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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罪禁妃

作者:吕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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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蛊惑刘荣

第十章 蛊惑刘荣

湿衣裳才换下,圣旨便到。
她们与一直在暗中朝太后学习着的玉妃相比,太嫩了。
脚步声一步一步的远去,至始至终我都不敢看向那个方向,怕看了,会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
“你当真想在这个废宫里住一辈子?”谷白轻泯口茶,突然问。
“奴婢虽然只是个贱婢,可说出的话却从未后悔过,皇上还想再听一次吗?”声音淡然亦坚决。
他停住了步伐,没有转身,身子僵硬的站着。
“与王爷无关。”淡漠的开口。
“朕很早就来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
“王爷若对本宫再执迷不误,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本宫从来没有喜欢你,如今本宫已贵为宫妃,王爷的喜欢只会让本宫被天下人所耻笑,王爷丢得起这个脸,本宫可不想陪着王爷丢脸。”心要痛到怎样的地步,才会麻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肠竟是这般狠,要是一开始就知道这样的结局,会做何种选择?已经不知道了。
听着他的呼吸加重。
人与人之间是没有等价交换的,在世人看来我所受的苦压根比不上他所受的一小点委屈,可我非故意如此,而是看透了,因此厌倦。
望着已然干净不少的废宫,自嘲的一笑。
能感觉到半边脸迅速的肿痛起来,唇角血丝缓缓流出。
“不管皇上做多少的努力,奴婢都不会爱上皇上,若爱,早爱了。”从远方收回视线,落在他死寂的脸上,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一个没有怨恨,平静的笑容。
天地间越发的安静了,静得似乎能听到落雪的声音。
“青华,你在胡说什么?”才说完,刘荣便跪在刘幕面前,“皇兄,臣弟喜欢青华,从小就喜欢,请将青华赐于臣弟做侧妃。”
不知何时,眼底起了湿意,最终聚成水珠,一颗颗落下,与雪同化。
荣王妃苦苦一笑:“我只以为你是个普通的宫女,就算重要,也只是和皇上王爷一起长大的情份而已,可洞房之夜,他抱着我的那一刻,口口声声叫的都是你的名字。”
万公公一怔:“娘娘在宫里这些年,将很多事看在眼里,为何轮到自己,却宁愿不肯去明白呢?只要娘娘愿意,老奴相信会做得很好。”说完,摇着头走了。
“他就要娶侧妃了,是我的亲妹妹柳诏水。”
他放开了我,沉默的看着我,半响,移开,没再说话,也没动半步。
不知道怎样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宫里这么多年,对于感情多多少少有些看淡,甚至看破,可刘荣的深情,无悔而执着,哪怕绝望,依然深情无悔。而荣王妃,又是一个怎样为刘荣着想的女人?她的聪慧,她的大度,她的容忍……
落寞的带着轻颤的声音传来:“为什么朕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会是你?”
玉妃的指甲细长,脸上的痛疼火辣辣的,想必破了皮流了血。
而我,守在自己的废宫里面,过得自由自在的日子,时不时的,谷白会过来一趟,诊诊脉。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想回答。
那一年做侍寝,他得知我同意时哭了一夜,隔天便红着眼跑来问我:“你可后悔?只要等我几年,我就会向母后要了你做我的王妃。”
傍晚时分,雪越下越大,却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荣王妃。
“皇上全都看到了吗?”
会做得很好?呵,或许吧,可我不屑那样做,像太后一样活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光无限,但没人知道付出的是什么,那是无法救赎的。
最终。
肩上,发上,都已布了薄薄的一层雪,雪的凉意透了进来,未觉得冷。
刘幕俊美的脸上布上欣喜:“青华?”
“你一直在利用本王?”
未等他说完,我漠然别过脸,朝内屋走去。
地干净了。
轻吁了口气,蓦然回头,那个男人竟还站在那里,夜色笼罩下,泄了一身的落寂与孤独。
“咦,奴婢方才看到池里好几条鲤鱼都跳出来了,真好看。”木香突然说。
我轻叹了口气,吃的,穿的,用的,他还真是一样没少我,天冷了,热了,下雨了,下雪了,都会按需要供给。
“不单单是那些因素,这里,”看着四周围连绵起伏的殿顶,我叹息一声:“不是我想要的归宿,你不觉得那些男耕女织,夫唱妇随,一生平平淡淡但生命中只有彼此的日子很美好?”
守住繁华的背后,是血与泪的极端,不想再陷在其中了。
“姑姑?”荣王妃急了。
“你在做什么?起来。”殿门口一声咆哮,瞬间,一道人影冲过来将柳孜拉了起来。
“朕相信你会很好的保护自己。”
“朕,朕已经为你重新安排了宫殿,等会你就搬过去。”刘幕移开了与我对视的目光,声音越发哑涩:“朕,朕还有些折子要批阅。”
详装听不懂他的话,笑问:“你有办m•hetushu.com.com法带我出宫?”
当我从院中回来是,看到内殿之中多了无数卸寒的衣裳,还有柴火。
是刘荣,几个月不见,他身子变得单薄,下鄂几乎削尖,俊美面庞的冰冷更甚,整个给人的感觉竟多了几分的戾气。
一地的白,一身的明黄,本该是尊贵傲视一切的身影,如今在白雪的衬托下,竟是比往日更加疏离的孤独。
他依然冷冷的望着我,未有丝毫变化。
“这里还真是个好地方,有花,有草,有池子,最主要的是清静。”荣王妃一一的将整个院子扫落了遍,一直温柔的笑着,只这笑容万般落寞:“原本的废宫,没想到经娘娘的巧手,竟变得温馨很多。”
“傅青华?”刘荣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手指在颤抖:“你?”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来你这里之后,必要再去趟崇政殿,到现在,皇上都没有放弃治你耳病的希望,皇上做的这一切,还消不掉你的恨吗?”
“你若求朕,朕便会赐你新的宫砥。”刘幕薄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就在他迈出第一步时,我拉住了他的手。
“皇上不应该说这一句话,或者不应该以这样的话来要求奴婢,皇上爱奴婢,自然会宠奴婢,很快,奴婢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奴婢为了自保,定会有人牺牲,最后若是奴婢胜了,皇后之位便是奴婢的,一切看起来都是水到渠成,甚至冠冕堂皇,个中道理皇上应该是最明白的吧?”
“可娘娘真吐得厉害,还一直想吃些酸的东西。”木香拉过谷白的手就往外走,对于我是瞧也未瞧一眼。
这样的愧疚我不想背上一辈子啊。
刘幕一怔,下意识的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的事不用你来管。”刘荣低吼一句。
此时,玉妃朝我走来,轮起手就给了一掌,厉骂道:“贱婢,竟然敢推我姐姐,害她生命垂危,还让澜嫔妹子掉下了池,生死莫测,没想到平日看你乖巧,竟藏了这般歹毒的心思。”
他娶了个贤惠大度的妻子,不顾性命的来救我小小一我宫女,这样的人让我怎忍心去伤害她?
之后开始,每一件衣裳,每一口饭,没有我不行。
长大后,他再一次问我:“可有后悔。”每问一次,便伤他一次。
“傅青华,”刘幕一字一顿,目光绝然:“朕这一走,你这辈子就永远只能待在这坐废宫里面。”
如今我是后妃,按说她该给我行礼,但没有。
有了她的相助,终于将澜嫔分开,然而,憋气太过,用力过多,我已然没了游上去的力气。
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回应,手推上了和妃,下一刻,和妃的尖叫声以及落水的声音就响起。
他是那般卑微的,小心翼翼的在维护着他对我的感情……
“什么?”我怔忡,荣王妃可知道她在说什么?
“傅青华,”刘荣目光死死的锁着我,毫无光华的眸底寒冷骤聚:“你欠本王的,这辈子都还不了。”说完,强拉着荣王妃离去。
彼此的身子都只有一半在伞内,另一半很快被雪覆盖。
跪着候旨,听着那千篇一律的封妃文字,只听到最后二字时,愣了下——禁妃。
“青华,你就这么不相信朕?”刘幕眼中的痛楚清晰可见。
是夏未,池水已有些泛冷,幸得小时男孩子心性,缠着父亲学游水,父亲无奈只得将我打扮成男孩子模样去江里教我,如今算是派上了用场。
我哪里不明白?正因为是太过明白。
我走向他,一步一步,每走一步,心里就压抑几分,痛苦几分,真要断得那般彻底吗?他能承受得住吗?好吗?
也就在这时,一道人影朝我游来,纤细的身架,飘逸的黑发,睁大了眼,竟然是荣王妃。
而玉妃,肚子却一直没有消息。
此时,亦有一名宫人游向了她,将她拖上来。
走到了他的面前,迎上他阴蛰的眸子,心一颤,眸子里竟全是冰冷寒气,没有一丝的温暖,曾经温润如玉的少年……为什么我总要伤他那么深?
刘荣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那般不信,那样伤痛……
谷白突然站起,走到我左边,讲了几句什么,我抿唇一笑:“既然这么好喝,就多喝几口吧。”
谷白无奈,只得朝我挥挥手以示告别。
头脑很想去理清发生的事,但此刻……便道:“是奴婢贪生怕死,一见到王爷就抓着王爷没放,王爷是不得已才先救了奴婢的。”
听来送饭菜的宫人说,几个月前皇上新封的美嫔有了身孕,昨天被封为了妃子。
玉妃有些不甘,却莫可奈何,只得告退。
刘幕不会知道,或者说他不会懂,在这个死寂的皇宫里,唯有刘荣是能松动我心底暖弦的那个人,他的一切都是我想珍惜想要珍爱的,在我最困难的时候,www.hetushu.com.com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温暖的角落,如飞蛾扑火,倾尽他所有的阳光。
刘幕的眼眶有些泛红,生硬的说:“青华,朕会改的,朕,朕只是,只是不知道如何做,不知道该怎么做?能,能相信朕一次吗?”
“朕相信你很会好的处理。”
“王爷。”还是开了口。
呵,这个废宫是真的平静了。
宫人带着昏迷中的澜嫔纷纷褪下。
刘幕是刚刚赶到,微喘着气,他面色复杂,目光在我与刘荣的面上流视,最终定在我惨白的脸上,变沉,变冷。
那些话,伤他很重吧,可若不让他绝望,事情便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同时,也是为了绝自己的念,那不该有的奢想。
“已经习惯了,你不用再为此操心。”我反开始安慰他。
温暖的感觉覆上了唇,有人给我渡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看清了,竟然是刘荣。
“呵,”谷白笑得有些不自在了:“三天前,在下刚给娘娘诊过脉,一切正常。”
慌张擦去泪水,竟看到了那个男人,雪地中一身玄色,腰系帝王御用腰带,孤肃的站在雪地中关心的望着我。
我是内疚,是愧疚,就在眼睛迷蒙之时,水面波动,无数人影冲了下来,似乎看到一道欣长的人影游向我,近了,再近了,看到了一张俊美的轮廓,是谁?
泪落得更凶猛,止不住,索性任它流奔。
她又幽幽说道:“战功显赫的王爷娶个青楼女子为侧妃,百姓会怎么看?大臣又会怎么看他?可他完全不顾他的声誉和名望,执意要娶那名青楼女子。所以,”她的声音突然停顿,眼眶起了湿意:“我安排王爷见到了水儿,水儿的长相与你有着七分相似,并以自己一年无所出为由,请父亲出面请旨。”
柳孜的泪落得更凶猛:“你是我的丈夫,我怎能看着你堕落,看着你自毁?”
孩子没了后,我想着复仇,但我更知道,就算没有我,和妃也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既如此,又何必亲自动手?
这一刻,出声很困难,这双美眸,真诚,哀伤,恳求,很想告诉自己,她只是在演戏,与众多后宫女人一样,可知道不是,透过这双眸子,明白她说的句句发自真心,没有忌妒,没有埋怨,只有全心全意的成全。
“今天的折子,皇上还没有批阅吧?皇上初登大宝不久,要是让群臣知道为了个贱婢而心神失常,不仅有碍皇上面子,只怕奴婢也活不过明天了。”我平静的说着。
“都退下。”这是刘幕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入骨髓的冰冷。
禁?禁止一切么?瞬间明了刘幕的意思。
“姑姑,按说姑姑已是娘娘,我该给姑姑行大礼,但我今天来,并不是将姑姑当做娘娘,而是王爷最为爱慕的女人来看待,”荣王妃声音透着哀求。
送饭菜的宫人说,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春嫔,是春嫔故意推了我一把,才有了这些悲剧,春嫔被赐毒酒。
“秋风落叶,一地萧瑟,没想姑姑却看得这般兴致。”一进院子,见我欣赏着落叶的飘舞,谷白打趣。
玉妃望了眼一直旁的刘幕,后者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目光始终紧锁在我脸上,阴郁而寒冷。
御花园,温暖如春。
“王爷?”荣王妃拉过了他。
望向天际,大雪像是从一个点上落下的,望得越远,那点便成了一个漩涡。
荣王妃摇摇头:“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用尽了任何的办法,王爷却连看一眼也没有。我却爱惨了王爷。”
已清醒过来的荣王妃朝这里走来,神情依然苍白无血,却镇定异常,对于刘荣的话,丝毫没有惊讶。
看着万公公精锐沉着的面孔,我涩哑的问:“公公,你说,我做错了什么?”
身后的春嫔和木香像是惊呆了,竟吓得跌坐在地上,六神无主。
望着他的目光越来越讽刺,刘幕几乎狼狈的别过了脸,有些手足无措,甚至是紧张的说:“朕,朕喜欢你,朕也会保护你的。”
投入了,最坏的结局也只是个死,总比现在进退二难的好。
“在这个深宫之中,奴婢从未相信过任何人。”
我一惊,脱口而出:“王爷成亲不过一年,怎会?”
生病了,要我抱着睡。
“皇上以后不要再来了。请回吧。”冰冷的视线投向他,再一次让他清楚的看到我的决定。
繁华如梦,有多少人是在繁华中安心老死?
“退下,还要朕再说一次吗?”这一句话,是对玉妃说的。
“鲤鱼跳出来?我们去看看吧。”澜嫔一听,动了心,拉着荣王妃就朝几步外的池子走去。
“皇上,有些事,明着要给人一个交代,可最终的胜负,比的是暗中的手段,皇上明知春嫔是冤枉的,可为了皇位之稳,为了不使臣子有二心,还是让真凶逍和-图-书遥。皇上以为,春嫔的事不会发生在奴婢身上吗?”深望着这个拧着眉的男人。
“姑姑?”柳孜转头看向我,眸底布满了哀求。
“不,王爷,今天一定要姑姑把话说明白,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那会毁了你的。”柳孜挣开了他的手。
“奴婢说了,谢皇上的赏赐。”
“柳孜说的话句句发自肺腑,只求姑姑将心思坦呈告知孜儿,是拒还是守?”二行清泪从柳孜眼中落下,她依然固执的望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回答他的依然是我的背影,直到他离开,我才转动了僵硬的身子。
玉妃一怔,随即冷笑:“荣王爷,你这是做什么?方才王妃可因为这个贱婢,生死一线啊。本宫真没想到,第一时间你救的人竟然会是这个贱婢,难道你对她……”
饭菜都会定时定点的送来,虽谈不上好,但也不至于坏。
刘幕薄唇紧抿,眼底渐起怒气:“好。”
我视若无睹,只望向刘幕:“皇上答应过奴婢,会封奴婢会妃,还请皇上遵守承诺。”
没有任何的多想,拼着最后一口气,游向荣王妃,使出最大的力气将她推向水面。
她竟跳下河水来救我们?
走向这个男人,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依旧是薄凉的,据傲的,又隐隐的泄露了心底的期盼。
我摇摇头:“只是能看懂了一些口语而已。”
垂下眸子:“请皇上回宫吧,奴婢会好好的待在这座废宫里面。”
这样温柔的少年,他的情意,他的笑容,我如何不贪恋?
刘荣?瞬间清神,我朝后望去,清水无色,水底泛黑一片,更加印衬出荣王妃苍白凄凉之面庞,可她却笑了,笑得温柔,笑得无悔。
握紧了双拳,内心挣扎,真要那样做吗?把他逼至绝境真的好吗?
“王妃快起来,有话起来再说啊。”极力扶起她。
第一场雪,来势汹汹,只几个时辰,天地间一片素白。
身子渐渐被拉上水面。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转身,一步一步,只有十几步的路程,他却走得相当吃力,当走到门口时,他站住了。
“你还有朕。”听到他沙哑的开口。
刘荣突然挡在了我面前,低着声冷喝:“和妃娘娘,这事还有待查清,你不要血口喷人。”
擦去嘴角的血丝,站起,傲然迎视着他:“这一巴掌就算是还清了本宫欠王爷的东西,”
所有人都是被设计的。
除了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伤过刘荣,给希望过刘荣,那时顾的只是刘荣的感受,却不知道间接的伤害到了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子。
看到他握着伞柄的手捏成死白。
果然,万公公叹息了声说:“青华姑娘,不,现在应该称呼为禁妃娘娘了,皇上说了,以后娘娘就住在自个的宫里面,别的地方就不要去了。”
必须要在瞬间做出一个决定。
结束了吧?说出了这些话,回不去了。
迎向他满是期待的视线,努力压下对刘荣的伤痛,使自己尽量淡然平静,既然无法打消他的想法,又无视我的怨恨,那么只能如此来了:“皇上若爱奴婢,就请封奴婢为皇后,再谴散三宫六院。”
荣王妃将目光落在我身上,深深的看了良久,突然说:“你有的我没有,我有的他不稀罕,你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能让他性情大变?”
这一次,我没有先行离开,而是陪着他站着。
荣王妃走了过来,深深的看了我眼后,朝刘幕轻施了礼说:“弟媳先恭喜兄长纳贤妃,王爷方才定是想跟兄长开个玩笑,还请兄长不要见怪。”兄长二字自是比皇上来得亲切,也念情,荣王妃的深意显而易见,又过了刘荣的手,温和的:“ 王爷,你全身都湿了,会染风寒的,我们回去先换衣服再来恭喜皇上。好吗?”
从此这世上,多了一个恨我入骨的人,原本这个人应该是最爱我的人。
“既然不爱皇弟,又为何哭得这般伤心?”刘幕的最后一句话,带着他的痛楚,不甘,甚至是疑惑。
若是太后在世,只怕会很欣慰看到这一点。她总说,孤独是帝王唯一的朋友。
结束了么?安静了么?
一份全心全意的爱情,世间又有几人能得到?我又是那般的珍惜与深藏。
进了殿拿了二个垫子出来,一个给他:“石凳凉,垫着吧。”
就让所有的孽缘终止在这个大雪天吧。
“到底朕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朕?”
望向荣王妃,如果没有方才她不顾性命的相救,这一刻,真想顺了刘荣。
淡淡一笑:“谷大夫是知道我刚泡了上等的铁观音,来蹭茶了?”
更不想让自己有任何抱有希望的机会。
当将一切整得能住人时,夜变深。
雪落地无声,却越发的密集了。
十岁那年第一次看到刘荣,他怯怯的躲在柱子身后,蝌蚪似游动的大眼晴好奇的盯着我看hetushu.com.com
荣王妃望着我的目光多了些复杂:“王爷征战回的路上看上了个青楼女子,我见过那个女人,那眼神跟你有二分相似。”
所有的宫人都朝这边望来,玉妃讶得失了仪态,半张着唇望着。
荣王妃吓得惨白了脸,死死的抓住刘荣的手:“王,王爷……”却在见到刘荣越发阴蛰的神情时骇然的更加不知所措。
我一怔,这个他,是指刘荣吗?
看着和妃圆滚的肚子,我握紧了双拳,等她生下孩子,一切就该就有了结。
“你,你从来没有,一丝半点的喜欢过我?”刘荣开口,不带丝毫情感起伏,亦没有生气,只眼底的戾气更加浓郁。
“王妃该做的应该是想尽办法获得王爷的宠爱,而不是来跟我说这些话。”声音已无法再平静,怎能不心动呢,想有个歇脚的地方,想有个安居的地方,只需一角,平静的生活着,可我若应了,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昨天还在想,他对我这般好,为什么我不能全心全意的去喜欢他?
“看来,我是来对时候了。”谷白不客气的坐在廊下的石凳上。
“求皇上放了奴婢。”
轻轻的叹了口气,以后会在这座废宫里面孤独终老吧?然后和那些留在宫里的宫女一样,死后的归宿只是一张席而已。
眼神充满哀求,我相信刘荣看得懂,他明白的,然而,他却闭眼了眼,一咬牙,将我拖出了水面。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急。
一桌,一椅,一床,上面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尘。
我开始整理着废宫的一切。
这个少年帝王,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思想争斗吧,放下了帝王的尊言与骄傲,努力的迎合着我,毕竟不习惯,因此每一句话都显得紧张而生硬。
‘啪——’修长的手扬了过来,速度很快,力道很大。
“初见王爷,他笑得温暖,成亲时,他全身冰冷,仿若没有了灵魂,三个月前,他又仿佛变回了初见时的那模样,就在你请求皇上守诺赐你为妃之后,王爷又开始性情大变,我注意到,每次与你接触过,王爷就会变一次,这些都是你造成的。”荣王妃苦涩一笑。
我一怔,她朝我笑笑,游向水面,就在以为要拉出水面时,荣王妃突然曾现痛苦之色,身子朝水底沉下去,那模样,显然是手脚抽筋。
然,真的没力气了,荣王妃看向我,露出一丝苦笑。
“在老奴看来,娘娘只要向皇上认个错,皇上是会原谅娘娘的。皇上喜欢娘娘,要不然以娘娘的身份,再大也只能封个嫔而已。现在,皇上可是不顾群臣反对,硬是封了娘娘为妃的。”万公公语重心场。
为什么刘荣不能好好珍惜她,珍爱她?
下一刻,下鄂便扣起,望进他愤怒的瞳眸,里面是受挫的无奈,被拒的难堪,还有隐藏的不想流露出来却抵制不住的深情:“拒绝朕,是因为皇弟?”
事情竟然就这么定案了。
突觉身后有人推了我一把,冷不防,身子向前倾,暗道不妙,前面是和妃,和妃面前则是倚栏而向池下看鱼的澜嫔,这一推,和妃跌倒不说,还会将澜嫔推下池,三人之间的距离可说非常的巧妙。
我淡淡一笑,等着她将话题切入重点。
这样也好!
连着三天,我都在进一步清扫着废宫,过得平静而安宁。
“谢谢。”除了感谢,还能说什么?
只希望今天会成为一个终点,我所有,缘也好,孽也好的终点。
反而是荣王妃愣了片刻后大喊:“来人呢,快来人呢,快来人呢。”然后,任凭她怎么叫唤,周围竟然连个宫人也没有。
惨白着脸看着这一幕,和妃跌倒时是肚子着地,这会痛得蜷缩着身子已昏了过去,鲜血纷纷从她下身流出来。
我哭得睁不开眼,却能感觉到有人为了撑起了伞。
从窗口往外望,一群宫人早已候着多时,万公公手上端了一叠折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急得直打着转。
“姑姑,求你,姑姑?”柳孜声音里已透着绝望。
很惊讶,她怎么会到我这个废宫里来?
荣王妃突然跪在了我面前。
有好东西时,要第一个给我吃。
“谷大人?”娇喘吁吁的声音喊起。
从端来饭菜的宫女口中知道,和妃难产,孩子没有保住,又血崩,御医说她终身不会再受孕。澜嫔在水下窒息过久,极力抢救,生下了一名小公主,但她自己却神志不醒,只怕会一直沉睡下去。
到了所谓我的宫,没有名,没有匾,只是个废弃的宫殿而已,荒无的,立在皇宫的一角。
整个御花园一时只剩下了我,刘荣,刘幕,荣王妃。
抬头望着他,“到底奴婢应该怎么做,皇上才会放了奴婢?”
“天哪,傅青华,你为什么要推和妃娘娘?”玉妃像是惊呆了,惊声尖叫。
“王爷,”我傲然的仰起头,冷https://m•hetushu.com.com冷的声音:“本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当初是因为在皇上那儿看不到希望,又看着王爷的权势越来越大,怕自己最后一场空,才利用了王爷。”
抬眸望去,竟看到了木香。
我当是戏言,从不知道在他心底竟是那般的珍爱着我。
很快,桌子,椅子,床干净了。
可我知道,真正设计这一切的人是玉妃,那个表面娇柔温和的女子,一切的一切,从她接触春嫔那天开始就计划了这个结局。
缓缓朝刘幕下跪,空洞的说:“奴婢爱的人是皇上。”
身子一僵,望着荣王妃极美的侧颜,淡淡哀怨,淡淡愁容,这一刻,就算我说了安慰的话,对这个温柔似水的女子也是一种伤害吧?
“青华,”他挡在我面前,苦涩的问:“到底朕该如何做,你才会原谅?”
“那也与你无关。”刘荣再次拉住了她,往外走去。
玉妃又得开始忙碌了吧?
任是多年历练,这一刻,我亦全身颤抖,爬起身子二话不说跑起就跳下池子,鱼池很深,要先救澜嫔,要不然真的是一尸二命,只希望和妃能多支持片刻,等别人赶到。
听说,皇上又纳了数十名美嫔,还封了二名妃子。
我开始挣扎,不,刘荣救的应该是他的王妃,而不是我,救我的应该是名普通的宫人才是。
谷白一陈失落。
一叶落而知秋。
“木香姑娘找在下有什么事吗?”谷白笑问。
一愣之后大惊,忙扶起她:“王妃,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谷白一愣,“你这不是异想天开么?皇上爱上了你,他是不可能放你出宫的。”
“荣王妃和澜嫔娘娘救上来了。”不知是谁喊了声,等候着的御医纷纷朝那边跑去。
谷白大喜:“耳朵能听见了?”
几乎承受不住荣王妃那不带一丝责怪怨恨,只苦笑不已的眸子。
窗干净了。
只得将澜嫔推给荣王妃,没料,荣王妃却一把推开澜嫔,拉住了我的手。
“我知道了。”苦笑了下,换句话是被软禁了么。
和妃显然已被抬回宫。
“朕,朕再说一次,朕这一走,你这辈子就永远只能待在这坐废宫里面。”刘幕的声音有些轻颤。
“是啊。”
一身的明黄,高高在上,据傲的俯睨着我,黑眸深处尽无法散尽的冰冷与怒火。
“不可能,这辈子 ,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朕若先你去一步,必要你同随。”他字字如磐石。
呼吸渐渐困难,依然努力使自己挣开澜嫔的双手。
心下大惊,要挣开,无奈她抓得太用力,二个人迅速的下沉到池底。
听说荣王爷又上了战场。
然 园内的人,脸上都布满了震惊,不信,疑惑……
这是战争所给的,还是我……
刘荣没看我一眼,拉起柳孜就走。
“不,”荣王按住我扶起她的手,声音哽咽:“我不知道姑姑心里对王爷是否有意,只求姑姑,若不爱王爷,就不要给王爷希望,若爱王爷,就全心全意的去守住他,守住这份感情,柳孜必会想尽办法,甚至去求父亲全力护住姑姑。”
院中堆满了秋叶时,不知不觉,竟三个月过去了。
澜嫔身子笨重,一入池便迅速的往池底下沉,当我抓到她时,她正挣扎着,正欲拉她上来,没料她突然抱着我身子不放。
“不错。”
“奴婢谢皇上赏赐。”我半躬着身子施礼。
重新为他倒上一杯乌龙茶,我笑得坦然:“所以,住在这里挺好的。”
“以前,只因皇命,现在,不止止是皇命,而是真心想将你的耳病治好。”谷白眼底一片赤诚。
所有人都只得前往鱼池。
“玉妃娘娘今个吐得厉害,想找大人诊诊脉。”木香满脸的欣喜。
直到那一个吻,才确切的感觉到了他的情意。
刘幕愣愣的望着我,最终,目光转深,抿紧双唇,不再言语。
我与他竟成为了朋友。
已经不知道心里是一种怎般的复杂,刘荣对我的好,太多,太多,他明明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形势,我的身份,他的身份,早已不容允他逾越半步,却依然那般执着,不顾一切。
“你是皇上,天下之主,外人不知道,奴婢却清楚,朝廷真正的实权还在左右二位相爷手里,当年太后未完成的第二件事便是要从二相那里拿回皇权,因此才让玉妃,和妃二人进宫为妃,皇上要王爷娶右相之女,不也和当年太后的意思一样?只要皇上一天没有拿到实权,一天也保护不了奴婢。”撇开所有的恩怨仇恨,平心而言,皇帝的爱本身就是双面刃,不管你如何的闪避,不管他如何的小心翼翼,只需轻轻一划,就会割出一道血痕。
身子没有稳住,跌出了二步之外。
在我坚持之下,他对我的称呼没变,生气时还会叫我一声‘傅青华。’
刘幕笑了,笑声悲凉,握紧拳头,恨恨的望着我,半响,毅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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