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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罪禁妃

作者:吕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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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政儿落崖

第十三章 政儿落崖

此刻,他正低眉在思索着什么。
尽管天下变了个样,可生意还是要做的,只心里一直牵挂着那个二天来滴水未进,连房门都不出的人。
“怎么可能?荣王爷不可能这么做的。”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一直很珍藏着的东西突然间被狠狠的碎个粉碎。
小丫哀声叹气着,喃喃:“二天了,怎么样都会死了,二天了,怎么样都会死了。”下一刻,她的目光朝我撇来:“喂,傅青华,你怎么这般镇定?就不心慌,不焦急吗?”
“没有。”巫臣华禹随性二字。
小丫跺跺脚:“不是让你发吗?”
“住口,不可能是他。”张进的话还未讲完便被我厉声截断。
外门框看着很是干净,像是有人常在打扫,我满脸欣喜,这是当年太后给我父母安居的地址,我没有来过,就是怕与父母太过亲近使得太后心有隔隙。
“去哪?”我确是不相信荣王爷会那样做,不管他怎么变,都不相信他会这样对待他的兄长。
疲惫的一笑:“我觉得人最重要的是相处,爱应该是慢慢积累的,一见钟情,注重刹那感觉的爱,华而不实,也不见得长久。”深宫那么多年,从没考虑过去爱一个人,至少在爱之前,考虑的是这个人的价值或是品性,能否被利用,或者能否依靠。爱情只存在文人的诗下而已,对于宫里出来的女人来说,更注重的是实际,而非那些抓不着的东西。
不管选择的是对还是错,都带来无边的伤痛,为什么我要承受这样的伤痛?
抬头时,却见巫臣华禹正望着我,眼底的愧疚与自责便这般毫无遮掩的印入了他的眼内。
我点点头:“你是王妃的妹妹,水侧妃吧?”
“不是你的错,无须自责太多。”他神情淡然。
他望着我,目光越发深幽,最终,将药缓缓喝下。
我却有些恼怒,总觉得他是在嘲笑什么,很是不自在。
荣王妃摇摇头,滴泪成珠:“我无法想这些,我唯一能想的,就是保住王爷,姑姑,百姓们都知道都已接受先皇已病逝的事实,他已经是不可能再回去了,如果回到了宫里,兄弟就会反目,必一死一伤,这就是姑姑希望看到的吗?求姑姑想想王爷待姑姑的好,我给姑姑磕头,求姑姑成全王爷。”
“我说了,区区一个皇帝,与我何干?”巫臣华禹睨着我。
他不再看我一眼,站起,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那是只有皇上才有的烟幕信号,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事情。”
“皇上,你去哪里?”
天空只晴了昨天一天而已,今天又布满了乌云,黑压压的一片,仿佛整个天空要坍塌下来似的。
巫臣华禹却笑了,这一笑,顿觉阴沉的天空也明亮了不少。
“你能为我做什么呢?”他突然用指撩起我下鄂,左右打量着,眼底尽是轻挑:“你虽美,但我不缺美人,义无反顾么?又能怎么个义无反顾法?”
荣王妃点点头:“你是了解王爷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二天后,一直只在打雷的天空突然下起倾盆大雨。
醒来便是这一句话,呵——
我一愣,爱?
“应该不会是王爷做的,或许,他也被蒙在鼓里。”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能说什么。
“抱朕。”他张开双臂,孩子气的说了这二个字。
眼眶微湿,“王妃,王爷对我有情,皇上对我也有情,从高高在上的天子变成了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你想过他的感受吗?如今他又身受重伤,甚至功夫全失,他如何做人,以后又该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所谓一屋子的人,也只有我,张进,念瑶。
一咬下唇:“我陪皇上一起去。”
我忙摇摇头,轻握过他的手:“没有,是我我想和皇上回宫。”
“是啊,该吃药了。”将药端到他面前,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和:“温温的,快喝吧。”
他冷冷的望着我:“朕是皇帝,生在宫里,自然也要死在宫里。”他的目光透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看着刘幕傲挺着背,一步一步缓慢的朝休息的屋里走去。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找到皇上。”我冷硬的转口,那个曾经的温柔少年,有着阳光一般笑容的俊美少年,不可能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绝对不可能。
“姐姐,”此时,一直站在旁边侍女装扮的女子过来扶起荣王妃,轻道:“如果她不答应,你这样求也是没用的,起来吧。”
“皇上?”张进和念瑶慌得忙过去扶他。
“姑姑,有个客人指名要找和*图*书你。”一伙计走过来说。
另一方面,刘幕的暗影真能起到作用吗?右相会坐上这个位置,能将狡猾如狐的左相斗倒,绝不可小觑,他此去也只是送死。
怎么会这样?
“遭人追杀?这,”我环顾四周,心快速沉:“那皇上呢?他人呢?”
刘幕苍白的脸淡淡扬起了个笑容,他就这么静静望着我,直到眼眶微红:“朕知道勉强了你,但朕会对你很好,相信朕。”
延着小丫的视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惨白近乎死灰的面孔,满身的血迹,那模样,仿佛……
“掌柜知道爱是什么?”我反问。
多日不见的小丫亦满身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本是闪亮的眸子此刻是满满的担忧,嘴里念念着:“他到底会去哪了呢?受了这么重的伤,跑不远的啊。”
“姑姑,我求你,一定要想办法阻止皇上。”荣王妃朝我跪了下来,眼底满满的哀求。
小丫一声惊叫:“在这。”
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只觉得自己疲惫万分,不管是心灵还是身体,都好累好累。
“不是的,我,我是真想和皇上一起去。”愧疚也好,为了补偿也罢,这一刻,既然阻止不了他,那么,他到哪便想追随到哪。
我惊神,忙过去扶过他:“你,你怎么会满身是血?念瑶她?”
“什么?”
是啊,刘幕会去哪儿呢?从小,除了祭天祭祖的日子出过宫,他几乎没离开过皇宫,就算出去了,也是坐在轿子里,到底会在哪?这二天,一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思索,却什么也想不出他能去的地方。
隔天,依然大雨滂沱。
大夫叹息的摇摇头。
“起来,快起来。”我想拉起荣王妃,却怎么也拉不动。
他反倒怔愣了下,喃喃:“你答应了?朕这是在做梦吗?”
他依然一脉悠闲,只目光变深,变沉,静静的注视着我,半响,他突然看向了另一侧,嘴角划起个莫深的弧度。
二个时辰之后,来到了一处民宅前。青砖屋顶的民宅在京城很多,几乎随处可见。
“是吗?”我点点头:“那你快去准备吧。”
“正因为他是皇上。”他有他的傲骨,如今的脆弱是不允许被看到的。
我一怔,尽管他时常在注视着我,却从未以这样的眼神看我,直到他的视线落在药水上时,我心里不由得一慌。
我拼命点头:“我相信皇上。”他一直就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从来没有食过言,这点,我深信。
“只要掌柜能救下他,不管要青华做什么,青华都会义无反顾。”我道。
“我相信不会是王爷。王爷不是那样的人。”那个少年,是我心底珍藏着的美好回忆,他不可能变得那样。
“掌柜,你找……”声音嘎然而止,只因见到了念瑶与张进,他们二人浑身带血,念瑶已陷入昏迷,已有大夫在为她诊治。
已然没有让我后悔的余地,那个水侧妃说得极对,既然都要伤害,就选择伤害最少的结局。
“掌柜很喜欢偷听人说话吗?”我拧眉,复又道:“我知道掌柜花了很多钱买下我,但……”
“什么?”念瑶惊跳了起来,捂住因惊跳而疼痛的胸口,气急败坏的说:“难道他们打算不顾皇上的安危,欺上瞒下,独揽朝政吗?”
“不行,”我拦在他面前,急切的说:“你现在回去无异是以卵击石,只能送死啊。”
我却全身出了汗,是紧张,是担心。一路脚步未停,见了人就问记忆中的那个地方。
“她说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一会,我便领她去了后院。”伙计说完便离开。
“可是,”荣王妃抓过我的臂膀,激动的道:“可是,王爷什么也不知道,他也是被我父亲设计的。当王爷知道你不见了后,四处找你,日不寝,夜不寐,当知道皇上失踪后,更是焦急万分,找得连家都不回。父亲便找了个与皇上长得相像的人代替,设计让他相信皇上病死了。”
水侧妃点点头:“姑姑是个明白人,心中一定有了主意,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很多事情是挽回不了的,还请姑姑选择伤害最少的结局。姐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他会去哪呢?”小丫颇恼的说:“气死我了,我那么想帮他,他竟把我推开,气死我了。哥,你发出魔令了没?”
“什么?”我心下焦急起来。
“怎么了?喝了药身体才会好得快啊。”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
“是。”
仰起www.hetushu.com•com头,想制止眼泪的流下,却见到了慵懒坐在二楼廊上的巫臣华禹,来不及收回视线,眼底的伤痛,沉重,迷茫,脆弱赤|裸裸的展现在他面前。
巫臣华向慵懒的声音悠悠传来:“上百名暗杀者,看来有人是存心要他死。那个左相不是已经被抄斩了吗?”
“一定是王爷。”念瑶恨恨的说:“青华姐,我知道你与王爷的感情不一般,但皇上也是和你一起长大的,怎能这般厚此薄彼,你想想,皇上若是没了,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还不是荣王爷?”
进入后院时,并没有多注意过这个侍女,如今看到她清丽的容貌时,才发觉她的容貌竟与我有着几份相似,特别是轮廓与眉目,她是……脑海里突然闪过荣王妃那天的话来‘他就要娶侧妃了,是我的亲妹妹任诏水’‘我安排王爷见到了水儿,水儿的长相与你有着七分相似,并以自己一年无所出为由,请父亲出面请旨’。
地址?心底蓦然一动,当初我曾给过他爹娘的地址,会吗?可能吗?
“那会是谁?”张进撇撇嘴。
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为什么我的人生总是在不断的抉择?
刘幕深谙帝王权术,他是个真正的帝王,为了防患未然,也定不允许刘荣活着,更别说他会相信荣王爷是无辜的。
不能再让他置身在危险的顶端了,他是帝王,有着他的责任,怎可以因我这个普通的女子而负天下?
“你胡说什……”声音嘎然而止,猛然抓过他的双臂,“你说什么?”
“从这里离开后,我们便遭人追杀,念瑶身受重伤,幸好性命无碍。”张进喘着气说:“半个月来,我们想尽办法回宫,但都没成功。”
“怎么不相干了,他可是你未来的妹夫。”小丫开始搜寻房间,找什么魔令。
当我去接空碗时,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现在,朕要将这个弱点像拔刺一样一点一点的拔|出|来,不管它埋得有多深,拔时有多痛,朕也要将它完完全全的拔干净。”
“姐姐?”张进突然拉拉我的衣角,拼命使眼角,示意我去求巫臣华禹:“我方才已经求过了,可是他不同意。”
“这不是你们女人口口声声挂在嘴边的吗?”他伸出指节修长的手接雨。
“好。”,我点头,声音沙哑,这些天想了很多很多,为什么不能跟他回宫呢?尽管我不曾想过自己能有一段真情,特别是与他,可他为我付出了这么多,身为帝王,很难得了,他既是真心待我,我何不忘掉过去,试着敞开心扉去接纳?也许未来很美好。
而这次,我又该如何抉择?对刘荣,对刘幕,二个同样对我深情的男子,无论选择谁,另一人必伤得极深极深。
刘幕已经昏睡了四天。
“回宫。”
望着床上依然惨白无血色的俊颜,他睡着的样子见了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觉得虚弱,仿佛极需要人呵护,以往睡着时,他的眉总是紧蹙,唇紧抿着,一睁开眼,目光便是薄凉而冰冷的,让人觉得不可靠近。
“看来有场大雨啊。”有客人担忧的说。
轻咬下唇,心里再度被愧疚填满,要是没有我,他就不会出宫找我,不出宫就不会被刺杀,不会武功全失,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
望着手中的这碗药,药内我多加了一份药,能使人沉沉睡上一天而不醒。
“不,不会的。王爷不会这么做。”我依然笃定这不会是王爷做的,他是个好孩子,不是大逆不道,弑兄篡位的人。
延着血迹,打开了右侧的酒窖,里面极为昏暗,吹起火籽,我快步进了内。
刘幕苍白的面孔印得他原本就漆黑如墨的眸子更加深无底,紧紧锁着我的视线问:“告诉朕,这一切都是真的?”
等待是煎熬的。
“区区一个皇帝,与我教何干?”巫臣华禹说得云淡轻风。
但这分明是太后给我的地址啊。
此时,有伙计走了过来,低声在我耳边说:“姑姑,掌柜找你。”
他没有接过,视线又落在我身上,轻轻的说:“朕以前不明白什么是爱,等知道时又发现太晚了,原来爱一个人,总会冲动的做事而不去想值不值得为她这么做,可当付出太多之后才知道,爱给了一个人,就是将弱点也给了他,以前母后常说,帝王只能雨露均沾,万万不可独宠一人,朕现在才明白它的意思。”
“什么意思?”小丫万分不解。
他接过了药,目光却始终没有从我脸和图书上移开:“青华,在这个世上,没人能真正的伤到朕的心,因为朕没有弱点,可现在有了。”
一旁的小丫嗫嗫的说:“我,我以为你早告诉他了,就说漏了嘴,然后他坚持要来找你,又听到了你们的说话。”
念瑶昨天才醒来,身子还异常的虚弱,却坚持起来和我们一起等消息。
“既然不爱他,又何必给他希望跟他回宫?”他嗤笑,“这跟骗有何不同?”
“这里有血迹。”小丫的声音忽然从外传来。
只抱了一会,他又沉沉睡去,毕竟身子还没多少的体力。
“恐怕你走不成了。”他悠然的说。
“我说错了吗?说的不对吗?”小丫朝我走来,双手抱胸,气愤的说:“那个皇帝多好啊,为了你打架,我这么漂亮也不理我,甚至还被人追杀,你怎么就不要他呢?”
张进走过来,对着小丫道:“姑奶奶,你就少说几句吧。”
他极为虚弱,但抓着我的手依然有力,声音更透着无与伦比的执着:“跟朕回宫。”
这已是第二次,让他毫无遮掩的看到我的情绪。
“这般明目张胆的攥位,他就不怕遗臭万年?真看不出来荣王爷竟然是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张进边哭边骂:“皇上对他多好啊,可他竟然趁皇上外出的时候派刺客来暗杀,还,还将大位也抢走了,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唇微微的颤抖,很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哦?那你如何断定在与他相处过后,会慢慢积累对他的爱?”
“什么?”
巫臣华禹伸回了雨中的手,看着雨沿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滴落在地上,半响,突然望着我:“那是不是换了另一个你了解的男人,你也会答应?”
“至少我了解他。”
“不,你能做到的,只要姑姑肯做,一定可以的。”荣王妃死死的抓着我的袖子,语声哽咽:“自从姑姑在废宫里说了那些话,我就知道姑姑是喜欢王爷的,自那次后,王爷便被伤得好深好深,可他每次喝醉,梦呓时嘴里喊的还是姑姑,他对我说,他此生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让我死心。”
那一刻,刘幕的身子有些轻微颤抖,可他依然傲然挺立,只唇角紧抿,立于腿侧的双手也紧握成了拳。
一屋子的人都沉默。
“难道是王……”
“他真可怜,被女人甩了就算了,连家门都没出去过,”小丫叹了口气,怜悯的说:“好歹我爹爹还给了我几个地址让去玩来着。”
“朕没事。”他推开了我,甚至连看也没有看我一眼,只说:“朕要回房好好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我,我,不是的,不……”他竟然都听到了,而我在这个时候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皇上?”我惊呼。
白天,是念瑶和张进在照顾着,晚上,则换我一人,毕竟晚上并没什么事。
“你真要朕喝这碗药吗?”
“你爱他?”
快步进了大屋,屋顶破漏,蛛网结行,满桌子的灰尘,这里哪里像有人住的地方。
显然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姐姐,你去哪?”张进想追出来,到门口,伤势使得他疼的弯下腰。
“在哪?”客人?会是谁?
“当然是要将事实告诉老百姓,反正荣王爷也要在三天后才登基,三天的时间足够让百姓相信这个事实。”念瑶道。
一夜的无眠,让我身心更加疲惫,而做出的决定……苦笑之后,便是满怀的愧疚。
“那个位置面前,还会有怎样的人?若不是王爷,又会是谁?右相吗?姐姐莫忘他们的关系。”念瑶有些咄咄逼人。
巫臣华禹向我飘了眼后又望向窗外。
“大夫,功力真的不能再恢复了吗?”张进颤着声音问。
我与张进对望了眼,是啊,到底是谁要杀刘幕,刘幕死了,谁又是最后的获益者,一个名字闪过脑海。
“皇上?”我紧张的赶紧上前扶住他。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任何东西都有他的价值存在,掌柜若觉得青华无用,便不会将店铺的事交给青华管理,青华有自信能做得更好。”面对他的轻挑,我直视,并且回以正经的态度以及肯定的自信。
我夺门而出。
女子大方一笑:“姑姑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百姓们都知道都已接受先皇已病逝的事实,他已经是不可能再回去了,如果回到了宫里,兄弟就会反目,必一死一伤,这就是姑姑希望看到的吗?’‘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很多事情是挽回不了的,还请姑姑选择伤害最少的结局。’这二句话一直www.hetushu.com.com在脑海里徘徊。
那样重的伤,大夫说能捡回算是奇迹,可致命的几刀却伤到了筋脉,自此之后只怕功夫全失,从此成为一个普通人。
立即有伙计上前,体贴的道:“客人放心,我们这里已经为各位准备了伞,远道而来的还有免费的住宿,大家不用担心。”
“掌柜回来了吗?”我问,自那天后,便没再见过巫臣华禹,他时常不在绝色里。
这一夜,很想让脑海一片空白,可越是想静下来,思路反而越清晰。
“姐姐,所有隐在皇宫暗处的暗影已然准备,只等皇上发出暗令了。”走出房门的张进深吸了口气,激动的说。
“朕不需要任何的怜悯。”他看向我,眼底是深深的痛恨。
“姐姐,你一定要快快找到皇上,要是迟了,只怕皇上他……”张进哭了起来:“是我不好,没好好保护皇上。”
立时,客人们脸上洋溢起了笑容,买东西的热情更高了。
延着他的视线,我看到那边的枝叶似乎在晃动,方才那里是有人吗?
这几天的转变之大,大得仿佛是场梦,我甚至会时常捏自己的手臂,直当痛楚传来。
听到这话时,我愣在原地,心里想的却是小时,寒冬夏暑他练功的情景,太后对小时的刘幕极为严厉,甚至苛刻,一天只能睡二个时辰,天未亮就要起床读书练功,月上柳梢时,才能安睡,这样辛苦得来的武功就这样没了?
“这碗药朕早已让念瑶换过,朕不说破,只是想知道,你最终的选择。”他放开了我的手,目光薄凉的,冷清的望着我,淡漠的说:“朕是那么的喜欢你,放下了尊言身段,放下了朝政百姓,甚至到如此狼狈的境地,依然在你心里连一丁点的位置也没有。”
“可朕已经好久没抱你了。”他的手轻轻一使力,力道并不足以拉动我,但我还是顺着力轻轻伏在了他的胸口,感觉着他心跳的张力,突然松了口气。对刘幕,一直有着后怕的感觉,当初因玉妃一事,死亡的威胁太深刻,还有那样的折磨,甚至那个孩子……如今,就将这些统统放下吧,试着去相信他,去感受他的情意,也试着去爱这个男人。
我握紧了双拳,强行克制心里腾升起的怒意。
“她说得很对,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很多事情是挽回不了的,那就选择伤害最少的结局。”他就这么望着我,平静的,毫无起伏的望着我,看着我的脸色一点点转白,转凉,然后声音空洞的问:“你就这么相信刘荣吗?仅仅荣王妃的几句话,就断定一切与刘荣无关吗?你拿什么去相信?你的相信只因你喜欢他,想保护他,所以宁可舍了朕。”
一步步走向他,蹲下身握住了他冰凉毫无温度的手,心里因小丫的话而微松了口气,可心底的愧疚却再也挥不去。
“不,不会的。”我摇摇头,他是那么的高高在上,鄙睨世人的帝王,据傲的说着每一句话,肃迫的下着每一个命令,可以薄凉,绝情,甚至残忍,不管是何种神态,都不该像现在这般,浑身软棉棉的能任人宰割的躺在那里。
一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或者说,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是因为我,他才落得如此地步。
修长的身影在小丫的搀扶下挺立的站着,只俊脸苍白无血,滂沱雨势陪衬下,更显得他的身影单薄而孤立。
脑海里闪过刘荣带笑的温柔面孔,他没有让我失望,没有。
“难道说那些刺客真是王爷……”张进望向我。
魔令是什么?我心头闪过疑惑,发出魔令就能找到刘幕吗?
“你们别吵了,”念瑶撑起虚弱的身子:“我们快想想皇上会去哪儿吧?皇上出宫的日子很少,也没个地方认识,到底会去哪儿呢?”
门在此时,猛的被撞开。
是啊,就算荣王爷是无辜的又如何?谋反的人是他的岳丈,依然脱不了关系。
“是吗?这药再不喝就要凉了。”思绪一直在这碗药上,因此也没有深想这话的意思。
“你是说,这一切的计谋王爷没有参与,更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怔。
“哥,哥——”小丫急匆的脚步声伴随着急躁的声音进了房:“外面在说皇帝病重,由啥子右相和王爷辅政。宫里的人怎么知道皇帝病重了?”
重新为他盖好了薄被,离开时,手蓦然被抓过。
刚进了内堂,就见他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白衣逶迤拖地,未束的黑发恭顺的伏在身后,美奂绝伦,迷人心智。
屋里的几人和_图_书都坐立不安。
轻轻开门,关门,转身时,见到了巫臣华禹,白衣胜雪,凭栏而立,和着夜色下的电闪雷轰,他的存在显得飘逸而出尘。
她也跟来了吗?
直到刘幕自己出声:“朕必须在三天之内见到刘荣。”说完,他推开众人的扶持欲出房,然而,才走了二步,便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我说了,你走不成了。”巫臣华禹停下笑,云飘散慢的道:“当今皇帝已然驾崩,荣王爷三日后就会登位。”
没有丝毫犹豫,走向巫臣华禹,跪在地上恳求:“求掌柜救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真有那样的能力,但不管如何,哪怕只有一分的希望,都不能让刘幕出事,他会是个好皇帝,天下不能没有他。我,我也不想歉疚过一辈子。
我想笑,又觉眼眶酸酸的:“别抱了,伤口还没有合上呢。”
他要活着,一定要活着,绝对不可以死。
晴空万里,初夏的风还有着春未的寒意。
视线从窗外投到小丫身上,复杂的望着这个小姑娘,她说话的声音那般清脆,清到留不得半点尘世的杂质,目光又是那样的透彻,仿佛直透到心底,她的每一句话都是随心而发,随心而问,无拘而无束。而我的心里,总藏了太多的心思,太多的顾忌,从没有为自己而活,如今想为自己而活,却又让刘幕生死不明。
世事无常,以往我是那么的怨恨他,可现在,却是对他满怀愧疚。
张进踱着步,时不时的打自己几个耳光,满脸自责。
阻止?我苦笑,如何阻止,又凭什么去阻止,想到刘幕此刻的样子,心底的愧疚一波接着一波,如果不是为了找我,他也不至于成为现在的模样:“我做不到。”
抛开其它的思绪,是啊,我是来找刘蓦的,不是想其他事情的时候。
低头,望进了一双深沉的眸子里。
他深深的望着我,目光冗长而专注,深情却又矛盾的复杂。
“姐姐,”一见是我,张进踉跄的跑过来。
巫臣华禹住在院后的一幢别致小楼里,小楼周围尽是杨柳飘飘,没有花,只有四季常青的树。
端着药的双手一紧,淡淡一笑:“你们一直说暗令暗令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个时辰之前的消息,铜锣的声音已敲遍了整个京城,一天之后,公文会发布到大汉的每个角落。”
“荣王爷,呵。”巫臣华禹满是兴趣的念着这三个字,又抬头看向闪着惊雷的天空。
我没再扶他,甚至拦住了要紧跟上前的张进,小丫,念瑶。
“姐姐,”念瑶走到我面前,怒气腾腾的问:“是不是到现在你还要护着那个荣王爷?我与张进要将事实真相公布于众,你如果还有着一点良心,就和我们一起去。”
会吗?迟疑着……意识到自己竟然会想这种问题,慌忙回答:“不会。”
皇位已然挽回不了,这已成定局。
小丫在旁嘟着嘴接口:“他也受了重伤,却还不让我帮他,我们分散了,这会不知跑哪去了。”
二天,连着二天,刘幕音讯全无,一个受了重伤的人,随时有性命危险的人,二天已是极限了。
不想要这样的选择,不想要这样的人生。
“我,我,”张进看看我,又恨恨看着小丫。
他只着了件中衣坐在床上,脸色依然苍白,习惯性的唇紧抿,只要他一做出这个动作,周围顿时就会变得压抑而肃迫,这是当皇帝多年养成的威势。
“姐姐,这个时候我们应该陪着皇上啊?”念瑶不满的嘀咕:“为什么你反而……”
“皇上,你,你醒了?”惊喜交加,一时眼眶微湿。
“该吃药了吗?”他问。
睁大着眼,呆愣的望着这张放大的妖孽脸,好一片刻,脑海一片空白,等回过神,他已重新靠回椅上,嘴角勾起个轻狂的弧度:“我会帮你找到他,这是报酬。”
“为什么要少说几句,你那天不是也很气愤来着,一路上都在说什么女人就应该听男人的话,男尊女卑,那个傅青华太不知好歹了,怎么人在面前了倒一句话也不说了?”小丫哼哼几声。
门没有锁,推开了门,笑容凝洁在脸上,内院杂草丛生,墙面,护栏,柴房都是那么破旧不堪。
张进离开。
小丫上前一个探息,惊喜的喊道:“还有气。”喊完立时冲出了地窑,过了一会又回来:“我已经发出了信号,很快就会有人带着大夫来的。”
巫臣华禹挑挑眉,眼底闪过丝趣味,俯下身,说了这么一句:“这一刻 ,突然很想吻你。”说完 ,印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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