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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骄傲

作者:吕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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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情形的严峻

第二十三章 情形的严峻

“嗯嗯,说得对,有吃时就得吃。”须王慎对于五官的话从不论好坏,反正只要是五官说的话,坏的也是好的,错的也是对的,他只要听并且接受就是,于是,他也拿起盘上的糯米甜糕吃起来,唔,甜丝丝,黏糊糊的,真是好吃。
“古相,有些日子未见了。”战善一见来人,抱了抱拳。
当古楼生与皇帝行至须王府门口时,已然有太监顶着伞过来接替了古楼生的位置,门外,龙辇而立,数百名奴才们站在雨中等着皇帝的回宫,而在官道二旁,在大雨滂沱之下,则跪着喜宴上的富商,众臣们,皇帝若未离席,他们又怎敢离去呢?
皇宫的气氛依旧阴沉而压抑,并没有因为空中明媚的阳光而缓和。
“是。”古楼生亦步亦趋地跟在皇帝的身后。
“你这人真俗,这样子就叫好看?”侍卫摇摇头,“走了。”
“累了吗?”须王慎心疼地拿过五官的手左看右看,只见在她的手掌心因为这些天一直练笔的关系已然有了几颗茧。
须王慎原本快乐的脸霎时仿如被蒙上了灰,对道男子道:“朱贵,你是这里的管家,这种事你自己看着办,用得着来问我吗?”管家朱贵表情一呆,半晌才道:“王爷,王妃过门,这些礼单是何等的重要,奴才不敢擅自做主。”
古楼生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对着皇帝道:“皇上,臣从始至终效忠的是您,是先王,而非别人。”说完,古楼生深深地看了皇帝一眼,目光变得有些迟疑,道,“还有,小心白花林里的人。”说完,便转身离去。
御天殿里的奴才们大气都未敢出一口,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做着事,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皇帝而丢性命,就连李得胜也是一脸的谨微。
可是,他为什么要掳走五官?掳走一个宫女对他而言有什么用?
迎春花那橘色小花被风一吹便脱落而掉于湖上,跟随着春风的步伐,玩转于这片纯净的湖泊,此时,只见在那迎春花儿上方的柳树旁,两个穿着侍卫服的人正盯着五官远望着。
“我并不准备跟她拜堂,有什么好试的。”须王慎突然道。
“不累。”五官收回手,抿嘴一乐,看着自己身处的环境,幸福地道,“王爷,须王府好大啊。”真是气派,王爷的府邸竟然能有那些大的湖泊,她的这一辈子还没有看过这样气派的住处呀。
此时已然是半夜,但须王府里都高挂着宫殿御用的婚庆灯盏,像是一条长龙,尽管天上乌云周密,但须王府上还是白如昼。
此时,湖泊尽头,一个四五十岁穿着家丁服的男子匆匆地跑进了亭子里,从怀里拿出一张红帖子,对正吃着甜糕的须王慎道:“王爷,两天后你大婚时所要准备的事情下面的人都已一一办妥了,不过还有一些礼单要您亲自过目。”说完,便把帖子递到了须王慎的面前。
当春天的第一个响雷响彻大地时,须王府里的大门也迎进了它的女主子——张佟儿。
“李得胜。”皇帝狠狠地吐出三字。
“够了。”朱贵还没念完,须王慎突然大喝道。
今夜,是她一个人,成亲近半月,这是第一次,她坐在亭中独自面对这一个大湖,须王慎终究还是亲自去迎亲了,当皇帝亲临须王府时,由不得他抱病称恙,只不过,五官皱了皱眉头,当她由远处见到须王慎时,却见到他是僵着身体,那模样仿佛是被人抬着走般。
皇帝看了古楼生一眼,黑深潭般黑漆的眼中闪过一道犀利,便进了龙辇。
“皇帝,相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战善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
“好吃不?”五官嘻嘻一笑。
散了?五官心中微讶,这么快就散了?
“那怎么可以?万一在大婚那天喜服出了什么事,王爷那时可要丑大了。”五官嘻嘻一笑,拉起须王慎的手便往她们的新房走去。
“是呀,而且那时王爷不是也赏赐了好多东西给我吗?”说完,五官伸出一只手来摊在须王慎的面前,只见在她的一只手上赫然戴着两只玉镯子,两只金镯子。
“好吃。”须王慎点点头。
“王爷,这会儿您不是应该在前厅陪着须王爷招呼客人吗?怎么反倒来这个冷清的地方吹风了呢?”对于应天宇的挑眉质疑,五官只是淡淡地道。
须王慎轻吁了口气,他以为五官会怪他,幸好没有,但他还是道:“我必须迎张佟儿过门,她是重臣的女儿,我若不娶她,那些大臣们会对皇上二哥有意见。”五官望着须王慎点点头,在这一瞬间,她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觉心中怪怪的。
可是,应天宇看着五官离去的身影,暗想:陌寒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让李得胜火烧储秀宫来转移皇帝的视线,而方便让他将五官送离皇宫呢?面对hetushu.com•com那夜拜蛊教的夜袭,储秀宫的失火,贤王宇只觉一切太过巧合,心头也涌上了些许的疑惑。
“你可知道皇上为何心情不好?”应天宇突然道。
“该死的,这雨怎么说来就来呀。”五官推门走进自己的居处,看着自己浑身的湿,今天刚穿上的新衣已被淋得没有一处干,不禁抿紧了唇,这青绿色的披袄可是自己最喜欢的一件了,她还打算穿上个两三天的呢。
“他那里呢?”皇帝冷声道。
皇帝站在一排密实的青木松旁,遥望夜空,目光深沉,亦如这阴云,转头看了战善一眼,苦笑,突然道:“战善,朕从没如此想念过一个人,你可知道这种想念足以将人的灵魂给毁灭。”
“看来你在这里生活得很好。”贤王慎突然转了个话题,打量了五官一身的青绿绸缎,道。
“当然,这里可是我们的家。”须王慎从一旁拿过迎春茶递给五官。
不,皇帝摇摇头,她并没有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人,而是这人,早在先王的时候,她便已然安排在了先皇的身边,自先王云游,他成了皇帝后,这人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为了自己身边的人,身边的人?是呀,既然她能安排这一步棋,这人自是先王的亲信,亦是他的亲信。
“下去。”须王慎对着朱贵道。
这贤王爷怎么回事?五官纳闷,只觉他每次望着自己的眼神都带着刺儿般,自己是什么时候惹到他了吗?
“好看。”五官坚持自己的看法,在街上,哪个姑娘不是把家里最好看的首饰戴在身上的?
“王爷是在说笑吧?”这贤王爷到底在跟她说什么,或者想跟她说些什么?五官悄然抬眼望着应天宇,只觉今晚的贤王挺怪的,人怪,说的话更怪,这皇宫中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她的不见而惶恐呢?
“不会啊,我觉得挺好看的。”
皇帝一怔,失笑,摇摇头,“不,朕想的不是安安,亦不是秀丽。”就在战善惊诧之时,一道青灰色的人影来到了皇帝的面前,沉声道:“皇上终于说实话了。”
“五官,”须王慎突然握紧五官的手,有丝紧张地道,“你会不会怪我没有向皇兄说取消与张佟儿的婚约?”五官身体一僵,在还未理清心头突然涌上的奇怪感觉时,便已然摇摇头。
“谢王爷传送,奴婢亦谢谢苏娘娘的赏赐。”五官紧紧地将这锦盒握在手里,心头有股淡淡的感激,或许是爱屋及乌吧,她心中喜欢着须王慎,自然而然的,对苏陌寒也多了一份喜欢。
五官将视线移向了满是阴云密布的当空,今夜的天气似乎并不怎么样的好,空中闪电隐隐曝于浓密阴云之中,偶有几个闷雷从远处划过,不过,对前厅喝喜酒的人来说,天气的好坏并不会影响他们的心情,相反,欢声笑语似乎更为高亢了。
“我以前从没戴过嘛。”手轻轻一动,这些镯子撞在一起,便叮当叮当脆响着,五官闭上眼,细细地听着,只觉百听不厌。
皇帝紧握了拳头,一个奇怪的想法蹿上他的脑海里,拜蛊教为什么要对一个宫女如此用心?反过来一想,如果说拜蛊教用心的并不是五官呢,而是为某个人做事的,替她遮掩?应熊立根本不认识五官,又何来用心之说?想到这儿,皇帝眼中的阴深加浓,很显然,自始至终,他的视线便被彻底地转移了,有一个幕后的人在操纵着这一切,那幕后之人深深明白拜蛊教一直是他心中的刺,只要它一出现,自己势必会把精力都转到它的身上。
“算了,还是去睡觉吧。”五官喃喃自语,站起了身,此时,轰雷一声响,似乎是由远及近,更像是在头顶,五官迈出的步子硬生生地被卡住,紧皱了皱眉,脸色开始苍白,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被关在柴房鞭打时的那种雷雨天的害怕,畏怯。
“嗯。”皇帝轻嗯一声。
皇帝的发湿了,脸上,身上都是雨滴,他笔直地站在雨中,紧抿着唇,表情冷漠,修长的身子如一尊石像,任凭雨打,风吹,终于,他眨了眨眼,喃喃地道:“你可以对付我,但若你敢伤害五官,我定不会饶过去。”皇帝的心焦虑了,已然半月,五官失踪已然半月了,如果说那女人真想要对付自己,为何在这么多天中还未动手?她到底要用五官如何对付自己?想到这儿,皇帝已然站不住脚,他要回宫,要见那个女人。
“重呀。”五官如实地点点头,不重才怪,她在暗地里悄悄地咬过,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呀。
“难道你不知道皇上在找你吗?”贤王宇看着五官,心中也略有些奇怪,难道这奴才真的不知道皇帝喜欢她吗?
他要她爱他,亦如他爱她。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皇帝的脑海,皇帝站https://www.hetushu.com.com了起来,一旁的李得胜和一干奴才们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纷纷跪下。
“好一句-就算你是雷公,又能奈我何。”就在五官欲走之际,应天宇的声音在桥廊上响起。
“嗯。”应天宇点点头,望着五官淡笑道,“怎么?你也会怕打雷?”刚才五官的神情都映入了他的眼底,明明害怕着,却硬是死撑着独自面对,这勇气可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
“怎么会?我觉得挺好看的。”
雨下得更大了,打在身上,只觉生疼。
白花林里的人?皇帝目光一顿,望着古楼生的远去,突然对着战善道:“战善,你马上去调查十五年前孝德皇后和应熊立是否有过接触。”战善一怔,随即道,“是。”人影便消失于阴暗之中。
古楼生微微一笑,道:“是吗?本相倒常在自家府邸附近见着将军的人呢。”面对着古楼生的暗意,战善亦是一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相爷啊。”古楼生叹了口气,见皇帝只是一味地看着空中的阴云,道:“皇上,皇上难道没有什么想问老夫的吗?”
“嗯。”应天宇点点头,“皇上今夜的心情显然并不好,宴上没人敢大声喧哗。”说到这儿,应天宇别有深意地看了五官一眼。
“皇上回宫了——”当执事太监一声高喊,数百个奴才脚步便开始移动,此时,只听得龙辇内皇帝道:“朕知道了。”声音虽然轻,在强劲的雨势中亦显得模糊不清,但跪立在龙辇旁的古楼生却听得一清二楚,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
“什么?”五官转过头来,不解地望着他。
“都是一些玉器,金饰之类的,大同小异。”须王慎不满地在桌底下拉了下五官的手。
“回答得还真是干脆。”应天宇冷哼,略一思索,道,“你有没有想过,这皇宫里的人或许会因为你的不见而每天都在惶恐中度过呢?”
“怎么不一样了?”
雷,继续轰鸣着,低沉如龙吟,令人头顶发麻,只怕人一不小心,便成为了龙嘴里的肉,而五官,却是站在这轰雷的眼皮底下,皱着眉头,紧握着拳,一步未移。
虽说自己现在身份不一般,但她并不喜欢在自己洗澡时有人观看着,并不是她不喜欢被人服侍,而是,五官看了看全身上下透着的隐隐的鞭痕,是那么的丑陋,她怕那些丫头们看了之后私下乱说,让下人们瞧不起自己。
“不好看。”须王慎摇摇头,看来,哪天他得让双姨过来好好地教导一下五官对穿着和美的认识。
可是,为什么?拜蛊教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对一个宫女如此用心?想到这儿,皇帝的面色更为凝重了。
“嗯,朕也乏了,回宫吧。”
“真舒服。”将自己全身置于桶内,让温热的水包围着自己的全身,五官满足地一叹,轻轻地用手在水中划动着。
可是,从今晚的情形看来,这五官似乎并不晓得皇帝喜欢她,而她的表情更是平常,似乎对着皇帝也没什么特别的心思,更奇怪的是,她竟以为她和须王慎在一起,皇帝是知道的。
“给。”此时,应天宇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递到了五官的面前,道,“是白花林冷宫里的娘娘让我转交给你的。”
“皇上,”当皇帝刚一踏上龙辇,胡楼生突然道,“皇上,兵家最忌冲动行事,一切都要三思呀。”说完,躬身退在一旁。
湖风依依,吹得湖上波纹一圈一圈,偶有小红锦鱼露出湖面透口气,见那波纹荡漾,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东西,尽一路跟着追逐而去。
“安安的离宫,朕也很难过,但……”皇帝刚一开口,便被古楼生给截断,“皇上明明知道老夫所指的并不安安的事,安安是自己要离开王宫的,老夫从未怪过皇上。”见皇帝不语,古楼生沉吟了半晌,便道:“既然皇上没什么要对老夫说的,那老夫便告退了。”
“你说,将军要找的女人是不是她呀?”一个侍卫指着五官道。
轻轻地摇摇头,五官心中一暖,将头靠在了须王慎温暖的肩上,道:“不怪,王爷已经给五官太多的东西了,虽然五官名义上只是个小妾,但却是王爷名媒正娶的,五官满足了。”
须王慎放下了折子,狭目微扬,原本就近乎完美的脸此时在烛光的照射下竟然别有一番诱惑,五官一怔,一时看着竟忘了移开视线,须王慎见她出神地望着自己,嘴角的飞扬更为魅惑了,干脆放下手中的折子,走到五官的面前,动情却又温柔地道:“五官,你是第一次这样望着我。”五官还未回过神来,唇便已被紧锁,带着无限的眷恋,缠绵。
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湖泊,清澈见底,水中,依希还能见着鱼儿的嬉戏,湖边的杨柳和*图*书迎风飘摇,如一个个婉约的女子在空中飞舞,湖泊的中央,白玉桥头,燕紫晴琉璃栏杆筑成的水上长廊从西向东横跨了整个湖泊,宛如一条连绵的玉带,春天的风带着大地的青草味儿从湖上吹过,吹起了亭子四周围的白色蔓纱布,露出了亭内正专注写字的二人。
“嗯。”应天宇点点头。
“皇上,您既如此相念秀丽琴安,又何必阻止臣去将她们追回呢?”战善疑惑。
“可你戴着这样子太俗气了。”须王慎心中虽心疼五官小时受的苦,但又觉五官把这些东西全部戴在身上有说不出的怪异。
“你想让朕问你什么?”皇帝转头漠然看着古楼生,这个曾经的帝师,他亦师亦友的臣子。
目送着须王慎的离去,五官喃喃道:“这战善怎么每天都来呢?奇怪的人。”说完,便走进亭子里继续享用她的糯米甜糕和迎春茶。
“那是当然,我可是练了五天了。”五官感叹道,没想到练字也能如此辛苦,可是这辛苦值得,因为现在她已然能写自己的名字了。
雨已然越下越大,此时,一个青绿色的人影在离皇帝十步之远处跑过。
五官一愣,已然明了须王慎的生气是因为在她成亲时他无法给予她太多这些物质上的东西,心里感到难过。
“要不要走近看看?”
须王慎见状,双眉一挑,奇道:“五官,我记得以前你吃东西很小口,很慢的,怎么这会儿吃得这么快?小心咽着。”很快的,五官又吃下了一个糯米甜糕,道:“那时和现在不一样。”
“拜堂那天我要抱病在床,让别人代我迎娶那女人。”须王慎认真地望着五官,执着地道,“我的一生只娶你当我的正妃,不需要别的女人,我说过,我虽然只是个王爷,但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定会的。”五官一怔,被须王慎眼中强烈的执着所吓,不禁愣愣地道:“就算王爷不给我最好的,五官对王爷也会好的呀。”
就在此时,一侍卫匆匆从殿外走了进来,跪道:“禀皇上,将军,拜蛊教在今天清晨消失了,圣城各地方都未见着他们的人影,似乎在一个晚上都辙出了圣城似的。”皇帝和战善对望了一眼,眼中的凝云更甚了,他们同时在想着:这个拜蛊教来也奇怪,去也奇怪,他们到底想做什么?那天行刺,杀了一会突然又退了,令人摸不着头脑。
“皇上派人盯着老夫的家,不就是想抓着什么吗?现在老夫已然站在了您的面前。”古楼生苦笑。
见贤王宇并不太想说话的样子,五官轻轻地朝他福了一福,道:“奴婢告退。”望着五官的远去,贤王宇的心头浮起几片疑云,他一直以为五官是知道皇帝对她的喜爱的,虽然是陌寒让他把五官送到了天慎的面前,但心中,他也不希望自己的两位弟弟因为一个宫女而伤了彼此之间的感情,更何况这个五官又是擅用心机的女人,留在皇宫只会是个祸害,为了以防万一,而天慎又喜欢她,他便索性成全了他们。
“王爷,你看,我能写自己的名字了。”五官兴奋地拿起石桌上自己所写的两个字,只见在透白的纸上,“五官”二字工整地书写着。
雨,开变大,一滴滴成为了一竖竖,犹如直线般,连绵不断地落下。
五官一诧,赶紧行礼:“奴婢见过贤王爷。”同时心中暗忖:这贤王爷不在前厅喝酒,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喜宴上的高声笑语在这偌大的须王府里已是无孔不入,朝廷的高官要爵,民间的富商都在今夜集结于此,可以想见,其酒席之多,人员之密。
皇上心情不好吗?五官暗忖:这皇上的心情不是每天都不好吗?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官主子,奴婢们已然打好热水了,让夏儿服侍您沐浴吧。”丫头走了过来,帮着五官脱下外袄,又走到面前替她将青绿的外衫给脱去。
“是。”
答案呼之欲出,皇帝眼神变得锋利,他掳走五官,显然是知道了五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想利用五官来对付自己,想到这儿,皇帝的全身惊出了一身冷汗,宫里的人能知道他喜欢五官的可说没有,这三年来,他一直隐藏得很好,甚至根本没有对五官表露过自己的心思,那么,这幕后人又是如何知道的?显而易见,他的身边有内奸,而这个内奸,心思缜密,常常是在暗处偷窥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对五官从不显于外的情,定是他从自己的言行中给推测出的。
杨柳弯弯,绿意飞扬。
“王爷,两天后便是你大婚的日子了,昨天织绣房已把你的喜服拿来了,要不要去试穿一下?”五官突然望着须王慎道。
“王爷?你怎么了?”五官道,这朱贵不是念得好好的吗?
“那你干嘛戴这么多在身上?”
夜色深浓,但此时,须m.hetushu.com.com王府里却依然灯火通明,府里上上下下都在为明天须王爷的大婚而忙碌着,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偌大的一个须王府,明亮已然如白昼。
“皇上,怎么了?”战善道,莫非皇上是想到了什么吗?
“是。”朱贵心中已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觉这个王爷真是喜怒无常,便匆匆出了亭子。
两个已然成亲的人在此时就如那孩童般,满心知足地吃着普通的糯米甜糕,吃得不亦乐乎!
“不用,你想以将军的眼光能看上这样的女人?”侍卫想了想,点点头,“也是呀。”二人如此谈着话,便离开了湖泊旁,朝别的院子去寻找他们将军要找的女人。
“五官,当初我娶你时并没这么多东西,你会不会怪我?”当朱贵离去后,须王慎愧疚地看着五官,狭目中带着自责。
但皇帝毫无所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如果应熊立用心的并不是五官,那么支使他利用拜蛊教的势力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的人会是谁?是她吗?古楼生的话在皇帝的耳旁响起,“小心白花林里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她?皇帝从没想过,或者说,根本不会想到她,一个被废了的皇后,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被关在白花林里整整十五年的女人,会与拜蛊教有关系,更没有想到,她会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了人。
“不试。”
五官接过,一张嘴便把糯米甜糕给吃下了腹。
须王慎一愣,奇道:“五官,这些东西戴着不重吗?”
“就算好看,但这么多东西戴在身上走路都不灵活。”
虽然皇帝并未言明,但战善自是知道这个他便是指宰相古楼生,便道:“一如以往,并没有任何的特别。”皇帝的皱头皱得更深了,一切的线索仿佛都断了线似的,令他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想起记忆中的人儿,皇帝的心只觉被什么东西在刮着似的,那痛,天天散蔓着全身,让他食无味,夜不寝。
“皇上,该回宫了。”战善在皇帝身边轻语。
“可有想过再回到皇宫?”想也未想,五官直觉地拒绝,“奴婢没有。”说完后又在心中暗忖:除非她的主子当上了皇后。
“我只要你,五官,只要你。”须王慎轻喃,又重新覆上了她的唇,他爱五官,从小就是了,毫无理由的,在她第一次揪他的耳朵时,她的身影便已然驻足到了他的心里,当他初识情时,想到的人是她,当他一夜春梦时,想到的人是她,当他成人后,想将自己的全身奉献的人也是她,他爱她,爱得心疼;要她,总觉不够;想她,会至疯狂,现在她已然在他的身边,可他的心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存在而稳定,明眼人都能看出,五官对他的爱连他对她的三分之一都没有。
冷风吹过,几个轰雷响起,亦带动了空中阴云的翻涌,顿时,地上一股潮湿之气扑面而来,滴滴滴——空中,几滴豆大般的雨滴已开始落下。
“在皇上的面前,谁还敢能放松心情玩乐,”应天宇望向湖面,道,“这会儿酒席都已然散了。”原本喧闹的喜宴,在皇帝阴沉着脸出现后归于沉寂,最终,人员一一散去。
“看来,这丫头也有真性情的一面啊。”应天宇淡淡一笑,显然他以前对五官的认识也有一些是错误的。
“嗯,好,我一会就过来。”须王慎不舍地看了眼五官,便随着朱贵离开。
朱贵一愣,忙垂手恭敬地立于一旁。
皇帝脸色凝重,并未说什么,只是心中暗忖:拜蛊教出现在圣城,行刺当天却半途而回,那一夜,安安和秀丽失踪,五官也失踪,这一切难道都会是巧合不成?不,如果安安和秀丽离宫只是巧合的话,那五官的失踪便不是巧合,想到这儿,皇帝全身一冷,一个他从没有想过的问题摆在他的眼前:拜蛊教的出现,只是为了能让五官离开皇宫,以扰乱他的视线。
胸口闷闷的,如这沉闷的天气,说不出的难过,五官轻皱双眉,遥望着天空,但思绪却是一片空白,只是发着呆,五官历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面对着前厅的欢歌载舞,自身的孤独处境想感叹一下,也只觉脑海空空,唯一的感觉或许就是胸前没由来的浮躁吧。
皇帝看了一旁默不作声的战善一眼,战善摇摇头,皇帝的眉皱得更紧了,如果五官并未在须王府,那到底会在哪儿?
此时,管家朱贵又从湖泊的桥头处匆匆跑来,对着须王慎道:“王爷,战将军求见。”五官一听,便道:“王爷,你快去吧,我再坐一会儿,喝点茶,练会儿字。”
“我自己来,你们下去吧。”五官朝一干丫头们挥挥手,便自己走到内室,利索的脱去了全身的衣物,开始沐浴。
“皇上找我?”五官心中一怔,下意识地问,“皇上找我做什么?皇上难道不知道须hetushu•com•com王爷已要了我吗?”应天宇眯起了双眼,随即一笑,道:“皇上当然知道,只不过皇上觉得御天殿少了一个人而有些不习惯而已。”少了一个人而有些不习惯?五官目光闪动了一下,涌上疑惑,这贤王爷所说的皇上跟她认识的皇帝是同一个人吗?
“是呀。”五官点点头,想了想,道,“习惯就好。”一听五官此话,须王慎的脸上不禁多出了几条黑线。
五官一转头,便见到了应天宇修长的身形朝她走来,而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名年约二十一二,浓眉大眼的侍卫。
“苏娘娘?”五官伸手接过。
皇帝看了那人影一眼,转过身,朝里屋走去,就在此时,一把伞出现在了他的头顶,皇帝一愣,转身,却见着了古楼生手持着伞望着自己。
“还有这个。”须王慎看着五官的知足样,乐呵呵地从一旁的石凳上拿过糯米甜糕给五官。
“不会,将军要找的女人也就只有十五六岁,你看她头顶戴满了珠钗,衣服又穿得像个二十五六的妇人似的,哪有姑娘家的样子呀?”另一侍卫道。
“王爷,这东西你是应该亲自过问的。”五官在一旁说道,见朱贵朝自己感激地一笑,五官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下意识地嘀咕着:这朱贵是个管家,府上大大小小的事都得他管,自己要跟他套好关系才行。
八天后。
五官并不理睬,只道:“管家,麻烦你报一下上面的礼单。”
然而,虽然怀疑,但皇帝依然无法相信,一个废后的势力能有如此之大!并且如果她真要动手,为何不在十五年前,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在他刚登上了帝位时动手,却要选在这个时候呢?她的目的是什么?
“是。”朱贵点点头,便念道,“八寸大小的玉马一座,千年玛瑙链子一条,金凤玉环神鼎一个,玉器二百六十六件,金饰五百六十六件,子鼎银铜二座,丝锦红绸五十匹,上等翡翠七十件……”
“是真的不知吗?”什么意思?五官微一抬眼,却见到应天宇目光微讽地望着自己,那神情令五官心中恼火,但五官只是淡然地反问道:“奴婢应该知道吗?”她都离开皇宫那么多天了,怎么可能会知道皇帝为何心情不好?
“嗯,总算像个样子了。”一旁的须王慎满意地点点头。
这个吻来得突然,在五官还未回过神之时,二人已然衣衫尽褪,置身于床上,五官陡然清醒,道:“王爷,你明天……”
“皇上,老臣来给你送伞了。”古楼生恭敬地道。
“皇上,须王爷娶妻的吉时已然快到了,您还不更衣前去吗?”李得胜看了看皇帝的脸色,知道皇帝的心情此刻并不显得好,但他还是只得硬着头皮道。
五官伸手接过,喝了几口,又感叹道:“真是好喝。”这种日子过得很是舒服呀。
“哦?”应天宇挑挑眉,难道他刚才看到的是假的?
“王爷,那时五官是一个奴才,好吃的东西当然要留着慢慢吃,现在我是个二姨太了,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吃都行,当然要先填饱自己的肚子,解解馋了。”五官在说话之时,又吃了一个糯米甜糕,其实,在另一方面,她总感觉这样幸福的日子像是偷来似的,说不上来为什么,总带有点不实际的感觉,就像是在做梦,等梦醒了,一切便都消失了。
五官一怔,亦笑道:“奴婢不怕打雷。”
“嗯,她很喜欢你,你和天慎成亲时她无法参与,便托我带这东西过来送你。”
终于,轰雷滚滚肆虐地朝别处而去,五官闭上了眼,轻吐了口气,望向头顶,紧抿了唇,冷笑,道:“就算你是雷公,又能奈我何?”然而,只要你稍微注意一下,便能看到五官的双手微微地颤抖着。
“是吗?”须王慎突然眼中划过一抹受伤,但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于无形,让五官以为她只是看错了,“那是谁说‘只要王爷一直待我如现在这般好,我的心便会永远向着王爷’这话的?”这话不是许久以前自己在白花林里时所说的吗?五官微讶,没有想到须王慎竟然还记在心里。
就在五官离去,应天宇专注地想着事情时,应天宇身后的那名侍卫盯着五官的身影发了好长的呆,突然双眼一亮,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兴奋起来。
“奴婢不知。”
“真的?”须王慎轻轻地环住了五官的腰,柔柔地道。
“王爷,明天就是你大婚,你好歹也去看看吧。”五官对着一旁的丫头挥挥手,示意她退下,便对着正看着战善拿来的折子的须王慎道。
这些年,天慎和五官的感情,以及他们每隔几天便偷偷地去白花林玩的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以为,陌寒亦是为了天慎而让他将五官送离皇帝的身边,她也担心以五官的心计会将心思动到皇帝的身上而伤害了天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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