,李砚难得露出笑容。
琳琅并不知李砚焚了什么香,那香味让她渐渐平静www•hetushu.com.com下来。一曲毕后,望苏方睁开眼,眸光流转之间,轻而易举地勾走别人的魂魄。
用过晚膳后,客人们都回了房。店小二给那得了病的大小姐端了晚膳——熬得稀烂的粥,粥中的肉与青菜都是剁成碎末融在里头的。
望苏但笑不语,若无其事专注于早膳。
就在这时,马车内传出一道极为好听的声音,“伍五,把小小姐先扶下车。”
马车停靠好后,车夫转身朝车内唤道:“少爷,小姐,咱们找到落脚地了。”
许久之后,李砚叹了口气,问道:“望苏,你为何喜欢官场?”
赵龙又问:“那夫人这边呢?”
想到闻秋,琳琅不知该说些什么。
虽是初冬,这儿愈发靠近北地,天气较之南方自是寒冷许多。望苏怕冷,早早就换上了厚厚的冬衣。
早在逐风三人离开闻家后,在闻家假扮琳琅的伍六便飞鸽传书给望苏,让他们多多注意。确是如伍六所料那般,逐风三人这一路上都跟着他们。若不是事先知道他们会跟上,望苏等人也不易察觉到他们的跟踪。
逐风道:“自然是回燕京。”
掂量半晌后,琳琅取出了早些时候做好的冬衣,对素衣说道:“让人快马将这衣裳送到老爷手中,带个口信给他说家中一切安好,让他安心。”
琳琅愣愣出了神。
为琳琅梳妆时,素衣忍不住念叨道:“小姐不知何时才回府,她这一走,府里头也跟着安静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不必担心,他们定然不会让夫人出什么差池。”逐风吩咐赵飞付了面钱后起身带着赵氏兄弟迅速回落脚的客栈去收拾行李。
“娘,你在说什么呢?”闻秋装作不解琳琅话中的意思。
闻秋敛眉,回答道:“嘉庆四年时,我八岁。”
琳琅敛眉,道:“让秋儿出去见见世面也不是什么坏事,你就别担心了。我不是还让府中的护院跟去了么,还有恩人……怎么,你信不过恩人的功夫?”
逐风冷眼一扫,赵飞立马闭嘴。
当那模样寻常的大少爷与掌柜的说起家姐的遭遇时,掌柜的在瞬间被感动了,眼角发酸,只差没掉下老泪。
那日望苏等人离开川州后,逐风一行三人一直紧跟其后,小心翼翼,未曾让他们几人发现。
“秋儿,”琳琅深呼吸,缓缓步回床边坐下,“你是否该好好解释一番?”
李砚与望苏相视一眼,允了琳琅的要求,双双出了房门,只留下闻秋与琳琅。琳琅下了床,拉开房门四下看过,确定并无外人才安了心。
“我从未想过要上京都。”乍听“燕京”二字,琳琅浑身一震,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道:“木夫子,兴许你能好好解释与我听。”
素衣将冬衣交到那护院手中,嘱咐他一定要将衣裳送到闻不悔手中,又让他记住了琳琅带去的口信,念叨了许久才放行。
李砚摇头,“这一路下来,他们似乎对我们的计划并无阻碍,随他们去吧。”
他端坐在琴前的模样好似一幅画,美得动人。
他们离开面摊后,客栈二楼临街的一间屋子的窗户也跟着关上。
“我初见你那日,你是特意在宝应寺前等我的,对么?”琳琅将所有的事都联系在了一起,“也知道那日我命中有小劫难,所以拖延了我们回府的时辰。”
片刻后,琳琅回过神来,颤抖着唇问道:“你如何能确定你要找的人是我?”
逐风的话让赵飞跃跃欲试,只不过迫于现今这形势,他也不敢轻举妄动。逐风看出了他的心思,道:“放心,日后自有机会。”
琳琅一愣,笑道:“不必大惊小怪的,前些天不小心将那镯子磕了一下,怕哪天一时不察摔碎了它,索性就收了起来。”
素衣将信将疑。琳琅又道:“素衣,我想吃酸梅,你去给我取些过来吧!”
模样极为可爱的小小姐,美hetushu.com.com若天人的二少爷,长相寻常的大少爷,面无表情的车夫。
外加一个被人抱在怀中似是在沉睡的大小姐。
我要助你夺回这天下。
只让人带口信给闻不悔是不愿让他看到信上的字迹而产生怀疑,她并非真正的闻夫人,在闻府中处事自然要更加的小心。所幸闻不悔不会那么早回府,否则迟早让他看出异状——她并不清楚望苏一行人如今到了何处,只得小心翼翼地拖延时间。
最后自然是顺从了望苏的意思走了官道。
望苏点头,又转向伍四,问道:“这一路,应该没人跟着你吧?”
他们一路往燕京方向去,对外都说是兄妹,带得了病的大姐上京去寻大夫。文采出众的李家人编起故事来总是能骗到一些人。但是李家人是痛恨编故事的,史官之家,一家言,言天下。
“自然。”
望苏嗤笑。且不说闻家那丫头自打那日他们决定走官道之后便不愿再答理他们,她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片刻后她回到琳琅的院落,还未进门,看到琳琅坐在椅子上发呆,以为她是在念着闻不悔,举步踏进了屋内,视线忽落在琳琅的手腕上。
久久之后,李砚叹息道:“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你说呢?”
“我也从未见过她。”
此时饶是望苏的琴音再美,她也无心欣赏。端坐好后,琳琅开口,问:“谁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
四岁进秋家祖宅,八岁离开燕京吃尽苦头,只为了找到想找的人。
“木夫子手中那个绣着秋氏族徽的香囊,可是从你手中拿走的?他会来到我们闻府,可也是你设计的?”
这是一行极为不寻常的客人。
琳琅抬了手,白皙柔嫩的手腕自然裸|露出来。
自小到大,每当她不安时,就习惯将这些东西拿出来看一看,或者,卜上一卦。
外人总是羡慕他们这些生于大家族的贵公子们,一出生便笼罩在富贵的光环之中,却从未有人想过生在他们这样的家族中,终其一生都要背负家族带来的使命。若能自得其乐自然是好,如若不然,便只能像他这般,努力去逃避。
不远处有马蹄声急促而来,一人骑在马上飞奔,在客栈门口停了下来,逐风看到那翻身下马的人时,惊讶了片刻才恢复了正常。
“一切,只因为我是秋家人。”闻秋将所有的事全盘托出后,似是松了一口气。
走之时不忘回头,道:“客官,若还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就是。”
但见一个梳着小圆髻的小女娃自车内探出头,揉了揉双眼,一副刚睡醒的模样。而后车上的人一一下了车。
在闻府众人的认知中,闻秋跟着木子砚去燕京游玩,过些时日才会回来。而逐风与新进府的护院赵家两兄弟也跟了去保护闻秋。
两人坐在望苏他们居住的客栈对面的小面摊上假意吃面,盯了许久仍未见他们出客栈,赵飞耐不住性子,问道:“统领,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直接将夫人劫走吧!”
“夫人,您的碧玉镯子哪儿去了?”素衣惊叫,显得很是焦急。那碧玉镯,是琳琅初嫁入闻家时闻不悔戴在她手上的,自素衣服侍琳琅始,从未见琳琅自手中脱下那碧玉镯。
望苏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道:“如若不然,你有更好的法子?”
望苏低低一笑,“离京好些时日,我真有些想念起皇上了。少了我,每日早朝必是无趣了许多,你说对吧?砚少。”
闻秋偏开头,视线不知落在何处,好一会儿后,喃喃开了口。
虔诚焚香的李砚闻言,回过头来,朝琳琅露出和善的笑。望苏似是未曾听到琳琅的声音,闭着眼认真抚琴。而闻秋,也不若在闻府时那天真烂漫的模样,沉着脸不言语。
“若我猜得不错,那便是公子望苏手下十大高手之一,具体排行第几,并不清楚。”逐风与他交过手,在确认了望苏hetushu.com.com的身份后,他的身份也就不那么难猜了。“你与赵龙,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琳琅屋中的铜镜磨得很是光亮,琳琅站在镜前,望着镜中的脸,微微一笑。这样的笑容,闻府的下人时常在琳琅的脸上看到。
方才去采办干粮与衣物的赵龙神色匆忙地来到了身后。逐风回头,赵龙道:“长歌姑娘来信了。”
正斜卧在榻上的望苏见手下伍五合上窗,喝了口茶,便听伍五说道:“主子,逐风看了封信后与其他两人离开,距离太远,看不清那信上写了什么。可要属下跟上去看看?”
香炉中冒着淡淡的烟雾,她在睡梦中闻到的香味便出自那儿。
店小二甩了甩手中的毛巾,等待着客人下车,马车内好半晌没动静,让人的耐性渐渐有些散了。店内传来掌柜的叫唤声,那店小二想着是否先进去帮了忙再出来。
琳琅望着她许久,忽然笑了。那笑容让闻秋在瞬间有了退缩之意,微微偏了眼,下一瞬间又对上了琳琅的眸子。
大少爷接了店小二手中的碗道了谢,又给了赏银,店小二捏着手中的碎银笑开了花,识相地不再打扰。
“是。”秋家毁了之后,她按照卦象指引,一路朝南,往川地而行,最后终于来到了川州。那日宝应寺一遇,是际遇,也是必然。
望苏入仕时,是嘉庆三年,而怡和长公主早在永乐三十八年就随先帝去了。李砚虽家学渊源,博览群书,但从未进宫也未曾见过怡和长公主。
特别是闻不悔。
“夫子用以传递消息的信鸽我时常让府中的下人抓住,看了那消息后才让那信鸽飞往燕京。我知道秋家后人在川州的消息一旦让夫子传了出去,自然会惹来麻烦,但是卦象告诉我即使有事,也只会有惊无险。所以后来逐风与公子望苏的出现在我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娘亲离京多年,又刻意当个能持家的闻家夫人,自然不会认得公子望苏。当朝右相年少有为,喜折扇,一把御赐折扇从不离手,京中女子恋慕他的人可谓多如牛毛,望苏很有名,京中人士称之为公子望苏。李家编撰的新版《世书》上自然少不得关于望苏的记载,但是你并未看过。”闻秋脸上露出不符年纪的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砚他们想带你回燕京,我也想带你回燕京,我年少手无缚鸡之力,有他们出力,我何乐而不为?即使我不明白他们带你离开的真正用意,但我知道他们不会伤害你。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暗中带你离开川州而我却跟在身边的原因。你或许不能理解我的所作所为,但是我是秋家人,作为秋家人,就必须谨记秋家的族训。我,要助你夺回这天下。”
李砚瞪了望苏一眼,不作答,端了粥到床边细心地小口喂入琳琅口中。闻秋双手支着下颚,盯着床上安睡的琳琅,也不说话。望苏讨了个没趣,只好闭上嘴假寐。
“容我考虑考虑。”李砚揉了揉额头,“我先去看看闻夫人与秋儿。”
手恋恋不舍地摸过龟壳上的裂纹,闻秋明亮的眼睛一黯。
自他们一行人离开川州起,琳琅一直处于昏睡状态,每日的食物都是他们住了店之后吩咐店家熬烂的粥食。即便是他们如此小心翼翼地照料,琳琅仍是瘦了些。对于一个有孕在身的人而言,这样下去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再者,这些日子以来总是走走停停,耽搁了许多的时间。去往燕京,途中必会经过并州、汶州等城,如若全心全意赶路,如今他们应该是到了汶州,而不是在这小镇上落脚。
沉吟片刻,琳琅有礼地问道:“木夫子,望苏公子,可否请你们二位先行离开?我有些话要对秋儿说,不便有外人在场。”
“佛曰,不可说。”闻秋放下手中的馒头,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望苏。
“属下一路极为小心,并无人跟着。”伍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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