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伺候澜嫔
“万公公？”张进近乎是讨好着上前施礼。
“那，那你呢？”刘荣抬起头来，紧张又期盼的看着我。
小宫女脸爆红，二手绕着衣角不说。
我一怔，难不成这澜滨以为我那次指点，是为了自已的荣华富贵吗？也是，一般人都会这么认为吧，就算说了实话，又有谁会信，真是可笑，我越避竟离他越近。
这次我却没有后退，只僵硬着身子等他靠近，只希望此处没有皇帝的眼线。
我想笑笑说没事，陡然想起他要我禁笑，便淡淡说：“没事，坐一会就好了。快进去服侍娘娘起床吧。”在心底告诫自己，宫里都是他的眼线，以后定要记着绝对不能再笑。
“澜嫔娘娘，若是太后在世，嫔以下的美嫔见了奴婢都要小施个礼，尽管奴婢现在不比往日，但要区区一个嫔妃消失，还是轻而易举的。”我说的话，有五分的吓唬，但对付新进宫的秀女而言，足够了。
“不可能。”春嫔脸一扬，快语：“万公公可是收了我们姐妹好大的红包，你们有吗？”
澜嫔的面色微暗，狠狠瞪着我。
端了晨洗工具的宫人进来一见我倒在地上，忙过来扶起我。
他剧高临下的望着我，目光轻鄙，眼底毫无温度：“朕不杀你不是因为仁慈，而是要在六个月后用你在玉妃的死期生祭。”说完，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王爷若真心喜欢奴婢，请不要向皇上讨了奴婢。”我磕头。
而因我的一句话，七天后当我再次去‘美秀宫’时，便听到清澜被皇上宠幸封为了澜嫔的消息。
他没有叫我起身，我只得一直跪着，但能感觉出他比夜色还凉的眼眸一直盯在我身上。
缓缓转头，就见着张进惊望着自己：“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外面冷，快进屋吧。”说完就过来扶我。
“难怪，”澜嫔喃喃：“难怪和妃看到我时一脸怪异。”
“这是你的真心话？”澜嫔死死的锁着我的视线，目光里有着几分窥探。
近了，看到他委屈又哀怨的目光，我叹了口气，将他拉入伞内，往他所住的殿寝走去。
刘幕的黑眸深沉一片，冰冷的望着我。
“姑娘，你的手怎么了？”当我见到她手上的抓痕时，一把拉住了她，皱眉的问：“是有人欺负你吗？”
连着三天，我都浑浑噩噩。
猛然，我想起，太后在世时，在处理事务时是铁手腕，说一就是一，因此后宫在她的治理下井井有条，更没有人敢与她争宠，但在刘幕和刘荣面前，却是一副善娘软弱的模样，就如方才刘幕所说，连一只蚂蚁也忍不住踩杀。
而我，心狠狠的一缩，猛然跪了下去。
“不明白？”他的目光黑沉，冷如冰潭，深如寒夜：“你忌妒玉妃受朕的宠爱，所以才加害于她，母后善良，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杀害，自然是受了你的蛊惑。如今，朕弃了你，你又把主意打到了皇弟身上。”
惶惶不知所措要行礼时，他不发一言离开，身形隐于黑暗之中。
前来拖我的公公面面相视，然后看向刘幕。
“青华，你这是做什么？”刘荣一怔。
“昨天你说的话让我二个姐姐吃了鳖，就是在帮我。我这个人，别人对我一分好，我就还给她二分。”顿了顿，澜滨又道：“而且我也觉得你跟别的宫女嫔妃不一样，看到皇上似乎没那种意思，你老实告诉我，你喜欢皇上吗？”
我拧起了眉，想到晒衣处小宫女爆红的脸和别扭的样子，心下恍然，没想到那些小宫女竟存了这样的心思。
她看着我良久，才轻咬着唇点点头。
迅速转身，就见到了刘幕，一身御用的明黄缎衣轻随的套在身上，只用一根绣着金丝的腰带松松的系着，露出了白晰宽阔的胸膛，摇曳的烛光使得他精致的轮廓也变得忽明忽暗，阴鸷在他眼底忽闪而过，冷冷开口：“你很开心吗？”
想到那晚那个男人眼中的杀意，我加快了步伐，穿过一个圆门，再出一个院子。
澜嫔讨了我，那个男人怎会同意？他不是恨我恨得要死吗？见万公公一笑脸意看着我，只得压下心中的忐忑，点点头：“请公公在外稍等，奴婢这就收拾。”
在她二个姐姐面前，她似乎总是受欺的一方。
刘幕眯起了眼，断然说：“架开王爷。”
那一刻，他看我的眼神是欲杀之而后快的，特别是看到了衣杉不整的刘荣。
“怎么了？”我温和的问。
看她的装扮，我便知道她应该是这届的秀女。
“生祭？”我喃喃，原来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
我与刘荣还是有些距离的，不觉得他会看清楚，应该是透过背影猜测是我，便快步离开，只希望他不要追过来。
是啊，对于这样一个俊逸非凡，年轻有为的帝王，哪个女人不会动心？
“荒唐。”刘幕拧拧眉。
我极为淡定：“皇上会不会来，等会二位娘娘就知道了。”
这种事刘荣显然遇上的多了，竟非常的镇定，只对旁的奴才说了什么便离开，任由那宫女僵硬着身子站着。
“什么？”我听得糊涂。
“昨天，你是怎么知道皇上定会和*图*书来宜华宫的？”澜嫔今个施的脂粉使得她看起来比平日更为漂亮了几分，一条淡绿黄凤尾裙，裙上条条丝带逶迤飘荡，她看我的目光也少了戒备，反而是柔和似水，看得出心情非常好。
我心里对澜嫔是怜悯的。
全身虚软无力，冷汗淋淋，受惊过度的身子疲惫万分。
“那又怎样？我才不介意，反正皇兄也没有封你为妃。”
她小心翼翼的点点头：“这是自然的，进宫不就是为了侍候皇上吗？”
“朕饱了，让人侍候朕沐浴吧。”刘幕起身。
刘荣被别的公公架开，我被拖起，此刻，我是彻底的绝望。
东起宫是荣王爷住的地方，因荣王爷长得俊美，这些小宫女时常抢着去送衣裳，这会竟说不去，倒是奇了。
半夜的冷风带着湿意，扑在脸上冰凉冰凉。
“装什么蒜啊，故意脱了衣裳引诱王爷，要不是王爷脾气好，现在哪还有你们的小命。”宫女呸了声，满脸嫌恶。
正此时，一名宫人跑了进来，跪禀：“王爷，皇上来了。”
一道鹅黄人影走了出来，哭红的眼晴有些肿，但依然无损她美丽的面容，然而，当我看清她的面庞时，我愣在原地，这张面庞，太像玉妃了，不仅像，更是神似，柔美，清雅，还有那清澈能见底的美眸，只不过这双美眸中除了清澈之外还多了丝倔傲。
“她们是我的亲姐姐。”她低低的说，然后又看着我，眼里除了戒备还有好奇：“你是谁？”
夺回孩子的诱惑太大了，因此，我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你？一个贱婢还敢反抗？”她惊呆。
他怎会这般想？
“还愣着做什么？侍候朕沐浴吧。”他凉凉说完，便往沐浴池走去。
“什么？你敢教训我？”澜嫔开始挣扎，却怎么也挣托不开我的手，只得恨恨的瞪着我。
张进憨厚笑笑。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春嫔蔑然的望着澜嫔，一脸得意：“爹娘在我们进宫里可是给了好大一笔钱，就是叫我们这样用的。三妹的娘只是个妾，哪有钱给她打点啊？就凭这一点，她也争不过我们。”
“皇上，奴婢死不足惜，但孩子什么也不懂，奴婢的罪就让奴婢一个承担，不要牵扯上孩子。奴婢求你。”我哀求。
澜嫔是高傲的，特别是那二个姐姐来宜华宫炫耀时，她犹如一个刺猬，时而缩起刺，时而拿刺蛰人。
我坦然的直视着她：“是。”要是这能让她放下心结，我的日子应该会过得好些。
我笑笑：“那就让别人去送吧。”
她很奇怪的看着我，眼底的戒备变成更多的疑惑。
我一怔，喜欢？皇宫只有争宠，何来喜欢之说，再者，我怎可能去喜欢那个男人：“奴婢并没有争宠之心，如果可以，奴婢想出宫。”
成为了澜嫔的贴身侍女是意料外的事，既是贴身侍女，与他的见面又怎避免得了。
“不，奴婢只是让娘娘看清一个事实，娘娘忘了奴婢的一句话就能让你成为澜嫔的事吗？”尽管我的话让我成为了压制的一方，但我还是以奴婢之态说的。
“她们好大的胆子，欺负秀女，那可是要治罪的。”我严肃的道。
“奴婢只是奴婢，并不奢望能做王妃。”我卑微的说着。
良久过去，刘幕终于开口：“朕可以放她一条小命，但你要向朕发誓，不再喜欢她，更不再说要收了她的话。要不然，朕就马上杀了她。”
此时，张进从怀里拿出了几包药来：“方才我去御医那里给姐姐拿药了，御医说只要用水泡着喝就行，至少要喝上三个月身子底子才会好。”
其实小时候的我喜欢玩的东西都是男孩子喜欢的，像剑，木马，棍子，而他呢，却是静静的看书，静如处|子。娘总说要是我们的性子能调调就好了。
澜滨眉目之间尽是春风之意，挥退了众宫女后握起我的手，美眸带着六分笑意四分犀利：“你我之间用得着这般客套吗？若非是姑姑提点，我还没有今天呢。我就直言了，既然你把宝押在了我身上，以后荣华宝贵自然少不了你一份，可你对我也要尽心尽力，明白吗？”
“奴婢见过澜嫔娘娘。”我行礼。
“今天皇上要过来，你过来帮我看看哪件衣裳好看？”澜嫔拿出她所选的华服，以艳为主，这与她身上所穿的反差极大。
至于玉妃，我咬紧下唇，死死的逼回了眼泪。
心中更加疑惑：“你不说原因我可不会准了不送。”
直到脚步声离去，我依然不敢起来。
如嫔看了我几眼，骄傲的说：“你听错了吧，今天皇上可是要来我这里的。”
不过，我下跪在地：“求娘娘收养奴婢的孩子，并且善待于他。”我只有半年的性命，与孩子是有缘无份，出宫一说根本就是妄想。
原来我就这么坐了一夜。
深夜时分，皇上果然来到了‘宜华宫’，还带了许多的异域水果来。
“听宫人说起过，听说是皇上以前最宠爱的妃子。”澜嫔毫不在意的说。
“福气？”我疑惑。
万公公看都未看他一眼，只笑着对我说：“青华姑娘，都说大难不和*图*书死必有后福，你的福气来了。”
“澜嫔娘娘，你刚刚被封嫔，做事还请收敛。”我擦去了嘴角的血，平静的说。
我失笑，确实，刘荣15了，再过半年皇上应该会为他选王妃，到时便得出宫建俯砥，那些有着私心的宫婢自然是要想尽办法博得他的宠爱。
“姑姑，你怎么了？咦，你的脚怎么了？”见我脚无法动弹，她问。
澜嫔也气愤的看了我眼，感觉我让她丢了脸。
我微微一笑：“每天的傍晚时分，皇上都会去御花园后的小花院里，那儿有个凉亭，姑娘或许可以去那里走走。奴婢先走一步。”那个小花院里的花都是玉妃种的，自她死后，那个男人每天傍晚时分，就会去里面坐一会，如今看到与玉妃这般想像的一个人……我没有别的心思，只希望他对玉妃的爱能转移，而对我的恨少一点。
回来的路上，只不过一会，撑着的伞已落了厚厚的一层雪。
清澜是庶女，与她的二个姐姐同入宫选秀，古来素有庶女与嫡女的矛盾，这也就是那天她被她二名姐姐欺负的原因。
会说出这一翻话，看来这个澜嫔也已经查过我。
正当我挥落着落雪时，看到了雪中站的人，刘荣。
助她荣飞，对我而言并不简单却也不难，那几乎是我熟悉的过程，而我，也会如以前一样做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出自己一个能力之内的结果。
“王爷忘了奴婢现在并不是王爷的侍女吗？这样在王爷的宫里是会惹人非议的，奴婢告退了。”说着就要离开。
东起宫位于御书房的南端，与杂司院隔着三条长长的甬道。
万公公刚出了屋子，张进喜上眉梢走近我，真诚的说：“姐姐终于转运了，我就觉得姐姐不会一直在这种地方住下去的。”
突然觉得极为可笑，七年前，以为拦了凤驾就能替父母伸冤，没想太后娘娘让我做她的贴身侍女做为交换，以为好日子终于来了，才知道所谓的贴身侍女……
“二位娘娘，时候不早了，今夜皇上要来，我家娘娘还要准备呢。”我捧上茶时道。
以前的玉妃所穿衣裳都以清雅为主，眉目流转之间尽是温柔光华，不像眼前的澜妃，喜艳色，眉目尽是春风，这就是二人的差别吧，只希望皇上会喜欢上这个澜嫔。我淡淡一笑：“既是皇上所赐，便是皇上所爱，娘娘应该穿合皇上意的。”我从另一边拿过件别致颜色却偏素的华服给她。
我不禁问：“娘娘身上穿的也是娘娘自个挑的吗？”
我不知道是如何回到晒衣处的，只到了屋内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小宫女拼命点头。
“这是皇上我封嫔那天皇上赏赐的，我喜欢的衣裳还没做好只得将就着穿。但我并不喜欢这种颜色。”澜嫔拧着眉说。
蓦的，身子僵住，只觉有道刺心的视线在看着我。
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改变那些被太后所害的人的命运了。
我无助而复杂的看向刘荣，又望向刘幕，后者看我的目光已隐去了一切，只有漆黑如底，可我知道那里已然狂风暴雨，对我的恨又升了一层。
那如嫔和春嫔，总拿她是庶女的身份来压制着她，激得澜嫔身上的刺总是蛰人。
天微亮时，他离开了，而我，连着几个时辰的跪，加上砖地的冰冷，再也支撑不下身子，跌倒在地。
“奴婢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说玉妃的坏话？目的？
“你们晒衣处的人越来越不要脸了，竟想着勾引王爷？也不看看是什么身份。”宫女大声冷喝。
“你昨天为什么帮我？”澜嫔收回兴奋的光芒，盯着我问。
“奴婢有苦衷，况且，这对娘娘有好处，一旦娘娘成为四妃之一，有了子嗣就有望成为皇后。”我诱惑着她，要诱惑一个宫人，或者说是妃子太简单了。后妃的争宠，不管最初的目的如何，最终的目的不过的那个位置。
果然，澜嫔的神情变得极为难看，眼底泛起了愤怒的血丝。
“住手。”刘荣挡在了我面前。
澜嫔毕竟才刚入宫，还很难将情绪掩藏，兴奋和欲念溢于言表：“不错，和妃至今无所出，只要我坐上了四妃之一，再有了孩子……好，我答应你。”
“为什么？”澜嫔很是奇怪。
澜嫔住在‘宜华宫’中，与前殿只隔了一个小院子，可见皇帝对她的喜爱。
哪知，他突然朝我走来，而他每走一步，我就后退一步。
如嫔见自个胞妹这么藏不住话，不禁踢了她一脚：“胡说什么？”
“谢谢你。”我真心感谢。
望着这张微微成熟依然带着稚气的俊美面孔，我很不明白他怎会如此单纯，皇上宠幸过的女人，更别说是生了皇子的女人，做为帝王是宁可她死也不会送给别人的，更何况这个别人是他的亲弟弟，皇帝不会迁怒于他，但会杀了她啊。
他的手陡然捏上我下鄂，力道之重使我痛楚万分：“傅青华，你性子奸诈，阴狠，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当年若不是你在母后身边说玉妃的坏话，母后又怎会赐死玉妃？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目的，以为利用了m.hetushu.com.com皇弟就能一步登天吗？”
澜嫔的性子要是能改一改，她应该会很受皇上的喜欢，不过人的性子岂是说改就能改的。
我下跪：“奴婢只求皇上能善待奴婢的孩子。”他的恨，我化解不了，甚至越来越浓。一切的事情并不是那样的，可每每让他看到就变了样，如今，我能求的只是孩子。
“奴婢是杂司院晒衣处的管事姑姑。”我淡淡一笑，这一刻，我心头闪过个自保的方法，虽然不知道可不可行，但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奴婢虽没什么本事，但若姑娘有什么难处，奴婢相信还是能帮上一二的。”
只一个月不见，他就长高了许多，也瘦了许多，一身的青色华衣，飘逸中稍许孤独。
“皇兄，你要是杀了青华，臣弟就离开这里，永世不入皇宫。”刘荣惊喊道。
“澜嫔向皇上讨要了奴婢？”我一怔。
然而声音一直远远的喊着：“青华——”
“你们都出去，青华一人服侍我就行了。”刚进了殿寝，刘荣就对宫人吩咐。
“傅青华，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当初会让孩子生下，只因母后还活着，朕可以答应你不去伤害他，至于别的，休想。”隔着温雾，他漆黑的视线凝聚的怨恨依然清晰可见。
“青华。”刘荣拉住了我的手，又是一脸哀怨：“再不换衣，本王会着凉的。那些宫女服侍我根本是另有目的，这段日子我都不让她们服侍了。”
“王爷？”我欲推开他，哪知他却把头埋入了我的肩劲中，闷闷的说：“青华，我喜欢你，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喜欢了。”
我看着澜嫔由怔忡变为兴奋的模样，除了怜悯就是可悲，宫里的女人有多少是受宠的，一夜之后蹲冷宫的多了去了，获得了荣宠，并不代表可以一帆风顺。
“澜嫔不知道青华以前是太后身边的贴身侍女，更曾是朕的伺寝之事吗？她还为朕生了个皇子，就是和妃的儿子。”刘幕薄凉的声音在殿内回绕：“朕在不久前刚贬她去了杂怀院，也不知什么原因你竟会要她做你的贴身侍女，这会朕见了她，倒还真有几分想她。”
艰难的站了起来，才发觉全身都在颤抖，我不知道是身体的疼还是心底的恐惧，一直知道太后心机深沉，宫里旦凡争宠的都在她的算计之内，却没想到连我这个贴身宫女她也是这般算计着。
“正是，刚封的澜嫔向皇上讨要了你去侍候，皇上答应了。”万公公笑呵呵的道。
“是，奴婢从此之后不再笑。”隔的时间也没有，几乎是立即答应。
才几天不见，澜嫔的模样又俏丽了几分，一身清雅的华服，远远的看着，像极了以前的玉妃，言行举止颇有了几分后妃的姿彩。
“奴婢没有。”慌张下跪，全身紧崩，心陡然痛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看到他我的心会有窒息般的痛，我知道那是紧张，更是害怕与恐惧导致的，真没想害怕和恐惧也能成为一种病。
冬天的第一场大雪，来得急和快。很快，皇宫内外银装素裹，铺天盖地的洁白。
“不，奴婢从没有过那样的念头。皇上怎会这样认为？”我骇然，刘幕怎会这样想？至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要受他的宠爱，更别说去争宠。
等澜嫔出来时，双脚已恢复了知觉，我忙上前施了礼。
从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眼神，心底升出了恐惧之感，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害怕过，我要解释：“奴，奴婢……”
想到方才那宫女的模样，估计这样的行径近来频繁发生吧，想想觉得好笑，又见他委屈的模样，我心一软，熟练的从衣柜里拿出衣裳，又一件件的给他脱下湿衣。
我没法，只得先行离开。
“皇弟，你应该知道她是朕的女人，还生了朕的孩子。你的喜欢，太悖论理。”刘幕直视着这个唯一的胞弟，目光难解。
将衣裳放下我便走人，哪知刚走出院子，就见一名宫女走上木廊，边喊着好痒好痒边脱了外衣，当只剩下肚|兜时，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上了木廊，竟然是刘荣。
“勾引王爷？”我微鄂。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我死命的磕头，在他面前，磕头，哀求成为了我唯一能做的，知道没有用，可不做又怎会心死。想到没见过几面的孩子也会受我的牵累，我握紧了双拳。
沐浴池内热气蕴绕，刘幕早已进了池，见我进来，冷冷一句：“傅青华，朕每日傍晚时分的去处整个宫里就只有你和皇弟知道，那天朕看到澜嫔时还真以为是玉妃回来了，可她不是玉妃，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看来，你这种人不管在何处，都能兴风作浪。既然如此，朕就把你留在身边，盯着你，看着你，直到玉妃死祭那天。不过这段日子，朕不会让你过得好受。”
刘荣眼神瞬间黯了下去：“臣弟知道，可臣弟就是喜欢她。而且，你不是不要她了吗？”
他的出现让我刚平定下的心又不安起来，那个男人可是反悔了？
望着眼前这俱已略展开的胸膛，尽管还有着少年郎的稚嫩，但不过几年应该是极为宽阔的。我的手僵了僵，不动声色ｍ•heｔｕsｈu•coｍ•ｃom的转到了他的背后，拿过干净的里衣为他穿上，一件一件。
他看我的目光专注极了，深深的凝视像是要印进心坎里去。
“你就这么怕死？”才不过十几步，但因积雪过深，他跑得微喘，声音却是低吼着出来的。
澜嫔已气得全身发抖。
当我进了东起宫，鞋子衣角已然打湿，幸好晒好的衣裳被包裹得严实。
透过窗，望着开得正盛的腊梅，想起小时候自家院子里也有一株蜡梅，那时，爹会在树下看书，娘则坐在爹的旁边给我做着新衣裳，而那个竹马，席地而坐，笑看着我玩着木马。
我身子一震，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接而看到了澜嫔疑惑中带着尖锐的目光。
“让臣妾来侍候皇上吧。”澜嫔说完面色殷红。
我淡淡一笑：“王爷忘了，奴婢是皇上的伺寝侍女，甚至还给皇上生了皇子呢。”
只没想到，刘荣会这般喜欢我，甚至为了我与他最敬爱的兄长争执。
我一愣，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眼角撇见刘荣嘴角上扬，心情变得非常好。
这声音我极为熟悉，是那个男人的贴身内侍，也是前殿的总管万公公。
然而，不经意的侧目，却见到了一个冷峻的身影，竟是刘幕，他全身都隐在黑暗之中，抱手于胸，轻漫的靠在廊柱上，面色阴暗，神情莫测。
这份阴狠使我的心一点点下沉，但也知道自己的小命能保住了，刘荣是刘幕唯一的亲人，他从小就疼进心坎里的亲人，他不会让他有一点的意外，然而，原本冰凉的身子却有一种寒彻心扉的冷，那是刘幕给我的暗示，他不会放过我。
这些水果是今天刚上贡的，也曾是玉妃的最爱，皇上最爱看玉妃优雅的吃着那些水果。因此他今晚肯定会来宜华宫。
“原来，你，你竟然利用我来接近皇上？”澜嫔纤指着着我的鼻子，声音气得不成音。
直到宫女离开，我才笑问她：“奴婢叫青华，向姑娘问好，不知道姑娘为什么哭？”
“皇上，这菜好吃吗？”暖暖烛光下，澜嫔薄施脂粉的面庞更显娇媚，望着身边的男人眼中满是倾慕。
“皇兄，你为什么要杀青华？”刘荣不解于兄长眼底陡然射出的杀意与恨意。
我欲起身，却发觉双脚麻痹，幸好张进扶着才没有跌倒。
我想解释，但此时万公公走了进来，朝澜嫔行了礼后说：“青华姑娘，还愣着做什么？快侍候皇上入浴啊。”
“奴婢并没有帮娘娘。”
隔天，下起了雨，雨珠如弹，震得屋顶‘啪啪’想。
正当我想着如何自保时，一道低泣声从一处假山后传了出来。
“娘娘可知道玉妃？”想了想，我问。
“姐姐，你这么早就起来？”张进的声音传来。
“可别说错话，”春嫔也轻哼了声：“到时丢脸的是你家主人。”
从库房里选了几匹素雅的料子去裁衣司那里给澜嫔做衣裳，还有画了一些手饰的样式让人去细打，都以素净为主。
我一咬牙，抬头望着他：“可奴婢并不想做王妃。奴婢只想做小小的婢女，望王爷成全。”
“你们先去送衣吧。”我对身后的宫女吩咐。
“奴婢记下了。”
关了窗，又听见内殿虚掩着门里传来陈陈巫山云雨的娇喘声，我便披着外衣出了殿。
坐在原地，任冷夜的寒风刺骨的吹着，我感受不到冷，只因心更冷。
我牵强的一笑，心点点下沉。
很快，诺大的殿寝就只有我们二人。
我失笑，没想底下这群小宫女脸皮是越来越薄了，那些嘲笑的话又不是第一次听到：“好吧，我去送。”
“青华，青华……”声音近了些。
我死白了脸，刘荣也是一脸的震惊。
“谁在里面？”跟我来‘美秀宫’给秀女女侍送衣的宫女喊问。
澜嫔扬手又要打过来，我抓住了她的手，冷冷的看着她。
蓦的，刘荣转过了身抱住我。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澜嫔目光一亮：“有姑姑在我身边，真是如虎添翼。”
“奴婢没有说错，皇上今夜会来宜华宫。”我笑笑。
他神情颇为懊恼，追了过来。
刘幕的唇眠得更紧，望着我的目光已不能用欲杀之而后快来形容，那是介于之上更为阴毒的残忍。
我笑得牵强，心下却想着晚上该如何避免见到那个男人。
“前几日我向皇兄去讨了你，被骂了一顿，不过你放心，总有一天，皇兄会把你给我的。”刘荣自信满满。
“这王妃是本王让你做的。”
自那天那翻话后，她看我的眼神都是戒备和警惕，而我，依然做着自己该做的事，然后再想想那天皇帝为什么一言不发的离开，却是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澜嫔目光一怔：“你是说我会受到宠幸，就是因为长得跟玉妃有些想像？”
“臣弟说到做到，皇兄也知道臣弟有多喜欢青华，从小就喜欢。你既不同意她做我的王妃，那臣弟能看到她也是好的。”刘荣急说。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刚回头，脸上便被狠狠的括了一掌，伴随着澜嫔气愤的声音：“贱婢，竟敢利用我。”
“姑姑，”一名十五六岁的和图书宫女走到我面前，不安的说：“奴婢今天能不能不送衣裳去东起宫。”
刘荣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望着我的目光是那般的痛心与不舍，最终，咬牙点头。
正当我转身要离开时，刘荣惊喜的声音在远处响起：“青华？”
月上柳梢。
这真奇了：“出了什么事？”怎么集体都不愿去了？平常一个个的都跟抢什么似的争着去。
刘幕点点头，神情不冷也不热，眼神无意扫过我时，却是蚀骨的冰寒。
我挑挑眉：“就这样？”
天快亮时，雨终于停了，可天空依然阴沉沉的，不是清晨该有的颜色。
我不怕死，已然看尽了死亡，但却不想这样冤枉的死去。
是啊，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会忍心去杀害一个人，这样的罪名自然是落在我头上了。刘幕恨的人就是我，而不是太后，他们的母子关系到死也一直极亲的维持着，难道这就是太后的目的？而太后别的残忍手段，她的二个儿子并不知情。
此时，一道浑长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青华姑娘——”
而来年的初夏，便会是我的死期。世上会有谁，能将自己的死日都知道得这般清楚？一天一天算着日子过活。
然而，才走了几步，修长带着肃迫气息的身影已然入了内，伴随着他薄凉的声音：“皇弟，你三翻五次逃课……”声音嘎然而止。
澜嫔哭了整整一夜。
小宫女脸刹时变得通红，扭捏着不说。
刘荣就这么望着我，眼底是受到伤害的痛楚。
至少那样我死后，他对我的孩子应该会好一点吧？
“奴婢谢谢王爷的厚爱。”刘荣从小依赖我，经常缠着我跟他玩，我却不知道这份依赖里有着男女之间的情意，前些日子察觉了，也没有往心里去，毕竟一个王爷，怎可能全心全意的喜欢我，就算他现在这般说，也应该是一时的真心。
深夜时分，下起了小雨。
“娘娘的容貌与她有几分的相似，昨天异域上贡了些新鲜的水果，而皇上赏赐给娘娘的水果正是玉妃爱吃的。”我点到为止。
“哟，今个换人了？你也想试试？”一名年纪不大的宫女走到我面前，轻蔑的打量着我。
话还没有说完，他薄冷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来人，将这个贱婢拖出去杖毙了。”
靠在柱上遥望着黑沉的夜空，我想着小时候的一切，十七年的人生，我的快乐都在十岁以前，十岁之后便战战兢兢的活着。
“奴婢怕死，请王爷不要接近奴婢。”在这五个月之内，是真的怕死。还什么也没有为孩子做呢。
我一凛，心中暗叫一声音糟糕，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不敢动分毫，只心口越来越疼，但仍然强撑着。
“从今天开始，你禁笑，若是让朕看到，你知道那孩子的下场。”他阴沉的威胁。
秀女戒备的望着我，转身就要离开。
刘荣的身高与我平齐，他的气息扑在脸上，起初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这样的事从他八岁那年始就一直是我在侍候着，直到将他的贴身里衣脱下，才发觉他的身子变得僵硬，然后气息开始急促。
我点点头。
只是一个嫔而已，变化竟是这般的大。
小宫女急了，“东起宫的宫女笑话我们。”
“为什么？当本王的王妃不好吗？”刘荣不解，也很是受伤。
“是，快准备一下，随我去见澜嫔吧。”
连着三天，皇帝又宠幸了三名秀女，其中二名被封为了如嫔和春嫔，竟然是澜嫔的大姐，二姐。
“再尝尝这个。”澜嫔又将一筷子菜夹到他碗里。
这一刹那，我明白了他会让我成为澜嫔贴身侍女的原因，他要折磨我，凭借着澜嫔的手狠狠的折磨我。
小宫女期期艾艾的说：“她们也不愿去，姑姑，能不能你送去啊？”
澜嫔突然握起了我的手，也坦然的说道：“那你以后还要继续帮着我，而我也答应你，一旦有荣飞的那天，我会帮你夺回你的孩子。”
不经意转头一看，就见刘荣傻傻的从雨中跑来，连伞都没带一把，那些跟随的宫人显然被他下令不得追随，只远远站着。我暗恼，又没法，这大冷天湿了雨，染了风寒可是受不了的。无奈只得提伞迎了上去。
“朕习惯了青华的侍候，还是让青华来吧。”刘幕状似无意的说。
嘴角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便知道嘴角怕是破了。
避开了这份缠人的视线，我轻施了礼。
他的手一使劲，身子被他甩抛至了一边的洗衣槽上，身子重重的撞上洗衣槽，顿时，剧烈的疼痛传遍四肢。
果然，澜嫔白了脸：“你，你威胁我？”
想到有趣的事，我不禁笑得开心。
我僵在原地。
她们都是可悲的。
事后，我才知道那名与玉妃相像的秀女名叫清澜，真是巧，玉妃的名中也有一个兰字，二人的名字虽不是同字，却是同音。
“奴婢告退。”我施了礼便要出去，不能让那个男人撞上，若不然只会更加增添他对我的厌恶与恨意。
真的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怎样才能化解那个男人对我的恨意？如今，又算上一个荣王爷。
“姑娘，凡是秀女都想受皇上的宠爱，姑娘也不例外吧？”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