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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知错，请小姐责罚。”小谢停下为我梳头的动作。

御书房里面，有朱允炆、秋容、我还有一大堆的画像。我没有想到此次我进宫居然是为了帮朱允炆选妃。我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坐在我对面的秋容，她神色自如，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是我知道她爱朱允炆，此时心里受伤是肯定的，可是她却不能阻止。皇家不像普通的富贵人家，不希望丈夫纳妾可以哭闹，最多就是一个妒妇的名号，可是她如果闹了，现在膝下无子，怕是会被废的吧？

“凤儿，疼吗？”他担忧地看着我。

“有什么烦心事不妨对我说说，也许可以给你一些意见。”我撩动散落在自己胸前的发丝。这人啊，总是逃不开这三千的烦恼丝。

秋容也看向我，我在心底埋怨朱允炆，为什么他老婆总是我给挑的？我勾起笑道：“皇上，这画像好固然好，总比不上真人来得实在，不是吗？”

我无话可说。看着他那清澈的眸子，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生着闷气回了燕王府，好好睡了一觉，过了两天平静的日子，原本还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时候，官员们就一个个带着女儿来“拜访”我了。

“记住，这些是给你从新开始的本钱，要想好了再干，不要让柳家丢脸了。”我看着他，一脸淡漠地说着。

又过了几天，离开我身边将近两个半月的上官可怜也回来了。大概半个多月后，柳彦来和我辞行。原本他一个半月前就应该跟我辞行，而我却忽然想起当初帮助他父亲一起创业的那些管事们，便给了他任务，让他去将那些人全部请回来帮助他。

三日后，我被宣入宫。

我看着李律转身走到他妹妹面前扬起手，看样子是想打他妹妹。我捂着自己的脸没有开口，对于自己的敌人，我没有好心到去以德报怨。有点遗憾的是他最后依旧没能狠下心去打他妹妹。对于这点，我也不怪他。如果他真的打了他妹妹，我也许还会鄙视他。

李律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看来www.hetushu.com.com是我往他嘴巴里塞蛋的动作吓到他了。也是，他毕竟是深受封建礼教荼毒的古人嘛！

“臣妾只希望皇上能挑个满意的。”秋容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波动。

“你揉吧。”我边笑边剥开先前那个有些凉掉的蛋吃了起来。咬了几口后就不想往下吃了，又不想浪费食物就把剩下的往李律嘴巴里塞。吃水煮蛋的时候我还是比较喜欢蘸点儿酱油，否则吃不出味道。

在李府休息了几天后，微肿的脸颊也消肿了，不过那天的微微刺痛依旧在我的脑海里徘徊久久不退。伸手碰了碰柔嫩的肌肤，心中叹了口气。忽然觉得头皮一痛，心绪被拉了回来。我没有回头，透过镜子看着身后正为我梳头的小谢。“小谢，你走神了。”

姚莫避开我的手。“别叫得那么亲，我不是你哥哥。”

我四周看了下，上官可怜和小谢都不在，没人能保护自己，所以还是小心点好啊！“姚哥哥，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闭嘴。”姚莫看着我的眼神让我心惊，“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爹不至于到现在还卧病在床。”

她举起手朝我甩了过来。有点意外的是站在我身后的小谢似乎不打算帮我，所以那巴掌当然就甩到了我脸上。可怜我柔嫩脆弱的脸蛋就这么红了一大片，还有些微肿。正准备为自己报仇，就看到满脸怒气的李律。

一个月后，朱允炆纳新妃子。三位，分别是李律的妹妹李惠儿，被封了个惠贵妃。她之所以能被封为贵妃，大部分是因为她的哥哥李律。后来就是黄子澄的侄女黄莹，封了个宁贵妃。最厉害的是四品官夏之任的女儿夏依雪，我和罗月喝酒的那天晚上朱允炆喝醉酒宠幸了她，所以封了个贤贵妃。还有几个女子也封了美人。罗月因为我的干涉没有当上朱允炆的妃子，我却在她离开皇宫的时候得到了她最真心的笑。

身后传来女子柔媚的声音，我回头看了一眼，是朝中大臣罗有利的女儿罗月。ｈetusｈu.cｏｍ.com我不喜欢她，不过她以后应该会是朱允炆的妃子吧！因为她各方面都很优秀，不可能会被淘汰出局的。

听了这话，李律立刻放开我，然后牵着我的手朝他的房间走去。来到他的房间后，丫鬟送上一个煮熟的鸡蛋。李律让丫鬟退下，用纱布包着鸡蛋给我揉脸消肿。他不敢太用力，让我有点不耐烦。索性就抢过他手上的蛋自己揉了起来。

柳彦看着我给他的那些东西眼眶湿润，却也没有在我面前落泪。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少年其实已经十三岁了，他跟我说过他已经可以为柳家牺牲一切。他走的时候，我又给了他三个锦囊和一块令牌。令牌是当初朱元璋给我的，给他，是希望他安全。既是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只有他安全了，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摆脱掉现在这个身份。

李家小姐听了这话，满脸怨恨地看着我，她再看向李律，李律不理会她，走到还没去上药的我面前，直直地看着我的脸。

小谢站起身来，回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李大人很爱小姐。”

我听话地转过头来，任由他给我揉脸，可是我闭上却睡不着，只好再次睁开眼睛。李律忽然低头，我的眼睛对上他的眼，在我惊讶的目光下，他吻了我。如狂风暴雨般激烈的吻，让我感觉到了他强烈的不安，可我却不知道他的不安来自哪里。

朱允炆的妃子选完后，我收拾好东西，回到了燕王府。

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郡主美意，罗月却之不恭。”

旁边的侍卫朝李家小姐靠近。

“凤儿，我相信你的眼光。”朱允炆笑道，“知书答礼的阿射不就是你给我选的吗？”

“姚哥哥，来抓药给谁呀？”我笑着问，伸手想碰他手上的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小谢是一个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我想说什么。她跪在地上，道：“小姐责罚。”

算算，从那天和李律解除婚约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我尽量避着他，他可能也意识到我wｗw.heｔushｕ•ｃｏm•coｍ在避他，所以识相得没让我见着。他的书信我常常收到，温暖的关怀让我感激。也许是因为常常收到他的书信，所以总觉得他就在自己身边，有很多细节也就忽略了。

等我回到燕王府后，小谢在帮我将行李中的衣物拿出来时，见到了当初作为我和李律定亲凭证的那块玉。她将玉递给我的时候我的心中百感交集，我没有想到自己现在又再次见到它。也不知道李律为什么又把它悄悄给了我，思考了一番后，还是留下了那块玉。

“凤儿，你没事吧？”李律快步走向我，他的手抚上我微肿的脸，我轻呼一声，他马上拿开手，“来人，去找大夫。”

笑容从我的脸上消失。因为姚莫身上散发出来是肃杀之气，街上的人开始对我们侧目，不过也因为他身上的肃杀之气，所有的人都只是偷偷地注意这边，不敢靠近。姚莫上前一步，而我则吓了一跳，退后一步。原本以为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没想到他只是从我的身边走过去，看都没看我一眼。

“皇后的意思呢？”朱允炆又问秋容。

醉倒前，最后的一个印象就是，我想帮罗月。

小谢沉默不语，我亦不说话。猜别人的心思太累了，从我十二岁到十五岁，我已经累了。

“郡主，夜里一个人独饮可少了许多的乐趣。”

“今天的月色很美，不过跟罗姐姐这样的美人相比，就逊色了不少。”我笑了笑，“姐姐要不要和我小酌几杯？”

他的唇离开我的唇时，我看着他淡漠的眉眼，他说：“凤儿，你唇边有蛋黄。”

“小谢，你主子叫你保护我，不是吗？”小谢给我梳好头，我接过她手上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散落着的那些长发。

“不用了，拿熟鸡蛋揉揉就好。”我叫住那个正准备去找大夫的下人，看向李律。

脸不可能马上消肿，今天看来是出不去了。站起身，走到李律的床边，脱鞋躺了上去，转头看了李律：“我好困，先睡了。”

李律看向我，我则偏过头去，背对着htｔps://m.ｈｅtｕsｈｕ•ｃｏm.ｃｏm他。接着我听到脚步声，然后，李律坐到了床沿。“凤儿，你转过头来，我给你揉脸。”

朱允炆放下手中的奏折，看了看秋容，再看向我：“那么，这事就交给凤歌吧！”

李律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来人，去给郡主准备熟鸡蛋。”

我转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许久，终于在他离自己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朝他叫道：“和你爹说，翠荷从来都没有怪过他。”

身后的小谢却在这个时候开口：“李大人，郡主脸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否则很难消肿。”

“来人，带小姐回揽翠阁休息，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揽翠阁一步。”李律放下手，语气中带着一股怒气。

姚莫见到我眼神很冷。他怕是非常讨厌我吧？毕竟，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见他对我笑过。虽然如此，但在我没有完全地摆脱现在这个身份之前，我依旧必须以凤歌的身份去生活。我朝他走过去。

我给他准备了一大笔的钱财，其中包括这两年下来我生日的时候那些官员们送我的价值连城的宝贝。我自己留了几样，确定足够让我自己在这边过得安然无忧外，其他的几乎都给了他。

夜里和罗月一起喝酒，没想到她的想法让我完全摆脱了最开始对她的印象。她和我说她不想进宫，却不能违抗父命。我们这一喝就喝到醉眼蒙眬，我看着罗月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忽然掉出了眼泪。为什么呢？总想着要好好摆脱，却总是在一再地迟疑，然后一再地停在原地。

我低头，皱眉。深呼吸一口气再抬头，道：“皇上，选妃是大事，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算是要托付，皇后才是最佳人选。”

睡不着！我已经很久没有失眠了。叹了一口气，让宫女给我上了酒菜，一个人坐在凉亭里喝了起来。抬头望望天上的明月想起中秋节又快到了。

我的笑容有点僵硬。我也没当他是我哥哥，不过是礼貌罢了。“姚大将军身体不适吗？哎呀，这人老了，身体难免会不好啊！”

夜里我穿着单衣在住的宫殿四周乱走m.hetushu.com.com。

“起来吧！”我放下梳子，站起身来，瞥了她一眼，“是因为看到李律吗？”

李家小姐终于哭出声来，从我们面前跑开。我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自己很无辜。被打的人是我，我都没哭了，她哭什么？李律伸手将我抱入怀中，抱得很紧，弄得我有些难以呼吸。他每次抱着我都会害我有些难以呼吸，而我每一次都挣扎不开。原本想开口让他不要抱那么紧，却从他的心跳中感觉到了他的紧张，也就放弃了念头。反正还能呼吸，爱怎么抱就随他吧！

爱吗？也许吧！

没想到会先见到姚莫。我亲眼看着他从药店里走了出来，手中拿着药。我心中打了个突，难道他父亲的病还没好吗？按理说，上官可怜的那一剑就算刺得很深，到了现在也应该差不多好了。姚远毕竟是军人，身经百战，不是吗？

原来朱允炆下了圣旨，将选妃一事的决定权交到了我的手上。我揉了揉越发疼痛的眉头，他这不是存心让我不好过吗？如此一来，我燕王府也待不下去了，收拾好东西住进了皇宫。朱允炆知道我要住进皇宫似乎很高兴，而我则显得没什么精神。厉害就厉害在，那些大臣们居然还能把自己的女儿送进皇宫去小住。名义上是小住，实际上那些都是秀女了。

“凤儿，你觉得哪位比较好？”朱允炆从奏折中抬头问我。

春去夏至，天气再次变热。我发现自己对于这个时代的夏天已经渐渐习惯了。出宫后，没有直接回燕王府，而是去了李府。

“够了，收起你那过分虚假的笑。”姚莫的手握紧，“我爹的病情原本很稳定，那天见过你之后就开始急转而下。不还敢说自己什么都没做？”

是有些疼啊，特别是用力揉的时候！不过我没有回答他。揉了一会儿后，蛋有些凉掉了，李律又让丫鬟送了一个热的过来。我拉着椅子坐到了他面前，看着他将还很烫的蛋用纱布包好递给我后摇了摇头。

十月的阳光让人炫目，燕王府后花园里，我前一年让人种下的木槿花开得异常灿烂。

“小姐，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