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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做帝妃

作者:吕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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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准备出宫

第三十七章 准备出宫

他到底是谁?
望着窗前的盆竹,我怔然。
心似要飞起来似的。
“皇上难道还会向世人宣告这名恶霸就是当今的圣上你吗?”
而我的诗在那夜之后没有情怀。
此时,柳妃也看到了我,笑盈盈的朝我走来。
“姑姑。”我轻唤。
“恩恩。”素颜姑姑深深望我,苦笑了下:“在宫里,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你防不到的招。以后要多留个心眼,万事只能靠自己啊。”
我忍不住多看了会,半边天的夕阳染红了重叠的云彩,惑妖不已。
微风悄然吹过,撩起那明黄衣摆轻轻飘动。
我已经不喜欢景临了吗?要不然,面对他与皇后的痴缠,怎会没了心痛和难过?
“那你呢?所发的誓早已是过眼云烟了。”
姑姑再度拍拍我的手:“去吧。”
“那,你没看到什么吧?”
不——
走了好,尽管不清楚路公公和他的秘密是什么,可想想也知道定是杀头的罪。
我终于明白景临所说‘等会可能会让你难过’的意思。
“多抿几下,红红的,好看。”姑姑的声音竟然颤了。
未来该怎么走下去?
将帕子绞干挥了押放进袖中,善意的望着她,声音却很沉重:“小如,保重。”
“不在?去哪了?”
“好多了,就是还不能下床走路。”
还想为三天来所受的刑讨公道吗?
“就是这份倔强才忍下了暗房的私刑吗?”他突然扯开了话题,让我一时接不上。
怎么可能是洗衣局的小宫女粗心将细针落在二皇子的裹衣上呢?如此精湛的手工活没个十年的功底是绣不出来的,区区洗衣局的小宫女根本就没这个本事。
“臣弟谢皇后娘娘成全。”
柳妃是想勾起我那些往事吗?
那个男人丢出的石子竟是颗颗打在她们的小腿上,隐隐能看到,小腿裤上已有了些血丝。
下一刻,就见柳妃与明秀从殿中走了出来。
这一天,实在忍不住了,加上脚伤也好得差不多,就是身子还略微有些隐痛,也顾不上这些,我穿戴整齐,就出了偏房。
脚步更为缓慢,可是,宫人并没有从圆门处追出来。
许久,他都没出一声。
摸摸|胸口,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出来了,又多了份痛的感觉。
出了皇后宫时,我拿出了袖中的帕子,将她深深埋在了一片花丛的泥中。
皇帝着一身丝缎月白长袍,腰系宝蓝腰带顺垂而下,冷冷的站在窗边。
“新娘子不是应该开开心心的吗?快把拧着的眉松开。”一见是我,姑姑笑了。
却是满身的别扭,更怪的是,很想去亲近他,看到他受伤,极为难过,甚至有丝心疼。
“姑姑丢了帕子吗?”
望着皇帝离开的身影,我大大的松了口气。
“放心吧,进宫三十多年了,我知道怎样做才是最好的。”姑姑笑望着我:“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怎么?若是以前,你定会问朕为什么不揪出你,现在却这么的伏贴,还真不像你啊。”他似讽非讽,似嘲非嘲,语中有怒气是无疑的。
拆开盒子时,一块绣着鸳鸯戏水的帕子滑了下来,缓缓的落在地上。
走到树下,看清了蓝影子,是个伟岸的男子,有着一双不笑亦似笑的眸子。
“奴婢该明白什么?”知道他的喜怒无常,却不明白他现在在气什么。
脸一刹子苍白,这帕子正是那夜我要送给柳妃的,若不是这帕子,我也不会失去了清白之身,娘更不会自责忧心下病情加重,短短几天就去逝了,我更不会进了宫。
桃子的喊声越来越远,我疾步走向洗衣局。
棠煜深深望着我,有些无奈:“知道太子身上的小红点是怎么回事吗?”
“奴婢的胆子没有变大,只是知道了该怎么与娘娘相处。”
看了看四周,并没有见着素颜姑姑人影,我问:“素颜姑姑人呢?”
夕阳特别的红,如血般鬼惑。
可笑于自己这个想法。
“你这是做什么?”小如脸色不佳。
见他这模样,我又想笑,忙忍住说:“奴婢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往下看去,大惊失色,那衣角竟露在花丛外,且还被黄帝踩着,难怪拖不动了。
此时,脑海里浮出了棠煜冰冷的面容,孤独的背影,心一下子变得好难受。
小如一怔,望着我的美丽眸子瞬间有些困惑,一会,冷嗤了声:“还是你自己保重吧。”说完,一甩脖子离去。
真是太妄想了。
压下心底浮出的莫明惆怅。
“帕子在小伶那?”姑姑愣了愣,奇怪的道:“半个月前,我不小心把帕子丢了,怎么可能会在小伶那呢?”
我不安的跪着,只觉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沉肃起来。
“谢谢你,”我说:“如果不是你去告诉景临,这会我都不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一想起就会有潮水般的遗憾涌来。
在柳妃迈出宫门之时,我福了福,清声说:“奴婢谢谢娘娘的吉言。”
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不会反击,尽管自保的举止在皇宫里也显得那般弱小,可宽容不能被当成是欺负,我也会反击的。
他又为何而来?
贺礼是被掷在地上的,盒子四周破损很多,可见是被人从门外丢进来的。
我信任他,在宫里,他与素颜姑姑也是我最为亲近的人,和他在一起,应该很自在,很舒服才是啊。
姑姑的声音不若平常那般淡定,反而极度暗沉,像是压了很多的心事似的。
“那就好,姑姑没来看你,不会怪姑姑吧?”
这半个月,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说这个,”姑姑起身,抖了抖被木屑沾到的衣摆:“跟姑姑说说话吧,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了。”
无法自保,不愿去伤害别人,这样的我,根本就不适合在这里生存。
“那你会来看我吗?”问出这句话后,又后悔了,怎么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在怪朕?”
“五天后。”
柳妃宫的大门敞着,我站在不远处朝里面张望,希望能看见素颜姑姑。
“哦?是有些日子没见你跳舞了,走吧。”皇帝终于移动了脚步。
姑姑又别过了脸。
“并不需要别人领情啊,难道就因为别人不领情而让自己也变得怨恨,并且这样度过一辈子吗?”
为什么会这样?
“手伤好了吗?”我看向他已结了疤的手,看样子应该好了吧。
很快,再有二天就要出宫了。
我已把一切都打理好,整出了一个小包裹,来时空无一物,没想到去时也没什么可带。
喜欢了他那么久,怎么突然就不喜欢了呢?
以前的事不愿再去想。
此时,听得景临说道:“幸好棠公公来告诉我你被安妃抓走了,要不然只怕你还要多吃些苦头。”
我依言而行。
咬咬下唇,既过了圆门,再回行礼也是要问罪的,
“这可是天大的恩赐,还不谢恩?”
“是吗?”皇后厉望着我,泪从眼角落下,滴滴成窜:“苏恩,你甘心吗?嫁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他的心里还装着别的女人。”
这声音有些熟悉,本想走开,但听声音这般惨,还是走了过去。
院子很大,西北各有二个圆门。
离开时,姑姑突然又说:“恩恩,一切只能靠自己。”
有什么东西一直闷着无法发泄。
这才注意到,皇后的身侧,以往该是我位置的地方站了小如。
“是。”
微微一笑,将所有心思隐在柔和的声音里:“茶喝了就永远不知道小如对我的好,而这帕子上将永远留有着茉莉蜜茶的香味,闻到时就会想起你,不是更好?”
发出惨叫声的人竟然是在暗室对我施刑的几名老宫人,她们所在位置明明是一个花圃,可看她们的样子好像离不开似的在原地打转着。
“洗衣局的小宫女?”
只有正视它,才能更好的将那些过往缓慢的消化。
怪,是奢望贪想过,却依然没有得到想要的才会去怪。
“难得接了这么一个轻松的任务,但愿你能时时被人欺负,那样我就每天过这种快乐生活了。”
“如果是去找棠煜,就不必了,他不在宫中。”路公公的鹰眼极为犀利,眸底满是厌恶。
脑海里掠过进宫来的种种,委屈、不平、怨恨、挣扎,还有那个男人时不时的……
“能麻烦你去喊她一声吗?我有事找她。”
“对了,桃子,你知道二皇子被人细针暗害一事结果如何了吗?”这是一直旋绕我心头的事。
改变了多少只有自己知道。
原来是棠hetushu.com.com煜告诉他的。
过于沉静,彼此的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我依言伸出手。
我还在犹豫什么呢?
“苏恩姑娘的身上没一处不是淤青的,该是脚踢的吧,下手极重,幸好没伤及脏腑,可至少也要休息一个月左右,十指尽是被针刺的小孔,现在看着还行,明后天怕会肿痛不已,没有五天是褪不下肿的,反是小腿稍好些,虽皮肉绽开,倒没伤到筋骨,休息个十天半月的就能下地走路,头没事,痛的也只是当下那会,发与肾紧密相连,姑娘这段时间要吃些补贤的药品,落掉的发丝会很快长出来的,老臣这就去开药了。”御医朝景临恭手退下。
“没朕的允许,宫人是不能出宫嫁人的,更何况你早已侍过寝,是朕的女人。”无波的声音透着窒息的压迫感。
“请问素颜姑姑在吗?”
以往的这个时候,我在做什么?
“看来身子好得差不多了。”皇后冷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而姑姑,我当她是长辈,能依赖,依赖的长辈。
桃子想了想:“听说是洗衣局的小宫女不小心放进去的,那小宫女死的可可怜了,哎。”
心被提到了嗓门,下意识的捏紧了衣角,可为什么这衣角拖不动?
还是难以将我的开心抹去。
“奴婢谢娘娘的关心,身子已好了。”小心应承着。
想了想:“奴婢觉得朋友是能互吐心声,不管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事都能一起分享,是最为信任的知己,没有贫富阶级之分,是在平等的线上共患难共进退的人。”
“你爱上她了吗?”皇后一手指向我,嘶哑着声音问。
找不到地方发泄。
可这不该是我想的。
太子一蹦一跳的身影消失后,我望着被打了勾的手,笑了笑,喃喃:“真是个孩子。”
随着他身子的晃动,身子的疼痛又剧烈起来,咬紧牙关才能忍着。
轻轻一笑,也不当真,施礼:“奴婢谢太子殿下的大恩。”
二人缓缓的走在宫廊上,肩并着肩。
若是如此,真要嫁给他吗?
“只是猜测,当我听说有人在暗中放了细针在裹衣里害二皇子,又说一切都是你所为之时,就有这样的想法,毕竟这种事在宫中屡见不鲜了。”
我像是被孤立在这间小偏房中似的。
我退后了一步,戒备的望着他,他又想做什么?
是啊,一个婢女能对堂堂帝王要求什么呢?
“什么?”
就连来皇后宫时,他还事先说会让我难过,并且承诺是最后一次。
不过他与柳妃的对话又让我生出很多的疑惑来。
在小偏房里见到了柳妃送我的贺礼。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接触口脂,以前看见别的女孩子成群的在街上买着胭脂水粉的时候,心里就羡慕,可是家里太穷了,没有多余的钱能让我打扮。
“我知道,可总是无法放下这件事,再者,不能因为皇后而去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吧,真如此的话,我岂不连你也该恨了吗?”
“没人会领你这份情。”
“姑姑待恩恩就像亲人一样,恩恩心里别提多感谢,送东西就见外了。”
出了皇后宫,见到道边的花儿都结了果,果虽青,却叫人意识到夏天去了,秋天就要来了。
进宫的这一段日子,他们二人对我照顾有加,是我这辈子无法忘怀的。
这若是在宫外,再过不久,就是收获的时候。
“有人在叫我,你快回去吧,要是被认识你的人看到,会让柳妃多想的。”
这样一想,我又小跑起来。
“打好了。”打完勾,太子神气的说:“既然是朋友,你就不必谢恩了。我走了。”
记起来了,百花节的时候,十几名黑衣男子袭击皇帝,是他与另一名长得极为好看的男子出面救了我们。
眨眨眼,我笑眯成一线,“虽觉得姑姑送恩恩东西,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可还是很期待收到姑姑的礼物呢。”
棠煜摇摇头,反问:“我该看到什么吗?”
我不必太过惊讶。
“皇上可以不成全奴婢,也可以告诉世人,你是怎么凌|辱了一个平民女子。”我冷冷回望着他,看着他眼底的薄凉渐渐入寒。
说完又刺般的笑了几声,才离开。
望着他的离去,我怔忡着,今天这是怎么了。
柳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心头涌上陈陈失落,出宫前连与他道个别也不能吗?
“景大人已经公开说要娶你了。”
被迫的承受着他的一切。
“或许只有景大人才能真正的保护你。”棠煜没有回答我所问,而是望着被我擦破的嘴角,眸底的痛楚加深,双拳紧握了下又松开,“出宫吧,好好的过日子。”
柳妃笑得更开心,亲昵的说:“是啊,别提以前的事了,得要看以后,以后的日子可长着呢。贺礼我已送给皇后娘娘了,她会替我转交给你的。”越过身边时,柳妃俯耳说道:“一定要开心的出嫁啊。”
甚至不嫌弃我已非清白之身。
见他要走,我急道:“棠煜,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他?
“以后还会入宫吗?”
况且是我咎由自取,又怎么会去怪别人。
“我,我有东西要送你。”
“没有。”没意识到自己说这些话有什么不当之处,只觉着松了口气。
“啊,好痛啊。”痛呼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无暇注意美景,我紧步出了花廊,进入院子。
“能不气吗?放着好好的首富千金不要,偏要个婢女做了景家的媳妇,娘娘这回……”聊天声倏然停下,就听得那二名婢女恭敬的道:“奴婢见过娘娘。”
心一轻,应该是我太紧张了吧,或许他并没瞧见我。
这个时候的他,眼底没有半分的我,全眸子落印的都是皇后伤心的容颜。
“还是小孩子吗?”虽如此说,姑姑还是将我拥进了怀中。
我不再挣扎。
转身,不是错觉,真的是素颜姑姑,秀致面容,清淡笑脸,举止淡定。
“皇上,那时,妾身虽为了敏王而委居青楼,但在跟你之时身子还是清白的啊。”
“这真的是你希望的吗?”皇后像是冷静了下来,只声音依然颤抖。
“为什么不可能?我现在不是找到了吗?”景临拉紧了我的手,目光却依然望着皇后。
“为什么在这样的环境下,你还会这般想呢?”
棠煜守在尚书府外二天等景临,为的就是救我吗?
“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到太医院了。”景临加快了脚步。
今天她来这里做什么?
苏姑娘?我诧鄂的望向皇后,就见她眼底怨恨之意浓郁,且神情万般不甘。
“你——”
“总之小心就好了。”
叹了口气,我是皇后身边的人,若是进入这里,不认识我的人还能搪塞过去,认识知道我的必会去禀报柳妃,到时就麻烦,可要想知道怎么回事,只得进去。
他薄凉开口:“躲在花丛中,以为朕没瞧见吗?”
安妃配合着小伶一同撒谎。
“你在做什么?”好奇的问,他怎会在宫里?
皇后一如是。
“那你有这样的朋友吗?”
他的吻直接、霸道,带着侵略与征服的欲望。
“这个时候,你怎么还关心太子呢?皇后把你交给安妃,也是想着借刀杀人。”
对于他的开恩,真的很意外。
思付着如何才能见到姑姑一面,就见皇帝在众宫人的拥簇下朝右侧的宫道走来。
景临呢?他懂我,明白我,是知己,是能共度一生的人。
“怎么会呢,今天这是怎么了?可不像平常的你。”皇帝的声音平淡无波,却让柳妃神情一变,脸上一扫忧色,娇声说:“呵,妾身新排了个舞,想让皇上点评下。”话题转得极为僵硬。
“谢谢你,小如。”拿过茶,开了盖,望着波动着的蜜色茶水,我放在一边的雕花桌上,从怀里拿出柳妃送我的帕子浸进了茶水中。
虽急于衣角会被发现,但听到这话,我还是吃惊了一下。
“为你报仇。”他咬了口梨子,丢出一粒石子,下一刻,那声音杀猪般叫起。
右转,由数以百计的花藤缠成的花廊就印入了眼内,虽没了盛开的鲜花,但那荫郁青青的老藤和着巴掌大的绿叶,别有一种景致。
“奴婢是去找素颜姑姑。”
他还不嫌弃我已非清白之身,这样的夫君能上哪去找呢?
“哼。”太子仰鼻冷哼,有多高傲有就多高傲慢:“不知道就算了,本太子今天来是要告诉你,允许你做我的朋m•hetushu•com.com友。”
“很好看。”他细细看了会,放进了怀里。
很清静的度过了半个月。
走在空旷冗长的的宫道上,心里真的很孤独,很落寞。
一时我不知道从哪个圆门出去,正想着,一群宫女从花圃侧面走了过来,手上端着各式点心朝院子中央的亭子走去。
景临接受了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接受了现在的我,我该想的是未来的生活。
挣扎过后,换来的是一份沉甸甸的心机。
“问题该不会出在那盆叫魅惑的花上吧?”想到皇后压在桌上的魅惑画,我猜测。
“你胡说什么?”
一陈沉默,很不自在的沉默。
“姑姑在说什么呢。”我抬头望着姑姑。
艳阳之下,衣袂飘飘,风度翩翩。
他看到了?
“朕已经有二名皇子了,后位之继也不缺人,再多下去怕会有帝位之争啊。若爱妃能向朕保证生下的是公主,朕自然可允了你。”
“你——”
我虚弱的一笑,实在是太累了,便沉沉睡去。
不知怎么的,很想见他一面。
“我差他出宫办事去了。”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寂静。
姑姑将口脂放进了我嘴里。
“姑姑,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我不准,不准。”皇后猛的站起身,扯开了景临握着我的手,紧抓过他的双臂,悲痛而哭:“你是我的,你向我发过誓的,这一辈子对我不离不弃。”
为什么在棠煜面前会变得这般不自在?
景临微低头望我,眼底忧色越发浓郁:“这是最后一次了。”
“够了,再擦下去,就要肿起来了。”擦的手被拎开,棠煜从后面现身。
姑姑做事向来小心谨慎,怎么会得罪了柳妃呢?
这话问倒我了,不由的想起了棠煜,棠煜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还有他时不时表露出来的孤独,他是我的朋友,可我与他之间总像是隔了什么似的。
在储备着过冬的棉被吧。
睁大眼,迸住呼吸,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只拿着花到鼻间闻了一下。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去向棠煜和素颜姑姑道个别。
“你去柳妃宫去做什么?”在我漠然的神情下,他的脸也变得黑沉一片。
对景临的感情不知道怎么的就变了,极淡极淡,淡如水。
“你这是去哪?”
没有奢望过他会帮我,自然也不会去怪他。
“你的伤好了吗?”见到我,姑姑显然极为开心,将我拉往隐密处,对着我左看右看。
对于这个男人,一切都是无力的。
甩去满脑子怪异的想法,随着他的脚步,我深吸了口气。
我想,所有的宫人都能看出我的开心,就算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那般冷漠与厌恶。
出宫那天,我很高兴。
他看着甬道的方向,肯定也是看到了我。
除了宫女按时过来照料,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我。
“这院子是越来越美了,想必柳妃费了不少的精力吧。”皇帝平淡的说着。
经过那么多的事,从一派天真到满腹心事,从单纯快乐到现在的孤独落寂。
“不在宫中?他去哪了?”
我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姑姑又说:“景大人是个好归宿,你要把握好,可以出宫一定要出宫。”
那些事就放下吧。
身后有人吗?正想转身看一下,姑姑说道:“你就要出嫁了,我就是你的娘家,娘家都会给出嫁的女儿打扮打扮,姑姑没其它的东西,只能送你这个口脂(就是口红)。”
“这些花很漂亮啊。”皇帝倏然弯腰采摘了一朵,薄凉的目光掠过缝隙中的我。
我点点头,是的,我的希望,一直偷偷地喜欢着景临,这样的结果不正是我所要的吗?
点点头,是离愁的伤感吧,今天的姑姑看起来特别的沉重与不安。
“你也这么觉得吗?”心里在失望着,总希望棠煜能说些什么,又不知道在期待他说什么。
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那声音实在叫得惨,这里瞧不见,我拎起裙摆上了树后的假山。
二皇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说这个有用吗?
我,很高兴吧?
所有人都沉入了梦乡,唯独我,空对明月。
不得已,我只得再次隐回,透过叶子间的缝隙朝他们张望着。
“不会的,身为母亲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儿子。”我断然否定。
他怎么会在这里?
皇后一声冷笑:“你爱的是我这样的女子,她与我,不管是品性上还是容貌,云泥之别,一个人的喜好怎可能轻易的改变?你娶她,也只不过是在逃避对我的感情。”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此时,我看见了棠煜,在那月牙门洞后面,孤然的站着,双手紧握成拳垂于腿侧,目光几多痛恨几多怜惜,他痴痴的望着我,一种叫人心酸到想哭的痴然。
就当是我没看见,就算宫人追出来……
方才,余光好像看到了一道明黄的影子,就在那个圆门内。
慌乱的目光与他沉静的黑眸交集。
自认识他以来,从没见他这么笑过,笑得连眼底的冰冷也不见了。
而我,心里竟然没有丝毫的介意,就连难过也没有。
我像是被孤立在了一个角落中,宫里的每个人见了我不是低头装见没看见我,就是匆匆逃开。
是啊,一旦出了宫,隔着宫里宫外的那堵墙,就像天与地那般广阔,跳不出去也跳不进来。
他又开口,薄凉声音几许冷森:“传朕的命令下去,二皇子细针暗害一事交由内府务审查,五天之内要有结果。”
“皇上若没有别的事,奴婢先告退了。”我漠然,若不然该用什么样的神情呢?
可是,我是诚心的想与他牵手一辈子,蹋蹋实实的,充实的一起过日子。
明显的,姑姑瘦了好多。
“姑姑也要保重。”
皇后抬起手,猛朝我煽下,怒不可遏的瞪着我,胸口也被气得起伏不定。
想了想:“是柳妃吗?”记得那天皇后打翻了鹤顶上的花盆时骂了句‘该死的柳妃’。
异口同声,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一鄂。
太子又望着我,晶亮的眸子有些黯然。
他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站着。
只要皇帝应允,还能有什么事呢?
“是吗?”柳妃神情失落至极,嘴角的笑意变成苦笑,幽幽说:“皇上心里想的恐怕不是这个吧,到现在,您还防着妾身,是吗?”
“那你现在有了。”太子嘴角一翘,得意洋洋的说:“我们可以成为这样的朋友,打勾。”他伸出拇指与小指到我面前:“愣着做什么?打勾啊。”
焦急起来,这要是被发现了该怎么办啊?
“路公公,不是这样的。”
天气越来越凉爽。
我忙后退了一步,躬身说:“现在奴婢还是宫女,就该对娘娘行礼。”
“什么?”
方才真是吓人,差点,差一点就让他发现了。
真的是变了,现在连说话都显得底气十足,老练世故。
更不知道想发泄什么。
“娘娘就这点本事吗?”捂着火辣的脸,我轻声说。
假山顶端与这个男人的位置也相差了好大一截,不过能看到远处了。
喜欢景临,从第一眼见他开始就喜欢了,他还从安妃手中救了我。
太子面色有些绯红,粗着声音说:“舅舅要娶你了,不是吗?”
出暗房时,下意识的就朝那个男人望去,却没想到他的目光一直就没离开过我,那样直接的毫不避讳地落在我身上。
为什么不可以呢?
我只得道:“我对里面不熟。”
棠煜往前走着,不知道是不是没听到我的话,一直,一直,直到分开了,也没说上一句,更没有回头望我一眼。
隐隐的感觉到不对劲,为什么素颜姑姑没来看我?
这么远,他是怎么打到这些人的,还那般准确无误,颗颗中的。
门被推开。
安妃目光闪烁,脸色微沉。
这一看,我彻底愣了。
“恩恩?”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素颜姑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去柳娘宫当差了。”
夜,裉去了夏日的躁热,变得凉意袭人。
脚步轻快,过了这条道,再穿过后妃钦远宫女的凝翠院,走过白玉桥就是正大门了。
门后的我赶紧施礼,绣着凤身的绣鞋就印入了眼底。
“宫里的人都是不幸的,每看到一样完美的东西时她们就会忍不住想去打碎它。”
“皇上,进亭坐坐吧,妾身备了些点心。”柳妃的声音无限娇媚,不是刻意的做作,极为自然。
我怕这个男人,可更恨他。
脸上一喜,见着有名宫女从殿www•hetushu.com•com内走了出来,赶紧上前。
“她活该,谁让她得罪了柳妃娘娘,这辈子是甭想再回洗衣局过着舒服的日子了……喂,我还没说完呢。”见我突然跑开,丽姑姑又抛了颗瓜子进嘴里,咕噜了句:“怪人。”
而每次,他总以深沉锐利的目光打量着我,盯得我头皮发麻,心生怕意。
“怎么了,殿下?”
“姑姑真羡慕你能出宫。”姑姑拉着我的手坐在一旁的树荫下,望着那些微微泛黄的叶子,感叹的说:“宫里的人都太寂莫了,有寂寞才有是非,是非之下没有人不受伤的。你能出宫,真好。”
除了规定的日子来皇后宫朝礼,柳妃从未蹋进过这里。
月牙门处已没有了棠煜的身影,想必是被路公公硬拉走了吧。
慌忙低头,听得她说:“你跟本宫进来。”
这些都在说明,这事不简单。
今天的阳光很好,金灿灿的,照在明黄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的光芒使得整个皇宫像是处在一片金光之中。
接过口脂,心里一陈感动:“谢谢姑姑。”
又如何呢?
素颜姑姑丢了帕子怎么可能刚让小伶给捡到了?
我为什么不能相信他呢?
我看见棠煜挣开了他的手,却见路公公猛的抬手煽了他一个巴掌。
“恩恩姑娘,你的伤全好了啊。”宫人虽向我打着招呼,那目光却不若以前那般自在,多了丝鄙夷。
我以为是照顾我的宫女,便道:“放下吧,我待会吃。”
关上窗,闭闭目,转身便要铺被褥。
“是啊。”留着心眼,一一扫过这些清扫着卫生的宫人,发现她们望着我的目光很是轻视。
自御医为我疹治之后,我又回到了皇后宫。
门紧闭着,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在柳妃宫的小灶屋里看到了正在劈柴的素颜姑姑。
“你怎么在做这些?”我微微哽咽。
“奴婢不敢跟娘娘做对,是娘娘容不下奴婢。”望着皇后青白交接的脸色,我福了福:“奴婢告退了。”
直到遇上了景临,而现在,又失去了这样的情怀。
“你不适合在宫里,这应该是你最好的选择。”
“怎么了,姑姑?”
忙甩甩头,定了定神朝柳妃宫走去。
“走吧。”
五天来,一直在偏殿里休养,皇后没有传唤我,听照顾我的宫人说,景临救我的那天对皇后说了什么,皇后像是大受了打击般把自己关在寝宫一整天。
有些意外,太子不是很讨厌我吗?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说道:“奴婢想,总该要进宫几次的。”
“汪公公介绍了那么多人进宫,我哪记得,说吧,什么事。”
回过神,竟是茶具房的桃子,我淡笑说:“日子过得真快,没想到一眨眼就入秋了。”
不就是初入宫时见到的丽姑姑吗?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真的迈开步子了,心里一下子喜悦开来,最终沉了下去。
很快走到了宫廊的尽头,平时觉得这条廊挺长的,现在又觉得它很短。
“是,是吗?”姑姑望向我,眼晴里有着浓郁的伤感,张口想说什么,又见她目光一动,望向了我身后。
宫女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好半响才挤出一句:“太子殿下身上的小红点好了吗?”
就在跑过一道圆门时,脚步变得缓慢。
“不懂事?现在懂事了?还是,不想与朕说太多的话只想叩恩后马上走开?嗯?”他的声音倏然在耳畔响起。
“只要皇上看了觉着好,妾身花再多的精力也是值的。”
“什么?”
既然抹不去,我已学会如何去正视它了。
景临说过,给他时间,他会爱上我,所有的一切,他都说得坦白而且真诚。
“没事,不小心弄的。”说着就出了小偏房。
“我,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吗?”皇后声音颤抖着,痴痴望着眼前的人,满目乞求:“临,不要这样对我,不要。”
“能说话了吗?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御医。”景临温柔的问。
去了柳妃宫当差?
我惊望着他,心猛然间慌乱不已。
“差不多了。”男子丢掉手中的梨芯,起身时拍拍衣服,看着我半响,眨眨眼朗笑说:“已为你报了仇。”
压下心头的怪异感,我微笑,故做轻松的说:“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
“恩恩姑娘,你在看什么?”
内务府的人是查不出来在随意搪塞,还是受了他人的支使糊涂了事?
“姑姑,我送你的帕子为什么会在小伶那儿?”此次来找姑姑,一是关心姑姑,二是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点点头:“大人这是去哪儿?”
“你笑什么?”太子嘟起嘴,瞪着我。
他放开了我,子夜般清凉深沉的眸子对上我冷漠的脸,下一刻,眼底闪过一丝懊恼,低骂了声:“该死的。”
本想去棠煜所住的小院子,却在御花园被路公公所拦。
皇帝眼底闪过丝挫败,正要说什么,我道:“皇上,奴婢只是一名普通的宫女,所求的也是平静安稳的平凡生活,求皇上成全奴婢吧。”
很奇怪,心里极为在意让棠煜看到方才的一幕。
一跃而下树时,他又朝我看了一眼,喃喃自语着:“真是没想到。”便走了。
“我是苏恩,汪公公介绍进宫来的苏恩啊。”
望着那二个圆门,想了想,朝北面的门走去。
“是吗?”皇帝竟站着不走了,他所站之处与隔着花丛的我正对着,只要他稍一低头,就能透过叶子的缝隙看见我藏在里面。
是皇后吧,没有皇后的吩咐,宫人哪个敢这么大胆呢?
方才,方才的一切他看在眼里了吗?
“朕,”他的声音极尽压沉,一字一字像是逼出来似的:“朕三翻四次的与你相遇,你就真的不明白吗?”
那天,也就是我与景临成亲的日子。
因为紧张,手心出了汗,却没有惊怕之感,果然,他是知道我藏在花丛中的,忙下跪:“奴婢谢皇上不杀之恩。”
进了殿,皇后挥退了所有的宫人,才死盯着我道:“你到底对景临施了什么法?他竟然执意要娶你。”
阳光的刺眼使我闭上了双眸,好些时间才适应这样的光亮。
能嫁给一个了解自己的人不也是种福气吗?
“景大人。”我小跑上前。
他的脸色越发黑沉难看,目光闪过丝狼狈随即被锋锐取代,只道了句:“柳妃宫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就离去。
出了甬道,我竟看见了素颜姑姑,有些惊讶,更开心,姑姑是来送我的吧?
既然事情已然结了,我也不该再探查,是啊,查什么呢?
就连微笑了不再那般的轻松。
“来看看你。”
一切的一切,就止在这里吧。
日子过得极为平静,我在平静中等待离宫。
“怎么会这样?”我喃喃,看来应该走那南门的。
“姑姑。”我开心的上前握过她的手。
每个人都有梦,文人都说少女情怀是首诗。
素颜姑姑得罪了柳妃?
想必皇帝是同意了,内务府给我传话,十日后即刻离开。
诺大的殿内,只有我们三个人。
不是刚去看柳妃跳舞了吗?
这一刻,我像是躺在了母亲的怀里,心里一陈安宁与踏实。
“以前的事奴婢自然没有忘,只是把它埋在心底了,特别是一些不光彩的事,提它做什么呢?”我恭敬着,目光亦含笑,声音沉稳。
心跟着一痛,莫明的痛压得我更加昏沉。
长长的甬道,头顶那片窄窄的天空看起来变得好明亮。
“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事。”抿抿有些干燥的唇,我紧张的道。
身子猛然弹惊。
“也找她。”她,是指皇后:“决定了吗?愿意嫁给我吗?”
抬头望向他侧容。
“好,自然好。”小如僵着声。
“恩恩,这二天你要对周围的事多多上心。”
“怎么会去柳妃宫当差了呢?”我讶问。
“为我报仇?”
“这不是你的希望吗?”
但没有,从这里望去,除了宫女不时的走动着,端这端那,并未见姑姑人影。
丽姑姑吐出瓜子壳:“一山不容二虎,你没看到我在这儿吗?她自然是不在了。”
“进去右转,上了花廊,出了院子就能见到她了。”宫女说完,离开。
心底像是有什么个疙瘩存在,总觉梗了什么似的难受。
“她这会忙着,哪有功夫出来见人,你还是自己去找她吧。”宫女态度冷淡。
“就算朕允了你和景临,你也无法过上平静的生活。”声音不再平静无波,仿佛是有人投过了颗石子,隐怒之下是惊涛骇浪。
敏王?www.hetushu.com.com正当我寻思着,他突然抛出了手中的花,花落下之处正在我头上。
景临与我的目光对视,半响,别过脸。
紧咬下唇,我捂住嘴,半响,狠狠去擦它。
“恩恩?”见到我,景临眼底的忧郁淡了,换上笑意,打量着我:“身子好了吧?”
“是啊,知道的人都以为你是被恶霸欺负了。”他冷笑。
又是一翻沉默。
“都擦破了,得用得点药膏才行。”他的声音淡淡的冷,淡淡的暖,淡淡的柔,寒潭般深蕴的眸子垂下时,闪过痛楚。
仿佛我是瘟疫似的。
望着景临眼底的挚诚与期待,我怔忡着。
深吸口气,终于能离开皇宫了,离开这个黑暗的地方,去过想过的生活。
到最后,只剩下遗憾了。
“别碰,掉色了就不好。”
他竟然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报仇?他是怎么知道那些老宫人曾对我用刑?
人的一生能经历几次生死?每死一次,我的心就多一份的沉重。
虽不知道这些是真是假,但从柳妃宫殿的位置就可看出,柳妃在皇帝眼中的份量不轻。
我一出柳妃宫,明秀突然从不远处走了出来,对着素颜姑姑说:“你做得很好,诱导她认为是安妃害自己的儿子,不过你真以为皇后会让一个卑贱的宫女嫁入景家为媳吗?”
“是。”一名公公匆匆离开了暗房,我注意到并不是路公公。
走进圆门时,瞧见一个白色身影从另一处圆门进来,朝着皇后宫走去。
“素颜姑姑,素颜姑姑——”远处,宫女的呼唤声隐隐传来。
路公公从他的身后窜出,一把拉住了他,鹰蛇般的目光朝我一射。
我忙将身子隐入花丛内,想偷偷离开时,明黄的身影印入了视线,他的旁边,是脸上挂着妩媚笑意的柳妃。
相遇是偶然,难不成他是故意来与我相遇的?
“皇上,妾身想要个孩子,属于我们的孩子,好吗?”柳妃柔媚的声音略带着恳求,这与平常骄蛮的她大不相同。
这些日子来,想必是做了很多讨皇后欢欣的事才让皇后重新用了她吧。
她并不知道,一直以来,皇后只拿她当太子的陪训棋子而已。
我怕,怕小如在茶水里下毒。
“恩恩姐姐。”小如走进了殿,手上端着一盏茶,笑着到我面前:“你就要走了,小如特地来送行,这是我为你调刺的茉莉蜜茶,就当是送别的礼物吧。”
“姑姑。”我快速跑至她面前,开心的望着她:“你来送我了?”
我没有想到会在宫廊上见到皇帝,而且只是他一个人。
“我不准,说了我不准。”一字一字是咬出来的,皇后双手紧握着椅把,握得指根泛白,杏目丝红,望着景临的目光充满伤心与绝望。
二皇子的事觉着没那么简单。
“夕阳有什么好看的?”稚声中带着傲慢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没关系。”我忙微微一笑:“我以后重新再绣块帕子给姑姑。”
想问宫人外面的情况,她却一问三不知。
素颜姑姑点点头:“可能放回时没放好,等我发现丢了回头找时已不见了,恩恩,真对不起。”
刚进宫时就听宫人说过,皇帝真正宠爱的人是柳妃,还说皇帝能坐上皇位,柳妃出了不少的力。
他也看到了我,冲着我笑,露出像雪一样白的牙齿。
“找我?”
就在我一脚踏进皇后宫时,宫女的声音传来:“送柳妃娘娘。”
“估计是使出了浑身解术来引诱景大人的,难怪皇后娘娘那天气青了脸,听说还打了景大人一个巴掌,平常娘娘对景大人连一句重话也是不说的。”
“臣谢皇上,先告退了。”景临抱着我微急的离开。
洗衣局里的宫女都极为懒散的在洗着衣服,没了往日的干劲,不远处的树荫下,一名身着姑姑服的宫女正在磕着瓜子,她的容貌看着有些眼熟,似在哪见过。
皇后已有太子了,后妃便不用再洞房后吃药以防比皇后早生下孩子,之后后妃若怀了龙子,那是大喜,普天同庆之事。
“相处?一个卑贱的宫女竟然跟本宫来说相处?可笑至极。”
“娘娘,宫女也是人,总被欺负的话也会反弹的。”
“得偿所愿,应该很高兴吧?”棠煜笑问,笑得只剩下一条眼线了。
“殿下。”我施了礼,微微一笑:“你怎么会在这儿。”
突然闲了下来。
“不了,朕突然想走走。”高贵的身影竟朝我隐身处走来。
敲开双齿,与我纠缠在一起。
只是那手,又紧握成拳了。
“其实,我也坚持得很辛苦呀。”并不是没有牵怒到太子,因为怨恨而没给太子解药的那几天,日子过得很不蹋实,晚上也睡不着觉,直到煮了海带煲给太子,不安的心才踏实了。
再见了大家。
一个华丽的方盒子。
丽姑姑抬头瞄了我眼:“你谁啊?”
“你说什么才是朋友?”太子突然问。
“一言难尽。”素颜姑姑苦笑。
朋友?太子今天给我的惊鄂好多啊。
“水性扬花。”路公公低呸了声:“一边勾搭棠煜,一边又抓着景大人,不知羞耻。”
走在御花园的小径上,有一脚没一脚的踢着石子。
想到一个月前在竹林发生的事,心变得不安起来。
我摒住了呼吸,每次见到他,总会发生一些事。
“都好了。”
他没说话,而是拦腰抱起了我,轻轻将我放回床上,又盖上薄被,没有正面看我,只淡然的说:“不要轻易下床,要不然脚伤会好得慢,好好休息吧。”
只想赶快离开。
“对不起,等会可能会让你难过。”
“身子好些了吗?”
“本太子问你话呢。”太子催促。
“你想让我等你到什么时候?”景临在笑,悲哀的笑。
“是件好事。”路公公刺般的笑了几声:“棠煜也该看清你的真面目了,真是不值啊,你被关的那三天,棠煜可足足在尚书府外守了二天才等到景大人来救你,甚至太过自责而伤了双手。”
仿佛过了很久。
明明以前会心痛的啊。
宫里谣传着皇后与尚书大人为了区区一名宫女姐弟反目的流言。
至少他了解我,明白我,知道我所想的,所坚持的。
我想,我的目光也不若刚进宫时那么纯粹了吧。
“是啊,她的粗心害死了她了,我以后做事可得万分谨慎才行,恩恩姑娘,你去哪儿?恩恩姑娘?”
素颜姑姑的神情不若以前那般淡定,像是有着心事似的,更是回避着我笑意的眸子,只点点头:“是啊,临别了,不知道该送你什么。”
下意识的就要推开他,哪知他一手硬是按在了我的脑后,另一只手扣住了我的腰,一用力,身子就紧紧的贴上了他,加深了这个吻。
一惊,难不成被发现了,随即摇头,我一直就隐在这里,他们又是后到的,没道理被发现了。
小伶有我送给素颜姑姑的绢帕,她又是从哪得来的。
收回思绪,我道:“没有,奴婢还没有这样的朋友呢。”
外殿,宫人忙碌着。
“朕的女人只有二种选择,不是一辈子留在朕的身边,就只有死。”薄凉的声音飘过耳际。
二声‘什么’道尽了景临的惊鄂与讶异,向来温柔的面孔倏然之间变了。
“好多了,我想喝水。”还是发不出声音,裂般的痛还在,只比方才稍好了些,倒觉得昏沉了,是因为虚弱的缘故吧。
今天是我出宫的日子,不能出一点错。
“去找你。”
半响才了解到他的说何事,没说话,只别过脸,那晚,小伶杀我,是他救了我,却没有站出来说清。
以后,是新的生活。
他吻得很深,很深,也像一个烙印,深深的印进了心底。
“半个月来无微不至的关照,能不好到哪去?小如,景大人不是吩咐这你吗?一旦苏姑娘好了要马上告诉她,还不快去?”
小如冷笑的瞥了我眼,这才离去。
入宫?不想再与这里扯上关系了,可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太子的目光竟有着许些的期待:“殿下希望奴婢进宫吗?”
“我要的是一个日日夜夜能陪伴在身边的妻子,你能做到吗?”
以为自己会被安妃折磨死,没有想到景临会在关键时刻救我。
诧鄂不已,讨厌我的太子怎么变化这般大?就见他双手插于胸前,傲然的神情与方才大有差别,说:“这么多天了,你都没邀功,看来心地不算不错,本太子很欣赏。”
“我很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
竟都被我猜到了,我愣着,真是m.hetushu•com•com杀人不流血啊,柳妃,她的心怎么也是这般歹毒?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可确实没有气愤的感觉。
姑姑笑望着我,目光里有着深深的祝福,也有着一丝我看不透的东西。
“难道不是吗?明明已与景临成了亲,这会又要嫁给别人。”路公公冷笑:“你这种荡|妇般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棠煜,真是好极了,也省得我出手。”
“希望。”一说完,太子就别过了视线,不让我看到他的神情。
心里觉得孤寂了好多。
“成全?你的神情可没有一点要朕成全的意思。”
我连着抿了好几下:“姑姑,会不会太红了。”抿完,想用手去碰一下。
我看见景临抬了抬手,仿佛想去拥抱皇后,最终只是握紧了拳而已。
我笑望着她。
回过头来,就见太子殿下正奇怪的望着我,灿黑眸子黑闪黑闪的。
“来,我给你用上,张嘴。”
皇后的脸越发难看:“苏恩,你胆子倒变大了,敢这么跟本宫说话了。”
“以前是奴婢不懂事。”
皇帝脸一沉:“你就这么喜欢景临?”
我小跑了起来。
“成全?”皇后又是哭又是笑,无比凄凉:“我死也不会成全你们,不会,你们这辈子休想幸福生活在一起,休想。”
却没想到,一出北门,竟又转回了柳妃宫的正门,不远处就是那个花廊。
“你这样的人,这般低贱的身份怎配跟景临在一起?本宫是绝不允许的。”
一张厚实的棉被得好些钱呢,为了筹这些钱,我必须日日绣帕子到深夜。
我一震,景临是真的想娶我吗?真心诚意的想娶我吗?
“恩恩。”
我缓缓施礼:“望娘娘成全。”
与我慌乱的目光对视,他先是深深的看了好一会,竟笑了:“刚来啊,就见你对着嘴一直擦着,没沾什么东西啊。”
“皇上不是说不管后宫是非吗?这么问奴婢又是什么意思?”
“你的手怎么了?”一声惊呼,顾不上双腿的痛,我掀开被子下床,一把拿过他的双手,就见他手背的关节处,满满的伤痕,虽被涂了膏药,可其模样吓人,想必受伤得极为严重。
“奴婢见过柳妃娘娘。”
三个人,三个角,他望着她,她痛苦的看向别处。
望着他详装大人的样子,我失笑。
赶紧回身,背贴靠着墙,直到望着他走进了柳妃宫才又站出来。
只不知为何,心里很难过。
“苏恩,你若胆敢跟本宫做对,下场决不是你能想像的。”皇后咬牙切齿,字字迸出:“滚出去。”
很多人成亲时甚至连对方的面也没见过。
姑姑轻轻一笑,又正色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你这次的事情与帕子有关吗?我一直以为那是安妃为了对付皇后才故意陷害你,说你在暗中害二皇子。”
轻嗯一声,棠煜道:“魅惑是域外极为名贵的奇花,也是难求的药草,可很少有人知道,它的花香一如它的名字能魅惑人心,且毒性很强,只要轻轻一闻,就会上瘾,时间一久,则七窍流血而死。太子是幸运的,没人想到他的体质竟然对这魅惑的花香过敏,柳妃自然也不可能料到。”
“故意?你是说在二皇子裹布里放细针的人是安妃娘娘吗?”从没想过这个可能。
“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
“走吧。”景临温柔一笑,拉起了我的手,他的手很温暖,可是,却没有了以前的感觉,那种羞涩,心怦怦跳的感觉。
没人回应,望去,就见棠煜站在那儿,满身落寂,他给人的气息比起以前似乎更为冷漠了,是冷漠吗?不,是一种比冷漠更为……说不出来,只觉酸酸的……
我至少知道他长得如何,品性如何。
高兴吗?应该是高兴的吧。
我点点头,“姑姑,我想抱抱你。”
“抿一下。”
“是,还请皇上成全。”与他,没话可说。
素颜姑姑没有回头望明秀一眼,淡淡说了句:“恩恩值得景大人喜爱,我也相信她会幸福的。”说完,离开。
“都是熟人,还行什么礼呀,况且后天你就是尚书夫人了,本宫巴结还来不及呢。”柳妃娇笑着,过来要扶我。
“我,我回皇后宫。”
‘啪——’
真是安妃自己下手害她的孩子吗?
或许真的是如此吧。
“好,我成全你,成全你。”
“娘娘不是想借着安妃娘娘的手除去奴婢吗?没想到奴婢会活着回来吧。”
想不通,摇摇头,甩去这个疑惑,他既能在宫里行走自如,又救过皇帝,必是经得皇帝允许的。
与他从没这么走过,仅有的那一次肩并肩,还被他骂了,不过那已是很早以前的事。
“奴婢只求皇上成全。”我磕头。
“那娘娘会想什么办法阻止呢?借刀杀人只怕行不通了吧。”我依然卑微地低着头,声音沉沉的。
太想过平静的日子了,而景临,他会给我所要的。
没人说话的大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伏跪于地,沉声说:“请皇上成全恩恩与景大人。”
为我报仇?一头雾水,等我匆忙追下假山之时,已没了他的影子。
景临的脸变得苍白,许久才开口:“人的喜好是在变的,你又怎知我不会爱上她?恩恩善良,正直,待人真诚,她让我感觉到温暖,和她在一起我很开心,而你,从没有带给我这些感受。”
“这个送你。”我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锦袋递出:“一直想送你的,谢谢你那时照顾发烧的我,可总没机会送出,现在送给你也不晚吧。”
身子刹那如化石。
她们距此也有十五六米远吧。
小如?我苦笑,已不能再当她是小孩子了,想起以往对她的怜悯,只觉南柯一梦。
“好怪的味道,不过很香啊。”抿在唇上,说话时多多少少会流入口中,只是奇怪,口脂的味道怎么这般的涩呢?
这一切都是皇后下的令,对于景临娶我之举,无论如何,她也是无法释怀的。
“什么?”
就连棠煜,除了那一次也没再来过。
我抬起了头,深深的望着她,淡淡一笑:“以后奴婢不该再称呼您为皇后娘娘,该叫姐姐了,姐姐。”
平淡的感觉。
直到许久过去,他还是没开口。
“什么?”难怪这些宫人都知道了。
可能我就是这样的人吧,被人误会是假装的也好,不被人领情也罢,从小被教育的理念深根蒂固了。
柳妃宫在安妃宫与皇后宫的中间,离御花园最近,离皇帝的御书房也极近。
“哪快啊,我都觉得慢死了,自小如去了皇后殿,日子就越发过得无聊。”桃子叹着气。
“仅是如此吗?”
拿起包裹,出了偏房,看着殿外忙碌着的宫人,我深吸了口气。
从我所在的角度望去,就见一个蓝影子悠闲的坐在一颗树上,旁边放了整整一堆的小石子,边吃着梨子边拿起小石子丢向远处,随着他每丢一颗石子,惨呼声就远远传来,这次听清了,惨呼声并不是一个人发出的。
我摇摇头,一时觉得有好多话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半响才说:“方才我去了洗衣局,那儿的人说你,你来了这里当差,姑姑,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不舍,没有留恋,只有对自由的向往。
“哦?那你倒反弹给本宫瞧瞧。”
“恩恩?”
惊得我一个抬头,唇就这么对上了他。
心底一陈难过,柳妃为什么要这般待姑姑?
棠煜没有回答,目光望向别处,垂在双侧的手紧握。
直到擦破了皮,我还是无法停下手。
正要出殿,就听得殿外有宫女聊着:“那苏恩真是好命,一个婢女竟然能做尚书夫人,也不知她使了什么狐媚招术。”
以为他会冲过来,心里竟有着万分的期待。
我,将他的痴恋,她的悲苦都看在眼底。
“丽姑姑?”
棠煜点点头。
柳妃挑了挑眉,眼角的笑更沉了:“我们又不是不认识,关系可不比这宫里的那些人,当年,你还常给我送绣帕呢,哦,对了,如果不是那些绣帕也就没有现在的你,这样说起来你岂不是该谢谢我?。”
终于,我点了点头:“我愿意。”
他的手也是因为我而伤的?
“真没想到,后宫的私刑竟是这般狠毒。”景临无法置信,看着我的目光满是心疼。
“是。”
“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惦起脚尖远望,没瞧见什么人的身影。
“奴婢见过皇上。”声音平淡。
我不禁微抬了抬头,一鄂,眼前,哪里还有皇帝的身影,只有偏房的木门在那里张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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