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迟来的爱
想也未想，我后退了几步，看向小胡同，胡同幽暗，空无一人。
“很好，很好。”低阴的笑声从路公公嘴里溢出，“还跪着做什么？走吧。”
景临一声嗤笑：“是啊，你早就想出府了，可我不想放你离开，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我后退一步，戒备的望着他。
买胭脂水粉，绣活用的绸缎，针线，凡是丫头们需要什么就来跟我说，久而久之，成了这样。
心头阵阵失落，将烛火放回原处，我简单行礼：“民女见过大人。”
路公公阴着一张望，寒着声：“你敢违背我的意思？”
棠煜目光一暗：“是他刺伤的。”
“又要出去啊？”门口的家丁见了我。迎上笑容：“十天来这可是你第六次出门了。”
“我必须走，再不走就要被他们找到了。”
从保温的小筐中拿出茶壶，正要倒上茶时，阴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果然在你这里。”
“与你无关，”他一手抚上我的脸，望着我满怀歉意的目光，道：“是我不想被他摆布。”
“在胡说什么，你还流着血，怎么能走？”我开始为他包扎。
就在我要将烛火拿向沐浴房时，屋门被推开。
每个人都匆匆忙忙的，就只有我，进出在这个院子里。
“就连我也时常被那些大人骚扰呢。”
我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他为什么杀你？你不是他唯一的孩子吗？”
我赶紧去拿来干净的布，可是，没有www.hetushu.com.com创伤药啊，急起来，怎么办？
说不上心底是一种什么感觉，苦苦的，涩涩的，点点头：“是我说了句不该说的话。”真是太冲动了。
景临非常的忙，已有十几天没见着他的身影了，而赵月芙也显少露面，很早起来就出了门，晚饭后才回来。
从怀中拿出纸。看着上面写着的二十几样要买的东西，我朝最近的针钱铺走去。
“你笑什么？”
能说什么呢？痴情没有错。
是看错了吗？
身子蓦然顿住，方才走过一个小胡同时，似乎见着了棠煜。
“你果然在这里。”路公公鹰眼眯起，犀利的望着棠煜：“不是说已然忘了她吗？为什么又牵扯不清了？”
“民女不敢。”
“大人，夜深了，夫人这会只怕在寻你了。”
“大人请坐，民女给你倒杯茶。”倒上了茶，景临并没有过来，仍旧是落寞的望着我。
景临点点头，自嘲的道：“不敢，你不是不敢，只是觉得与我无话可说。”
棠煜背靠着墙面，满脸苍白，急喘着气，微微一笑：“吓着你了吧，我没事。”
“大人？”
“你的脸好苍白。”走过去，扶过他，这才瞧见他臂上有伤，皮绽肉开，伤口极深，血还在一个劲的往外流，惊呼：“你受伤了？”
这真的是我当初认识的景临吗？为什么来到景府后，完全看不到他以前的样子呢？
难道是棠煜？
心和_图_书里想着棠煜，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哐——’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静寂的夜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现在不是时候。”沉沉的一声。棠煜苦笑。
冷哼一声，路公公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一个月之内我会给你答案。”
当我买齐所有的东西，夕阳已下沉了稍许。
“反正也闲着。”我笑笑出了门，这次倒没有找借口出去，或许是我勤快，多做事少说话，又整天笑脸相迎的缘故吧。被丫头们差遣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我静静站着。
“不许乱想。”他捏了捏我鼻子。
天气越来越凉，这天起来，就见院中堆积了很多的枯叶。
而我也乐于此。
“有个人为我着急真好，我该走了。”
整个人像是被丢入了一个无底洞，一直沉一直沉，“棠煜，我……”
下一刻，劲上一麻，失去了知觉的刹那，棠煜紧张的声音传入耳中：“不许杀她。”
这些天来，中秋的宫战是最为热门的话题，一上茶楼，处处可见人在议论此事，大多数是对前朝余孽的不满，骂他们破坏了百姓安稳的日子。
“也太过份了，怎么能总这样差遣你呢。”家丁摇摇头，眸中有丝同情。
可不是，是景临。
“我喜欢她，一直没有变过，父亲，”棠煜下跪在地，恳求：“请父亲成全。”
与前几次一样，一出府，我先来到了离府不远的茶楼，叫了杯茶静https://www.hetushu.com.com静的坐着。
“别急，我已点了几处大穴，没事的。”见我慌张的模样，棠煜笑起来。
抱着一大堆东西，我朝原路返回。
“没事，包扎一下就行了。”
“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景临开口，声音忧郁：“那时在一起多轻松，多自在。”
秋夜清凉。
再次点点头，别过脸，起身：“我去给你倒点水来。你等我一会。”
望着窗外的早已萧条的梅树良久。久到确定棠煜是不可能突然出现在面前。
放好烛火，正要解衣，差点惊叫出来，忙一手捂住嘴：“棠煜，你怎么了？”
“儿子此生只会娶苏恩一人，只许她做我儿子的母亲。”棠煜的声音坚定。
不为别的，外面能打听到我想知道的事。
景临一步步过来，每迈一步都显沉重。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面对他。
茶楼向来是人多嘴杂之地，三教九流都会在此汇集，不经意间总能听到些你想知道的。
抬头，就见着炊烟袅袅，各家各户已在做晚饭了。
重新关上门，上了拴，拿起烛火进了沐浴房。
沉默着。
“景家的血脉必须是纯净的，她不配。”
“谁在找你？”
“一个倾国倾城的男人做太监会很麻烦，皇宫贵族拥有断袖之意的人随处可见。”
“父亲是答应了吗？”
景临目光落寂的望着我，俊美的面容是深深的疲惫。
她自然就是皇后。
很是为棠煜忧heｔｕshｕ.cｏｍ•ｃoｍ虑，不得民心的他们以后该怎么办。
“我的父亲，不过，别人都叫他路公公。”
“看来皇上这次是铁了心要剿灭他们。”
“是啊，是啊。”立时有人附合：“我们的日子过得好好的，当今皇上又是难得的贤君，这些前朝余孽真是吃饱了撑着。”
“你是说，是路公公刺伤了你？”他不是他的父亲吗？猛然想起棠煜以前所说过的话‘九岁那年，母亲被父亲杀了，他说，要绝了我仅剩的牵挂，为光复大业做准备’。
像是猜到我所想，棠煜道：“他自毁了容，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毁容？”
我一愕，路公公是棠煜的父亲？极度震惊，这，他们长得并不想像啊。
“他要我与别的女人成亲。”
中秋从皇宫回来，就没见着过他，焦急的牵挂着，又无可奈何。
望着棠煜这张俊美得叫人心动的脸，我呆了呆，脑海里自然浮出……
脸一红：“路公公为什么要找你？你手臂又是怎么受伤的？”
“灭了好，总是这样乱下去，夜晚睡着都害怕。现在天下太平的，这些人还弄什么光复前朝，这不是在害我们百姓吗？”说的人倏然站了起来，对着整座茶楼高喊：“你们说是不是啊？”
不是在怨他，更不是在意他的拒绝。
“我让你失望了。是吧？”
才关上了窗。一扇扇的关上。
“儿子什么都可以听您的，唯有此事，心意已决，只求父亲成全。”
“真有那样和*图*书的事吗？”断袖？我知道，那是男人与男人，就像男人与女人那样，一直以为那只是闲来无事的人在乱说，没想到竟是真的。
“恩恩，我的身上背负着死去的和活着的数千人的期待，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在我身上。”
定定神。返回。
“我们能不能远走高飞？”握过他的手，我迫切的问，反正我已出了宫，也不想待在景府。
“她要我休了赵月芙，赶你出景府。”景临的声音越发疲惫。
“大人不必为难，恩恩甘愿被赶出府。”
这个话题一起来，茶楼的气氛又高昂了很多。
他落了坐，苦笑：“我只是想坐坐。在这里坐坐就好。”
刚喝了半盏茶的时间，就听见有人说道：“听说又有十几个前朝余孽落网了。”
喝完仅剩的茶。招来小二付了钱，我下了搂。
“寻？这几天她比我还晚归。”他起身，缓缓出了门，身影单薄，似乎瘦了。
“是大人亲手毁了那份轻松与自在。”
心里很难过，却没有办法帮他，只能选择沉默。
“最近很辛苦，前朝余孽四处活动，还杀了我们好几个地方官，天天忙着歼灭他们，已有近千名余党落了牢，可是，还是让那个领头人跑了。而我每每去皇宫向皇上禀报时，她都会以不同的借口叫人来找我。”
“是啊，她们叫我去买点胭脂回来。”
心里像是压上了一块巨铁，沉甸甸的，再不走开，似要窒息般。
可能是这几天想他想得太多，才会看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